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9-史无前例的年代-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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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了就枪毙他!”
会场上出现了紧张可怕的沉寂。坐在一边的原上海第三十一棉纺织厂工人、市总工会常委黄金海,突然从人群中站起,嘶哑地叫喊:“怎么?有动摇分子吗!妈的,当年大;碗喝酒大锅吃肉,你们比谁都张罗的欢,今儿个三心二意啦,哥儿们,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上船容易下船难!事到如今,只有一心向前啦,好样的站出来嘛!”他瞪着红眼珠子,拍拍胸膛:“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们派来镇压,我们就把水厂、电厂停掉,要完蛋大家一齐完蛋!”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末日的挣扎(4)
黄金海等人还拟了反动口号,叫嚷“一月革命风暴精神万岁!”“誓以鲜血和生命保卫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
反革命武装暴乱已箭搭弦上了!
群魔无首
10月8日晚,在中央第一批向各省市负责人打招呼的会议上,绝大多数同志都表示坚决拥护中央的英明决定,但是马天水却支支吾吾,他最后一个发言表态,竟然说什么:是不是可以把“四人帮”的问题,作为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
同他一起前来参加会议的周纯麟司令员,听了马天水发言,十分气愤,当场打断他发言:“老马,你这样讲话是错误的!你中‘四人帮’的毒太深了!”
在回京西宾馆的路上,周纯麟同马天水同坐一个车上,再次对他说:“主席健在时就说要砸烂‘四人帮’,你还讲是人民内部矛盾,至今执迷不悟,回去之后如何向上海人民传达?!”
马天水一路不言语。第二天上午,参加第一批打招呼会议的各地党政军负责人都回去了,中央却要马天水、周纯麟两人继续留下,等待新的决定。
马天水叹气说:“我是完了,回不去了,你自己回上海,看着办吧!”
周纯麟进一步劝马天水转变态度。他建议说:“应该把徐景贤、王秀珍也叫来,请中央领导帮助他们认清形势,这样我们回上海,才能做好工作。”周纯麟说:“徐景贤、王秀珍离开上海,可以使‘第二武装’群魔无首,釜底抽薪!”
中央领导同志当即批示,同意让徐景贤、王秀珍立即来北京开会。
马天水看了批示,犹豫了几分钟之后,给上海“康办”,挂了电话……
王秀珍在电话上说:“马老呀,你这次见到咱们上海在中央的那四位领导了吗?……你怎么不吱声呀?”接着又说:“叫我跟老徐到中央开会去?好,好,好!明天出发……会议是什么内容呀?什么?……你也吃不准……好的,请代表上海市委,还有我和老徐,问候中央四位领导同志好,请他们保重身体。我们永远忠于他们几位首长的!”
王秀珍放下电话,面向大家,喜洋洋地说:“电话你们都听到啦,快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廖祖康最先发言:“我们需要冷静思考,这里面大有文章。我劝你们二位不要去,去一个,抓一个,我担心你们,去时容易回来难了。”
徐景贤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有什么办法哟,日子真是不好过。若想不去吧,马天水说他见到四位首长了;如果大权如今掌握在他们四位首长手中,或是开三中全会什么的,机会难得,不去是不对的。如果这是圈套呢?他们把我们扣留在北京怎么办?”
围绕着去不去北京的问题,丁香花园的会议室里,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朱永嘉看到两位书记举棋不定,突然站了起来说:“我是主张你们二位去北京的,在矛盾激烈的时候更应挺身而出,不可畏缩不前。在古代,这样的先例是很多的,关云长单刀赴会,汉高祖鸿门赴宴去,当然是要冒被扣在北京的风险的!我们就按这两天的既定方针办,发动上海武装大暴动,并且呼吁全国、全世界声援我们!……”
王秀珍说:“我们两人豁出去啦!准备到北京回不来了,家里面要做好应变的充分准备。总工会的老头头们哪,妇联和青年团的骨干们哪,要多分析形势,阶级斗争这根弦不能放松呢……啊?要做最坏的打算!还要把春桥、洪文的家属,我的两个孩子,都转移到工厂去。这事交给马振龙安排一下。”
快散会的时候,徐景贤一再叮嘱:“你们各位同志也要马上回去,通过各条系统,向基层单位、向群众‘吹风’,使群众有个思想准备,可得抓紧往下边打招呼啊!”
10日下午,徐景贤、王秀珍从虹桥机场飞往北京。
临行,徐、王一再关照各位小兄弟:“有事要请示少庸、国柱、敬标,自己不要乱动。”
北京召见
十日傍晚,徐景贤、王秀珍一走下飞机,就坐上开往京西宾馆的汽车,他们俯在车窗上窥看着街道的行人,竭力想从人群的表情上探寻出什么信息。
来到京西宾馆不久,王秀珍就给上海市委值班室打电话:
“我们已经平安到达北京,你们要做好充分准备,一切等我们回来再定。可要注意抓紧向下边吹风啊!……”
晚上,马天水、周纯麟向他们讲了“四人帮”被隔离审查的情况。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通报”,像一声炸雷把他们震懵了。“什么?果然把他们抓起来了?”
徐景贤和王秀珍几乎同时惊叫起来。一下瘫坐在沙发里。
“我问你凭什么抓他们?”徐景贤直冲着周纯麟责问。
“凭什么?”周纯麟“唬”地站起来,拿起一个笔记本,说:“就凭这个!”
