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志-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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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海起云也找来,赵谌说,总是难以忘记当初在一个学堂读书的情景,一直都记得当初的情义,所以,来问问他们有什么心愿。
他们两人,读书是不成的,文先生就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好脸,尽管他们每月的学费不比任何一个人少;读书不成,练武呢?
赵谌一听大喜,告诉他们可以进龙卫军团当兵,好好锤炼一番,出来后自有用他们的地方。为了殿下的脸面,武艺还需提高,就给他们请了两位师傅——汴梁城黑白太岁郑七郎、岳云。
入伍之前,两人接受了残酷的地狱一般的暗无天日的几乎要疯掉的训练。
第一天训练弓箭,郑七郎只让他们各射了三箭,就不客气地说:“白费功夫。”
师傅的意思很清楚,他们没有成为一名优秀弓箭手的可能,所以就不用白费功夫了。
岳云、郑七郎一人当值,一人出来教习武艺,从未中断过。尽职尽责,但是从不任劳任怨;不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反而总是拿徒弟出气。两位师傅脾气一样的坏,下手一样的狠,训练的手段也完全一样,就是实战实战再实战。
每天,两兄弟一起上,跟师傅对打。
第一天,两人刚冲上去,还没抡起胳膊,就倒在了地上。真疼啊,魏楚兰有气,爬起来再打。刚起来,又被放倒了。海起云耍奸,赖在地上,装死。郑师傅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海起云踢飞,海起云“嗷嗷”直叫,那叫一个惨啊!到底倒下了多少回,根本就不记得了,总之,最后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他们都躺在床上,不是不肯起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笑也疼,哭也疼。呜呜,今后不当兵,离殿下远远地还不行吗?
“不行!殿下不会说你们是饭桶,只能说我们没教好。过了这三个月,去留自便!”
岳师傅直接把他们从窗户扔了出去。
时间长了,师傅的拳头打在身上,没有原来那么疼了;也能抽冷子,回上一拳半脚的。三个月下来,无论是兵器还是拳脚,他们两人都能坚持一刻钟了。
进入龙卫军团,大帅张伯奋很给面子,直接把他们放在中军。慢慢地,大帅发现,他们好像会点什么,也不象岳云说的那样饭桶,就提拔他们当了班头。时至今日,魏楚兰已经是队头,海起云是队副,手下也有五十个兵了,呵呵,挺威风的。
前天,那两个师傅又来了,不顾他们的脸面,又揍了他们一顿。他们问:“师傅,我们啥时候出师啊?”
岳师傅大怒,还要再打;郑师傅紧忙拉住,回道:“能独自接下十招,那就算出师了。”
魏楚兰知道,他们这辈子都甭想出师了。
突然,前方战局发生了变化。口子两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夏军士兵,石头、木板劈头盖脸地砸到正在入城宋军的头上。甚至,他们用车辆、死马、死人来填充缺口。城上城下的弓箭手对射,轰天雷对轰,手榴弹对仍,没有人后退,双方都是死伤惨重。死亡的士兵,又成为新的进攻武器,被抛下城墙。夏军不计损失,一定要封死缺口,宋军当然也不能后退,否则,冲进城内的一万兄弟可怎么办啊?
张伯奋冷静地下达命令:“威远大将军炮、轰天雷,向突破口齐射;火龙箭、一窝蜂,神臂弓,阻杀敌军!中军做好出击准备!”
又是半刻钟的火力准备,夏军堵在缺口处的杂物,被大炮轰飞;缺口两侧的夏军,也打得抬不起头,而且伤亡太大,暂时停止了进攻,转入防御。
龙卫军团中军迅速出动,进城支援左厢的兄弟。
魏楚兰率领本队的兄弟,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们受命必须在午时前,到达西平府中心位置的西平大街。海起云带着一班在前开路,弓箭手躲在刀盾手后面,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海起云被一名士兵扑倒在地,然后就是几声嘶吼:“卧倒!”
一枝箭贴着海起云的耳朵就飞了出去。压在他身上是周胖子,一班头,刚才还在笑,怎么忽然就闭上了眼睛?伸手一抹,他的后背全是血,好像还插着两枝箭。
“胖子,你他娘的给我醒醒,给我醒醒!”海起云大声叫着。
赵大宝伸手试试胖子还有没有呼吸,道:“队副,胖子死了!”
海起云一把将胖子翻到下面,双手卡住大宝的脖子,叫道:“你他娘的胡说,胖子没有死,胖子还活着!叫医官,快叫医官!”
就在这时,从两侧房屋里又抛出十几枚手榴弹,赵大宝一把将海起云抱住,向旁边滚去!
“轰”,
“轰”!
手榴弹在身边爆炸,好像在耳边炸响的雷,脑袋“嗡”地一响,耳朵里除了“嗡嗡”声似乎已经听不到别的响声了。
“快,杀进左边的屋子,快!”
魏楚兰知道这么下去,没几个人能够活着回去,立即下达了命令。
海起云一进屋,就看到了地上的几具尸体,一名夏军士兵,死的即为惨烈,忍不住想吐!这不,已经有人在吐了。
魏楚兰道:“各班清点人数!”
喘气的功夫,阵亡十一人,重伤五人,一班伤亡最为惨重,阵亡四人,重伤两人。全队已经丧失了三成战力!
忽然这个屋子的主人,一名党项女子,将一把剪刀插进了一个兄弟的胸膛。
“贱人!”临死之前,这个兄弟还是将党项女子杀了。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呼喊着,冲上来,抓住赵大宝的胳膊,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呀!”赵大宝一脚将孩子踢出去,手抖得鸡爪子似的。
孩子抹一把嘴边的鲜血,骂道:“强盗,我要杀了你们!”
