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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靖康志-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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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得聪颤颤巍巍地起来,深深一揖:“多谢两帅前来通报此事,否则我们还蒙在鼓里。两帅若是还有话,但讲无妨。”
  吴璘清了清嗓子,起身向北方抱拳拱手,正色道:“这个,啊;那个,是吧!我国皇帝陛下菩萨心肠,见不得一个人受苦。陛下说了,任得聪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做过,也不是窝囊废,如果肯回到大宋,过去的一切就都让它过去吧!想做官,封军团都指挥使;想为民,赐给田宅颐养天年。”
  任得聪再拜,道:“多谢陛下美意。”
  “任大帅,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成吗?”
  任得聪点点头,吴璘道:“我今天进城来,是看得起你任得聪,觉得你还是一个人物,仗打得不错,有些能耐。也不用瞒你,现在西平府那边打的不太顺利,进展缓慢;这个时候投降,是最好的时机了。要过年了,抓紧吧!”
  看着任得聪还没太明白,吴璘只得说的再明白一些:“哎呀,这都不懂,叫我怎么说你呢!现在投降,你就是过年的大菜,所有人都会记住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变成了凉菜,有你过年,没你也过年!”
  “你!”
  “哇呀呀!”
  “可恼啊,可恼!”
  吴璘的话说的忒损了点,气得底下抓狂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吴璘吃定了任得聪,所以,他不急,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你能咋地吧!
  形势逼人,任得聪顾不上话是否难听了,道:“能否容我几天时间,还要跟将士们好好商量一下。”
  “行,我吴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三天吧!瞧你们的样子,也没心思喝酒,告辞了!”
  说罢,抬屁股就走!
  行至台阶下,忽听身后有动静,“沧啷”一声拔出宝剑,回身斩去。剑不走空,将一枝雕翎箭劈落在地。
  吴璘不高兴了,叉腰开骂:“喂,我说!任得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暗箭伤人呢!你可得保护好我呀,若是我吴璘擦破一点皮,你这盖朱城里的一只鸡都活不了!不信咱就试试!”
  任得聪跑出来,陪着不是,亲自带着亲兵把吴璘送出城。
  吴璘美啊,比打一场胜仗都美,大概与娶了英莲不相上下;吴天也美,风风光光地进去,象螃蟹一样,横着身子出来,没有比这儿更美的了。
  三天之后,任得聪果然投降了。
  第八卷 第十章 决断(一)
  靖康志第八卷贺兰山第十章决断(一)逍遥五楼
  李纯亮铲除国贼,有大功于江山社稷,皇帝陛下颁布敕令,封李纯亮为太原王、太师,总领门下、中书、尚书省事宜。权利如此集中到一个不是皇帝的人手里,是夏国自立国以来,从来没有的过事情,儒生虽然感念李纯亮的恩德,为国家长治久安考虑,反对者大有人在。
  从权利握在手中的那一瞬间,李纯亮开始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宋军猛攻西平府,李良辅率军奋战,击退强敌,还一举射杀大宋龙卫军团都指挥使张伯奋,但是,大宋还有许许多多的张伯奋,而夏国只有一个李良辅,只有一个西平府。西平府不能有失,城中守军十二万人,虽有损伤,在合围之前,也有补充,所以人员上还够用,但是军需物资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最要命的是消息不通,没办法知道城里的情况,只能依靠少得可怜的情报,分析当前的局势。
  任得敬一党被连根拔起,但是跑了一个任纯信,下落不明;盖朱城还有一个任得聪,降敌的可能性非常大。虽然任得敬在儒林声望很差,但是他毕竟是汉人,杀了很多与任得敬有关联的人,也大多是汉人。汉人在夏国,已经形成了不小的力量,国中的汉人怎么想?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尤其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更是要注意啊!
  第三个难题,权利出现了真空,一方面要论功行赏,安抚人心;一方面还要考虑怎样分配权利才是最合适的方法。维持太后听政的局面,不全是为了安慰任姜,也是在彰显他李纯亮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只有把他一心为公的形象树立起来,许多难题将迎刃而解。父亲、叔父都不能再参与朝政了,李纯亮说动了父亲,又劝住了叔叔,两人虽是他的长辈,又是再亲近不过的人,但是现在的国家不需要他们这样的人,他们已经老了,该休息休息了。从静州抽调骨干,回京掌控军队;升斡道冲为门下侍郎,常忠良为枢密副使,安抚汉人。
  由于京城只剩下十万人马,兵力严重不足,所以下达旨意,尽发国中男子至京师,编组整训,要与宋国决一死战。朝中政务要处理,组建新军队的事情也不能放下,而且要尽一切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整训。今天,李纯亮带着一队亲兵,前来军营巡视。军营位于京城西郊,门口处可见络绎不绝的男子前来投军。
  三名男子,正在门口与军官争执,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祖孙三代吧!李纯亮缓步上前,只听那名军官说道:“老爷子,您岁数太大了,还是回去吧!象您这样的身子骨,不行啊!”
  老人不依不饶:“我把儿子孙子都送来了,家里没什么人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糟老头子,收下我吧!老话是咋说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什么都能干,喂马做饭都行啊!”
  “不行,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倔呢!好话说了千百遍,我说了不行就不行,闪到一边去,不要碍我的事!”军官烦得不行,说话不那么客气了。
  老人很失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摸摸孙子的脑袋,长叹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爹!”
  “阿翁!”
  李纯亮沉着脸,上前道:“老爷子请留步。”然后,对军官说道:“你是怎么跟老人说话呢,一点规矩都不懂?”
  军官见到太原王殿下到了,听到训斥,慌忙跪倒,大气都不敢出。
  老人道:“不怨这位小哥,军营不是也有规矩嘛!”
