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世界上最伟大的游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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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日落山的别墅,奇普发现小说之前叙述的“疯狂家族”如今完全发狂了,以至于需要一个精神病医师而不是侦探。女儿拿走了她的衣服,妻子宣布她乐得如此;儿子一看见奇普就想敲碎他的脑袋。其他的人挥动拳头打儿子,打奇普,或者相互打;奇普用羞辱回击他之前错过的每个人,有个客人死了从而打断了奇普的羞辱,他的喉咙被割开了,陈尸在游泳池。
(这里可以看到创新开始了。百万富翁本人很少被谋杀。他必须活着以偿付奇普的费用。)
但是一个客人被谋杀了。看起来至少八个人知道关于谋杀的重大秘密。他们都消失了。奇普的工作就是找到他们,在城市周围的一家轮盘赌场,他发现线索集中到一个神秘的红发女孩身上,有人曾在凤梨和香蕉街拐角的一间公寓发现她的身影。
跑到那间公寓,奇普发现女孩已经走了,但是在地上有具尸体。他冲到第二间公寓,发现女孩又走了,地上又有一具尸体。这时,他到达了第三间公寓发现了第四具尸体,他有麻烦了。警察在找他,新闻记者在找他,斯摩斯·埃德·斯普摩尼在找他,甚至百万富翁也在找他让他放弃。奇普不想放弃。他表示——很像勒索者——一旦他接手了老畜生就不能放弃。
“也就是说,”奇普说道,“没指望了!”
我们再次同意,因为重大秘密演变成单纯的游戏,游戏中每个人都在欺骗别人,对于谋杀束手无策。奇普被杀人组的胡利冈队长追捕了,被捕时他突然有了灵感——从来没有这样清楚过——凶手是J·T·威瑟斯庞的妻子。他与她对质;在房子里发生了枪战;妻子等了很久终于尖叫着认罪了,接着倒在他的脚边死去。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留下读者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开头奇普·哈德斯通的冒险经历听上去那么耳熟?是什么激起往事的回忆?尽管主人公是原创的,尽管作品有着蔑视的风格,尽管追赶、打架和拐骗,我们似乎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样无动机、无线索的手法。
我们难道不是又看到了布雷斯探长和雷金纳德·杜·金克吗?
取代了袖口纽扣、公交车票以及蕾丝手帕——这恐怕和案件没有关系,我们有和案件同样没什么关系的“秘密”。取代了在书房外灌木丛中排队的嫌疑犯,他们乘车或飞机逃脱被捕的命运;但是他们的行动没有任何理智,或者任何能被解释的理由。
对于证据的公平性,或者解答的质量,同样都适用。
美国的车轮在30年代硬汉故事中全速旋转。我们再次回到早期胡须和卫生球的时代。那些1920年读者最为之头疼的特征,那些本质错误的特征,那些老手们曾经努力使之消除的特征,开始成为新的规矩。
这个时代的美国,说实话,也产生了第一流的作家。1934年,雷克斯·斯托特的《毒蛇》展现了人物描写和情节建构的非凡实力,立刻使之跻身于埃勒里·奎因和S·S·范·达因的行列。安东尼·阿伯特的可怕的处女作《杰拉尔丁·福斯特谋杀案》基于康维斯特尔和莉齐·博登姆内维的传说,小说获得了它应得的好评。在第一流作家——或者非常接近第一流的——还有克莱顿·劳森和C·戴利·金。
但是还有很多的实践者埋首于伟大的传统、线索以及诡计。他们的叙述步伐和你希望的一样快;他们和同时期的英国同行并驾齐驱,马格丽特·阿林翰姆、奈奥·马许和尼古拉斯·布莱克是当前新兴的重要作家。在尼古拉斯·布莱克的处女作《证据的疑问》中,你会发现伟大传统的一个例证。用来谋杀的小刀不可思议的消失了;侦探找不到它因为它被隐藏了,就在他们的眼皮低下,用作一顶帐篷的栓子。
那么,这类英语小说的弱点何在?
