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雄成龙-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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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灭魔孽,并不干佛忌!”
孙大真心中为之大悟,猛一回头,凤眼奇辉灿射,直迫星月。
蓦然!当,当两声沉沉钟声,徐徐飘送过来。
孙大真骤闻钟声,神色迅速一变,随即恢复常态,走到那具无头尸体的旁边,跪了下去,口中喃喃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含泪伸手取下那把降魔铲。
陡然一翻臂,降魔铲向后扫出,银光如虹,风卷飕转,但闻步的一声,一株合抱松树,应势而断。
孙大真如洪钟般仰天惨笑道:“除恶便是行善,杀戒在此下是
第二十七回 三击桐棺
沉沉的大地笼罩在黝黑的夜幕里,一点声息也没有,从这夜幕的破隙处,透过少林寺殿中的灯光,煞是凄凉,煞是悲寂。
这时少林寺外表上安谧如故,钟声沉宏两声之后。便戛然中止。
第一座大殿上阒然无人,只有香烟袅袅,缭绕空际,第二座大殿也是一样。
这两座大殿上的高手,此时已全部奉论伏全寺重地。在第三座大殿上,虽然极为肃静,但人影幢幢,为数不少。
当中是语流禅师,手持拂尘,背挂长剑,后面有四名僧童侍立,旁边是他的二师弟惊玄和三师弟悟真两位大师。
另外四位掌院长老分作两排,肃穆而坐,左边是悟性长老和悟世长老,右边是悟云长老和悟凡长老,这四位监院长老年纪均在四十以上,可算是三十四代高手之精华。
悟海禅师沉重而肃然地道:“本门今晚情势之劣,为开山立派以前未有之事,二师弟守卫在仙迹谷和三师弟戒备的镇魔岩,俱都被敌人冲破而退进总坛圣地,还有悟修师弟镇守的一线天,也曾一度乱钟报警,现闻本守千里钟声召令回来,伏守大门,最可忧虑的是天觉师叔镇守居的灵泉峰,三报急钟,本座半时辰前已下论孙大真前行辅助,却一去音讯杳然,那位师弟自愿前往察视?”
悟真大师立即禀道:“弟子请论!”
悟海禅师颔首道:“三师弟要去最佳不过,但是敌机四伏,危险重重,尚希倍加小心,若有意外速以本门钟声报警之法,报告一切!”
悟真大师合什道:“弟子敬领法论!”还身悄然引退。悟海禅师疾驰到大门,只见八位守僧之中,一位虬髯绕颊,相貌威猛的僧人,迎面走了过来,合什道:“悟真大师兄欲往何处?”
悟真抬头一望,认得是悟修大师,连忙合什道:“灵泉峰情势不明,奉论驰往一观究竞。
说话间,身形可没停住,宛如一阵轻风般闪出正门,霎时消逝于转角暗处。
悟修虬髯猬立,含怒自语道:“遁世门是什么东西,竟然使本派如此剑拔……”
怨语未完,忽然中断,豹眼圆睁如铃,愤然直视旷地,敢情在那旷地尽头蔽荫之处,徐徐出现乳虎般大,双目绿炯炯的黄毛巨猫。
那巨猫口中咬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摇头摆尾地走到旷地中央,一张口放下那颗头颅,陡然昂首向月,长嗥三声。
但闻那三响“咪——呜”一声,如秋雨夜里的恶狼长嗥一般凌驰高亢,绕空不绝,听得人心中寒意油生。
悟修大师武功那么深厚之人,闻声也感到满肚子不舒服他怔得一怔,忽然大怒道:“这是谁家养的恶猫,挖了死人头颅,还敢来佛门圣地撒凶!”
一边暴喝着,另一边倒提方便铲要去赶。
这时那只巨大黄猫长啤三声之后,又绕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三圈。
忽然那七名僧人之中,一位高声叫:“悟修师叔慢着,你瞧那只巨猫是适世门倚为护法使者的黄猫么?经对月三嗥,绕人头走三圈,不正是他们将倾师出现的血染符么?”
