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花燃燃七日惊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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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站起来的是朱沁蓝,被陶颜吓了一大跳,瞪圆了眼睛。“你干吗?有东西在追你?”陶颜趴在鞋柜上喘了半天粗气,才能说话:“石宁呢?”
“她不是跟你一块儿出去的吗?”
“啊,她没有回来。”陶颜双腿一软,顺着鞋柜坐在地上。朱沁蓝快步走了过来,高声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宁她不见了。”
“谁不见了?”一声低喝响起在门口,跟着现出了林乐峰的胡渣青青的脸。石宁扯住他衣角,急的眼泪盈盈:“峰少,阿宁她不见了,你快想想办法。”林乐峰脸色一白,将陶颜从地上一把攥起:“怎么回事?阿宁怎么又不见了?”
陶颜连忙将去墓园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心情激荡,她说的颠三倒四、缠七夹八,林乐峰听的直皱眉,好一会儿才理清事情脉络。他的脸色一沉,提高声音:“靠,不是叫你们呆在屋里,不要乱跑嘛。”
陶颜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呜咽着说:“对不起,峰少,我只是好奇……”林乐峰看她眼泪涟涟的样子,不得不按捺住火气:“好奇心会害死人的,陶颜你知不知道?”陶颜连迭地点头。
“别哭了,快带我去看看。”林乐峰拉起陶颜,于重元跟着,三人一起住墓园走去。外面开始下牛毛细雨,借了风势刮到人身上,唆唆唆地钻进了毛孔,一直游到心脏。陶颜觉得手脚冰冷,心脏也似乎停止了跳动。天色阴郁,林乐峰的脸色很冷峻。
墓园跟一个小时前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有种荒凉的孤寂感觉,死亡气息并不浓厚。现在却散发着强烈的死亡气息,一座座墓碑后仿佛都有绿油油的眼睛在窥视。那些敞开的墓穴缺口好象有枯骨在爬动,尖尖的白骨手指探出地面蠢蠢欲动。
陶颜紧紧地抓着林乐峰的胳膊。站在墓园入口四望,黑色从四面八方赶集似地涌了过来,狂风下起伏的丛林象沉睡千年刚刚苏醒的巨兽,沙沙地干笑着。林乐峰举手到嘴边,大喊:“石宁……”刚脱口就被风卷走了,一路逶迤,滑过树梢,攀上峰顶,卷进高速旋转的云层里。
行走在白色墓穴之间,那种诡异的感觉越加强烈了,陶颜甚至觉得自己的背后有几十对眼睛灼灼地盯着,她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追上林乐峰的大步流星。他们穿过大半个墓园,来到了西北角的林家祖坟,刚才陶颜发现林乐峰祖父祖母的坟墓之间有苏克的断臂。只是当时太仓促了,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发现石宁失踪了。
靠近林乐峰祖父母的坟墓时,三个人都有些紧张,及待看清楚,却又同时愣了。并没有断臂,两穴之间横卧着一个人,正是失踪的石宁。她全身已湿透,头发蒙住半个脸,露出的半个脸苍白如纸,眼睛紧闭。“阿宁。”林乐峰叫了一声,抢上前去推她,石宁的身子随着推力动了一下,又恢复成原状,眼睛依然闭的紧紧。
林乐峰心里格登一声,犹豫着伸出手按住她的颈动脉,脉跳缓慢但有力,看来石宁只是晕过去了。他呼了一口气,抱起石宁。想起陶颜所说的断臂,转了一圈,目视范围内只有白骨没有断臂。他转过身疑惑地看着陶颜,后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喃喃地说:“刚才我真的看到了……”只是这话刚出口也被风打散了。
林乐峰深深地看了陶颜一眼,然后将头往别墅方向摆了摆,率先离开墓园。陶颜再三张望,还是不见断臂。于重元推了推她,示意她回去,她救助地看着他,重复了一句:“刚才我真的看到了呀。”于重元虽然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大概也想到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她的话。
但陶颜依然无法释然,林乐峰方才那一眼,分明藏着不信任。她跟在于重元身边,看着前面林乐峰的背影,越想越是不安,于重元昨晚的话在脑海里闪过:为什么这么多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发现的呢?
