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房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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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父亲:
希望你很快就收到这封信。帕多太太的幼子最近感染了猩红热,姨婆认为我最好立刻离开,到您那里住几天。请转告爱伦,我不会为她添麻烦。如果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我将准备启程。
您可爱的女儿黛丝 上
班丁太太以缓慢的语气说:
“好了,我想黛丝一定会来的,最好能找点事让她做,对她比较好。”
虽然答应得有点勉强,班丁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这多事的一天就此平静度过了。
当暮色降临时,房东太太听见史劳斯先生上楼的脚步声,她知道该上去打扫房间了。
史劳斯先生是个喜爱整洁的男人,房间里的东西摆得井然有序,不像有些男人喜欢乱丢东西。他的衣服,以及班丁太太前几天帮他买的一些东西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抽屉里。他最近买了一双新靴子,刚来那天穿的那双靴子样子有点奇怪,是皮面橡胶底的,那时他还叮咛班丁太太不需要清理这双靴子。
真有趣的习惯!竟然在夜半大家宁愿上床睡觉的时候外出,而且还是在这么寒冷多雾的天气下,难怪连他都承认自己是个怪人!
整理好他的卧房后,班丁太太接着打扫客厅。客厅就不是保持得那么令班丁太太满意!她一直想变换些摆设的位置,但是当史劳斯先生在卧室的时候,他不喜欢有人在客厅走动;而起床后,他又几乎都坐在客厅。虽然他似乎挺喜欢顶楼,但也只在做他的神秘实验时才上去,而且都不是在白天。
今天下午,她渴望地看着这张花梨木制的衣柜,很想一探究竟,她轻轻地摇了摇这个小家具,希望它会像那些老朽的木柜一样,动一动门就开了。她多希望能一睹其中秘密,让自己安然释怀。
但是这张矮柜还是恪尽职责地紧紧守着秘密。
晚上约莫八点钟左右,千德勒来了,和他们聊了几分钟。他看起来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早上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与班了交谈时,班丁太太一直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
“经过下午的充分休息,我现在精神好得很。警方今晚会有所行动,那怪物总是一次做两件案子。”
班了疑惑地说着:
“哦!你认为歹徒今晚会再次行动?”
千德勒点点头:
“是的,而且我认为,这是逮住他的大好机会。”
“今晚会出动不少人吧,哦?”
“我想是的!班丁先生,你要不要猜猜看,今晚我们会动员多少同仁外出执行任务呢?”
班了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茫然地说着。
“比平常出动的人数多很多幄!”千德勒鼓励他。
“一千人?”班了猜着说。
“五千人,班丁先生。”
“不可能!”班了吃惊地说。
连班了太太都像回音般说:
“不可能!”声音中充满了怀疑。
“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的老板已经无法容忍了,”千德勒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张折叠的报纸。“你们听:‘警方承认,他们对于这些恐怖罪案的诸作案人毫无线索可寻,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市警局已经组织了出击小组,预料会有一场火爆的对决。’你认为怎么样?这报导叫人看了很不舒服对不对?”
班了以争议的口吻说:
“警察无法逮住凶手,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看一点都不奇怪,你们听,这里还有另一则报导,”千德勒不以为然,他慢慢地读着:“‘在伦敦调查罪案,就如同玩盲人游戏一般,侦探被蒙上眼睛,绑住双手,然后被放到这大城市的贫民区中,空手赤拳捉拿凶手。’”
“乔,那是什么意思?你被绑上双手,蒙住眼睛了吗?”班丁问。
“这是一种比拟式的说法。我们的装备跟法国不同——不,根本连人家的四分之一都不及呢!”
然后,第一次,班丁太太开口问道:
“‘诸作案人’是什么意思,乔?就是刚才你念的第一则报导……”
“有什么问题吗?”他热切地转向她。
“那表示他们认为罪犯不只一个吗?”
班丁太太问道,削瘦的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表情。
“是的。有些人认为这是个帮派的行动。”千德勒说:“一个人无法做这些事的。”
“乔,你认为呢?”
“班丁太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很困惑。”他站起身:“你们不用送我了,我会把门关好。再见,或许明天见。”
和上回一样,他走到门口时,又转身随口问道:
“有没有黛丝小姐的消息?”
“有,她明天会到,”她父亲说:“她住的地方正流行猩红热,老姨婆要她先进一避。”
当晚,这对夫妇早早就上床就寝,但是班丁太太却难以成眠。她张大眼睛,听着附近老教堂传来的钟声一小时、半小时地过去。
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这时大概是一点钟左右吧,她听到她不自觉中期待听到的声音——房客蹑手蹑脚由房间走下来,走到她房门口。
他穿过通道,脚步放得很轻,很轻,走出门外……
虽然她极力保持清醒,却没能听到他再进来的声音。因为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很反常地,第二天早上,第一个醒来的是她;更奇怪的是,由床上跳起,走出房外,进入通道,拾起甫塞入信箱的报纸的也是她,而不是班丁。
拾起报纸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房间。点亮了通道的灯光,她靠着墙壁站稳,因为寒冷而且疲倦,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打开报纸。果然,报上出现她要寻找的标题:
复仇者谋杀事件
还好,接下来的报导令她心喜:
直到今日本报截稿前止,这一连串震惊了伦敦市,也令文明社会受到冲击的恐怖谋杀案件,只有些微的进展。它似乎是一种憎恶女性的疯狂行为。从昨天早晨发生最后一件谋杀案迄今,虽然逮捕了一些人,但仍无可靠线索显示作案者(们)已被擒获。被认为可能涉嫌的人都能提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然后,她再往下看另一则报导:
情节愈来愈高涨。即使是初到伦敦的人都能够感受其中异常的气氛,至于昨晚发生命案的现场……
“昨晚?”