悟修大师虽然技高胆大,骄羁不群,但闻言也为之一震惊,回首一瞥,那出语之人,乃是一位面如满月,气宇极是不凡的少年僧人,正是悟海禅师座下嫡传的大弟子修归。
跟着听修归惊噫一声,道:“师叔请看,那黄猫所咬的人头,好似天觉祖师叔的……”
悟修大师问言大吃一惊,凝目瞧去,只见那颗人头血迹膜糊,辨别不出五官大窍,但那对细长的修眉,可真有点像恩师天觉大师的……”
须知天觉大师生性慈和,不与物争,却单传悟修一徒,而悟修虽然磕傲不驯气暴戾,独对授业思师敬奉如神,百般驯服。
这时骤见那颗人头似是恩师的魁首,当下大叫一声惨裂惊人,挥着方便铲飞身大步赶去。
那只黄猫一瞧人来,又是一声怪嗥,丢下人头,转身奋力一窜,疾如流矢离弦,直射入左侧十丈外的山洞。
悟修大师赶忙捧起人头仔细一瞧,但见那颗人头满布猫爪伤痕,血迹斑斑,根本无法辨别真正面目,不过他却越瞧越像恩师天觉大师的六阳魁首,不禁抱着人头放声大哭起来。
身后那七名师任徒弟之辈,也纷纷赶到,见状俱悲忿形于色。
歇了一会,悟修大师又大哭数声,他的哭声甚是豪壮奔放,虽然如此,却比之妇女娇啼更令人觉得悲怆十倍!
哭声一住,他恨恨道:“修明你好好看住你师祖的首级为师去替你师祖雪仇!”
忽然黄袈一晃,一位少年僧人跪在悟修身前,悲声道:“弟子修空愿随左右。”
悟修大师叱道:“为师一人已足,你功侯还浅,跟随左右,反而碍我手脚。”
修空脸孔一红,还要请命,但悟修大师已大叫一声,豹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如飞走入山洞。
悟海大师的座下大弟子修归心血一跳,待要驰援过去,蓦听洞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吼,随着一股艳丽略呈絮红色的轻烟,翻翻滚滚地弥卷过来。
修归凝神一看,但见那股轻烟浮着悟修大师的魁梧身躯有如狂飒落叶般直摔过来。
身后那些僧人大是惊骇,但暗中猪忖那股轻烟,必然是天下武林闻声胆裂的“潜劲流毒”,于是不约而同都面如死灰,纷纷往后退避。
果然不错,这股紫红轻烟虽含着一种淡淡清香,使人迷醉,沁人心肺,其实却蕴含有奇毒,一触体肤,必死无疑。
正在从人纷纷后退之际,修归已运足真气,布四肢,蓦地吐气大喝一声,随即屏住呼吸,一跃而起,身形疾快,有如星泻电射,直向那腾滚而来的轻烟窜入……但身躯刚一接近那股紫红轻烟时,蓦觉五官一寒,体内却十分灼热,登时心灵一震,忙忙挫腰弓胸,双袖向上一拂身形如枯叶般疾又飘旋回来。
这位修归乃是悟海禅师座下大弟子,将来掌门宝座即由他继承,是以年纪轻轻,混身武学却不同凡响,他何等敏感一觉有异,立时醒悟事情大是不妙,自身已中异毒,连忙施展上乘轻功,硬生生把前冲飞行之势板转回头。
他身形方才着地,忽然眼角一瞟,两袭红袈一晃越顶而过。
修归心弦又是一跳,抬目瞧去,却见悟修大师的爱徒修明和修空两僧,联袂携臂,身形直比强弩前箭飞快地抢越扑出。
但见修明修空两僧俱目光泛红,泪光盈眶,却不去接那具震飞而出的悟修大师身躯,反而双双真气沉入丹田,身形由那具身躯下错过,跄跄踉踉地窜入山洞之内……修归惨然一笑,喃喃道:“好,好,今日………”言下似有准备牺牲之意。
他那朗朗长声一啸,如鸾凤悲鸣,山鸣谷应,身后那剩余的四名僧人俱十分动容,低诵佛号!
