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斐过]流年寂-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浑浑噩噩过了近三十年,过去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她算活过吗?
凄凉一笑,默默转身离去。
胡斐注视她的身影走下台阶,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开口。
“胡大哥……”苗若兰轻轻唤了他一声,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但目睹了整个后果,心里难免震撼,即使连城伤了自己,她也已经一点不责怪他。
胡斐叹了口气,握起她的手查看伤势,见伤口已经止了血,并无大碍,便道:“我们先下山去吧。”
回到山庄时已经是日落时分,骆冰见苗若兰带伤回来,免不了又一番询问,胡斐不想让他们操心,编了个遇到山贼的谎话搪塞过去。骆冰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再问,只差人去请大夫。
胡斐的心绪却突然莫明烦燥起来。
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怎么也静不来。骆冰瞧他这副烦燥的模样,以为他在担心苗若兰的伤势,便道:“斐儿,若兰只是伤了皮肉,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胡斐笑了笑,沉默不语。
他无法解释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但在苗若兰康复之前,他不会离开。
抬头望向窗外,暗自叹息。
不知杨过现在可好……
潮湿的山洞里,山泉从石头缝隙中滴落,发出清脆的回音。
凌若霜打开随手携带的木盒,那朵原本纯白的花竟然已变得通红如血,散发着妖冶的气息,艳丽到极致,哪还有半点圣洁之气。她惊喜得将它捧在手心,叫道:“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哈哈哈!”
杨过静静坐在一旁的岩石上,这几天来他看她每天都用鲜血喂养这朵奇怪的花,血红的颜色蔓延到每一片花瓣,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仿佛是将生命的精粹都倾注过去,眉间甚至已冒起死气。此刻的她,面色死灰,眼神黯淡,嘴唇黑青,哪还有过去那明艳照人的模样。
世间女子爱惜容貌更甚生命,但凌若霜却对自己这副鬼样子视若不见,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到到桌上,一片一片摘下花瓣摆到碗里,加入少许山泉水,细细碾磨,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让杨过想起银钩赌坊老板风二娘身上的味道,只是这个显然更加浓郁,腥味中还透了种难以言喻的恶臭,令人作呕。
凌若霜像捧着宝贝般将碗捧到他面前,道:“这种花叫血焚花,它可是我们冥教的镇教之宝,天底下只有教主跟漠风懂得栽培之法。它本来是白色的,比天山的雪莲还要圣洁干净,可是只要每天给它喂食人血,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变成最可怕的毒药。”
凌若霜抬头看了他一眼,神秘兮兮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每一张花瓣里都寄宿了无数条小的几乎看不到的毒虫,它们吸饱血后,全身就会变得通红膨胀,你看你看,现在都还能看到这些虫呢。”
她将碗凑到他眼前,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杨过皱眉看了一眼,头皮阵阵发麻。
只见那血红的液体上飘浮着花瓣的碎片,不断有细如发丝的毒虫钻进钻出,再细细看去,那液体上面通红的一层居然都是毒虫在蠕动翻滚,光是看一眼就能叫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凌若霜却像如获至宝,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好像生怕惊吓了这些毒虫。
“你吃下它之后,这些毒虫就会留在你的身体里,如果没有我的血,它们就会啃噬你的内脏,慢慢的,你的身体会一点一点腐烂掉,先是脚,然后是手,接着是五脏六腑,最后你会变成一滩血水,连尸体都没有。”她的眼里充满兴奋,“它们喝了我的血,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味道,天底下只有我才能让你活下去,你再也离开不我了。”
杨过平静地看着她近乎疯狂的表情,目光中只有怜悯和同情。凌若霜显然被这个眼神激怒了,她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怒道:“不准你这样看我!”
杨过缓缓说了一句话:“你太可怜了。”
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开口,可这句话比所有恶毒的咒骂都要让凌若霜愤怒,手中匕首狠狠划向他的脸,顿时血流如注。她将药碗塞向他嘴里,强迫道:“喝,喝,你给我喝下去!”
杨过闭紧牙关,那液体溅在他脸上,混着鲜血滴落,发出更加强烈的臭味。凌若霜将液体含进嘴里, 低头吻住他,将药尽数渡送过去。若只是失去武功,杨过还有足够的力气推开她,可凌若霜却每天都喂他吃下那能镇痛的不知名药丸,让他连提起手的力气都没有,直至感觉到他吞咽下去,凌若霜才满意地放开他。
杨过剧烈咳嗽着,五脏六腑均似灼烧般疼痛。
凌若霜用匕首割破自己手指,将鲜血滴入他嘴里,不到片刻,那痛觉便消失了。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一脸幸福地靠在他怀里,柔声道:“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她的声音温柔的像情人的呢喃,而杨过的脸上,已没有一点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女人终于疯狂了。。。。
大家都在纠结胡斐会不会爬墙,我可以很保证的说,他绝对不会!!!
第 53 章
53、
经过几天调养,苗若兰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伤在手臂,生活总会受到影响,骆冰有意让她与胡斐亲近,除了日常陪伴外,将端汤送药的事儿也一并交给他了。
女儿家的心思总是细腻的,胡斐魂不守舍的模样苗若兰都看在眼里,几次想开口询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希望与他多一些时间相处,可现在胡斐明明就在眼前,她却只感觉遥不可及。
“再过一个月便入冬了,雪山的冰雪现在应该更厚了吧,”她幽幽地说道,声音中充满惆怅,“胡大哥,玉笔山庄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冷清?”
