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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红粉干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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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离天亮已不久,乡老伯下令众人打坐调息,以备明晨出战。因此大家都不再絮聒,略略得知昨夜经过之后,各自归房。
  翌晨,广场上挤满了天下各路英雄豪杰。没有人得知昨夜发生如此巨变,因此大家的话题都集中在今日的比赛上。
  第一场是柳昭出阵,他在台上一亮相,但见长身玉立,不少人都暗中喝采道:“好一个美少年。”
  他的对手便是第一场出过阵得胜的使棍少年,姓张名旋,双方撤出兵器,柳昭手中的缅刀寒芒映日,气势上已压倒对方的齐眉根。
  交手不到二十招,柳昭就已取胜,当下第二组上阵,王元度一干人微起骚动,敢情这一组上台的两人,其中一个乃是面目尖瘦的书生,报出姓名是辛立,此人正是那个被吕杰杀死的奚勇的师兄,也就是卓辽击败的贺亮师弟,这一派武功诡奇高强,据乡老伯判测,乃是天下三大隐秘之地的摩天寨的年轻高手。
  他使的是一双银钩,气度阴沉带煞,对手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相貌憨直可爱,姓卢名良,使单刀。
  这两人在台上一站,高手们早就瞧卢良远不是辛立的敌手,而那辛立流露出的阴鸷之气,更令人担心卢良的性命。
  在双方动手之前,一位公证人特别向辛立说道:“本场尚属初赛,大会规定甚为严格,动手之时记着点到为止,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触犯会章,以免遭除名之罚。”他想是也瞧出此人心黑手辣,所以特别提醒他。
  辛立只点点头,神色间甚是冷傲,使人瞧了十分不舒服,幸而那公证人度量甚大,不以为意,否则大会规则中有一条规定不得对公证人无礼,如若无礼,公证人有权取消比赛资格。
  两个年轻人开始比斗,双方各立门户,辛立连连冷笑,好像对方不堪一击一般,卢良虽是性情良善,但少年之人总有火性,心下大怒,挥刀便攻。
  辛立双钩并不封架,单以身法闪避,一连避了七八招,又发出冷笑之声。
  卢良被他如此侮弄,气得热血上涌,大喝一声,奋身猛扑,刀势凶猛无比,直到这时,辛立才使钩招架,但见他钩法奇诡,功力深厚,毫不困难的便抵住对方刀势。
  二十招一过,王元度等人个个眉头大皱,心想这辛立真是十分可恶,明明占了上风,却故意时露破绽,让对方有反击的机会,其实这刻已大可取胜了。
  台上的辛立向来心毒手辣,在塞外之时动辄杀人,性情甚是残忍,这时早就安下杀死对方之心,但为了不触犯会规,所以必须等候时机。
  又斗了十余招,摹然间刀光闪处,劈入钩影之中,群雄眼看此是卢良改败为胜的绝佳机会,登时彩声雷动,辛立嘴角泛起阴毒的笑意,身子向后一仰,左钩缩回来似是要封架敌刀,右钩早已蓄势运力,刷地制出。
  钩尖直奔敌人小腹,使得凶毒无比,表面上看来他是在死中求生的情势下使出这一招,因此纵是杀死了对方也不触犯会章,事实上这只是他布下的陷讲,一步步把对方骗人讲中。
  辛立钩势方发,王元度等人都大为震动,失声惊叫。
  但见红光连闪,宛如好几道鲜血喷溅出来一般,但事实上却是四名公证人同时发出手中红旗,直向钩尖电射。这数支红旗其实是镖枪,用意正是防止流血,而这四位公证人皆是暗器能手,出手又准又快。