回到别墅后,石宁还没有醒来,林乐峰将她小心地安置在床上,瞥了一眼亦步亦趋的陶颜。“没事了,你快去换掉湿衣服。”
“我真的看到了手臂。”陶颜委曲地说。林乐峰微微一笑,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帮石宁换衣服了。”或许是陶颜先入为主的缘故,总觉得他的笑容与口气都与平时不一样。她怔了一会儿,无奈地走了林乐峰的房门。
朱沁蓝在厅里正小声地追问于重元:“发生什么事?石宁怎么了?”于重元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陶颜。陶颜折回房间,缓缓用浴巾擦拭着身体,一边想:石宁遭遇了什么呢?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峰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怎么办呢?她叹了口气,希望石宁快些醒来,这样子自己才能摆脱嫌疑。
可是天不遂人愿,石宁一直昏迷不醒,尽管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呼吸均匀,瞳孔正常,可是她就是不醒。陶颜隔三岔五地跑到她床前察看,倒惹来林乐峰更多的注视目光。
吸取了前两夜的教训,大家不敢再单独一房了,全聚在客厅里,看着碟片打发时光。那张《第七夜》碟片还是静静地撂在桌几上,大家时不时瞟它一眼,却没有人愿意去碰它或是讨论它。
屋外的风雨比昨日厉害,雨珠吧哒吧哒地打着窗户屋顶。到了10点钟,忽的停了电,估计是发电机没油或是水了,大家不愿意冒风雨去后院加油添水,反正也到睡觉的时间了。林乐峰将石宁从房间抱出来,跟自己同挤一张沙发。陶颜与朱沁蓝另挤了一张长沙发,于重元就独占一个单人沙发。大家虽然心绪不宁,但困极累极,纷纷地坠入梦乡。
陶颜一直在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梦到自己离开了别墅,穿过茫茫的黑夜,再次站在白亭岛的墓地前。她害怕,心跳如雷,想着要离开墓地,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地迈进了墓地。风在墓碑上流连,枯叶滴溜溜地打着转,从她脚边滚过。
不远处忽然现出一条身影,原来是石宁,陶颜大喜,高声呼她,只是她恍若未闻,越走越快。陶颜大急,拔腿欲追上去,可是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样,她骇然低头,只见两只手从地底探出来牢牢地握着她的足踝……
陶颜惊醒,身下依旧松软的沙发,她呼了口气,发现自己腿麻木不堪,无法移动。原来被朱沁蓝大腿压住了,怪不得会做这样的噩梦。额头黏黏凉凉的一片,陶颜用手抹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拨开朱沁蓝的大腿。她挪动着身子,让自己麻木的腿稍稍活动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片刻,她又睁了眼睛。房间里为什么这么黑呢?虽然没有电,但是走廊里备用的煤油灯一直是亮着。可是现在黑漆漆的一片,丁点灯光都没有。有奇怪的动静传来,哗啦一声,隔了半分钟,又是哗啦一声……这哗啦声晃悠悠的,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黑夜特别清晰。
陶颜心里开始发毛,用两手抱住脑袋,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她闭着眼睛安慰自己,睡着就会没事的。可是越想睡越不容易睡着,神经变得高度敏感,那慢悠悠的哗啦声持续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慢慢地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凝视细听了一会儿,辨出声音传来的方位,是洗手间。
鬼使神差,她溜下沙发,小心翼翼地往洗手间走去。洗手间的门虚掩着,有灯光泄出,陶颜靠近门缝看了一眼,只见石宁背对着自己,低着头在洗脸盆前忙乎着,哗啦声原来是拨水的声音。陶颜心生纳闷,石宁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呢?她在洗手间洗什么东西呢?
“阿宁,你在干吗?”陶颜将洗手间的门推开。
石宁慢慢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了陶颜一眼,呆滞着一张脸说:“我在洗头发。”言罢,她伸手揪住脑门的一撮头发,生生地拔了下来,放进水里一荡,然后又撂在洗脸台上,洗脸台上已有一堆头发。而石宁的前脑门秃了一小片,露出鲜血淋漓的头皮,一道血痕蜿蜓地爬过石宁白皙的脸,象一条张牙舞爪的血蛇。
陶颜惊的后退数步,不慎手推到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啷的响声。石宁在镜子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洗头发” 。短暂的沉默后,客厅里一阵骚动。林乐峰打开电筒对着陶颜晃了晃,问:“陶颜,你在干吗?”
陶颜的声音在发颤:“峰少快来。”
林乐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于重元与朱沁蓝紧跟其后。这番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石宁,她慢条斯理地揪下自己的头发,在水里洗着。林乐峰冲进洗手间,一把抓住她揪头发的手,大吼:“阿宁,你干吗?”
石宁翻起眼皮看他,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在洗头发。”林乐峰眉毛纠成一团,说:“哪有这样洗头发的,你疯了?”
“我要洗头发。”石宁试图将手从林乐峰的手里挣脱,但被后者抓的紧紧的,她的表情开始变化了,眼睛里冒出愤怒的光,声音也变得高亢:“我要洗头发,我要洗头发……”她猛然张口咬向林乐峰的手腕,林乐峰吃痛手一松,她又飞快地揪出一撮头发拔了下来,或许是用力过猛过快,那一撮头发还带着小块头皮。
林乐峰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冲陶颜三人喊:“快拿药和水来。”朱沁蓝小跑回厅里倒水,于重元从洗手间里翻出备用药箱,陶颜站在旁边东看看西望望,手足无措。石宁在挣扎,动作十分灵敏,整个人象蚱蜢一样一蹦一蹿。林乐峰瞪了一眼陶颜:“笨蛋,快过来把我抓住她。”陶颜这才醒悟过来,扑上去将石宁抱住,石宁连蹬了她几腿,疼得眼泪都出来。
林乐峰腾出手来,捏住石宁的牙关,将镇定药塞了进去。石宁拼命地扭动着脖子,喉咙里一阵叽哩咕噜,林乐峰合拢她的嘴巴,不让她把药吐出来。石宁又挣扎了一会儿,可能是没有力气了,终于停了下来,嗬哧嗒哧地喘着粗气。林乐峰将她抱到沙发上,石宁的表情还有些呆滞,不过人倒是安静下来。
陶颜用棉签沾了红药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石宁鲜血淋漓的头皮,石宁好似不识疼痛,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她在海底等着我们。”石宁慢腾腾地说,字与字之间隔的老远,生怕大家听不清楚一样。
陶颜手一抖,几点红药水洒在沙发上,象鲜血一般,迅速地渗开。林乐峰脸上肌肉微颤,追问:“什么?阿宁,你在说什么?”
“他/她在海底等着我们。”石宁呆板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缓缓地闭拢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她海底等着我们。是谁呢?陶颜想起海穴里那丛海草般的头发,是头发下的主人吗?她偷眼看林乐峰,表情冷峻象块生铁。这两天,林乐峰好象变了一个人,爽快豪气全都不见了,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峰少,对不起。”看到石宁变成这种模样,陶颜的心里内疚极了。“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不该带石宁去墓地。”林乐峰抬起眼皮瞟了陶颜一眼,很快地又耷拉着眼皮了。他微微皱着眉,伸出食指中指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