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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锦衣风流-第509章

小说: 锦衣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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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运气站在了钱太昌这一边,他抓到了防守的上签,本来已经毫无士气的钱太昌忽然间又信心百倍了起来,相对于进攻而言,防守寨堡显然更加的容易。
    而且抵达战场之后,钱太昌不禁嬉笑颜开,山坡上的荒草枯树早已被烧的干干净净,显然是前面对垒的双方干的好事,大伙儿都学宋楠放火攻山,反倒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可说宋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本来钱太昌还做好了宋楠在此火攻的准备,甚至让兵士们每人带了一条湿毛巾准备捂住口鼻抵挡烟尘,还准备在战斗开始之前便将寨堡中的滚木礌石和荒草枯树清理干净,让火势不会蔓延至寨堡之内,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黑乎乎的山坡上全是烧过的黑灰余烬,山上山下相隔两三百步的距离毫无遮挡,山顶上的守军将山下的兵马看的一清二楚,下边兵马的行动全在掌控之内,想干什么都逃不过视野所限,钱太昌信心倍增,暗下决心,这回要好生的教训宋楠;待宋楠输了的时候,要用红色颜料在宋楠脸上画个叉,不……要画个大乌龟,以报前番羞辱之恨。
    战斗计时开始之后,宋楠又开始在山脚下无所事事的晃悠,江彬和许泰大眼瞪小眼看着宋楠走来走去,等待宋楠的命令,面对如此局面,他们能想到也只是带人强攻上去,就像这几天一直有人做的那样,以悍不畏死的搏命打法拿下寨堡。
    但这种战法不能保证成功,两军面对面的火拼神枢营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强悍,但对方毕竟有寨墙为掩护,五百人凭堡而守,有时候数千兵马也难以突破,江彬和许泰都是边镇对抗鞑子的老手,这种情形他们见的太多;由于没有鞑子的骑兵凶猛,无论哪一支大明军队的必修之课便是守御战,要是太小看钱太昌的振威营,那可大错特错了。
    宋楠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开口下令道:“三百兄弟割枯草砍枯树,一百兄弟砍青草嫩树,五十名兄弟去后方松树林中收集枯败松针和松油,另五十名跟着我来,大伙动作要快,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回这里集合。”
    众士兵虽不明所以,但无人多嘴,纷纷领命办事。
    宋楠带着五十人往下方沟沿上走,江彬跟在后面愕然道:“宋兄弟,这是要做什么?”
    宋楠笑道:“他钱太昌不是以为山坡上没草可烧便高枕无忧了么?他以为不用受烟熏火燎之苦,我却偏偏要放这把火。”
    江彬摇头道:“这办法恐怕不成啊,这要多少柴草才能将寨堡围满,两百人割一天草叶没用。”
    宋楠摆手笑道:“你以为真的要烧死他们啊,只是熏得他们出来跟我们打就成了;方才我四周转了一下。下边沟沿上遍生曼陀罗草,此草有剧毒,烧出的烟雾对人有麻痹作用,咱们在东面顺风处点上一堆火,放上一堆曼陀罗枝叶,制造毒烟熏他们出来。他们若是知道厉害还好,若是不知道厉害的话,手脚恐怕要麻痹个几天了。”
    江彬惊讶道:“这曼陀罗枝叶居然有此作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宋楠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神医华佗制。作的麻沸散便是此物提。炼,人喝了麻沸散之后便会昏迷,用刀子割他的肉他也不觉得疼;兄弟们,待会割那玩意的时候注意莫要弄到口鼻之中,别麻翻了自己。”
    江彬惊讶的张大嘴巴,许泰凑上来道:“大人,据我所知,钱太昌的兵马都带了湿毛巾防烟,此计恐难奏效。”
    宋楠呵呵笑道:“寻常的烟雾自然可以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防护,但曼陀罗的烟却是不成的,遇水之后更会凝结在毛巾之上,他们若是不幸弄到口。唇之间,那效果更佳。快去准备吧,听我的准没错。”
    许泰将信将疑看着宋楠的背影心里嘀咕着,这些事宋大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宋大人对药物毒物也有研究?当真是奇哉怪也,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教人实在看不懂。
    钱太昌等人居高临下看着神枢营的兵马分成数股,有的在对面山坡上割草,有的在松树林里砍柴,有的在山沟下割灌木,不禁疑惑的问道:“这帮家伙在干什么?”