  辛立的银钩被四支镖枪射个正着,登时荡开,这时锣声已起,双方分开。
  公证人宣布辛立得胜,大家都透了一口气。第三组跟着上场,两个少年都差不多,激斗了四十余招,才分出胜败。第四组便是吕杰这一组,他前日首开记录,杀死了对手,无人能够忘记,现下一见他现身,全场顿时寂然无声。
  吕杰态度举止间都自然流露出谦让的风度,只因他曾经当着天下英雄杀死了敌手,心中甚感不安,这正是人生的磨练,大凡有愧于心的人,定必会表现的格外谦虚退让。
  这次他较易击败了对方,并无流血惨剧,这连他自己也松一口大气。
  第五组在锣声中上台,此时太阳已移到碧空当中,人人都感到烧热,不过大家的兴致很高,没有离场歇凉去的。
  先上台的一个长得粗眉大眼,神态彪悍,手中拿着一把两尺长的钢骨折扇,精光闪耀,这件兵器一亮,全场微起骚动地议论纷纷。原来眼下在武林中有一个家派称为桃花派,此派之人行为诡邪,武功绝高,可以谈得上当今声名最盛的邪派,该派的根据地在川北一处叫做桃花洞的地方,所以称为桃花派,派中之人都使钢骨折扇,扇子两边都画上桃花,是为桃花派标志。
  群豪一瞧此人乃是著名桃花派弟子,都暗起骚动,但听台上宣布这彪悍少年姓平,名天虹,他的对手姓苏名英,使的是十三节银鞭。
  平天虹意态冷傲迫人,刷地打开手中折扇,高高举起,但见正反两面都画有数枚桃花。
  群雄见了心想你何必自亮招牌,谁还瞧不出你是桃花派弟子?但听平天虹冷冷地道:
  “在下手中这件兵刃经验明,其中并无古怪,本来敝派的独门兵刃另有妙用,但在下为了参加今日盛会,特地另行打制,谨此声明。”
  他似是丝毫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宣布这话之时,连一句客气尊称的话都没有,群豪见他如此骄狂自大,无不大起反感。
  但那平天虹果然练成了惊人艺业,拼斗之时,只见他手中钢骨折扇忽点忽扫,手法奇诡,功力深厚,五招不到,便把对手苏英的十三节亮银鞭击落尘埃。
  他得手即退,竟不趁隙作伤人的打算,王元度暗自颔首,付道:“这人虽是邪派人物,但还非穷凶极恶之辈,尚有可取之处。”念头刚刚掠过心中,却听乡老伯说道:“你们有哪一个能够猜得出这平天虹何故不伤对方么?”
  鲁又猛道:“乡老伯弦外之音竟是说这平天虹本来心狠手辣,现在却因别的原故不伤人是不是?”
  乡老伯道:“哈,你这莽小子也变得聪明啦!”
  胡元道:“早先四位公证人已露过一手,平天虹敢是自知不易得手,所以索性大方一点?”这话一出,许多人都同声附和。
  乡老伯缓缓道:“你们不是与他一路之人,自然猜不着其中道理,我告诉你们,那平天虹自负之极,眼高于顶,觉得那苏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肯取他性命。”
  众人都不禁愕然,没有一个想到竟是这等道理,王元度说道:“他这等用心虽是过于狂妄,但此举却很有英雄气概,还是可取的。”
  这刻比赛已暂行停止,须待下午才继续举行,大家都涌到膳堂进食,乡老伯他们却是在特备房间中用饭,饭后大家分散在三个房间之内休息,乡老伯对王元度说道:“桃花洞我未去过,但从少林、武当两派名家口中,曾经听他们提及这一派,说是这一派的人虽然邪气得紧,但武功上却有独到之处,此所以能够称雄一时。刚才我瞧那平天虹的扇招手法,得知他功力甚是深厚,可知这一派的内功别有蹊径,是以能够速成,再者他出手攻敌之时,完全是走偏锋的路子,可知必练得有不少奇险招数,一旦发觉不敌,还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一点你不可不防。为了万全起见,有时明明找到空隙,定可击败敌人之时,却宁可轻轻放过。”
  管中流插口道:“若是不把握机会一举败敌,如何能够获胜?岂不是永远没有结局?”
