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的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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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子打开房门。
隔壁104室的门前站着秀代,她把门把手摇得乒乓作响。
“打不开吗?”
“他好像从里面上锁了。”
“不会是在睡觉吧。”
“可能是的。”
秀代急得团团转。
“刚才他还躺在床上看杂志。我叫他一起去吃午饭,可他说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去餐厅买三明治,回来就……”
确实秀代左手拿包,右手捧着装有三明治和罐装桔子汁的纸袋。
“那可能是在您去买东西的时候睡着了……”
“那也用不着特意锁门呀,他应该知道我没带钥匙。”
秀代又着急地开始敲门。
“老公2是我,开门呐……”
住在同一条走廊的特等舱内的乘客都探出脑袋来张望。也有人在大厅里停住脚步,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104室里面却毫无声响。
即使荻冢喜一郎从室内锁上门睡着的话,那么吵的声音他也没反应,这是不是有点奇怪……综子的不安渐渐加强了。
秀代把纸袋和包放在脚边,看样子像要用双手把门撞开似的。可是她刚要这么做,却突然停住了。
“血……”
她低头自言自语着。综子也看看脚下,不禁毛骨悚然。的确是……鲜红鲜红的血从门下流出。因为马上被走廊里的红色地毯吸收了,所以显得不太醒目。然而仔细一看,地毯已被浸湿,综子穿着凉鞋,脚趾也被染红了。
秀代冲出走廊,好像是去叫乘务员。综子留在现场,她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果然被锁上了。
秀代和两位穿着白制服的乘务员一起回来了,几十个乘客已聚集在走廊里。
别着“事务长”名牌的人站在最前面,他走近房门,低头看看脚下的血,试着转动把手,接着又从口袋里取出钥匙串,挑了一把插进钥匙孔。
门开了,综子紧随事务长和秀代走进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可怕的朱红色的鲜血。在靠窗的床上,穿着衬衫、长裤的荻冢喜一郎面向门口横躺着,从颈部流出的鲜血浸透了前胸,滴下床,一直流到床底,随着船的摇动,流到了走廊。荻冢喜一郎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胸前,手边的血泊中,有一把开刃的不锈钢剃须刀……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在瞬间被凝固了。
事务长回过头来,接着站在综子斜前方的秀代当场昏厥过去。乘务员从背后把她抱住,综子也伸手帮忙。
综子扶着秀代,视线无意识地移向了眼前的桌子。桌上放着带有白色标签的房间钥匙,再一看房门旁边的钉子上挂着那把备用钥匙。荻冢喜一郎应该是从室内转动把手锁上门的。
人声喧哗,其他乘务员也闻声赶来。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员开始对荻冢喜一郎进行治疗。
失神的秀代被转移到空着的105室。谁也没注意到秀代放在地上的包,综子把它拿到秀代身边去。包的扣子打开着,综子刚想关上,目光却被吸引到包里的折叠式的剃须刀,就是那把和荻冢喜一郎割断颈部相同的剃须刀,依然放在包里。
悲惨怜悯之情再次占据了综子的心田。
104室门前的走廊上,围起了禁止入内的绳子,乘客也被要求回到各自的房间去,综子走进了103室。
船上的广播里也一直在反复播放着:“船上有人得了急病,如果乘客中有人是医生的话,请速前来。”
这段广播停止后,不久又传来另一位播音员的声音。
“船长有事通知各位乘客。刚才特等舱内发生事故,一位乘客身亡。本船继续航行,但是途中高知海上保安部的官员会乘游艇上船,可能会向大家询问有关事故情况。给大家添麻烦了,请多多配合。”
“太阳花号”降低了速度,可能是游艇要靠船了。轮船已到达高知港入口,窗外就是陆地,村落分布在山脚。岸上工场、码头林立。如果把脸凑近玻璃,能看到浦户大桥银色的桥墩。轮船穿过巨大的圆拱,即将靠岸。附近的水面上漂着几艘小渔船。“太阳花号”鸣响了沉闷的汽笛。
轮船继续低速航行,穿过浦户大桥。综子不知道海上保安部的人员是何时上船的,但不久走廊里就吵了起来,从隔壁104室也传来了很多说话声。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两位穿着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年老的那位先说道:“我们是高知海上保安部警备课的。”
他们先询问了综子的姓名、住址,又确认了身份。接着就综子乘船的目的,在哪里与荻冢夫妇相识,事发当时的情况等进行了提问。
当综子把情况大致讲完时,船已经完全停住了。
“我们想继续询问一下详细情况,能不能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保安部就在栈桥附近。”
官员虽然说得十分婉转,但语调却不容置否。
应付好官员,综子走出房间。可刚一出去,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综子猛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刚才可能是太紧张了才没有注意到。105室传来了呜咽声,秀代已苏醒过来,像是正在回答调查人员的问题。
综子和其他六位乘客一起跟着调查人员下了船。
高知港终点站是一幢粉红墙壁,白铁屋顶的简朴的建筑,周围草木茂盛,后面不远处就是马路。终点站的边上停着一辆救护车。
伊东该来了吧,快4时30分了。轮船比预期晚了50分钟。
“小综!
注视着终点站出入口的综子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顿时一阵惊喜。
伊东被太阳晒黑的笑脸出现了。他身体健壮,穿着翻领半袖衫。
“啊,阿东!
