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的中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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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就走。　
　　雪地里，小小的她，越走越远。我跑上前，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然而，她还是挣脱，头也不回地走……　
　　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第二天，小书起得很迟。　
　　她说从来没有睡得那么好过。而我只是浅笑。她却突然说要去西安。因为西安有我们不可磨去的记忆。我知道她是指那个1112房间。　
　　我没法拒绝她。于是，回卿卿家拿行李。到家，才发现躺在我们家床上的竟然不只有卿卿，还有那个金迟。　
　　对此，我沉默地望着她们两个，然后无话可说。叫我说什么？而此刻，我多么希望卿卿能告诉我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我宁愿相信她们只是像一对好朋友那样睡在了一起。然而，她没有。她冷漠地望着我。我知道她在惩罚我。她，用对我的“背叛”来惩罚我。因为她知道我爱她。　
　　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面对眼前的难堪。忍泪收拾完几件衣服和电脑，我走到卿卿面前，想去亲吻她，然而她一撇头躲过。我望着她，然后说：等我回来。　
　　她咬住嘴唇，紧紧的，不说一句话。我低头，然后走。没有回头，因为已经泪如雨下。　
　　等一下。卿卿说。　
　　我停住。良久，她说：把钥匙留下。　
　　我回头看她。她，看着我，那么骄傲的样子。心，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转身就走。我不会留下钥匙，因为我会回来的。　
　　我和小书，是坐火车去的。　
　　小书说她要享受沿途的风光，享受慢慢抵达西安的过程。我抚她的头，让她靠在我的肩头。那是我欠她的拥抱和温暖。　
　　她会望着我，然后问：真的是你吗？　
　　蒽。我点头，说，是我。　
　　她，苍白的嘴唇会淡淡地笑，好象一朵即将凋谢的白玫瑰。我知道她已经满足了。　
　　火车抵达西安后，我们打车到酒店的1112室。她看着这个房间的门牌，突然高兴得像个孩子，好象多年前的那个黄小书又突然回来。她，充满激情。　
　　那天晚上，我们各自洗完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把灯关了，黑暗中只看见彼此的轮廓。她伸过一只手，放在我的掌心里。我知道只要我一点点的暗示，她就会把所有燃起的激情淹没我。然而，我无法磨去我内心的罪恶感。是的，我对不起我的卿卿。我无法和任何一个别的女人做爱。因此，我松开我的手指，不给她任何的回应。　
　　那个夜，我们彼此沉默，双双失眠。　
　　在早晨的时候，因为太困，终于睡着。然而，等我醒来，小书不在身边。她的电话却在枕头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打开……　
　　小书，正从洗手间里突然出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我望着她，从床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裤，整理我的东西。然而，她却冲上来，把我的行李箱打开，统统翻倒在地板上。她，终于露出她本来的面目。这个可怕的女人，竟然用绝症，来欺骗我！我被她激怒了，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把她摔在了床上。　
　　黄小书，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我说。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哭。可是，谁还会怜惜她的眼泪？在她的手机里，有她经纪人发来的一条SMS：“我的大小姐，玩够了，就快点回来吧。公司对你最近突然失踪的行为极其不满。”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傻瓜，被她这样算计与安排？为了陪她，我把卿卿放在一边，把我的爱情和幸福统统放在一边。而卿卿因为我和黄小书，已经和那个金迟斯混在一起。她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来折磨我还有她自己。而今天，我竟然看到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这个女人欺骗！　
　　黄小书，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爱！我朝她，狠狠地说：你根本就不配拥有爱！　
　　我把地上我的衣服，统统踢到一边，拿起我的笔记本，往房门走去。身后，黄小书的哭声，呜咽……而我义无反顾地走。　
第四十一章　让过去成为白纸一张
　　等我回到家，去找卿卿的时候，看到金迟也在。
　　金迟说：你伤透了她的心，她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
　　我不会理睬金迟，径直走到卿卿的面前。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发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已经没有了戒指。而卿卿抽出手指，然后转身回房间。
　　我要跟进去。金迟却拦住我。
　　她说：那天晚上，她从你家里回来，被冻坏了，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病好了后，她好象忘记了很多事情。医生说可能是高烧引起的。
　　我才不会信这些话。什么失忆，只有电视里才会有。我进我们的房间，然后把门锁上。金迟拍着房门，大喊“你别吓坏了她”。然而，我却看到的是卿卿正坐在床沿，看着电视。她回头看我，笑说：坐。
　　你，不生气了吗？我问。
　　她笑，笑得很天真，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叫曾若初。呵呵……我们以前一定很要好。是吗？我家里有好多你的东西。你的书，你的衣服，你的照片……
　　我看着她，真的不是我的卿卿了吗？明明是卿卿，然而却又不是了。她，那么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我想拥抱她，然而却怎么都伸不出我的手。我很想亲吻她，然而我知道她一定会拒绝。
　　我只有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你，别生气了，好吗？
