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冰雪中度过的冬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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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水手没有忘记读《圣经》和做祈祷,因为让同伴不要灰心绝望,这是至关重要的。在这种偏远的高纬度地区,没有比灰心绝望更危险的了。
阴沉沉的天空使大伙心中充满了忧郁,狂风暴雪更增加了恐怖的气氛。太阳很快会完全消失。要不是乌云笼罩,大伙本可以晚上欣赏到月光,但猛烈的西风使雪下个不停。每天早上都得打扫船的四周,凿出通往冰地的台阶。
佩奈南让人在离船不远处凿一个洞。每天都要将洞口的冰雪敲掉,从里面汲水,因为下面的水比表面的水温度更高。
这些准备工作用了大约三周时间,接下去就该继续搜寻了。船得在那儿搁上六七个月,只有等到下次冰雪融化才能打开一条通道。趁着这个时候往北探寻是明智之举。
第八章 探寻方案
10 月 9 日,老水手举行了一次会议,讨论他们的计划,求得共识,并借以激起大伙的热情和勇气。
他手里拿着地图,详细解释这一带的地形。双帆船所在的盖尔海湾以北100 英里处有一个夏隆岛,也只有那一个岛。如果那只挪威船往这一方向漂流,也很可能是这样,而又没能在夏隆岛登陆,那么路易斯与伙伴们肯定是在这里避难过冬。
大伙都这么看,只有安德烈表示反对。于是老水手决定去夏隆岛探寻。
准备工作立即开始。之前他们在挪威海岸已买了一种爱斯基摩人用的那种雪橇。它有 12 英尺长、4 英尺宽,可以拖载好几个星期的食物。别人在摆弄雪橇时,佩奈南则在玛丽的帮助下,准备着探险的衣服。老水手与安德烈则忙于准备食物。他们拿上了烈酒、咖啡、茶叶、饼干和白兰地与牛肉于。猎枪、火药、指南针与望远镜更是小心包扎。
10 月 11 日,太阳不再在地平线上升起,大伙只得点上油灯。时间紧迫,探险必须马上进行。一旦到了 1 月,天气奇冷,每出去一回都得冒生命危险。
10 月 20 日,准备工作就绪。剩下的事就是选哪些人组成探险队。玛丽当然不能没有老水手和佩奈南的保护,但这两人谁也不能留在探险队之外。
于是问题就提了出来:玛丽能否受得了这种探险的艰苦?玛丽已经历了许多艰难险阻,而且并没有显得如何痛苦。她是水手的女儿,习惯了海上的折腾。
经过讨论决定,玛丽与探险队一起去。大伙还为她在雪橇上做了个小木棚。玛丽高兴极了,因为她害怕离开她的两个保护人。这样,探险队便由玛丽、老水手、佩奈南、安德烈、奥匹克和菲德尔组成。阿南、杰斐克和格拉林负责照看双帆船。各种用品与食品都带上了,老水手为了尽可能走远一点,于是决定沿途每走七八天就建一个仓库。雪橇装好了东西,上面盖着兽皮帐篷。整个雪橇上的东西有 700 磅重,五条狗可以轻易拖动。
10 月 22 日,正如船长所预言的那样,天气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天天空晴朗,群星闪烁,月华如水。温度下降到零下 25 度。
出发日期定在第二天。
第九章 雪屋
10 月 23 日上午门点,在如水的月光中探险队出发了。老水手沿着海岸往北行进,大伙的脚步设在坚冰上留下一丝痕迹。
