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地中海-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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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丽萍笑了:“在巴黎经常看歌剧吗?真羡慕你们!”
“我们在罗马一起看了歌剧……”她信口说着,忽然想起那个晚上姜云松的表现,立即把话打住了。
吴丽萍问姜云松:“很不错吧?可惜我没机会。”
姜云松只觉得心口疼,勉强点点头:“挺好的。”
他们东拉西扯,各怀心事地谈着。
吴丽萍看到歌剧院大门前,观众纷纷往外走。只好站起来,不舍地跟两人握手告别。
姜云松叫来出租车,与玛丽琳娜两人上车,先送她回家。
从巴士底广场往荣军院的路上,玛丽琳娜一直谈着吴丽萍唱的歌。
在车窗外闪入的光影中,姜云松看着她的脸想道,多好的白人姑娘,心胸开阔单纯无邪。
到了玛丽琳娜家门口,姜云松让司机等着,他下车送玛丽琳娜。
两人在大门外吻别。
姜云松感到她一阵阵强烈地吮吸自己,不觉激动起来,也吮吸那带着着芬香的蜜汁。
忽然,他觉得蜜汁带上了苦味,从自己心底涌起的苦味……她要离去了……不对,是我要舍她而去了。他淌下了泪水。
她陶醉在幸福的爱欲当中,没有觉察他的神态。
姜云松返回车里坐下,脑子浮出刚才玛丽琳娜夸奖吴丽萍的神态,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就叫司机朝吴丽萍的艺术团下榻的旅馆开去。
吴丽萍刚回房间,听到姜云松从大堂给她打来的电话,就跑了下来。她想起刚才他心不在焉的神态,意识到他一定还有话不方便在玛丽琳娜面前谈。
她房间里还有同伴,就说:“我们到外边溜达吧!这附近有什么地方?”
他说:“这儿离塞纳河不远,就在河边溜吧!”
塞纳河在不夜城巴黎的灯辉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河心小岛的自由女神像闪闪发亮。两人在堤岸边默默走着。
一三二
尽管已经离婚了,她还是习惯把身子依在他的胳膊上,等着他开口说话。
姜云松嘴张了几次,没有说出声来。
思量再三,他终于开口了:“丽萍,有件事儿要跟你商量。”
她奇怪地抬起头看他:“什么事儿?”
他迟疑一下,说:“组织不批准我跟玛丽琳娜结婚。”
她一怔,心里立即翻腾起来,急迫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他发现她误解了,赶紧说:“丽萍,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破坏你的生活。看到你有这样的成就,我很高兴的。这对我多少是个安慰。”
“那要跟我商量什么?”
“领导给我出了难题:跟她分手,还不准说出真相。不然,会影响我安全回国的,我回去要调到核国防基地工作。李所长说,我出国前,他没料想到我会发生家庭变故,才安排我出国学习这个项目。”
她心里难受:“云松,我对不起你。”
他安慰她:“这不关你的事儿。是我不清醒,她的美貌让我忘记了领导的期待。”他对她的感情,使他宁可这样想。
“可是,我怎样才能帮你呢?”她想为他做点什么,意识到在这事件中自己的责任。保证他安全归国,已经不是儿女情长的小事儿。
“诗婷姐说,最好找一个情理上、人性方面的理由,外国人容易理解。政治大道理,她不会理解的。”
“那我该怎么办?”
“她对你还是有好感的。所以,我想了一个主意,你能不能帮我?”
“你说说!”
“你回北京后,给我来一封信,就说你发生了变故。具体什么事情,你回去想想。总之从情理上上讲,我必须跟你复婚才能解决。”
吴丽萍流出泪来:“云松,为什么要我两次亲手撕碎你的心呢!”
他眼睛潮红,搂紧她的肩膀说:“不要难受!为了国家利益,从前的革命者什么样的事儿没做过。”像是宽慰她,又像安慰自己,仿佛这样想心里要好受些。人欲受压抑的情况下,境界的上升常能让人在精神上得到自慰。心要碎了,还能硬挺着。
姜云松回科塔核能研究中心后,紧张地着手做回国的准备工作,把这几个月积累的技术资料分散带回住处。
他到索雷的办公室,对老人说:“索雷先生,衷心感谢你两年来对我的指导和帮助。”
索雷坐在椅上,满是皱纹的脸显出了淡然的神态,注视着他说:“我们没有理由不帮助你。你到这里不是看树上的鸟,玩地上的花。你那么勤奋,为什么不帮你呢!”