　　她，笑说：我怎么会生气呢？金迟说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卿卿？黄小书说她得了肺癌，还是晚期。我才陪她度过最后的一段时间。可是，我现在发现她一直在骗我。我解释说。
　　卿卿却看着我，问：黄小书，是谁？也是我们的朋友吗？那你，怎么那么蠢，怎么就被她骗了！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我开始相信金迟的话。
　　卿卿……别再生气了，好吗？我说。
　　她拍拍我的手背，说：若初，我以前是一个很喜欢生气的人吗？你能告诉我我过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我无话可说，站起来走到门外，看见金迟依然在。
　　她说：是真的。她连她的爸爸都不记得了……你尽早和她爸爸联系吧。
　　金迟说完，和卿卿招呼一声，就走了。
　　而我看着卿卿，好象一张白纸，等待我们去描绘。于是，我拉着她的手，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漫步。我告诉她：梁卿卿和曾若初是一对好朋友。她们，很好很好，好得就像一对双胞胎，买同样的衣服和同样的饰品。她们，约好了，要30岁以前一起把自己嫁掉。
　　她看着我，问：那么，谁是最爱我的人？
　　我勉强微笑，然后说：爱你的人，太多。而你，一直太挑。
　　她，笑，说：是不是，你也一样？
　　我说：我是怕自己先嫁掉，你会一个人太孤单。
　　她，这个时候会拉住我的手，紧紧的，说：我们，做一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好吗？
　　我看她，那一张微笑的脸，然后点头说：你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吗？
　　10年了。
　　十年韶华，统统给了彼此。然而，卿卿，你却永远地忘记了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因为我也是伤你最深的人。如果真的可以遗忘过去，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抬头望天，终于相信我们无法与命运抗衡。
　　卿卿也抬头望着天空，问：在看什么？
　　我说：天数。
　　卿卿笑，说：那么神奇？
　　我低头朝她微笑，然后说：等你爸爸来了，你就跟她回上海吧。也许上海的医生能治好你。
　　良久，她说：没有过去，也许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是啊。把过去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拿来让我背负吧。而卿卿，就让她剪断过去，做一只幸福的小鸟，飞得越远越好。此刻，我只想紧紧地握她的手，走完最后这一段路……
　　梁豁义来接卿卿的时候，对着我长长地叹息。
　　我看着他，笑，说：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她，会重新认识一个男人，然后结婚生子。这样，不是更好吗？
　　那么……梁豁义看着我，问，你呢？
　　只要卿卿开心就可以了。我笑，说。
　　他叹息一声，然后拍拍我的肩，说：好好地为自己打算一下。
　　我点头，看着他们上车，看着卿卿不断地朝我挥手，看着她眼睛渐渐湿润，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绝尘而去。我泪如泉涌……
　　没有卿卿的日子，时间过得太慢。我又开始写我和她之间的故事。想她的时候，我起初会打电话给她，渐渐的，连电话也不再打。就把所有的思念，都放在心里。把自己变成一个最最普通的朋友。然而，我永远都在这个地方等着她，回来，或者路过，或者离开，永远，永远不再轻易离开。如果有一天早晨醒来，卿卿突然记得所有的事情，而我却已经提早离开。那么，叫她怎么办？我宁愿一直，一直等下去。
　　是的，一直等下去！
第四十二章　真爱，是一种归宿感（剧终）
　　3月16日下午，我像所有平常的日子一样，坐在阳台上，在电脑前码字。突然，接到黄小书的电话。我把电话设成静音，把手机放到一边。写字的时候，我不喜欢人打扰。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会成为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那是小书在离开这个尘世时，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时间是3月16日15点33分。然而，我却狠狠地狠狠地掐断了电话。我无法想象电话那端的卿卿，是怎么绝望和遗憾地离开的。
　　看着她发给我的最后一条消息：若初，永别了……
　　我奔到殡仪馆，看到小书干枯的身体，灰色的脸孔，没有一丝的血色。她那么爱漂亮，为什么不给她化妆？我站住，再也无法上前。这个躺着的女人，是那么那么地爱着我。而我，却一再地怀疑她，伤害她。我知道我是死一万次，也不可以赎我的罪。
　　小书的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她看到我，像一个疯子一样上前，撕扯我的头发。我无力反抗，也无法反抗。就让我的心，被她狠狠地撕裂吧。我，也不要再眷恋这个尘世。我跪倒在小书的面前……
　　人们拉开小书的妈妈。小书的经纪人告诉我：半个月前，小书从西安回来的时候，就不肯再吃药。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走得那么快。她走的时候，手里还一直一直紧紧地握着电话，谁都拿不出来。而那条短消息，是她特意叫我发的。目的就是……
　　我已经听不下去。她说的每个字，都像匕首，一刀一刀地刺到我的心里，痛得我失去了知觉。望着这个女人，她那么残忍。她用她的死，使我永远无法从遗憾之中解脱出来。我会永远，永远地背负这深深地罪恶。无法再像过去一样安眠于每一个夜。我会在每个深夜里，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看着漆黑的夜，想起我曾经这样对不起一个深爱我的女人。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把她狠狠地摔到了床上，告诉她：“黄小书，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爱！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我的爱！”她的泪，流了又流；而她的心，一定碎了又碎！
　　小书的经纪人，递给我一封信：“若初，我曾经很想很想就死在你的怀里。我想那也是幸福的。然而，当你躺在我的身边安静地像空气一般，当你的心里彻底地被另一个人装满而我却毫无立足之地，当你还要坚持陪我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时，我知道我对你的爱情太过自私。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为了你的幸福而无怨无悔地付出，就好象你为了梁卿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