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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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任由你们做漏网之鱼,放你们一条生路。嘿嘿嘿……”中年人发出一阵可怕的阴笑:“我
们不是。咱们四个人天生的冷血,心狠手辣,绝不做斩草不除根的笨事,所以……所以你们
不必走了,这里就是你们江湖路的旅程终点,风尘岁月的最后一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连白痴也明白中年人的意思,谈说间,神色上所涌发的森森杀气,已明白表示话中的含
义。
“去你娘的!我是断魂刀马骥,你到底是谁?”佩刀人把心一横,厉声沉喝。
“你可以向阎王爷查问。”
“一个不敢通名的混蛋……”
断魂刀马骥看到可怖的刀光,听到利刃破风的啸鸣,大吃一惊心向下沉,刀客碰上刀
客,行家一眼便可看出对方的刀上修为,与驭刀的劲道,心中有数,知道碰上可怕的敌手
了。
一刀急封却偏了些小角度。
中年人如电的刀光,乘隙一泻而入,人影斜掠出八尺外,刀光突然出现血影。
第二名中年人一跃而上,闪烁的刀光更慑人心魄。
“谁是第二个!”第二名中年人挥刀怒吼,超越斗场向霸剑天尊几个人扑去。
断魂刀马骥狂叫一声,向侧冲出,右肋开了缝,内脏与鲜血向外挤,砰一声摔倒在地挣
扎叫号。
使九节鞭的人,刚将鞭从袋中取出,克拉拉鞭声刚响,鞭刚抖直,刀光已排山倒海涌
到,右大腿突然齐胯而折,血光崩现。
第三名中年人到了,第四名中年人……
膳毕,两人藏身在舱内,从窗缝向外窥伺,眼巴巴等候生死一笔的两艘船到达。
姑娘倚坐在姬玄华怀中,把姬玄华当作舒适的床,不时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
颊上揉动,笑得甜甜地,不时转首抬脸盯着他微笑。
“我真抱歉。”姑娘吐气如兰,语音柔柔地:“我匆匆替你收拾行囊,催着你离开苏
州。”
“我谅解。”他拧拧姑娘的鼻尖:“逃家的女孩,就是那副德性,怕被人逮着,走得愈
快愈远愈好。”
“人家的意思不是这样啦!”
“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没把你的行囊全带走。谁知道你那么坏,把重要的物品另外藏起来。”
“做强盗的人,都有这种坏习性。”他大笑:“哈哈!脏物也一样,另找隐秘的地方藏
妥。万一被官府逮住了,官府的规矩是捉贼捉赃,查不到赃就很难定罪,至少可以拖延一段
时日,免得早早上法场。”
“不听不听。”姑娘装腔作势掩住耳朵,在他怀中扭动:“如果你的物品带来了,该多
好?”
“好什么?”
“你的面具,你的雷锤,你的天雷钻;以旱天雷的面目出现,保证可以把生死一笔那群
人,一照面便吓死一半,岂不省事多了?”
“不,旱天雷不能出现。”
“为何?”
“那我的债呢?两万银子可是惊人的大财富,我怎能轻易放弃?只有姬玄华才有权讨
债。而且,旱天雷不随便零星抢劫。”
“他们不可能携有两万银子呀!”
“只要有借口就行,旱天雷没有抢他们或者杀他们的借口。旱天雷不随便杀人替天行
道,那是侠义道门人子弟的事。”
“大华哥,这是你毅然离开高黛姐的原因吗?”
“是的。小华。”
“可是……”
“我不要过一辈子同床异梦的日子,就必须慧剑斩情丝。”他呼出一口长气:“在那个
祸国殃民的魏奸阉去见阎王之前,我不打算洗手。就算洗手了,我也不能将旱天雷的身份告
诉她,她心里没有负担我却要一辈子心怀鬼胎,何苦?”
“那……我就放心了。”姑娘雀跃地说。
“你不怕我?”