走了 15 英里之后,他们第一次停了下来。佩奈南准备宿营,帐篷在一座冰山背后扎了起来。玛丽也并没怎么冻得难受,因为风减小了。玛丽好几次被迫从雪橇上下来活动,以免导致麻木,影响血液流通。她那挂着兽皮的小木棚在这种环境下可算是奢侈品了。晚上大伙便将它弄下来放在帐篷里,给玛丽做卧室。
晚餐中有新鲜肉、牛肉干和热茶。老水手为了预防坏血病,给每个人分发了几滴柠檬汁。然后,大家都睡觉了,将自己交给了上帝照料。
休息了八个小时之后,他们又准备上路了。人和狗都得到了一份扎实的早餐,接着就出发了。冰面非常结实光滑,这使得狗很容易拖动雪橇,水手们有时还赶不上它们。
水手们很快就开始受苦了,冰天雪地使他们感到目眩,奥匹克和菲德尔还患上了雪盲症。月光照在辽阔的白色平原上,带给人的眼睛难以忍受的痛苦。
同时它还产生一种奇特的反射效果。人们以为会踩在小丘上,而当踩下去时却一脚踩虚,摔了跟头。好在不严重,佩奈南把这当作是锻炼的机会。他告诫大家一定要用钢钎试一试地面才挪步。
大约 11 月 1 日,也就是他们出发后的第十天,他们已往北走了 150 英里,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老水手感到严重目眩,视力受到严重影响。奥匹克和菲德尔只得摸索着走。玛丽没有受这份苦,因为她尽量呆在她的木棚里。佩奈南在他那非凡勇气的支持下,抗拒了所有的疲惫。最轻松的是安德烈,寒冷和眩目的白光对他似乎毫无影响。他钢铁般的身躯可以经受住一切艰难困苦。看到他最强壮的同伴也开始灰心了,他暗暗高兴。他似乎已看到了大伙掉头往回赶的那一刻。
回回月 1 日,大伙都觉得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两天,宿营的地点一选定,大家就开始垒雪屋。菲德尔开始划基地,15 英尺长,5 英尺宽,其他人则用刀砍冰块,并搬到造屋地点。房屋四壁砌成 5 英尺高、5 英尺厚,结构也非常坚固,足以用上好几天。四堵墙八小时就完成了,南边开了一扇门,帆布帐篷盖在屋顶上。现在只剩用大冰块垒成屋顶了。
又用了三小时,房子便全部完成了。走进屋里,大家疲惫不堪,垂头丧气,老水手累得走都走不动了,安德烈巧妙地利用他忧郁的心情,迫使他答应不再往前搜寻。佩奈南不知要清哪路神灵,他觉得为了微不足道的理由放弃探寻,太可惜了。他试图改变,但却徒劳无功。
虽然已决定返回,但大伙太需要休息了,三天时间里根本没做什么出发的准备。回正月 4 日,老水手开始每天在海岸上埋藏那些用不着的东西,并用木桩作好标记。
出发时间定在 11 月 5 日上午 10 点。大伙心中充满了悲伤,玛丽看到舅舅那样垂头丧气,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徒劳地干了这么多活!白白地受了那么多苦!佩奈南对伙伴们的懦弱大为光火。
安德烈却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
第十章 活埋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正当大家要用餐的时候,佩奈南在劈木桶作柴火,他突然被一股浓烟窒息了。就在同时,雪屋仿佛被地震震动了一下。大伙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佩奈南匆忙跑出屋子。
天空一片漆黑。可怕暴风雪在肆虐,夹着飞雪的旋风在扫荡,天气奇寒,佩奈南觉得自己的手在冻结。他用雪使劲搓自己的手,然后又走进屋里。
“这是暴风雪。”他惊叫道,“上帝保佑我们的房子吧,房子毁了,我们就完了!”
