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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的爷-谈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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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雇个人看着吧。”凡也强说:“我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雇人?
我还吃不吃饭了。我老婆那厂子也快黄了。”凡也强关了电话,
想起了老婆。老婆真是不错,陪了这三个月的床,一句牢骚也没
有说过。凡也强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心想今年老婆过生日一定得
给她买点礼物。
  
  刘振龙正在宾馆里睡着,听到BP机响了两次,睁开眼打开一
看是何芳呼他。他怕是家里有事就忙着回了个电话,前些日子老
爷子总嚷嚷不好受刘振龙担心出事。何芳接了电话就嚷:“刘振
龙你快回来,你来了个战友。”
  刘振龙没好气地说:“什么战友?你问清楚了没有?”刘振龙
总觉得何芳脑子里缺根弦。上次来了个找刘师傅的,来谈一笔钢
材生意。何芳也不问清楚就忙着让人家吃饭。那人也不客气,结
果饭吃着半截,才知道人家找错门了,是前楼一个姓刘的,闹得
好没意思。
  何芳好像也想起了那回事,就哈哈笑着说:“这回没错,叫
王海全,沈阳来的。一口赵本山的味儿。”刘振龙脑子就乱了,
就问:“他现在在哪呢?”何芳说:“在家等着你呢。哟,怎么睡
着了。你快点回来吧。不然他总在沙发上睡觉算怎么回事?”
  刘振龙答应一声,放了电话忙着穿衣服,他后悔不该打这个
电话,何芳这个傻娘们,也不问问清楚就呼自己。王海全在战友
里名声挺臭,已经骗了好几回了,借了一屁股钱从来不还。刘振
龙觉得脑袋有点大,他猜想着王海全这次找他来干什么,去年他
往东北贩了一车西瓜,王海全一分钱也没给说赔了,其实刘振龙
一点也不相信。他曾想王海全这辈子不会再找自己了,谁知道他
找上门来了。刘振龙从心里不想见他,可终归是战友一场,再说
不就是一车西瓜吗?
  刘振龙穿好衣服,扭头看看仍然赖在床上的关小丽,关小丽
也醒了,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刘振龙笑道:“还不起来啊,一
会你老公该来捉你了。”他仔细打量关小丽,关小丽头发乱乱地
摊在枕头上就像画里的睡美人。这女人好像不怕老似的。刘振龙
心里动了动觉得情欲又涌上来了。他忍了忍,点着一支烟。
  关小丽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也点着一支烟,笑了:“他捉我?
他活该,谁让他的家伙不好使呢?”就吐了个烟圈,挺圆。她把烟
掐了,吊住刘振龙的脖子,脸贴上来笑道:“你还真行。”
  刘振龙跟关小丽是一个中学的,他比关小丽高两届。那时的
关小丽长得真跟一朵花似的啊,她是篮球队的中锋,在球场上跑
起来轻盈得像只燕子。不少人迷上了她,可那时漂亮得像朵花似
的关小丽傲慢得像个公主,凡人一概不理。关小丽的爸爸那时是
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如日中天,谁敢跟她近乎啊。据说参加工
作后,有个胆大的同学死乞百赖地追过关小丽一阵子。关小丽开
始还应酬了几天,后来翻了脸,把那同学骂了个狗血喷头。刘振
龙做梦也没有想到,二十年之后他竟跟关小丽睡在一张床上了。
这人真是命,不该是你的时候,任你弄得头破血流怎么折腾也没
用。该是你的时候你不用费劲就归你了。
  关小丽的男人叶明山是市土地局副局长。刘振龙见过,牛哄