修归脚下疾逾飘风,但见他的身形有如鬼魅般飘忽,刹那间冲出四丈来高,猛一沉臂,伸手便待捞托悟修的身躯。
蓦的,远无传来一声,“不要接他。”一位黄袈僧人身形有如星陨丸泻似地由庙门飞纵上来。
那黄袈僧人内力充沛,喝声如雷,修归一征之间,那黄袈僧人已如闪电般掠到,扬手发出一股劈空掌力,劈扫向修归,将悟修大师的身躯硬生生的托住。
倏地,大叫连连,修明修空两僧身躯,又由另一股紫红轻烟托送过来。
那黄袈僧人面冷如霜,右臂疾疾缩回来,长袖一拂,照章施法,又将两曾悬空托住。
他托住三僧身躯,轻若无物,如黄鹤般翔落回地。
其余三僧,巳看清来人是谁,俱都肃然躬立。
修归一个身躯,吃那震弹之力,震的凌空向外飞出,总算他武功精纯,一提丹田真气,悬空一个大翻身,轻飘飘地落在紫红轻烟之外的地上。
修归骇然吃惊,回头一瞥,只见一个黄袈的僧人轻轻放下三僧尸体,脸色严肃,不胜悲悼之情形于颜表,又见他修髯籁籁颤动,显然是极力抑压住胸中怒气。
修归一阵悲恸,不觉珠泪垂落,枪声道:“师尊……”这一阵悲喜之情刚刚泛起,蓦感胸中一陈炎热,似要把五腑六脏焚毁,登时心灵大震,慌忙闲住呼吸,敢情他又中了紫红轻烟之毒气。
这一回比起第一次冲进轻烟时大不相同,不但胸中如被火灸,逼出体内毒气。
悟海禅师猛一回头,见此情景,心头一跳,喝道:“不要妄自运气……”
喝叱间,忽然伸指一戳修归的哑门麻穴。
修归但感血脉一麻,人已晕倒过去。
悟海禅师凝目静静观视爱徒修归,神情之间,隐约流露出一点忧虑激动。”
那修字辈三位弟子,也十分提心修归的安危,瞧着这一位一向使他们衷心佩服仰崇的壮年僧人的神情变化。
禅师陡然一抬目,神光如电,登时把三僧哧了一跳,忖道:“掌门禅师业在凝目之时,运足佛劲,看来似乎要打进洞中制服大敌呢?”
悟海禅师犹疑一下,便下了决心,向三僧道:“汝等将修归抱回寺中医治,然后抬单架出来运回悟修三师徒的遗体,但要小心,切勿触摸到遗体任何一部分!”
三僧嚅嗫一会,想说些什么似的,却又不敢违背神师面论,各自领论而去。
这时因时间隔置稍久,那股,红轻烟已渐被山风刮散天空,逐渐散去。
禅师等三僧走后,虎吼一声,震天动地,反臂一抖青光骤现,剑气直冲云霄。
掸师凝目如神注视利剑半响,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猛然抖劲一甩,利剑带起一道经天长虹,剑气嘶裂,箭一般往那山洞疾射而入。
但闻山洞有人惊噫出声,接着是一声问哼,好似有人受伤一般,禅师星目一瞪,光芒逼人,冷笑道:“通世门如果自命是名门大派,三个时辰内天亮之后,请到枫门光明磊落的较量一番!”
说罢捧起地上那一颗血迹膜糊的人头,翻身向庙门走去。
要知禅师性本豪爽,嫉恶如仇,只因从小就在这佛门圣地,环境中长大,耳薰目染,尽都是慈善为本之事,争豪奋雄之念对他应该没有一点影响,但今晚及昨晚等惨事败迹接连发生,内心很是震动,旧情豪念,一并冲出,心胸上充满的只是血迹血洗四个大字。
他捧着人头,凝目入寺,全寺之人,俱悲忿地目送而过处,假山水池,花卉树木,错落有致,竞不亚于公候自建庭园。
四下虽人影幢幢,却一片死沉,掸师蓦然心灵一震,停步凝神倾听。
钟声清晰地越过众山群奋,飘送而来。
钟声又缓缓沉寂,掸师虎目泛红,惨然忖道:“悟真大师弟已用钟声报事方法,禀明灵泉之情况,可怜天觉师叔和七名本门高手,全遭毒手毙命,孙大真的行迹不明,现正寻觅间,……不管如何,咱总要先洗涤天觉师叔脸上的血迹!”
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