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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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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吟吟地直看着她。

  谢孤桐无法回应,只得道:“四娘清减了!怎么身子不好?”

  “这又是谁在多嘴?”秋脂起身,握着她的手进屋,仔细看她脸色,却另有
话问:“没成?”

  谢孤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道:“就是成了,唉!”

  “这是怎么说?”

  “唉,”说起来真是十分沮丧:“四娘你说说看,怎么成了,反倒一点都不
好玩了呢?”

  “好玩?”秋脂讶然半晌:“你……太年轻了。”

  “就是太年轻了!”谢孤桐难得这样爽快地承认:“要不怎么会招惹这种破
事?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要是早知道,唉,现在后悔也迟了……”

  秋脂听这话不对:“怎么又迟了呢?”

  “可不是迟了!”谢孤桐顿足道:“现在最最糟糕的就是,干脆连个退路都
没有了!你知道不?他原先那个新娘,本来就要过门的,让我这一搅,又退婚嫁
给了别人家,这样一来,你说,我不是惨了!”

  秋脂不免诧异:“那是他惨,你惨什么?”

  “我还不惨?”谢孤桐道:“我难道不要对他负责的么?你想想呵,一个大
男人,三十好几,不三不四,能娶上老婆那真是已经很不容易的了,也不知道是
积了几辈子的祖德!这下被我搅黄,天知道以后……我再不要他,你想想呵,我
再不要他的话,他这一辈子……”

  秋脂扑哧一笑:“他这一辈子,眼看就只好靠你了。”

  谢孤桐凝重地点头:“正是!再没有退路了,你看,咦,你这样看着我干什
么?”

  秋脂笑得异样,盯她看了半晌,嫣然道:“没有退路了,所以要……恭喜你
呵!”

  谢孤桐愕然,又觉得气恨:“人家正经苦恼,你倒好,还在这里取笑人家!”

  “好好,不取笑,”秋脂忙道:“我是说真的,要恭喜你。你不知道么,家
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

  “要恭喜你的,你说是什么客人?”

  “难道又是谁家请来的媒婆?”

  “这回可是正主儿亲自到了,”秋脂伸指一点:“你瞧瞧,好重的一副聘礼。”

  顺指尖一看,秋脂指的却是张琴,蒙着琴袱搁在琴几上,只从几案下拖出七
根沉香色的丝穗子,也不知是自来旧还是怎么的,瞧着似乎有年代了。一时好奇,
掀起琴袱来看,眼睛立刻有点儿圆。

  “这张琴你认得罢?”秋脂道。

  “不……”

  “不认得?这张琴你会不认得?”

  谢孤桐大是心虚:“我、我,为什么这张琴,我就……必须认得?”

  秋脂微微一笑:“那你总猜得到。”

  谢孤桐更是心虚:“我……为什么……就猜得到?”

  秋脂倒有些奇怪了:“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会子就猜不到?你不记得
了?今年春上,大内才发的案子……”抓住岳山一转琴身,立刻便是琴腹上两个
古朴的篆书填漆大字扑入眼来——春雷。

  第 8章“春……雷……”

  谢孤桐倒抽凉气,一把捉琴在手,历经千年的古木轻飘飘不若片羽,拿在掌
中细看,联珠式、黑漆琴面、流水断纹,果然就是偃师客栈中她还抱过不平的那
张。

  秋脂侧身在琴墩上坐下来,扶头喟叹:“这下子麻烦大了。一点儿不错,这
就是大内失窃的那张春雷。”

  谢孤桐却是又惊又喜,春雷后面的麻烦是半点没曾想到,想到的是这次出门
千里,眼光还真是锻炼得不错,路上那公子罕见的集名士风流与市井铜臭于一身,
不出所料,原来还真是盗匪一流,忙问:“这位大侠,他是谁?”

  “大侠!”秋脂嘿然道:“刚才不说过了么,这位大侠,就是正主儿?”

  “那正主儿又是谁?”

  秋脂纳罕道:“咦,出门一趟,怎么连脑筋都不清楚了?求亲的正主儿,不
就是顾二么?”

