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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秘房客-第6章

小说: 神秘房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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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来不经意地问道: 
  “黛丝小姐最近会再到伦敦来吗?” 
  班丁摇头,但面露悦色。他非常宠爱这惟一的孩子,可惜不能常常见到她。他说: 
  “恐怕不会,老姨婆将黛丝看得很紧,上回黛丝上来和我们住了一个礼拜,老姨婆痛苦极了,那也已经是六月的事了。” 
  “真的?有好一段时间了!” 
  送走这位年轻朋友后,班丁喜孜孜地说: 
  “乔似乎蛮喜欢我们黛丝的,爱伦,哦?” 
  然而班丁太太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她并非不喜欢这女孩,只是不喜欢老姨婆对班丁女儿那种放任、无目标的管教方式,这与她以前在孤儿院所受的管教方式全然不同。班丁太太小时候没有家人,所知所得完全来自好心的可伦上校。 
  “乔·千德勒太理智了,理智得暂时还想不到女孩子的事。”她诙谐地说。 
  班丁同意: 
  “你说的倒是没错,时代变了,在我那个时代,年轻小伙子有的是时间想女孩子。刚刚我大概是听到他提到黛丝,似乎很关心她的样子,一时脑海中才会闪过那个念头吧。” 
  约莫五点左右,街灯亮起,史劳斯先生出门了。有人送了两个包裹到家里,里头是些衣服之类的东西。班丁太太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新衣服,而是由二手货商店购来的衣物。真是不可思议,像史劳斯先生这样的人竟买旧衣物!可见他已经放弃找回行李的念头了。 
  房客出门的时候手上并没有提着任何袋子,这一点班丁太太可以肯定;她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都找不到那个袋子,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要不是班丁太太头脑清楚,记忆力佳,恐怕会认为那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但,不,绝不是幻想!那天史劳斯先生进来的时候,给她极深刻的印象——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奇特的人,将袋子放在前面房间的地板上;后来自己忘了,还气急败坏地找袋子,直到发现了才松了一口气。 
  班丁太太花了不少时间继续想这件事。说也奇怪,自从那次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那袋子了。她立刻自己找出了一套解释的理由来:史劳斯推一的行李,就是这个棕色袋子,可能被锁进了客厅的衣柜中。史劳斯先生总是随身带着角落那个小餐橱的钥匙,班丁太太也曾想找过那把钥匙,但就跟那个袋子一样,怎么也找不着了。 
  袋子和钥匙全然不见踪影。 

  
  