  乡老伯道:“关键就在此处,你放过了两三次机会之后,他定然甚感迷惑不解,到了这时,你才突然不放过机会,他在首鼠两端的情况之下,便不会使出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毒手了。”
  此计正合兵法之道,管、王二人大为佩服。休息到午末之交,外面人声渐噪,这一干少年人在乡老伯领导下步入广场,到达固定的位置坐下。
  第六组乃是鲁又猛上场,他顺利的击败对手,第七组束大名也轻易取胜,第八组是卓辽的那一组,但他没有上场,第九组胡元,第十组王元度都轻渡此关。
  这一日赛事结束,群豪都满意地散去,由于每组五个人,所以虽是以淘汰方式,但每组都须赛斗四场,才剩下一个进入最后决赛的十位高手之列,到今日为止每组只斗了两场,但群豪已大致瞧出这十组的高手是哪些人了。
  这天晚上,他们睡了个好觉。乡老伯声明过,今晚若有事故发生,唯他老人家是问,这些少年英雄们无不十分信服他的本事,所以个个安心酣睡,补偿昨夜的睡眠不足。
  翌日大会开始之时,他们都显得特别悠闲,因为他们今日只有一个柳昭上台作二次出赛,其他的人按规定只须赛斗三场,人人都过了两关,只等明日过最后一关。
  柳昭是第一组,他不负众望的轻取一城,然后参加大伙儿的观战,人人感到十分轻松自在。
  午膳之时,柳昭道:“诸位发觉一件事没有?那就是日月坞似是对我们十分冷淡,连柳儿姑娘也不来啦!”
  乡老伯听王元度说过田若云暗算蓝明珠之事,料想因此受到严密保护,所以反而不能自由行动。当下道:“我晓得她们主婢遭遇到困难,但详细内情还未知悉,待大会完毕后再问问她。”
  没有人知道柳儿这位清丽娇美的姑娘正遭受生平料想不到的折磨,甚至连蓝明珠也不知道,原来她这刻被关在一口大木箱之内,屈曲着身子,又十分闷热,简直使她痛苦得不想活下去。
  蓝芳时咬紧牙关不放柳儿,她算计过此事,若是柳儿失去踪迹,便没有见证人得以证明她陷害妹子,蓝明珠纵是向父亲举发,但当时守卫之人却可以反证她确实是带了一个侍婢进去,后来又带一个侍婢离开,虽说是仍然可以推测她运用掉包换人的诡计,但若是没有人证,还是可以抵赖。
  不过她又得考虑到许多后果,譬喻说蓝明珠为了柳儿的性命,很可能不敢告发自己,因此她不敢贸然杀死柳儿灭口,只好把她锁在一口大木箱内,点了她哑穴,使她做声不得。
  柳儿受到的最大折磨乃是她身子永远是那个姿势地屈曲着,不能伸直一下,这使得她感到无比的痛苦,较之闷热或是疑虑的痛苦还要大得多,她这种想舒展一下四肢的欲望强烈到可以答应任何条件的地步,换句话说,她的意志已经崩溃了。
  但她却又晓得自己绝无这种机会,因为蓝芳时坦白地对她说得明明白白,起码在最近十天八天之内,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只须想想看,十天八天在身遭苦难的人看来,会是如何的长久的时间?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晓得再想就非发疯不可。
  假使她现在能够动弹,第一件要做之事就是杀死自己,免得再受这等活罪,她痛苦得昏昏沉沉,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清晰的语声,仿佛在耳边说的一般。这声音道:“柳儿听着,我猜测得出你一定被锁在木箱内,但这个房间之内贮放的大木箱多达百余个,又都用上佳锁头锁住,我若是一一拧毁查看,既费时间,又留下痕迹。”
  柳儿简直快活得要死,她听出这口者正是那位神通广大得不可思议的乡老伯,不过他说到此处不免又令她十分着急,怕他放弃搜寻而去,这一来她可能活活困死此地,永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但她着急也好,快活也好,都无法作丝毫表示,只能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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