“我帮助你杀人,不是吗?”姑娘喜孜孜在他手上亲了一吻:“大华哥,说真的,我觉
她是我的梦魇。回苏州之后,我不要你见她,答应我,大华哥。”
“别小心眼,小丫头。”他轻抚姑娘的粉颊:“问题是,我没有见她的必要。那鬼丫头
心眼多,我还真怕她缠住我,要求我帮助她们行侠仗义,我可不愿做那种倒尽胃口的事。”
“唷!你也心眼多呢!”
“不来啦!”姑娘以手掩住发烫的脸蛋咭咭笑。
向南远眺,往来的船只不多,都没有在此地靠岸的意思,缓缓沿航道驶过。
“唔!有点不对。”姬玄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剑眉锁得紧紧地。
“有什么不对?”姑娘离开他怀中讶然问。
“没有任何船只意图靠泊,南面五里外不见他们的船影,会不会是这座码头出了意外事
故,往来的船只都知道而不敢靠泊?”
“那怎么可能?多傻的想法。”姑娘调侃他。
“有点不对。”他整衣而起:“镇上人处理尸体,用船载走了,迄今仍不见驶回。少了
一艘船,生死一笔定起疑,可能不敢来会合。该死的!他一定换了船,昨晚跟踪的船只一定
是他换乘的。”
“镇上人敢私行处理尸体?”姑娘一怔:“咦!真的少了一艘船呢!”
那几名大汉处理尸体,将船驶走时,姑娘在舱里一直不曾出来,还没从震撼中恢复清
明,所以不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事,以后也忽略了另一艘船的存在与否。
姬玄华钻出舱,向镇上仔细观察。
“街上怎么不见有人走动?”他心中一动:“我去看看究竟。”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五岳狂客》——第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
云中岳《五岳狂客》 第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 每件反常事,都应该有合理的解释。午后不久,街上不可能突然行人绝迹,即使是市
街,也应该有人行走。
家家仍然闭户,并非反常。码头死了二十几个人,凶手仍然留在码头的船上,镇民怎能
不怕?姬玄华先前上街买食物,就是强行叫门逼店伙准备食物的。
他到了街中段,连叩三家商店的大门,里面的人不理不睬,没有人敢启门外出和他打交
道。
他心中疑云大起,这镇上的人为何如此胆小?
他不死心,继续敲第四家门,第五家……
第六家是木器店,前面就是店堂兼作坊,门外仍堆放着贩卖的盆、桶、小凳……但店门
却闭得紧紧地,不怕门外的货品被人偷走。
他毫不迟疑上前叩门,一定要找人问问究竟。
刚叩了两下,门倏然而开,两扇大门开的速度奇快。
这瞬间,他怦然心动。
在江湖玩命,两年前以旱天雷面目出现之前,他已经在天下各地,睁大眼睛拉长耳朵,
扮一个冷静超然的遨游者,留意江湖动静与情势变化,整整遨游了三年。这漫长的三载风尘
岁月中,吸取了许多知识,累积了不少经验,才决定了该走的道路,下定决心做一个江洋大
盗,专与那些贪官污吏作对,主要的攻击矛头,指向以魏奸阉为首的一群祸国殃民大奸巨
猾。
他老爹北天王,对付的人就是贪官污吏。
但他老爹用杀,他用抢,不怕世人非议,横定了心不管所用的手段是对是错。
南金刚也用杀,但对象是大豪恶霸,也是一个不怕世人非议,横定了心以暴易暴非理性
手段,来达到目的的英雄人物。
开门的方式不对,太反常。
生死决于瞬息,决于一念之间;这就是玩命者必须面对的凶险难题,永远不可能知道命
运决于那一瞬息,那一念头。