  “顾二?”谢孤桐再抽凉气:“他……就是洛阳顾二?”

  “你见过?”

  谢孤桐连忙否认:“我是说他混世魔王名声在外,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秋脂哼一声:“既然名不虚传,又是位大侠,你干脆招赘他好了!连那位没
退路的,加起来正好左辅右裨,一妻一妾……”

  谢孤桐听这口气不对,才想起来:“四娘你倦了,先歇着吧,我再去前面看
爹爹。”一步跨到庭中,看葡萄架下那些家伎铁板铜琵,正簇拥着凤鸣班的红生
唱得慷慨,又想起什么,再一步跨回去:“我既然回来,从今这些麻烦事,四娘
你就别管了吧,好好将养着。”也不等秋脂同意,说完了出门,朝庭中就是一挥
手:“都跟我来!”

  再回到月华园,身后便拖拖拉拉跟了一串。等去前厅见过谢天水回来,凤鸣
班班主已经指挥众人抬进十几箱道具戏装,在园内安置妥当。谢孤桐第一天办事,
虽然象模象样摆出架势,搬张玫瑰椅在庭中坐着督促,刚刚看过那张春雷,未免
心神不宁,思来想去,一门心思只在那位“大侠”身上转悠。

  偏貂蝉也不是认真做事的人,看久了排演觉得乏味,便跟她咬耳朵:“你知
道么?洛阳那一位,还不知道你这边已经成了,居然亲自跑过来。”

  说这话是正中下怀了,谢孤桐“唔”一声:“那我这次回来,总该要见见他?”

  “那是自然,”貂蝉道:“顶多晚宴,老爷一定要你去见面的。”

  这倒提醒谢孤桐了,想起自己这张尊容却是露过相的,哪里能够就这样跟人
家照面,忽然惊慌起来:“呀,我不想见他。”

  貂蝉点头道:“对,我们三贞九烈,既然已经跟别家定过了情,不见也罢。”

  谢孤桐白她一眼,也不好说之所以不能见面,实在是为的一个大姑娘家,熊
熊烈火之中,被人看见盯着他的光屁屁直流口水,皱眉道:“我不想见他,怎么
办?”

  “装病?刚刚回家,累病了那是差不多的。”

  “那人家不要来看望病人?不好!”谢孤桐咬咬嘴唇,眼珠子一转,看见刚
搬来的十几箱戏装道具还有些堆在廊上,没有完全收拾清爽,计上心来,手指一
勾,唤过正在那边忙碌的一个人:“过来!”

  那管衣箱的忙跑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油彩盒子在哪里?左右无事,勾个脸玩玩吧!”

  貂蝉顿时拍掌:“对对对,这主意好,这主意好,就勾上脸!”

  也是谢孤桐主仆名声遐迩,那人并不觉得这样“玩玩”十分怪异,应声拿过
油彩盒子,道:“不知姑娘要勾什么样子的?”

  “自然什么最丑勾什么,”恶作剧的心思一起,招数那就多了:“你说,什
么最丑?”

  “我看是钟馗,”貂蝉思忖道:“前鸡胸,后驼背,这天底下的男人,还有
丑过他的?”

  那管衣箱的也在一旁附和:“对,钟进士是再丑不过的了。最好的是又丑,
还又十分吉祥,鬼王么,专打那些祸害人间的小鬼。”

  于是便勾了钟馗。本来还只说抹个油彩,可那鸡胸驼背又画不出来,索性一
整套行头都穿戴上,判官盔、髯口、胖袄、假胸、宽臀、玉带、牙笏、厚底靴,
外加一件彩绣绿袍子,不要盏茶功夫,顿时扮成一穷形极相的鬼王,等到再细细
勾上蝙蝠脸,扎上盔头,晚宴时分带着化装为小鬼的一队婢女,执着鬼王仪仗轰
轰烈烈应召而去,便把谢天水惊得愣怔:“这这……你们这又是在作什么?”