哄的。刘振龙总觉得自己跟关小丽是缘分。如果不开出租,他和
关小丽也许到现在还走不到一起呢。前年,刘振龙刚下岗,东挪
西借买了一辆夏利车要开出租。出租车司机关小丽拉着当记者的
姐姐关大丽找上门来采访,想写一篇下岗再就业的报道。关小丽
见到刘振龙就笑了:“怎么是你呢?”刘振龙愣了愣,也笑道:
“关小丽!”后来接触多了,刘振龙才知道关小丽原来在一个厂子
当干部,厂子效益不好,就辞职开了出租车。
  刘振龙把关小丽推开,说:“你也该跑跑车了吧。”关小丽
笑:“我跑什么啊?最近我这车就没人坐。这城里人还是穷的多,
都坐你们这种夏利。我跟我老公说了,赶紧给我换一台车。我这
两天就是休息放松。”关小丽摆了个大字展在床上。
  刘振龙笑笑:“真是打草的比不起放羊的,我得走了。你开
出租纯粹是玩票,我们一家子可还指我那四个车轱辘吃饭呢。”
关小丽扫兴地说:“行了。你忙吧。跟你这人在一起真没大劲,
每次都跟吃快餐似的。对了,你抓点紧把那画给出手了,我哥光
催我。出不了手,就给他要回来算了。”刘振龙有点不耐烦地说:
“你哥那么个大款,还在乎一张画的钱啊?”关小丽说:“越有越
抠门。他上个星期请我吃饭,我还以为吃什么呢,你猜是什么?涮
锅子。没劲。”关小丽哈哈笑了。
  刘振龙走到宾馆门口,阳光很亮,正好有一个小姐从宾馆出
来要车,他觉得今天挺顺。他拉上这个小姐刚要走,碰上姜得奎
刚刚拉一个客人收完了钱。姜得奎向他招招手,刘振龙忙停下车。
姜得奎从车上拿出一本书来,跟刘振龙骂:“真他妈的太黑了。”
刘振龙笑:“怎么了?谁又惹你了。”姜得奎挥挥手里那本书:
“我刚刚去交税了,杨主任让咱们一人买一本书。23块钱。倒不
在乎钱多少,你说这书咱们买得着嘛?大家都等着你拿主意呢。一
会儿老张老李去牛子饭馆,找你去商量呢。”
  那个小姐在车上喊刘振龙:“我说师傅,你还走不走了?”刘
振龙忙回头赔笑说:“就走就走。”他转身从姜得奎手里接过书
来看,是一本诗集,就皱眉说:“咱们又不看这路东西,让咱们
买这个干什么?又不是李白杜甫的,咱不买。”姜得奎骂:“不买
不行,杨主任说了,这是上边派下来的任务,他也没办法。全市
出租车司机一人一本,一共六千多本。说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项
内容。要咱们好好学习呢。刚才我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工商局王
局长的老婆写的,为了评职称买了个书号,自己印的。”刘振龙
的粗眉毛拧起来:“操蛋的,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朝咱们下刀
子啊?上个月订报纸的事还没弄清呢。”
  上个月,省里一家经济报通过工商局,强行要每个出租车司
机订阅一份。为这事司机们都骂大街,有一帮子人还找到市委去
了。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里边就有吃不住劲的,悄悄自己订了。
那报纸就在工商局的传达室堆着,谁也不去领。隔一段时间,就
让看传达室的老头卖一次废品换酒喝了。今天又碰上这件事,刘
振龙觉得应该闹闹了。他倒不是心疼这几个钱,实在是觉得一些
人不拿出租车司机当人看。
  姜得奎为难地说:“老袁让买呢。好多司机都顶不住了。”
老袁是出租车司机们的自然领袖,当着出租车司机协会的副主席,
许多的爷都听他的。
  刘振龙骂道:“老袁算个什么东西。他让咱们尿几下咱们就
尿几下啊?”他皱眉想了想,对姜得奎说:“得奎,老张老李说得
对,这事是得商量一下。让大家都去串串。告诉弟兄们,除了中
央发文件,否则咱们一律不买。他们还能把咱们的车扣了不成。
我有个战友来了,正呼我呢我得去一下,一会儿咱们在牛子的饭
馆见面。”
  车里那小姐又喊起来:“我说你还走不走了?有你这么开车的
吗?”刘振龙答应一声忙上车,想起那张画的事,又伸出头来喊了
一嗓子:“得奎,那张画能不能卖啊?卖不了算了,那边催得急呢。”