缺点是一样的,尽管表达不同。“文学化的”类型,像硬汉派,往往会弄错实质风格。你可以使用好的文笔——有时候仅仅是自命不凡的文笔——作为缺乏原创性情节的伪装。
“来吧,现在!”作者似乎在说,“我真的是一个诚实的小说家,你看见了,沉溺于几乎没有趣味的侦探小说中,因为如今它地位提高了。事实上我没有什么案件或者有关如何创作的好想法;但是如果我给你一堆人物描写,大量的迷惑性的对话,你就不会介意了。”
对此的回答是:先生或者女士,我们真的介意。你削弱情节,这是不好的;除此之外你从那些支柱上跌落,那就更糟了。
我们快接近此文的结尾了,这篇概观性文章囊括了许多年的历史发展以及相当多的作品。现在(我承认)我被一种恐怖的诱惑力抓住了。我心里在辩解说“不!”但是恶魔不会被否认;他愉快的向我招手。我已经沉浸于创作这篇导言——于是,害怕读者厌倦它——我想用一列有关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的规则结束它。
不可否认,卡罗琳·威尔斯、S·S·范·达因、H·道格拉斯·汤姆森、巴兹尔·霍冈斯、霍华德·海格拉夫以及其他人已经将其制定完备了。诺克斯神父和塞耶斯女士制定了更严格的条款。我认为后两者更谨慎。
曾经,证据被公平的呈现出来,很少会出现不被许可的事情。侦探俱乐部的誓言尽管听上去很苛刻,但是没有禁止正当的利用阴谋、黑帮、死亡射线、鬼魂、诡计门、神秘的中国人,或者杀人狂。没有那样苛刻。仅仅吩咐作家“适度”使用他们。需要排除的——正当的排除——唯一的事情就是使用科学尚未发现的神秘毒药。
有的人在墙上钉上宣言,说着“初学者需要这样做,必须无条件的这样做,”他们在许多场合引用的不是规条而是偏见。那是危险的。这是一种偏见,就象我自己反对谋杀不能演变成自杀的偏见一样;应该坦率的这样说明。尽管我们对于那些编辑规条的人以正当的尊重和钦佩,但是也不否认他们经常给出不确定的建议,有时还说出彻头彻尾的废话。
“伪装,”某个作家宣称——举出一个单纯的例子——“当然,伪装会随着裙摆一起消失。”
对此的回答是:“我亲爱的先生,那是一种偏见。而且,那不是真的。如G·K·切斯特顿《带翼的匕首》,R·奥斯汀·弗里曼的《安吉莉娜·弗鲁德谜案》,Q·帕特里克的《S·S谋杀案》,埃勒里·奎因的《荷兰鞋之谜》,菲利浦·麦克唐纳的《鬼魂》,E·C·本特利和H·W·爱伦的《特伦特自己的案子》,安东尼·贝克莱的《顶级故事谋杀案》或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三墓悲剧》——小说的名字能填满半张纸——都是不错的。伪装是兵器库中最好的武器之一。一个诡计的好坏不是看它新还是旧;普天之下没什么新的东西;好坏的标准是看它如何被运用。”
接下来,是我自己关于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的列表:(有部分是来自上面所引用的那些作者,还有部分是我自己的心血。)
1、罪犯不能是侦探或者仆人或者其他我们可以分享其想法的人物。
2、罪犯在任何时候不能受到严重的怀疑,直到真相大白。如果你没有能掩盖他身份秘密直到最后的巧妙手法,至少看上去煞有介事。即使读者看透你,你的结局的意外性不保,这个效果比你在早期章节中通过“澄清”他来为你的凶手辩护要更安全。
3、犯罪应该由一人犯下。某些情况下,凶手允许有一个同谋,如果两个或者三个或者四个人用来作为同谋,你就会毁了小说。侦探小说的精髓是一个罪犯愚弄七个无辜者;不是一个无辜者被七个罪犯愚弄。
4、犯罪应该被澄清。如果一个人消失了,假定是被谋杀了,那么就要坦白宣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没有被杀,就有点遗憾了;但是读者有权利知道事件的真实情况。
这就是四条金科玉律。每条我都深信不疑。每条你都会发现在优秀的侦探小说中被打破了——令人钦佩的打破了、打破了一点、被重锤击碎——同时读者只是拍手叫好。因为它们不是真正的规条;他们只是偏见。
评论家会陷入的最好的圈套是主张那些当年正在被“做”的某些事情,在裹尸布和帽子中存在某种风格,或者维持其他已经过时的某些事情。卡罗琳·威尔斯的《神秘小说的技巧》1913年首次出版,已故的威尔斯女士已经谈到了过时的诡计。但是没甚么事物是过时的,没有什么事物会过时,只会出现旧瓶装新酒。昨日的风尚也许不是今天的潮流;但是并不是最糟的。相反,它也许还不错。
那么让他们写他们的小说,充满希望的年轻人们!让他们不要被最可怕的妖怪吓坏了,不要被他们想成为革新者的想法吓坏了。让他们记住,测试他们智力水平好坏的真正标准是游戏中的干劲、敏捷性和策略;它不包含把目标位放在场地的中间,或者带着一个不存在的球冲过半场。你我——我们坐在扶手椅中安详地读一本新的侦探小说——可以幸福的继续这场古老的游戏,这场伟大的游戏,世界上最伟大的游戏。
第二次思考——在17年之后
我清楚的记得,上面的爆发是何时、如何写出的。这是在伦敦哈弗斯托克山我的公寓里写的,正是1946年寒冷而多风的春天。尽管严重的住房短缺,我还是获得了那间公寓,除了我苏格兰人的幸运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当我1943年搬到那里,阿道夫·希特勒还在地球上横行。他还没有放松空袭,飞弹,火箭以及其他由他无穷的幽默感产生的笑话。但是我们都期望这样的某种事。没有人希望你顺从的仆人笨到选择一处顶楼的公寓。
如果我再次列出我喜欢的侦探小说,我会做改动吗?不会改动一个观点,不会改动一个作家。十七年来,没有产生更好的作家,甚至仅达到一半的程度。也许对于其中四位作者我要选择另外的作品。例如,A·E·W·梅森在《箭屋》中表现更好;菲利浦·麦克唐纳的《锉子》;埃勒里·奎因的《中国橘子之谜》;多萝茜·塞耶斯的《烈性毒药》。但是这仅仅是小问题;作家和侦探还不变。
“你还相信所有这些吗?”好友私语说,“难道你这些年没有学会什么吗?”
因为我学会了智慧不存在于其他方面,如果它在这那就没希望了。一个人应该乐于为他的偏见辩护。这些年里,那些偏见也许是他所获得的最满意的事物,或者就是如此。
《埃勒里·奎因神秘杂志》1963年3月 本书来自免费txt小说下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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