    钱秀头上裹着几圈纱布,样子甚是怪异,全无平日清俊潇洒的模样,昨日被江彬一木刀砍昏在地,今天顶门上肿了个大包,头盔也不能带,只能上药裹住。本来钱太昌不想让钱秀今天参加作战,但钱秀得知是一战定胜负,而且自己一方是守方的时候,执意要求前来参战,因为今日胜算极大,如此机会如何能缺席。
    “爹爹,好像他们打算割草砍柴再来放火烧山呢。”钱秀脑子并没有被这那一刀砍成白痴,咂舌继续道:“这该有多蠢,这宋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钱太昌哈哈笑道:“让他们折腾去,这小子也是黔驴技穷了,不敢上来进攻,只会玩这些花样。一会记着,随便他们怎么玩,大家都不要理他们;他们放火,咱们便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只要他们进到射程之内,弓箭滚木礌石给我毫不留情的招呼。”
    “是,遵侯爷之命。”众将士齐声应诺,他们也憋了一肚子气今天打算找回场子。
    半个时辰后,几百名神枢营士兵负者一捆捆的柴草归来,地上顿时堆满了小山一般的草木。在宋楠的指挥下,众人将这些柴草搬运到东坡上风口,爬到半山腰处弓箭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在东坡上分成五堆,以易燃的松针松枝为内芯,点燃后铺上半青不黄的草叶,将七八捆曼陀罗枝叶压在上面,最上面用青草嫩枝压住;不一会五堆火堆便冒出滚滚的黑色烟雾来。
    宋楠命士兵们远离火堆,在东坡山脚下远远观望,但见烟雾顺着风向缓缓往山顶飘去,片刻后,整个山顶便笼罩在烟雾之中。
    山顶上的振威营士兵毫不慌乱,当下边火堆燃起之时,钱太昌便明白宋楠这是要用烟熏之法,他冷笑着命所有人用带来的湿毛巾扎住口鼻,做好了防烟的准备;烟雾笼罩寨堡之后,振威营官兵依旧坚守寨墙上,若神枢营敢趁着视线不清进攻的话,弓箭和滚木礌石会毫不留情的招呼上去。
    但神枢营士兵压根没有进攻,在寨墙上瞪大眼睛的士兵们开始觉得双目有些干涩,不由自主的留下眼泪来,同时,不少人的口。唇间有一种刺激性的麻辛之感,口中的唾液也变得有些苦涩。
    一名将领觉得不太妙,立刻禀报钱太昌道:“侯爷,这烟雾……有些古怪。”
    钱太昌口鼻掩在毛巾里瓮声瓮气的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那将领叫道:“这烟……有些……古怪。”
    “他娘的,你早晨没吃饭么?怎地说话都不利索了?说清楚些。”钱太昌骂道。
    那将领忽然不言不语了,双目中露出焦急的神色,湿毛巾下的口鼻似乎在噏动,但钱太昌一点声音也没听到;钱太昌一把抓开他嘴巴上的湿巾,但见那将领嘴巴确实在张合,舌头发白缓缓的在口中蠕动,自己的耳边却没听到一点声音,情形实在怪异的很,一瞬间钱太昌以为自己聋了。
    “咕咚”一声,那将领身子摇晃,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身边咚咚连响,七八名身边的士兵也一个个倒在地上,钱太昌惊慌回头,儿子钱秀不知何时也斜倚在墙垛边不言不动,双目焦急的看着自己。
    “秀儿,你怎么了?”钱太昌惊慌问道,猛觉得自己的舌头不太听使唤,脑子也晕晕的,手脚有些发麻。
    “不好。”电光火石之间,钱太昌什么都明白了:“宋楠这厮实在歹毒,烟里……有毒!”
