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闲大师遗集-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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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难言，自不能正，云何正他？尔自三业秽浊，云何劝人清净？自不清净，欲使他清净，无有是处。既不坚固，何以劝人？今言行空说，便成恼他。他既生恼，何不且止？反覆寻省，宁不自愧。余是善知识，故发此言。于是整理衣服，敛容无对。今闻善知识此辞，心情惭恧，自知深过，不敢欺罔圣人，隐覆其失。今欲毁之，恐脱有人，因此增福。适欲存之，复恐有人，由斯生谤。进退回遑，不知所措。且立忏法，心既是善，善法无碍，但应努力，不得计此。今唯凭世间大慈悲父，覆护摄受。既有其言，不容毁灭，正当惭愧。大众愿无触恼，若微与理合，相与因此忏法，改往修来，为善知识。如其不会众心，愿布施欢喜，不成恶知识，犹为菩提眷属。
假使有善知识在旁难问曰：欲利他人，先求自利。故曰自不能正，云何正他。大凡谈玄述忏，为人知识者，先当清净三业。一举一动，非礼勿行，身业正也。一言半句，非礼勿说，口业正也。起心动念，非礼勿思，意业正也。则一正一切正，然后方正他人之三业。今汝三业，秽而非净，浊而不清，云何正人？而劝人清净耶？其身正，不令而行，不言而化。其身不正，虽令不行，言亦不化也。自不清净，欲令人清净，无有是处。既自志愿，犹未坚固，何以劝人坚固其志？今所说重重复复之言行，并未实事求是，皆为空谈。无益于人，徒令讨厌生恼，何不且止而不说？省察自身，推寻过患。或放下而反思，或提起而复忖。则汝三业不净，宁不生大惭愧耶？余是善知识，故发此忠告之言，以相劝也。然则作忏者，势成骑虎，欲下不能。于是整肃威仪，敛容无对，即默然无言也。敬闻善知识开示，心怀惭恧，惶悚万分。所述忏文，皆仗三宝慈力。而自知深过，何敢口是心非，欺诳大圣，隐覆其失。失当之咎，辞所难免。今欲将六卷忏文，毁之不行。则惟恐有信者，能依此忏文，认真行持，令灭罪增福，则不敢毁也。适欲存之，复恐有人谤毁，反增罪过，则不敢存也。毁亦不可，存亦不可，毁则就此而退，存则尚欲前进。故进退两难，彷徨无措。而抚心自问，我立此忏法，不希名闻，不求利养。无非为孝顺父母心，慈悲利物心，皆善心用事。既是善法，则无复妨碍。但应努力前进，毋得计此长短。今惟有凭诸佛菩萨，大慈悲父，覆护我，摄受我，加被我。既有其言，但须蓦直做去，不容计较是非，而毁灭之。以正当心，发惭愧意，愿大众或修此，或听此。切勿触目生厌，触耳成恼。若知此忏，微与理相符，无诸乖谬。则可依此忏法，改往昔之罪愆，修未来之福果，是即谓之大善知识。如不能逗会众心，不合于理，亦愿不生厌恶，布施欢喜。则不成于阐提恶知识，尚可谓之菩提法眷，慈悲亲属矣。
○自庆第十
我等虽处末法，幸得人身，又生中国，又得遇此忏法，自当努力勤修，敢不自生庆幸，以生难遭之想也。下列十五种自庆如文。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从归依以来，知至德可凭，断疑忏悔，则罪惑俱遣。续以发心，劝奖兼行，怨结已解，逍遥无碍。岂得不人人踊跃欢喜，所应自庆。
