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谋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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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你是说,你已经不是自由人了?
何天心打这句话时,手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在网上和“血玫瑰”认识这一段时间
以来,何天心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牵挂中了。
血玫瑰:对不起。我已经开始令你失望了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房间里,常远微
笑地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屏幕,慢慢地敲击着键盘。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开
灯,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微闪烁的荧光给室内增添了一些光亮。随着常远手指敲击键
盘发出的声响,屏幕上“血玫瑰”的谈话窗口里,常远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跳出来。
血玫瑰:认识你以后,我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夜晚的黑暗中,悄悄地做你的倾
听者,让你白天里的苦恼和忧郁可以有一个地方诉说。我不知道自己会渐渐地迷失自
己的方向,等我意识到自己正在迷失方向时,我只有逼着自己做一个像样的男人,对
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孩负责,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
何天心痴痴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大片字迹,脸上露出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的表情。
等到“血玫瑰”的话停下来,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开始打字。
神秘猫:我没有失望。我只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我认识的血玫瑰是一个我可以
放松地倾诉苦闷的人,在他面前我无需戒备,可以无条件地放松,对他说出心里隐藏
的那些情感和秘密。网络给了我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血玫瑰是我一个人独自拥
有的,与其它任何事物无关。
血玫瑰:是的,在网络上的确可以忽略外界,但现在……神秘猫:所以你没有勇
气在真实生活中和我见面?血玫瑰:我不想伤害你。神秘猫:和我说说你的家,好吗?
血玫瑰:对不起,我不能在这里谈论,那样对你或者对她都不公平。神秘猫:就当我
只是个普通朋友也不行?
血玫瑰: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们俩的心里,都不再只是把对方简单地当作普通朋
友了。
神秘猫:那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血玫瑰:也许我该退出你的生
活,我是说从网络上。
神秘猫:你以为你进入的只是我在网络中的生活?你错了,你进入的是一个女孩
子的情感世界,内心世界。你以为退出是那么一件轻易的事情?你以为你走了,一切
都可以不留下痕迹?如果你真这样做了,才是不负责任,才更会伤害我。
血玫瑰:网络是无穷无尽的,你可以再次遇见比我更合适接近你的人。神秘猫:
我不需要,我已经遇见你了。血玫瑰:可怜的傻孩子……神秘猫:你这样说,我要哭
了。血玫瑰:别哭,我的好女孩。
何天心停下手,她的眼泪真的从眼睛里涌出来。房间里开着空调,但暖气带来的
热度显得那么不真实,到处都是孤零零的气氛,电脑主机箱里发出的低低的嗡鸣声,
单调而枯燥,而何天心的哭泣则格外凄凉。这种隔着网络的哭泣通过何天心打出的字
传递出去,到达了一个何天心所不了解的地方。
神秘猫:我真的哭了。
常远坐在电脑前,看到“神秘猫”的一行字打出来。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变得更
愉快了,他甚至轻轻笑出了声音,不由自主地说:“不知道你是傻瓜,还是我是傻瓜。”
何天心用一块纸巾擦干了眼睛,看到“血玫瑰”的回答已经出现在屏幕上了。
血玫瑰:你快要说服我了。其实我知道自己心里的渴望,只会比你的更强烈。我
只是在用责任提醒约束自己。
神秘猫:你已经尽到你的责任了,现在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血玫瑰:不,我不会逃避应该由我承担的责任。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再
好好想一想,不管作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尽快让你知道。
神秘猫:好,我答应你。血玫瑰:现在我们说点其它的事情吧。这些天工作怎么
样?有没有回家看父母亲?神秘猫:我告诉过你,我的整个生活状态都没有意义。
血玫瑰:为什么?你有一个不错的工作,不用担心丢饭碗,父母亲只有你这么一
个宝贝女儿,他们都很疼爱你。
神秘猫:看起来的确是这样,每个人都认为我应该觉得很开心,对生活感到满足
了。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当然,现在还有另一个人也知道
了。
血玫瑰:我也只能远远地看到你生活的表面。神秘猫:所以我让你走进我的真实
生活。血玫瑰:嘘……
神秘猫:我父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疼爱我,但却是以他们自己认为最恰当
的方式。你知道他们把我当成什么吗?他们把我当成他们制造出来的一样东西,一个
玩具,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来摆布着,满足着他们自己的想象。我从来没有自己的思
想和生活,所以毕业后,我一定要住到这套房子里,即使不能真正远离他们的控制,
总算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血玫瑰:我不能完全理解你所说的情况。我,我自己的情况是有所不同的。神秘
猫:跟我谈谈你的生活,好吗?我想更多地了解你。血玫瑰:对不起,今晚我还要加
班,不能再聊了。我要下线了。再见。想了想,何天心又给“血玫瑰”发了一条信息。
神秘猫:看着你黯淡的头像,我想我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然后,何天心惆怅地关闭了QQ,断掉了连接,似乎除了“血玫瑰”,网络上真的
不再有能够吸引她的东西了。
第十一章
雷明华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里透进
来,投射在地上,光束中有细小的浮尘在游动。雷明华躺在床上,神情漠然地看着那
些上下飞舞的浮尘,好一会儿没有挪动身体。
又躺了十几分钟,雷明华才从床上起来。裹着一个厚厚的披肩呆坐了一会儿,雷
明华忽然想起什么,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电话旁想打电话。拨号前,她犹豫了一会
儿,随即还是拨了一个号码。等待电话接通的几秒钟时间里,她的表情说明她对接通
这个电话并不抱有希望。因此,当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略显温柔的声音时,雷明华情
不自禁地吃了一惊,没有及时回答对方的问话。
“喂?”对方又问了一句。没错,是那个雷明华已经十分熟悉的声音。雷明华在
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干脆地说:“我是明华,是你吗?”对方显然并没有料到是雷
明华的电话,迟疑了一下,说:“是我。”
雷明华忽然又不知该说点什么了,等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电
话,我只是想试试还能不能找到你。”
对方说:“你在哪里打的电话?”雷明华说:“在我家里。”“你自己家里还是
父母亲家里?”他追问道,但语气一如他平日的温和。“我和男朋友住的地方。”雷
明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坦白地说了实情。他顿了一下,问:“你男朋友不在吗?”