周纯麟的文化不高,学识不多,但他把“四人帮”的主要罪行,一条一条都写在小笔记本上。为了回上海传达,他还专门向江苏、湖北的同志,核对了笔记。
徐景贤接过笔记本,仔细地翻看一遍,然后把笔记本一放,说:“见鬼!就凭这几条七拼八凑的东西能把人抓起来?!”
王秀珍也跟着吼叫起来:“什么?毛主席说‘四人帮’,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时候说的,跟谁说的?”
“党中央说的。你怎么敢不相信啊?”周纯麟说。
“莫急嘛,总会弄清楚的。”马天水插进来说。
“前几天我在北京,见了张春桥,他对我一字没提过!”徐景贤说:“什么党中央的英明决策,这明明是搞宫廷政变嘛!”
马天水连忙安慰说:“莫这么讲。详细情况你们俩会知道的。”
11日清晨,周纯麟来看马天水,想了解徐景贤、王秀珍的情况,要他继续做两个人的工作。可是,徐、王仍然吵吵嚷嚷,说根本没有想通。
中午时分,陈锡联、苏振华、倪志福来到京西宾馆,找周纯麟和马天水谈话,他们一方面了解徐景贤、王秀珍到北京后的反应,二是让马天水看一份影印件。
陈锡联从皮包里取出一份影印件,送给马天水看,他接过一看,原来是张春桥写的《1976年2月3日有感》。
马天水看着这熟悉的钢笔字,仿佛一下跌进了深谷,连声说:“我要与‘四人帮’划清界线!我要与张春桥划清界线!”
12日晚10时。玉泉山的一座会议大厅里,灯火辉煌。在摆满沙发的厅堂里,在北京的党中央政治局负责同志,几乎全体出席了会议。这是政治局为接见上海市的马天水、周纯麟、徐景贤、王秀珍而专门安排的。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末日的挣扎(5)
马天水等一走进会议厅,中央办公厅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一份张春桥《1976年2月3日有感》的影印件。
等他们几位坐下以后,一位中央负责同志说:“现在,徐景贤念一下。”
徐景贤只得照本宣读:“又是一个一号文件……”
主持会议的华国锋,首先发言,讲述了粉碎“四人帮”的一些历史背景。
叶剑英看了看几位上海的来人,诚挚而热情地说:“上海是受蒙蔽的受封锁的。你们这次来了解情况就明了。张春桥《有感》,把界划得很清楚。‘他们’‘我们’,搞宗派历来是反党分子的做法。”
叶剑英继续说:“中央对上海几位同志寄予很大希望,有电报说,上海民兵有行动!中央信任你们,对你们放手,希望把上海的事情办好。”
中央其他负责同志也都讲了话。当马天水等四位离开会议大厅的时候,已经是13日凌晨一点半了。
13日上午9时40分,马天水、周纯麟、徐景贤、王秀珍一行,从首都登上一架伊尔18飞机,向上海飞去。
在飞机舱里,周纯麟把马天水等三人找在一起,研究回上海后的工作问题。当场研究了三条规定:一、回上海后马上通知市属各大单位,说明“四人帮”被隔离的情况;二、上海市委组织全市,层层传达中央打招呼会议精神;三、各单位照常工作,不准任何人搞破坏。
周纯麟作为一个老红军、老干部,他特别强调在这关键时刻,听从中央指挥比什么都重要,他说:“最后还要加上一条,全市各级领导干部要听中央的话,一切听中央的指挥!”
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听周纯麟一讲,相互看了看,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土崩瓦解
徐景贤、王秀珍去北京以后,11、12日,陈阿大、叶昌明、黄金海等人继续“吹风”活动,一号点的那些人,继续进行煽动。二号点的那伙人,每天碰头,探听消息,窥测方向。这时,警备区的几个人因为接到南京军区首长的警告,不再参与活动了。
朱永嘉回到市委写作组三楼办公室,他一边地整理东西,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收拾收拾准备坐牢吧!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实在不甘心,也对不起张春桥、姚文元他们!”
肖木眼珠瞪得大大的,两手按着椅子,说:“我们究竟怎么办?”接着,又自问自答,用暗语订攻守同盟说:“喏,椅子就是椅子,桌子就是桌子?”
《朝霞》杂志主编喘着气说:“我是连椅子、桌子都没有,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感到走投无路,对肖木又说:“主席去世了,我们这些人也活不成,和主席一起去死吧!”
11日,他们探听到上海警备区去南京开会的几个负责同志已经回到上海,并作了加强战备的部署时,他们惊慌起来,频频碰头,继续在亲信骨干中进行反革命吹风。
12日晚8时,上海的余党聚集在康平路市委办公室开会。会前,这些人已经确知“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会上,马振龙、朱永嘉为“四人帮”的覆灭放声痛哭。朱永嘉、陈阿大等人都主张要大干,决一死战!
13日凌晨,马天水的秘书从北京来电话说,马天水、周纯麟、徐景贤、王秀珍四人上午10时返沪,去机场迎接的人要少一点!
陈阿大、朱永嘉等人认为,可能是个骗局。于是,又引起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喧闹……
按照预定的部署,10月13日上午11时,虹桥机场出现了“史无前例”的欢迎仪式。
冷清清的候机坪上,站着三个老头:孙卫标、王知常、马家栋。附近的一辆中型吉普车里,却隐藏着扛着两挺机枪的亡命之徒。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舷梯,仿佛不是欢迎书记归来,而是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