综子不由得主动伸出了手。伊东的手紧紧把它握住。
“但是我……”
综子还没说她要去海上保安部,伊东就露出了理解的神情,用手指打了个“OK”
的手势。
“我也马上就去。”
伊东转身向停在10米左右的那辆旧汽车走去。
伊东声音在综子耳际回荡。综子猜想他可能是最先知道“太阳花号”事件的记者。
综子等所谓的“问话人”分乘两辆黑色汽车,前往高知海上保安部。保安部在游船码头稍稍靠里的地方,是一幢明亮的砌着瓷砖的楼房。
综子他们被带到三楼的警务救难课,分别被叫进单独的房间听取情况。
询问综子的是一位中年警务调查长,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别着“专门官”的名牌。
调查长又详细询问了综子坐船的目的,从最初见到荻冢夫妇到事件发生的经过。
专门官有时也会提问。
最后调查长用更加严厉的眼光看着综子,问道:“当调查人员在船上向荻冢夫人了解情况的时候,听说荻冢喜一郎先生患了忧郁症,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但是最近病情比较稳定,所以为了换换心情才选择乘船旅行,可是反而是一片徒劳。依你看,荻冢喜一郎先生像不像得了忧郁症?”
综子仔细地回忆着在甲板上和餐厅里看到的情况以及在胜浦港的早上发生的事情。
综子觉得有一种不谐调的感觉停留在心底,挥之不去。
“是的,荻冢喜一郎先生确实很忧郁,看上去像个病人。”
综子如实回答着,然而不谐调感却并没有消失。
5
伊东为综子预订了房间,在市北郊外的一家饭菜美味的和式旅馆。
在海上保安部的情况听取结束后,综子好不容易得到了解脱。伊东在走廊等她,综子问了旅馆地址后决定自己先过去。因为等会儿有警备课长的记者发布会,伊东必须在7时前赶出晨报的稿件。
7时30分左右,伊东打电话到旅馆,说是稿件写完了,但还想看看接下来的情况,所以让综子先吃晚饭。综子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一个人乖乖地吃完也许更好。如果她说不管多晚都等他,他倒是会有所意外,老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一个人吃饭,有名的皿钵料理也变得索然无味。但是旅馆的庭院很美,独具匠心,假山和池塘上洒着皎洁的月光。今年东京的秋天来得早,可高知还很热,综子关了空调,打开玻璃窗,觉得自己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到了9时多,伊东终于来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待着。”
综子从檐廊的藤椅上站起来,伊东双手抱住她的肩膀,满腹歉意地说。综子不知为什么噙着泪花,靠在伊东略带汗味的胸前。
在寂静中只听得虫鸣,两人的嘴唇重叠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么闷闷不乐?我们开车去兜风吧!”
“你的工作完成了?”
“还有一个人留在海上保安部,今晚是不大会出现新情况了。嗅,解剖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报告说因为切断颈动脉导致出血过多。还有,他吃过抗忧郁剂…”
两人决定去桂浜,就乘上了伊东来这儿以后买的一辆二手小型车。
出了高知的闹市区,经过播磨屋桥。这是一座涂着朱漆的小桥,综子第一次来高知时,曾经特意下车,步行走过这座桥。
行驶在浦户大桥上,俯瞰南北交相辉映的夜景,灯火寂寥,让人不禁觉得这是一个宁静的港湾。
“‘太阳花号’按预定时间出航了吧。平时,3时40分到达后会在5时30分向东京出发。”
“出航会晚两小时左右吧。不管怎么样,事发后总得进行调查和现场取证,遗体也要搬运下船……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工作人员以外,其他人员一律禁止入内。”
“我感到有些意外,不是说海上发生的事件全部属海上保安厅管辖,警察不能直接干预吗?”
“说是这样说,但如果是停泊中发生的事故,水上警署也可以接管。在这起案件中,事发地点已过室户海域,所以就与最近的高知海上保安部联络,由那里派遣警备课员和巡视艇的保安官员。鉴定和搜查活动也都在警备课长的指挥下进行。遗体一被海上保安部收容,就被立即送往高知医大进行解剖……”
“也就是说关于海上事件,海上保安厅和警察可以起到相同的作用喽。”
“是的。可是很意外,这些事情却鲜为人知。因此如果是杀人事件,海上保安部也要设置了搜查本部。但这次的案件还用不着这些。”
“仍然说是自杀?……”
综子询问着,不知为何觉得心中被紧紧地勒住了,感到一阵心慌。
“也许不能归结为是自杀。从表面来看,是荻冢喜一郎先生在夫人去餐厅买东西的15分钟里,从里面锁上门,用剃须刀割断颈动脉自杀的。当他被发现时心脏还在跳动,但手已经失去知觉了。夫人因丈夫得了忧郁症,而尽量不让他一个人待着,锋利物也放在自己身边,已经处处留心。他一直喜欢用折叠式的剃须刀,早晨,他刮完胡须后,夫人就悄悄地把刀放进包中,随身带着,已经留意到这种程度了。可是他却藏了一把。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真是苦不堪言啊……”
“……”
“哎呀,荻冢喜一郎在轮船上用利器自杀可是一件棘手的案子。他离开高知来到东京,是东京化学工业公司的社长,是位颇具实力的资本家。仅从这点来看,海上保安部也该慎重调查才是。但是,现场完全是个密室啊!……”
“确实是从里面上锁的。那里的门如果在室内只要转一下把手就能上锁。而钥匙在桌上,备用钥匙挂在门边的钉子上——难道两把钥匙上没有疑点吗?”
伊东有些吃惊地回头看着综子。车子已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海边。过了隧道,汽车在架有铁路立交轨道的坡道上开足马力,伊东改换排档装置后回答说:“轮船和宾馆不同,双人房配备两把钥匙的情况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