自从第一科，归依三宝以来，知得有言词，有理性。若仅有文字般若，而无观照般若，则恐不能契证实相般若。果能行解相资，则至德之理，有可凭托矣。又身有所归，心有所依，知三宝至德，实为可靠可凭之依止处也。自第二断疑生信，则一切疑情惑乱，悉皆冰消。第三忏悔业障，则无始惑、业、苦、之罪障，净除无遗。乃至继之以发菩提心；续之以发愿回向心；或劝慰勉励，或奖策督责，劝奖并行，令发心直前，无诸委曲；至后复解怨以释结。从此万壑悠然，逍遥自在。准上节节文句，皆亲见耳闻。难得之人身今已得，难逢之忏法今已逢，岂得不人人踊跃三百，欢喜无量，所应自庆也哉！
今宣其意，经云八难：一者地狱。二者饿鬼。三者畜生。四者边地。五者长寿天。六者虽得人身，癃残百病。七者生邪见家。八者生于佛前，或生佛后。有此八难，所以众生轮回生死，不得出离。我等相与，生在如来像法之中，虽不值佛，而庆事犹多。凡难之为语，罪在于心。若心生疑，非难成难。心若无疑，是难非难。何以知之？第八难云：生在佛前，或生佛后，是名为难。而城东老母，与佛同生一世，共佛俱在一处，而不见佛，故知心疑是难。未必异世，皆云是难。波旬怀恶，生陷地狱。龙闻说法，便得悟道。当知不必在于人天，便言非难。心苟不善，禀报不殊。六天之贵，堕落地狱。畜生之贱，超登道场。是则心邪故，轻难成重。心正故，重难无碍。
此下详宣自庆之意。经云八难，三恶趣为三难；边地即北俱卢洲难；长寿天即无想天难；癃残百病，即盲聋喑着难；生邪见家，即世智辩聪难；佛前佛后，难义详前。可知一切众生，有此八难，故轮回往返，永难出离生死之苦。我辈虽生如来像末法中，未见佛面，而自庆之事，犹有多种。于八难中，尚有佛前佛后一难。意取不值佛，不闻法，不知了生死，不能成佛道，是为难关。众生处此难关，则烦恼生死苦厄，无有穷尽。然难由于罪，而罪根于心。若心生疑，即是罪障，虽非难而亦成难也。若心不生疑，即为无罪，则虽处于难，而亦非难也。何以知之？试举因缘以证之：如城东老母，与佛同生于一时，同居于一处，可谓非佛前佛后难也。而不肯见佛，岂非难乎？故知心生疑，则非难亦难也。虽处佛前佛后，而能信事三宝，精勤修证，即为常见诸佛，是即难而非难也。故云未必在于异世，名为难也。波旬此云恶者，为第六欲天天主。他化自在天，乃大魔王也。因反对佛法，损恼于佛，生身陷入地狱，此非难而成难也。又如娑竭罗龙王，闻法悟道。八岁龙女，闻文殊说妙法悟道，即授记现身南方作佛。此于畜生难中，而成非难也。当知难与非难，并在于心，不在于□。心若不善，即使现在报禀人天。如波旬，贵为六欲天主，而毁佛故，下坠地狱。如龙王、龙女、列于畜生之难，以闻法故，而悟道成佛，亦能超登菩提道场。是则心邪，虽轻难亦成重难。心正，则重难亦无妨碍也。此为宗教家最要点，我辈心能正，则将来弘宗演教，大阐法化，续佛慧命，舍我其谁。心不正，则难免三途之恶报耳。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以心碍故，触向成难。心能正者，则难非难。举此一条，在处可从。故知佛前佛后，无非正法。边地畜生，莫非道处。今若正心，则无复八难。如其疑惑，则难成无量。如是自庆，事实不少。大众日用，不知其功，今略陈管见，示自庆之端。若知自庆，则复应须修出世心。