“不在,他上班去了。我们的工作时间不太一样。”雷明华老老实实地说。他在电话
那边轻轻笑了一下,说:“你找我有事吗?”
雷明华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怎么会打你这个电话。对了,我还是想问你那个
问题,你从来没有直接告诉过我答案。”
他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早就回答过你了,那是真的。是你自己不相信。”雷明
华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说:“在我自己家里,就是她和我住了一段时间的
家。”雷明华问:“她呢?她的人在哪儿?”
“我告诉过你她已经死了。”他语气温柔但不容置疑,接着说:“你为什么总是
不相信我的话?”雷明华打了个冷战,问:“你真的把她杀死了?”
这次,他没有直接回答雷明华的问题,而是说:“我不想再重复我的话了。”雷
明华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在跟着我?”对方没有吭声,雷明华
听到耳机里有非常轻的呼吸声,知道对方在听。雷明华又说:“既然你跟踪我,说明
你想见我。现在我也很想见到你,可以吗?”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一个人
见我还是和其他人一起?”雷明华说:“当然是我自己。你放心,我不会报警,也不
告诉男朋友,只是我自己单独去见你,你可以安排你觉得最安全的方式。”他笑了,
说:“你把我想象成黑社会的人物了。”雷明华说:“我不管,你从头到尾都那么神
秘,我配合你。”对方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几秒钟说:“好吧。”雷明华立刻问:
“什么时间,在哪儿见面?”“半个小时后,你在清江路广场的东边入口处等我,我
去接你。”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雷明华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她看看钟,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急忙走到梳
妆台前简单地化了个淡妆,头发梳理整齐,又换了件出门穿的外套,拿上包走出家门。
门一关,雷明华马上想起来,自己又忘记带钥匙了。她顾不了那么多,匆匆地走下楼
去。
雷明华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了清江路广场里。午后的广场只有几个老人在晒着
太阳,严冬的阳光吝啬地释放着薄薄的热度。雷明华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
钟,便在广场里慢慢走着,四下里张望,希望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但除了老人和匆
匆经过的行人之外,没有雷明华急切想见到的人。
在他们约定的准点时间里,雷明华站在广场的东边入口处等着。她意识到自己情
绪里隐隐的紧张和兴奋,那种焦急的等待仿佛应该属于情侣之间。几乎与此同时,她
看到一辆摩托车从对面的路上驶过来,很快停在她面前。雷明华定神看着摩托车手,
但对方戴着一个全罩式的头盔,只能看到暗处灼灼发亮的眼睛。
摩托车手简单地说:“上车吧。”他把挂在扶手上的另一个头盔递给了雷明华。
雷明华接过头盔戴上,毫不犹豫地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刚一坐稳,摩托车就
“呼”地一声开动了,车速很快,仿佛不是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中,而是驰骋在宽敞的
荒郊野外。遇到有红灯的路口时,车刹得很急。巨大的惯性令雷明华的身体不可控制
地紧紧贴到摩托车手的后背上。尽管前面这个男人穿得很厚,但雷明华仍然感觉到他
身体的瘦削。说不出为了什么,雷明华原本抓住后座扶手的手,伸开来紧紧环住摩托
车手的腰,并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在摩托车忽左忽右穿行于城市街道的过程中,雷
明华闭起了眼睛不看四周,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划过耳际。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向何
处,只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前行。
摩托车终于停下来。冷风已经把雷明华吹僵了。“下车吧。”摩托车手说:“到
了。”
雷明华有点艰难地从摩托车后座上下来,腿有点儿不听使唤。她看到摩托车停在
一片老式建筑前,高大的院墙,斑驳的墙砖,枯萎的爬墙虎,隐约看得见院墙里一栋
栋老式的二层楼。雷明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她在这个城市住了那么多年,不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