  “现在不是我们在管戏了么?总要作出个管戏的样子来,”谢孤桐理直气壮,
一边昂扬看向厅内那位客人,被一把火烧得光屁屁的魏晋名士如今新换了衣裳,
青衫玉佩,别是一种风流,连折扇也重整了一把名家水墨的,看着她彬彬有礼地
微笑:“原来三妹妹也票戏。”

  谢孤桐这才想起这家伙所以臭名远扬,就有一条爱混戏班子的恶迹,索性粗
着喉咙冒充武净的大嗓儿:“这样说,二哥哥也好这个?却不知票哪一行,最爱
的那个角儿?”

  “可巧得很,”顾家二公子少康合拢折扇,微笑道:“我也喜欢武行当,前
些时到京城,还特意跟李少班主也学了钟馗。”

  前些时到京城,只怕是特意妙手春雷去的罢。谢孤桐肚里好笑,嘴上还要敷
衍:“李少班主,你是说,李二先生?他不是不收弟子的么?”

  “二先生不收弟子,”顾少康解释道:“那还不是为的梨园行风气太滥,省
得人家藉着他的招牌招摇,当然诚心学戏……”

  “那真可谓高风亮节了,”谢孤桐只是有口无心:“我却没有看过他的戏。
当年他自南边红起来,就北上中原了。平素老是听爹爹说,是好得很,偏那好处
又似陶五柳的诗句,得意忘言,人竟说不出来……”

  顾少康点头道:“李二先生天纵奇才,确是百年难遇。只可惜当年入京不谙
世事,被那些亲贵们给连累了。亲贵们犯案,连带他一个唱堂会的戏子,竟也…
…牢里阴湿,硬把一条嗓子给折磨得坏掉,若不然,他唱的也好。”

  “要不然怎么说是昏君咧,所谓昏君……”正准备抨击时政,餐桌上杯盘碰
撞中已经夹着谢天水一声咳嗽,只好顺嘴胡扯:“所谓昏君,他生来就是要破坏
一切美好事物的,忠臣良将他要杀害掉,美貌姑娘他要糟蹋掉,就是李二先生嗓
子好一点,他也看着不顺眼,必要毁败而后止,所以你瞧,现在嗓子不行了,人
不也就出狱了么,所以说……”

  顾少康莞尔而笑:“照这样说,二先生还亏是嗓子坏了,倒免了一场牢狱之
灾。”

  谢孤桐也觉得这番发挥着实不怎么样,嘿嘿一笑:“正是。正好二哥哥来了,
可以让我开开眼界,你看这里行头齐全,你又得了二先生的真传……”

  话没说完,早被谢天水拦腰喝斥:“这是什么话!二公子远来是客,你就这
样跟人家胡闹?”

  “那有什么关系,”顾少康倒是很不见外:“大家入了行,不都是兄弟么。”

  可是明明富贵世家,怎么就叫“入了行”?没等谢天水心里嘀咕清楚,后面
跟着又来一句:“当然,就你这身行头,啧啧……”

  这回是谢孤桐犯嘀咕:“怎么啦,不对?”

  “当然不对!”顾少康连连摇头,伸扇一撩她衣袖:“比如这身袍子,蓝蓝
绿绿的,也太没有新意了罢?”

  谢孤桐大不高兴:“这个还讲究新意?那不穿蓝、绿穿什么,他是鬼呵!难
不成还穿红?”

  “怎么就不能穿红?”顾少康很没眼色地道:“第一,他是鬼王,不是鬼;
第二,就算是鬼,难道鬼跟鬼都一模一样的,除了阴森惨气,就再没别的味道?
钟进士钟进士,既然人家点过进士,盛唐风范,儒雅气质,怎么就不能穿红袍?”

  “这个……”

  “再说你这双鞋,”顾少康看来确实没有夸赞人家新扮相的习惯,折扇又往
下指:“你就不觉得不对么?”

  谢孤桐低头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被那管衣箱的拿次品糊弄,冷笑道:“这
是江南最好的戏衣庄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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