  李纯亮扶着老人,道:“老爷子,我做主,你就留下吧!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干不动了就歇歇!”
  老人大喜,说什么都要跪下磕头,唠唠叨叨说起话来就没完:“我就说嘛,早上起来,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今天肯定有好事咧!这不,偏巧就遇上了贵人,命中的贵人啊!大官人……”
  李纯亮陪着说了几句话,与老人分别,到演武场观看训练。演武场上,彩旗飘扬,喊杀震天,粗粗一看,少说也有四五万人。朝廷现在控制的地盘的越来越小,只有六七座城池,但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还是来了六七万人。再有十天,能来的也就都来了,应该能有二十万人吧!来的不止是党项人,还有回鹘人、吐蕃人、蒙兀室韦人、契丹人,他们已近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祖国,所以,为了保护祖国、保护家园,放下一切就来了。
  常忠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负责训练这些新兵,显示出卓越的才华,现在已经有了模样,再有几日就可以上阵杀敌了。
  高高站立在演武台上,李纯亮朗声道:“士兵们,南国犯我边境,占我土地,杀我亲人,掳我牛羊,为了保家卫国,我们走到了一起。今天在训练场上流汗,就是为了明天在战场上杀敌。我们,要用手里的刀枪,杀出一条血路来;要用热血,鉴证战士的光荣。夏国铁骑,无敌于天下,还记得好水川大捷吗,还记得三川口的血战吗?无论何时何地,我与你们同在,皇帝陛下与你们同在,祖国与你们同在!”
  “元昊,元昊,元昊!”
  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李纯亮似乎看到了好水川上飘扬的旗帜,似乎听到了三川口处元昊的笑声。无敌于天下的景皇帝啊,保佑您的子孙,保佑您的国家吧!这一仗,不是,就是终点,大夏国再也输不起了。
  李纯亮心中还有一事放不下,他要以最虔诚的心,最干净的身体,向佛祖祈求指引。沐浴更衣,奉皇帝太后大驾,至承天寺上香。远远地就能看到巍峨的承天寺佛塔,甚至能听到塔身上铃铛的响声。
  承天寺坐西朝东,由前后两进院落组成。殿屋廊宇,规模宏大;前院是五佛殿和承天寺塔;后院有韦驮殿和卧佛殿。承天寺自建院之日起,香火不断,东土名流、西天达士络绎而至,久而久之,成为兴庆府的标志,与西凉府的护国寺、宣化府的卧佛寺并称大夏佛家三圣地。
  拜了五佛殿,转到后院,再拜韦驮殿和卧佛殿,十一岁的小皇帝李仁孝额头已经有了汗水,李纯亮却颇有不尽兴的感觉,不由得轻声道:“臣想升塔一观,请陛下圣裁!”
  李仁孝不能擅作主张,转身看着母后任姜。任姜道:“也好,皇帝累了,暂时到禅舍奉茶,我与太原王蹬塔祈福!”
  听到任姜肯去,李纯亮自然非常高兴,在前引路,浑然不见,身后的李仁孝眼中,那无比仇恨的目光。
  佛塔建立于夏国毅宗天垂圣元年,距今已经有八十五年的历史,虽经风雨侵蚀,岁月沧桑,依然挺拔壮观,不减当年的风采。毅宗李谅祚的生母没藏氏虔信佛教,为保佑少小登基的小皇帝李谅祚“圣寿无疆”,进而“保宗延家”,因此“大崇精全,中立浮图”,并以金棺银椁装佛顶骨舍利埋于塔下,遂成此塔。
  宝塔高一十九丈四尺,共有十一层,塔身呈深红色,装饰着琉璃瓦,每层之间的塔檐上下各挑出三层棱牙砖。各层檐角石榴状的铁柄上挂有铁铃,微风吹过,丁当作响,极为悦耳。塔顶挑出五层棱角牙砖,上建八面攒尖顶刹座,其上立桃形绿色琉璃塔刹。
  通过一丈六尺长的券道进入塔室。塔室呈方形空间,有木梯盘旋而上。一至二层各面设券门窗式壁龛,供奉着佛祖、菩萨。任姜从僧人手里,取过香烛,遍拜神灵;李纯亮也是非常虔诚,见佛就拜。拾阶而上,又是不同。三、五、七、九层设南北券门式明窗,四、六、八、十层设东西多门式明窗,风由南北而来,与由东西而入,不知有何不同。也许,只有佛祖才能清楚内中的玄妙。最顶层,设四明四暗圆窗,凭高远望,京城风光尽收眼底。
  “呼,”深深吸一口佛祖的灵光,整个人仿佛都不同了。
  不远处数十个方格,异常醒目,那是居民聚居的街坊;壮观华美的宫殿,静寂无声,如同安详的睡美人;高高的城墙已经在脚下了,城墙边上的护城河,河宽十丈,今天看来,就像女人头上的银色发带。黄河自东南绕行而过,西面是模糊的灰白,贺兰山隐去了他的身姿,今日是看不到了。
  这就是我的祖国,这就生我养我的地方,为了她,还有什么不可以做,为了她,现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李纯亮心潮起伏,忽地闻到任姜身上的香气,不由得将她揽在怀里。任美人脸上泛起桃红,嘴里叫着:“别,别!这是什么地方,佛祖会怪罪的!”
  李纯亮却道:“看啊,这就是我们的国家,美不美?”任姜不再挣扎了,她的男人非常执拗,你越是挣扎,他就越要那么做,如果不理他,倒能安静一会儿呢!
  “嗯,真美!”
  李纯亮柔声道:“你还怨我吗?”
  任姜轻轻摇头,头上九龙逐四凤、十二株珠花反射着柔和的彩线。正装的任姜,直令人生出不敢亲近的感觉!一声叹息,道:“有时,真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想和你远走天涯,你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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