狂风肆虐的同时,冻结的冰层下也传来巨大的响声。冰山从海岬上崩塌下来,互相撞击着被海水冲走。狂风猛烈地吹着,仿佛整个房子连带地基都在移动。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样高纬度的地方,夹着飞雪的旋风中竟有磷光在闪烁。
“玛丽!玛丽!”佩奈南抓住玛丽的手叫道。
“我们糟了!”菲德尔哭号着。
“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活路。”奥匹克哭丧着脸说。
“让我们离开雪屋吧!”安德烈建议道。
“不可能!”佩奈南否决说,“外面的寒冷可怕得很,也许我们呆在里面还受得住。”
“把温度计给我。”安德烈说。
奥匹克把温度递给了他。上面标志的温度是零下 10 度,尽管屋里还烧着火。安德烈煽开遮住门口的帆布,利索地将温度计推到外面,否则,他就会被狂风中飞扬的冰片刮伤。
“喂,安德烈,”佩奈南问道,“你还要出去吗?明白了吧,我们还是呆在里面安全些。”
“是的,”老水手赞同道,“我们得想方设法从里面加固房子。”
“可是呆在里面,有更大的危险威胁着我们。”安德烈说。
“什么危险?”老水手问。
“狂风在摧毁着我们脚下的冰层,就像摧毁海岬上的冰山一样,呆在里面的结果不是被赶出去,就是被活埋!”
“这个还值得怀疑,”佩奈南反驳说,“因为温度这么低,所有的表面都会冻结。让我们看看外面的温度吧。”
他掀开帆布,伸出手臂,费了好大劲才从雪中找到温度计。拿过油灯一看,他惊叫道:“零下 32 度!我们还没有见过这么低的温度!”
“再下降 10 度,温度计也会结冰了!”安德烈说。
接着是一阵凄凉的沉寂。
早上 8 点,佩奈南再次出去观察形势。他用斗篷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又用手帕将兜帽牢牢扎在头上,然后才掀开帆布出去。
门口完全被积雪封死了,恐怖使他的血液仿佛完全停止了流动。
“科布特!”他喊道,船长应声向他走了过来,“我们被埋在雪下了!”
“你什么意思?”老水手嚷道。
“我说我们周围和头上积满了冰雪,我们被活埋了。”
“让我们想办法把积雪清除掉。”老水手建议说。
他们两个朝门口的积雪戳去,积雪却一动不动。积雪已形成一个 5 英尺厚的冰堆,成了房子的一部分。老水手禁不住哭了。此刻房子里的烟雾因找不到任何出口,越来越浓了。
“该死的!”菲德尔叫道,“炉灶的烟管被冰封住了。”
烟雾进入大伙的喉咙里,导致了难以忍受的痛苦。空气也很快使人感到窒息。
玛丽现在醒来了。她的出现使老水手感到绝望,却给佩奈南带来了勇气。他对自己说,这个可怜的姑娘不可能这样可怕地死去。
“哦!”她惊叫道,“你们把火烧得太大了。满屋子都是烟!”
“是的,是的。”佩奈南结结巴巴地说。
“很清楚,”玛丽继续说,“我们已经取了很久的暖,现在不是那么冷了。”
谁也不敢告诉她真相。
“喂,玛丽,”佩奈南说道,“来帮忙准备早餐吧。外面太冷了,不要出去。这儿有火锅、烈酒和咖啡。其他的伙计们也来吧,先吃点牛肉干。这可恨的暴风雪使我们没法打猎。我们先吃点东西吧,然后再看看怎么才能脱身。”
他带头吃了自己那份早餐,大伙也跟着他吃了,然后喝下一杯滚开的咖啡。这么一来,大家又恢复了一点勇气。老水手决定,应马上着手寻找安全措施。
安德烈提醒说:“如果暴风雪还在继续,我们又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那我们一定是埋在 10 英尺的冰雪之下。”
佩奈南望着玛丽。她现在知道了真相,但并不胆战心凉。佩奈南用钢杆在四面墙上来回戳着,可是没有找到一丝逃出去的希望。
老水手决定在被封死的门上凿开一个口子。冰块太硬了,刀子几乎不能在它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大伙苦于两个小时,也只不过凿了 3 英尺深。
必须想出一个又快又不损坏房子的办法。因为越往深就越需要更大的体力,才能打破冰墙。
佩奈南想利用火锅来融化冰块。这样做是危险的,因为如果他们还要在这里关上相当一段时间,那么他们本来就不多的酒精就会更加缺乏。然而他的主意受到了赞同,并马上付诸实施。
两个小时后,那洞穴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