反应出于本能,他倏然飞退。
慢了一刹那,门内灰雾喷出,可怕的三股浑雄异劲,排山倒海似的及体。
左右邻店门,几乎同时开启,人影如潮水般涌到,暗器似飞蝗向他飞退的身影集中,在
他的预定飘落处,形成交叉的焦点。
一记迅疾的前空翻,他飞退的身躯突然中途停顿,用前空翻硬消去退的惯性,像是不退
反进,身形翻落时,整个人平贴在地面,身形似乎变小、变薄了。
街道宽阔,也是南北大道,对面是河堤和码头,应该称半边街,有广阔的空间施展。
他平贴仆伏,寂然不动。
共有五间商店有人抢出,出来了二十五个人。
最北端店门冲出的人中,生死一笔的脸上,有喜极欲狂的兴奋表情流露。
所有的暗器落空,这些人没料到他暴退的身形,竟然能半途停顿,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事,完全违反了物体动的定律。暗器高手,就是根据动的定律,凭经验迅速判断发射应该采
取的前置量,发则必中。
二十五个人吃了一惊,被他这种不可思议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骇然止步,刹那
间的震惊,影响了行动的正确性,还没一鼓作气冲上动手。
瞬息的迟疑,命运便决定了。
在远处的姑娘尖叫一声,抓住剑跃上码头,发狂似的飞掠而进,她真要急疯了。
姬玄华的身躯,突然恢复原状,一收腰,人缓缓站起刀已出鞘。
他知道不妙,那喷出的灰雾,他因屏住呼吸而没受到伤害,但双目却痛辣难睁,那是另
有伤害视线功能的毒雾,性质与石灰相去不远,既可伤害呼吸,也可伤害眼睛,沾上了眼睛
又痛又痒,泪水如泉,眼前朦胧难辨景物,比瞎子好不了多少。
他必须自救,生死关头已到。
听觉与触觉,是目前唯一可靠的自保法宝。
深深吸入一口气,灵台一清,身体的痛苦不再存在,胸腹所受到的三种打击力道,所产
生的痛楚消失了,任由泪水本能地奔流,眼中的痛痒感觉也逐渐消退。
耳中各种声浪,显得特别清晰,风声、人声、犬吠声、脚步移动声,似乎很遥远,但却
清晰无比,互不混杂,几乎连气流如何流动,他也可以感觉出正确的方位、流量,幻觉中可
以描绘出发生的现象、变化。这就是大有空明境界,生死关头,把他的生命潜能激发出来
了,他手中的刀,幻出的火红色的的光华,比往昔更强烈了一倍。
他外表呈现的阴森狞猛形象,把这一大群超等的高手名宿,惊得毛骨悚然,人人变色。
一个位于他后方的中年人,没看到他可怖的面容,大概也很自负,比其他同伴勇敢,突
然身剑合一,猫似的从他身后扑上了,剑光闪电似的指向他的后心。
他身形猛地扭转,剑尖出了偏门。
火红的刀光一闪即没,身形已恢复原状,能看清变化的人,屈指可数。
中年人的头和右手,与身躯分家,被从左肩至右胁斜砍成两段,说惨真惨。
“不可冒失!”有人大叫:“他已经成了瞎子,用暗器招呼……”
声落暗器发,三枚断魂钉破空射向他的胸腹。
他左手一抄,接住了两枚,第三枚在胸口前尺余锋尖一震,偏向贴他的左臂外侧飞走
了。
姑娘飞掠而至,脸色铁青挥剑狂冲。
街两端,出现二十四个船夫打扮的人,形成反包围,正列阵接近。
他们当然不是船夫,手中杀人家伙已表明了身份。
连声怒吼,三个高手的两剑一刀,向疯狂扑来的姑娘集中,风雷乍起。
姑娘的武功极为出色,她卯上了全力,杀人的胆气已经过磨练,为了姬玄华,她更是勇
气百倍,剑出如电光迸射,先攻左再右旋,一冲错便刺倒了两个人,最后一声娇叱,一剑贯
入第三个人的右胸肋。
同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