孩子又冲上来,这次的目标换成了海起云。
海起云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孩子,魏楚兰反手一刀,将孩子劈为两半。
见了太多的血,海起云怒道:“他不过是个孩子!”
“敢于反抗的,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杀无赦!”魏楚兰阴沉着大脸,又加上一句,“收起你的慈悲吧,这是战场!”
这里是战场,但是他们看不见敌人,敌人却能看清他们,这样的仗该怎么打?还要不要进攻?
第八卷 第七章 战火(二)
“砰”,门碎了,闪进一人。
“躲在屋子里喝茶吗?磨磨蹭蹭,两刻钟前进不到一百丈,就是乌龟都比你们快!”说话的是魏楚兰的顶头上司,都头卢健。
魏楚兰上前吼道:“死了十一个弟兄,重伤五人,还有两个马上就不行了。我也想冲,再冲一百丈,我们一队就死光了。”
卢健一拳锤在魏楚兰的前胸上,将魏楚兰揍得连退三步:“不要以为你是宁王殿下的人,就很了不起!你小子和我瞪眼睛,还不够格!我跟过张枢密三年,跟大帅已经十年了,老子打的仗,比你过的家家都多。跟我叫,信不信我劈了你?”
卢健四十余岁,都头都做了十年,能力不行升不上去,却是全军团资格最老的都头,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好人,而今更像一个活阎王啊!
“说,你能不能冲?整个痛快的,不行我换人!”
“换什么人?我上,大不了一死而已!”魏楚兰硬是被逼得胆气壮起来,或者刚才杀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孩子,到底见了血,不象开始那么怕了,“一队听着,我带五班为尖兵,队副率领一班押后,弓箭手都把眼睛瞪大了,看到可疑目标,先给我招呼着!出发!”
甩开大步,一把将卢健扒拉到一边,顶着一脑门子的火气,再上。
全队,五十二人,而今剩下三十六个脑袋。这三十六人中,弓箭手有二十四人之多。宋军编制,非常重视弓箭,想依靠弓箭之利,以制异族之马,在军队中,弓箭手占到六成以上,原来实行多年的武举,甚至以开多少石的弓,来定高下。由此可见一斑。
魏楚兰一手持刀,一手举盾,精神高度集中,眼睛注视着前方,嘴里喷出的气却是越来越粗。
“嗤,”一枝箭擦着衣服飞了出去,前方左手边,一扇窗户刚打开,人的脑袋刚一露头,利箭插进敌人眼眶,那人扑倒在地!
“阿福,好样的!”一队最优秀的弓箭手,苗人阿福,果然有一套。
“娘,娘,你怎么啦?你不要小狗子了吗?娘,娘……”
孩子的哭声从窗户里飘过来,撕心裂肺,难道死去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位年轻的母亲?
阿福低下头,战士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魏楚兰高声喊道:“抬起你们的脑袋,敌人就隐藏在民房内,误伤在所难免,是兄弟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说完,又喊道:“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走动,否则,格杀勿论!”
贾猫儿,队里最机灵的小子,接过队头的话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想活命的,不要走动;想活命的百姓,不要走动;……”
人家说的既简单,又切中要害,有时还不得不佩服贾猫儿的机灵劲儿!
五丈开外,一扇窗户上面的窗花,红色的窗花,突然在阳光底下显得异常耀眼,魏楚兰心生警兆,叫道:“举盾,弓箭手招呼着!”
十面盾牌“咚咚”撞在一起,继而就是一阵“当当”的脆响,七八枝箭落在盾牌上,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万幸反应的快,否则肯定会有人受伤的;弓箭手盯着两扇窗户,就是两轮齐射,里面传来几声惨叫,很快没了动静。
这样的地势,如果敌人有足够的手榴弹、轰天雷,他手下的这三十几人,早就没命了。
正在想着,忽听贾猫儿喊道:“手榴弹,快散开!”
魏楚兰一个垫步窜出去,滚到石阶旁,身子撞在石头上,若不是冬天穿的多,就是这么一下子,也会受伤的。
“轰,”
四五声爆炸过后,魏楚兰将脑袋从盾牌里钻出来,扫扫脸上的灰尘:“有人受伤吗?”
“我这儿痛快了一个!”
“俺这掉了一个脑袋!”
死两人,重伤三人!
“敌人的手榴弹没了,列队,冲!”
魏楚兰既是在欺骗自己,也是在给兄弟们鼓气。
队伍刚整队完毕,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令兵到了,又有新的命令:稍候片刻,轰天雷上来了。
队伍后撤十几丈,“吱呀呀”,木头轮子擦着地面滚动,发出极不舒服的声音,两辆车炮被推了上来。贾猫儿为炮兵指示方向,大炮指挥喊道:“前方右侧,六十五步,敞开的窗户,射!”
距离近了,需要拉炮绳的人就少了,一枚轰天雷砸在屋顶上,一枚轰天雷直接飞进了屋。
太准了!好!
轰天雷响过,宋军象喝了补药,见了女人一般,疯了一般向前冲,一口气冲出百余丈。后面的轰天雷不时怒吼,有了这东西,好像可以活得长久一些了。
前面出现了一处陡坡,坡的两边光突突的,从下面上到坡顶,少说也有五十丈的距离,中间位置两座二层小楼,一模一样的小楼。
“地图!”
这是一分简图,标示着此处叫兴夏岭,也许原来是一座山,后来被人从中间剖开了。翻过兴夏岭,再向前一里左右就是西平大街了。地图上并没有标示别的道路,抬眼向四周看,别的路肯定还有,不过,这一定是最便捷的道路。
二十丈外的小楼,黑漆漆的,似乎是用钢铁打造的一般,即使窗户和门也是一样的颜色。到底是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