此正示十五种自庆：初，重辨难与非难，正明在心，而不在□也。心邪，则触途成滞，所向皆难。心正，则随处无碍，难亦非难。故曰道德之所存，虽匹夫非穷也。道德之所不存，虽王天下非通也。举此一意，可知无往不适，到处可从。但求心正，虽佛前佛后，无不亲□如来。虽边地下贱，鬼畜三途，莫非修道之处。如六祖初见五祖，祖问曰：汝是何处人？答曰：岭南人。祖呵曰：掼掹亦有佛性耶？答曰：人虽有南北，佛性无有异也。由是一言合理，天下归宗。传五祖之衣〇，为宗门之大匠，是即边地非难也。七佛经藏，皆在龙宫。龙女八岁，闻法作佛，是即畜生非难也。今若正心诚意，则无复八难之可言。如其生疑惑乱，则难成无量。是知约正心而论非难，则自庆之事，真实不在少处。不过众生寻常日用间，一味向外驰求，不知其功耳。今当约？陈说自庆之端，但以管窥之见而已。未能出其详，故云？陈。尚希知自庆者，更复应须修出世心，切不可自暴自弃，是所至要！
何者自庆？佛言：地狱难免，相与已得免离此苦，是一自庆。饿鬼难脱，相与已得远离痛切，是二自庆。畜生难舍，相与已得不受其报，是三自庆。生在边地，不知仁义；相与已得共住中国，道法流行，亲承妙旨，是四自庆。生长寿天，不知植福；相与已得复树良因，是五自庆。人身难得，一失不返；相与已得各获人身，是六自庆。六根不具，不预善根；相与已得清净，向深法门，是七自庆。世智辩聪，反成为难；相与一心，归凭正法，是八自庆。佛前佛后，复谓为难，或云面不□佛，又为大难；相与已能发大善愿，于未来世，誓拔众生，不以不□如来为难。但一见色像，一闻正法，自同在昔，鹿苑初唱。事贵灭罪，生人福业，不以不见佛故，称之为难。佛言：见佛为难。相与已得，瞻对尊像，是九自庆。佛言：闻法复难。相与已得，餐服甘露，是十自庆。佛言：出家为难。相与已得，辞亲割爱，归向入道，是十一自庆。佛言：自利者易，利他为难。相与今日，一瞻一礼，普为回向十方一切，是十二自庆。佛言：捍劳忍苦为难。相与今日，各自翘勤，为善不懈，是十三自庆。佛言：读诵为难。我今时得披览经典，是十四自庆。坐禅为难，而今现有息心定意者，是十五自庆。
初句，总征。佛言下，别述。第一自庆，谓地狱难免今已免。第二自庆，谓饿鬼难脱今已脱。第三自庆，谓畜生难舍今已舍。第四自庆，谓若生边地，不知仁义礼智。今已生中国礼教文化之邦，又得随处弘宗演教，道法流行，亲得秉承妙旨，安得不自庆幸。第五自庆，谓若生无想天，则沉迷昏惑，不知植福。今既不生无想，可树培福积德之良因。第六自庆，谓失人身如大地土，得人身如掌上土，今已得难得之人身。第七自庆，谓若盲聋喑着，不预善根。我今六根完具，又趋向于甚深法门。第八自庆，谓世智辩聪，反成修道之障。今惟一心归依三宝，凭恃正法，无复异念，修出世智。第九自庆，如中＇云：佛出世时我沉沦，我得人身佛灭度。懊恼自身多业障，不见如来金色身。又如法华经云：诸佛兴出世，悬远值遇难。是为佛前佛后，不遇佛难，我等何罪而不见金身？何福而躬逢大法？倘能依此净土法门，信愿持名，一生便能带业往生，即可面□慈容。亲闻妙法，悟无生忍。仍可回入娑婆，度脱众生，可谓不以不□如来为难也。古诗云：纸画木雕泥塑成，现前真佛甚分明。我等眼见耳闻，何难之有？况见佛以闻法为宗，既得闻法，则与见佛有何差别？释尊前在鹿苑初唱，为提谓说人天之法，无非教人灭罪生福。今既修忏作善，与见佛何异耶？第十自庆，谓如法华经云：无量无数劫，闻是法亦难，能听是法者，斯人亦复难。今已得餐服如来，不生不灭甘露妙法。第十一自庆，佛言：出家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