姜得奎皱眉道:“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我找那人说是假画。”
“什么?”刘振龙愣了一下:“不可能吧。关亚平可是找行家鉴定
过的。”姜得奎摆摆手:“人家就那么说,我也不懂。一会我把
画拿回来。”刘振龙皱眉说行,回头看看那小姐一脸不高兴,刘
振龙连声说着对不起,就忙着开车走了。
  姜得奎也上了车,他急着去白云宾馆。他的一个中学同学裴
天明正在那里躲着,刚刚呼他来着。姜得奎正是找的裴天明,裴
天明做过古董生意。在姜得奎眼里,他一帮同学中就是裴天明有
学问。
  裴天明开的公司垮了,债主子们撒开大网找他,火车站汽车
站都盯了人。裴天明面也不敢露了,跑到姜得奎这里说找个地方
躲躲。姜得奎想了想,自己的小舅子在白云宾馆当经理呢。就跟
小舅子说了说让他住到宾馆来了。于是裴天明总是半夜出去活动,
白天睡大觉。
  有人说笑话,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一百个公司开业,每天都有
一百个公司垮台。三个月前,裴天明还在得意楼摆了几十桌酒席
庆祝开业大吉呢,还没一百天呢,就赔得底掉了,还欠了一屁股
的债,老婆也跑了。这事。
  一路上碰到了三个红灯。姜得奎直骂晦气,三站地他用了半
个多小时才赶到。进了房间,裴天明正狼着一张瘦脸吃方便面呢。
姜得奎笑道:“行,苦也吃得,福也享得,像个干大事的主儿。”
裴天明扒拉完最后一口,抹抹嘴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徐徐吐出来:“我算明白了,这人到了什么份上说什么事。过去
我见着方便面就恶心,现在吃得香着呢。”姜得奎问:“呼我什
么事?”“没什么事,就是闷得慌,想找个人聊聊。”
  裴天明瘦了。这一个多月他跟贼一样东躲西藏,他想逃离这
个城市可是一时走不脱,债主子们特务似的到处搜。他打电话找
过几个过去的朋友,可是无一例外地碰了钉子,谁也不肯借钱给
他。气得裴天明直想打架。这些人过去没少占他的便宜,可现在
都翻脸不认人了。他们怎么也不想想,日后他裴天明重新立起来,
还好意思跟他见面吗?他气呼呼地把这想法跟姜得奎说了,姜得奎
哈哈大笑,说:“你觉得你还能站起来吗?我告诉你,差不多每个
趴下了的人都咬牙说一定要重新站起来,可没见过一个站起来的。
天明,不是我劝你没出息。这人得认账。”
  裴天明把烟头摁死在方便面盒子里,长叹一声:“得奎,你
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走也走不脱,一天跟老鼠似的,连阳光也
见不得了。”
  姜得奎掏出烟来点着一支,又扔一支给裴天明:“行了,你
就猫几天吧,我看那帮小子再撑个几天也就撑不住了。谁光捉你
啊?还干不干别的了。”
  裴天明没抽姜得奎的烟,从枕头下面取出自己卷的烟,点着
一支,用力吸起来。姜得奎直皱眉,他知道裴天明有抽大麻的毛
病,摇着头说:“你真戒不了吗?”
  裴天明吐出一口烟,有些凄凉地说:“我有时也恨自己,可
我现在就怕一个人独处,真是受不了。如果不抽,我想我会自杀
的。”
  姜得奎闷了一下,就问刘振龙那张画的事:“你给你朋友打
个电话,我去取。既然是假画,咱也别费劲了。刚刚振龙又催我
呢。”裴天明一愣,笑道:“明天吧。晚上我去取一趟。” 
姜得奎说:“算了,还是我去取吧。振龙等着呢。”裴天明似乎
犹豫了一下,笑道:“好吧,我打个电话,你去拿吧。”说着,
就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然后告诉了姜得奎地址。 

  姜得奎撕下桌上的一张台历,掏出笔记下了,装进兜里。又
盯着裴天明,叹口气:“天明,我真是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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