胡斐心不在焉应道:“雪山上渺无人烟,自然是冷清的。”
苗若兰低低头:“以前冷清,是因为胡大哥太寂寞;现在冷清,却是因为胡大哥你已不在那里。”
胡斐听她似是而非的话,心里诧异,问道:“若兰,你怎么了?”
苗若兰望向窗外,院中一棵老树只剩下满枝的萧瑟,她的眼里渐渐被忧伤覆盖:“你人虽然在这里,可是心却在另一个地方,在一个让你牵挂的人身上,对不对?”
胡斐一怔,无言以对。
苗若兰回头痴痴凝视他,淡笑道:“过去我总是希望能陪在你身边,让你快快乐乐的,可感情原本就勉强不来的,就算我做得再多,也无法让你打开心扉,虽然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可我们的距离却比以前更远了。胡大哥,若兰什么也不会,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不成为你的负担,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你走吧。”
胡斐心里阵阵酸楚:“对不起,若兰……”
苗若兰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等以后有机时带她来见见大家嘛,我也想有个大嫂。”
胡斐缓缓摇头道:“你不会有大嫂的。”
苗若兰一愣,不解问:“为什么?难道你们之间出了意外,还是她……她不喜欢你?”
胡斐沉默片刻,道:“因为他是……”
叩叩叩——
敲声门就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骆冰推门进来,唤道:“斐儿,庄外有位姓方的姑娘找你。”
胡斐点点头,道过谢,看了苗若兰一眼,转身离开。苗若兰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院中,身体像突然被抽空了般,跌坐到椅子上。骆冰见她神情有异,担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苗若兰疲惫地摇摇头,拿起桌上药碗,慢慢送进嘴里。
药已经凉了,苦味更甚,可又哪及得上她心里苦涩的万分之一?
方无羽站在门口,青丝微绾,素衣着身,胡斐见到她时都不禁愣了愣,他没想到那个性情火爆的女子在洗尽铅华,也有淡雅端庄的一面,只是这一开口说话,便全露了馅。
“你躲里头干嘛呢,半天不出来,”她没好气道,“把我这么大个美人晾在寒风中等了这么久,你说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胡斐故作惋惜道:“你若不开口说话,别人看了说不定还真把你当做柔弱的姑娘呢。”
方无羽不屑地哼了声:“谁稀罕啊,哪双狗眼敢在我身上溜达,我非得把它挖出来踩扁不可。”
胡斐没心情跟她耍嘴皮子,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方无羽双手叉腰,大声喊道:“我要回江北了,相识一场,来跟你道个别。”
看她这架势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打架的,胡斐一脸无奈道:“江北?那不是你的老家吗,你要回家?”
方无羽应道:“是啊,都快十年没回去看过了,俗话说落叶归根,这些年攒得钱也够我吃喝玩乐一辈子,本姑娘我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享受大好人生去!”
胡斐问道:“那冥教呢?”
方无羽满不在乎地摆手道:“我要是回去,凌漠风还不得把我砍成十八块拿去喂蛇,现在教主又不在,教里就他最大,我还想留着这棵脑袋多享受几年呢。好在他那人最怕麻烦,等我回老家拜祭过父母后,就天南地北走个遍,让他找也找不着。”
胡斐笑道:“这快刀斩乱麻的作风,还真像你会做的事。”
方无羽嘿嘿笑道:“这人活着嘛,就得多为自己想想,要不然钱没捞着还搭上一条命,就是投胎也不安生啊。对了,你有什么打算没,还要回那鸟不拉屎的雪山?”
胡斐叹道:“总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方无羽饶有兴趣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就喜欢把自己锁在那上头啊?天寒地冻的,哪里比得上江南山明水秀,再加上你家那个苗若兰,你就全舍得?”
胡斐一笑,不作声。
方无羽摸着下巴道:“要不然你考虑考虑我,本姑娘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生财有道,跟了我保证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金银财宝想多少有多少。”
胡斐被她这种明显带了调戏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方姑娘,你便这么喜欢作弄我么?”
方无羽哈哈一笑:“你啊,就是自找罪受的命,哪个女人要跟了你,肯定得吃一辈子的苦头。”
胡斐打趣道:“咱们是彼此彼此。”
方无羽忽然安静下来,定定望着他许久,道:“胡斐,如果我愿意跟你吃一辈子的苦,你会不会……”
那道幽怨的目光撞进胡斐心头,让他脸上的笑意僵住,方无羽却突然大笑起来,直笑弯了腰,喘着气道:“你瞧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脸红,逗你玩呢。那天在西山对连城说的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你就是个瘟神,每次见到都没好事,我躲都还来不及呢。”
她笑得没心没肺,胡斐明明知道她说得不是真话,也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方无羽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了下他的肩:“好了,我走了,后会不知道有没有期,保重。”她翻身跳上马背,潇洒地挥挥手,绝尘而去。
胡斐目送她远去的背影,低低说道:“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最近晋江的河蟹太强大,所以不会有亲热戏了,汗,为了文的安全,大家忍吧。
第 54 章
54、
几天之后,胡斐向骆冰等人辞行;他们免不了一番询问,胡斐只说要去找一位朋友,没有过多解释。苗若兰知道那位朋友一定就是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