    钱太昌明白了这一点,但身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砰然摔倒在墙垛下方,身子麻木不能动,但眼睛却还能看得到面前的景象,一个个士兵歪歪斜斜的倒下,不久之后,烟雾散去,钱太昌看到宋楠那张可恶的笑脸出现在面前,这厮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翻了翻自己的眼皮。
    当钱太昌和被迷倒的数百士兵们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尽职尽责的评判官在钱太昌喘息着爬起身来的第一时间便宣布:“振威营,出局。”
    钱太昌无暇搭理他,跳起来指着宋楠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妖人,居然用这等歹毒妖法,你会受报应的,本候要到皇上和诸位大人面前控告你。”
    宋楠微笑道:“钱侯爷,有意思么?旗子我拿走了,这回给你留点面子,你脸上的那一下便免了,你若再出言不逊,我打算在你脸上画一只猪头,你觉得是逞口舌之欲痛快,还是在脸上顶着个黑色猪头舒服呢?”
    钱太昌立刻闭上了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被画了猪头,自己只能拔刀自裁了。

第六三四章 先解决大舅子
    持续了三天的攻防战终于结束,十八支兵马最终决出了三支胜者进入最后的自由对战。
    徐光祚的亲卫营兵不血刃战胜上轮轮空的果勇营,说他兵不血刃一点也不夸张,果勇营一头往山坡上冲锋进攻,在山坡上被徐光祚的亲卫营用弓箭送了一百多人出局,之后在攻击寨墙寨门的时候被送了二百多人出局,之后的战斗便没什么悬念了。对于这种战法,众人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但毕竟人家打得有声有色,也不能说其中有什么猫腻。
    奋武营对上了宣府中卫,张仑抽到了防御寨堡的好签,但张仑出于公平的考虑竟然放弃了寨堡的高墙地势之利,率兵马冲到山下跟宣府中卫进行了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最终奋武营以微弱优势险之又险的获得了胜利。张仑此举让正德和大臣们乃至所有参与此次大比武的将领们都佩服之极,众人纷纷称赞英国公有大将之风君子之度,不愿占便宜获胜,奋武营的晋级也实至名归。
    对于此,宋楠嗤之以鼻,当着张仑的面宋楠也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大舅哥,实战中你这么做便是愚蠢透顶,孙子兵法你不是经常研读么?便是这么教你好勇斗狠的?”
    张仑也不反驳,笑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不妥的,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乃是精髓所在;我这么做确实违背了兵法之理,但我只是以此来告诉有些人,我张仑带出来的兵马不是废物,我张仑也不是靠着祖荫过日子的人,我只是想证明些东西罢了。”
    宋楠也无话可说,张仑确实证明了自己,这一场大比武进行到现在,张仑的表现可圈可点,张仑自从被认为不胜任团营总督之职的时候便很是沉默,这一次算是他在沉默中爆发了。
    最具争议的赢家莫过于宋楠的神枢营了,你若说神枢营胜得漂亮,似乎也没什么漂可以津津乐道的地方;你若说神枢营一无是处,显然也不对,人家见一个灭一个,战损比极低,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即便如此,众人总是觉得有些不太信服。说到底,神枢营还没有展示出真正让人信服的战力,前面所有的胜利不过是因为这支军队有个诡计多端的指挥官,有个让人防不胜防的大脑罢了。
    而且,对于宋楠这种喜欢在败者脸上画东西的恶心,众将官骂声四起,胜了便胜了,何须这般的得瑟羞辱,足见此人器量不大。
    宋楠对这些暗地里的议论不屑一顾,他知道,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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