班丁太太大吃一惊,后来再看了上下文,才知道指的是前天晚上。
接着她读到:
至于昨晚发生命案的现场周围道路,仍挤满了好奇的民众。当然,现场已看不到这悲剧发生时的痕迹。
班丁太太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折好放回原处,关灯,走回房间躺在睡着的丈夫身边。
“有什么事吗?”班丁喃喃说着,“有什么事吗?爱伦?”
她轻声回答,颤抖的声音中,含着一份莫名的喜悦:
“没事,班丁,没事!继续睡吧,亲爱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起床了,心情都很愉快。班丁高兴的是女儿要来;而女儿的继母也试着告诉自己,有这女孩来帮忙做点家事,应该是蛮愉快的。
十点钟左右,班丁出去买东酉,带回一块上好的猪肉和三个派来做黛丝的晚餐,他甚至还记得买了些苹果,准备做苹果酱。
7
十二点的钟声刚敲过,一辆四轮车停在大门口。
黛丝出现了。她的脸颊红通通的,一脸兴奋,还笑眯了眼,让任何一位做父亲的看了都不禁满心欢喜。
“老姨婆说,我最好搭计程车,怕这里天气不好。”她开心地说。
付车资时,有了一点争议。众所皆知,从国王角到此地不过是两哩左右,但是司机却要收她一镑六便士,而且还暗示说载她到这里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就在他和班丁讲话时,黛丝沿着石砌小路走到门口,继母站在那儿迎接她。
两人互相亲吻了一下,事实上,班丁太太只是草率地敷衍着。突然,冷空气中传来哭闹声,听起来怪异而悲戚,好像是从艾格威街传来的,就夹杂在喧嚷的车声中。
班丁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声音?”
计程车司机压低了声音说:
“他们正在谈论国王角的谋杀事件,这次又有两个人遇害,所以我说要多收一点费用就是这原因。我不会跟小姐乱开价的,这四五个小时以来,国王角附近挤满了从伦敦各地来的人,还有好多绅士名流呢……不过,现在那边已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什么?昨晚又有女子被杀了?”
班丁浑身打颤。五千名警察竟然还不能防止这样的悲剧发生?
计程车司机盯着他激动地说:
“还是两个人呢!我告诉你,而且只相隔几码的距离。他也太大胆了!不过,她们都喝醉了,他专找喝醉的人下手。”
班丁问:
“抓到人了没有?”
“当然没有!天哪!尸体都已经冰冷了,事情一定发生好几小时了。她们被丢在一条废弃已久的小巷子里,才没马上被发现。”
嘶哑的叫声愈来愈近,两个报童好像在较劲,想压过对方的声音。
“国王角的惊人发现,复仇者又来了!”
手上还拿着女儿的草帽,班丁跑到路上,匆匆给了报童一便士,买了一份半便士的报纸。
他的情绪愈来愈高涨,由于他和乔·千德勒的交情,似乎使得这些谋杀案更与他息息相关。这是候他真希望千德勒能够尽快过来告诉他更多情报,就像昨天早上一样,只可惜他当时不在家。
走进大厅时,他听到黛丝高亢兴奋的声音。她正对继母叙述有关猩红热的事,正提到,起初发现的时候,姨婆的邻居们还认为不是猩红热,而是荨麻疹。
当班丁推开起居室的门时,他听到女儿惊恐地大叫:
“爱伦,怎么回事,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他妻子低声说:
“打开窗子,快!”
“国王角附近惊人的发现终于有了线索!”报童发出胜利式的叫喊。
接着,班丁太太开始很无助地笑,不停地笑,身体跟着前俯后仰,笑得好像有点不可遏止。
“爸爸,她是怎么了?”黛丝显得很害怕。
“歇斯底里,就是这么回事。”他简短地回答,“我去拿水瓶来,你等一下!”
班丁觉得很困惑。爱伦真是荒谬,她就是这样,是个极情绪化、而且容易沮丧的人。
房客的铃声又响起,穿过安静的屋内。这声音有股魔力,霎时让班丁太太回过神,她站起来,尽管身体还摇摇晃晃的,但心智已镇定了些。
“我上去。”她说话时好像有点吓到。“至于你,孩子,你到厨房去,烤箱里有块猪肉在烤着,你或许可以开始削苹果,准备做果酱。”
上楼时,班丁太太觉得双腿好像棉花般松软,手也在发抖,必须扶着楼梯扶手上楼。她极力控制自己,过了一会儿,觉得稳定多了,这才敲了敲楼上客厅的门。
史劳斯先生的声音由卧室里传出来。
“班丁太太,我身体不舒服。”他语带抱怨:“可能是感冒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倒杯茶,放在门外就好了。”
“好的,先生。”
班丁太太转身下楼,仍感到有点不适和晕眩,因此没有直接走到厨房,而用客厅的煤气灶帮史劳斯先生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