 
5



  接下来几天,日子平静、愉悦地度过了,生活很快就上了轨道。侍候史劳斯先生的工作,对班丁太太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而且甘之如饴。 
  显然房客喜欢只让一个人服侍,那便是这位房东太太。他很少添什么麻烦,不像一般房客;对她来说,侍候他是件乐事。至于史劳斯先生稀奇古怪的行为,她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也不过是常人可能有的怪癖碰巧发生在房客身上罢了。而他也没有一般房客惯有的一些烦人恶习。还有一点令他们觉得欣慰的是,班丁和爱伦可以睡得很晚。史劳斯先生不会六七点钟一大早要求煮咖啡之类的事,他极少在十一点之前要求服务。 
  不过,他的确异于常人。 
  第二天傍晚,史劳斯先生带回来一本书,书名很奇怪,叫做《古登氏索引》他只读这本书和《圣经》——后来班丁太太发现这两本书关系密切——而且爱不释手。每天用过早餐——也算是午餐——之后,他便埋首书中,用心研读《圣经》,和这本书仔细地对照。 
  至于在金钱这样重要的事情上,班丁太太发现,史劳斯先生极为信赖别人。才搬来的第一天,他竟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一百八十四镑,用一张张脏兮兮的小报纸包着,随意放在桌上。这令班丁太太相当不高兴,并向他纠正这种漫不经心的行为。而他竟然只是大笑,当那诡异、不和谐的笑声自他那两片薄唇冒出来时,班丁太太还吓了一跳呢! 
  “我知道可以信得过你们,”他结结巴巴答道,“而且,班丁太太,在我对人尚未真正了解之前,其实很少和别人交谈,尤其是女人。” 
  他吸了口气,发出嘶嘶声。 
  房东太太很快便知这位房客对女人有恐惧感,而且不喜欢女人。班丁太太在扫楼梯时,经常听见他在读《圣经》中一些对女人很不友善的段落。班丁太太对于她的女性同胞们也没有太多好感,所以也不以为忤;而且就一个房客来说,不喜欢女人还不是最糟的事。 
  反正,为他的奇怪行径操心也没有什么用处,没错,史劳斯是满古怪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过着特立独行的生活,他应该会和亲戚或朋友、同学一起住,过着和现在不同的生活。 
  偶而,班丁太太会回想这些日子——即便是最不会幻想的人,也会回想过去,而在回想中,往事又往往变得特别值得纪念——算算自己才多久就发现这位房客喜欢在夜阑人静、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悄悄出去。 
  她让自己相信——不过我怀疑她这么想是不是正确的——她第一次发现史劳斯先生有夜间活动习惯的那天,是在她察觉一件怪事的前一晚。这怪事是:史劳斯先生的三件西装,有一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们回忆起过往时,遗漏其中一段时光或片段,是很自然的,我也一直能够理解这种事,但竟然有人能把一件事的年、月、日、时、分记得一清二楚!班丁太太清清楚楚地记得,(虽然她始终无法确定是在史劳斯搬来的第五或第六个晚上),他在凌晨两点出门,到了五点钟才回到住处。 
  确实有这么一个夜晚。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些巧合,注定使这个夜晚长存在她的记忆中。 
  那是个最黑暗、最深沉无声的夜晚,班丁太太早已进入酣睡的梦乡。突然,她被一阵声音吵醒,这声音听来很熟悉。她立刻意识到是史劳斯先生发出来的声音。他先是走下楼来——而且还踮着脚尖走路——然后走过她房间门口,最后轻轻地关上前门。 
  她极力想让自己入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僵硬地躺着,深怕把班丁先生也吵醒。就这样躺了三个小时,直到确定史劳斯先生回来,进房间睡了,她才再度进入梦乡。 
  虽然再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却觉得非常疲倦,因此当她听到班丁表示要出门购物时,心中颇觉高兴。 
  这对夫妇很快就发现,就饮食方面想令史劳斯先生满意还挺不容易,虽然他极力表现出很满意的样子。对多数房东而言,这位完美的房客倒是有一个严重的缺点:他是位素食主义者。照理说他应该是不碰肉食的,但是他偶尔会用点鸡肉,而且邀请班丁夫妇一同享用。 
  这天——后来发生的事情持久而鲜明的盘据在班丁太太脑海中的这一天——她安排让史劳斯午餐吃点鱼,剩下来的食物还可以为他做顿简单的晚餐。 
  班丁至少要一小时后才会回来。他是个热爱交际的人,班丁太太很清楚他一定会在经常光顾的店里跟人家闲聊好一会儿。于是她从从容容地起身穿好衣服,之后走到前面整理起居室。 
  经过彻夜失眠,她脑袋仍昏昏沉沉的,幸好史劳斯先生一向不会在十二点之前按铃。 
  但就在离十二点还有一段颇长的时间前,突然一阵铃声打破了寂静。是大门的铃声。 
  班丁太太皱皱眉头,八成是来收旧瓶子或破铜烂铁的人。 
  她慢吞吞、极不情愿地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善良的乔·千德勒,她的脸上立刻绽放笑容。 
  似乎在这潮湿、多雾的空气中走得太快了,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乔!请进。”班丁太太招呼着,“班丁出门了,但是很快就会回来。最近忙些什么?好些天没来了。” 
  “班丁太太,你知道我在忙什么——” 
  她看着他几秒,脑子里思忖着这话的意思。突然她想起来了,对啊!他正在忙一件重大的案子——逮捕“复仇者”。这可是她丈夫在阅报时一再提起的事。班丁现在又恢复订报,在阅读这份半便士的晚报时,他总会将谋杀案的相关报导念出来给她听。 
  她领客人进入起居室。多亏班丁坚持在出门之前先生起炉火,现在屋内暖和又温馨,而外头可真是冷得吓人啊!刚才在前门才站了几秒钟,她就觉得一股寒气贯穿她全身。 
  不只是她感到如此,千德勒也说: 
  “屋子里真舒服,可以躲开外头的寒气。”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班丁的沙发椅上。 
  班丁太太想,千德勒一定又冷又累。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几乎毫无血色,而且因长时间在外奔波,脸上晒得黄黄黑黑的。她很客气地问着: 
  “要不要我帮你沏杯茶呢?” 
  “嗯,好的,我正想来一杯呢,班丁太太。”然后他四下张望,又叫了声她名字:“班丁太太……” 
  他的语气如此诡异、沉重,她不禁问道: 
  “乔,怎么了?”突然,她掠过一丝恐怖的念头,“你该不会是来告诉我班丁发生了什么事吧?他没发生意外吧?” 
  “天啊!不,你怎么会这样想?不过班丁太太,又发生了一件事!” 
  他的口气低得像是耳语,他忧愁地看着她,眼神略带惊恐。 
  “又一件?” 
  她茫然地看着他,瞬时,她明白了,他所说的“又一件”意味着另一宗恐怖神秘的谋杀案。 
  这让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真有那么一刻以为乔是来告诉她班丁出事了呢!事实上,如果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这件新发生的案子上,她必然会感到震惊;但此刻听到这消息,她心中还挺高兴哩! 
  几乎是身不由己地,班丁太太已经开始对这一连串震惊整个伦敦市,并且高深莫测的犯罪事件引发兴趣。过去两三天来,班丁不断提及的恐怖话题已经占据了她原本纯净的心灵,他们已不避讳此事,反而以一种开放、关切的心面对“复仇者”事件。她提起茶壶,吸了口气说: 
  “真可惜,班丁不在家,他多么喜欢听你谈这些啊!” 
  说着,她将烧滚的热水倒人小茶壶里。 
  千德勒没说话,她转身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你的气色看来很差!” 
  的确,他的气色看来不太好,其实是非常地糟。 
  “没办法,”他喘了一口气,“刚才所说的事让我觉得心神不宁。我是第一批抵达现场的人,那一幕真令人反胃,可怕极了!班丁太太,别再提了。” 
  他喝了口热茶,茶还没泡开呢! 
  她同情地看着他: 
  “乔,你见识过许多恐怖的场面,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令你如此沮丧!” 
  “这回和以往发生的完全不同。”他说:“还有,还有……噢,班丁太太,这回是我发现了那张纸条。” 
  “真的?”她惊叫道,“真的是复仇者本人写的纸条?班丁一直这么认为,他不相信有人会拿这开玩笑。” 
  “我真的看见了。”千德勒勉强说着:“你不知道吗?即使,即使——”他压低了声音,仿佛隔墙有耳似的。“即使在警界,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班丁太太,这些谋杀案实在令我们神经紧张。” 
  “不可能!”她说,“你该不会认为这些案子是警察犯下的吧?” 
  他不耐烦地点点头,仿佛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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