听了这话,姜云松眼睛湿润了。
索雷老两口最后一次请姜云松来家的晚上,把他的肚皮差点儿撑破了。他们恨不得让他把家里的食物全都装入肚子里带走,烤小牛肉、水手鳗鱼、血汁鸭块,一连上了几道菜。
他一再说吃不下了,老头儿就让他起来走走,认真说道:“下下再吃”。
三
过了一周的星期五晚上,姜云松跟玛丽琳娜一起吃过晚饭,对她说:“玛丽琳娜,到我房间来。我让你看一封信。”
她进屋后,姜云松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她:“吴丽萍来信了,你看一下。”
玛丽琳娜摇头:“这是你们的隐私,我不要看。”
“你要看,因为跟你有关系。”他只好说。
她把信打开来,好奇地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很快地,她读到了一段不寻常的内容:
……回国后体检,查出我患有白血症。
一三三
我现在仍是孤身一人。陈文涛由于他妻子不同意,一直就没有离婚,也许是命运惩罚我吧!……
见玛丽琳娜低头琢磨信上的内容,姜云松憋一口气,用法语对她说:“Je dvois renouer le marriage avec elle 。(我必须跟她复婚)”
玛丽琳娜惊讶地抬起头来:“我的上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荒谬了!”
“她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
“为什么?”
“信讲得很清楚,她患了绝症孤立无助。我能坐视不管吗?”
玛丽琳娜立即颓然跌坐到了床沿上。
沉默片刻,她托着双手不解地说:“她在利用你的善良。她背叛过你!”
“可是,她现在很可怜。”
“为什么必须复婚?”
“得了这种病,很快就会生活不能自理的。不跟她复婚,就无法照顾她。” 说完,他低下头来,不敢看她。
“她家里没有别人?”她想找一个解决办法。
“她只有一个妹妹,十七岁就患病死了。”姜云松想起了丽芸,顿时涌出了泪水,“她妹妹临死前,要我一辈子照顾她的姐姐。我答应了。”
玛丽琳娜两手抓着前胸,惶惶然不知所措,抬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冲出门外,跑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她走之后,姜云松一直呆呆地坐着,脑子一片茫然。
这一夜,他彻夜无眠。看她那么痛苦,却无从安慰她。能说什么呢?硬着心肠演出这场戏,他只能说这些了。他不善说谎,再说下去只会越说越走样。
看着心爱的姑娘在自己策划的谎言中备受煎熬,他怜惜、内疚、痛苦,又万般无奈。两眼盯着天棚,泪水在脸颊不停流着。
天刚蒙蒙亮,他就听到了敲门声,紧忙起来开门。
玛丽琳娜站在门外,脸色苍白两眼红肿,显然她也一夜未眠。
他赶紧将她拉进来,把门关上。
她一进门就抓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脸问:“我不明白,云松。我就没有你那个离婚的妻子重要?”
他不知怎样回答,心慌意乱地解释:“玛丽琳娜,这不是感情问题。”
“不对,你在骗我!”
他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说:“我爱你,这个从来没有骗过你。”
她怔怔地看着他:“吴丽萍是你的初恋。可你知道,我的第一个恋人是你,你是我惟一的恋人!”
姜云松一阵心痛,无法理出思路应对她,只好说:“玛丽琳娜,你以后会明白的。”
“你有民族偏见,一直就不相信我的爱!”她伤心得流出泪来,“我认识你六年了,你一直把我看作一个外国人。”
“以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不是。我真诚地爱着你,非常爱!”。
她不听他的表白,顾自说下去:“不不,你并不知道,为了我们的爱,我做过多少努力。我父亲反对,我母亲反对,我哥哥反对,我的朋友怀疑,我都没有动摇过。我找柯迪斯,找旺德希,还找过你的老师诺默教授。他们都感动了,都愿意帮助我……”
姜云松到此刻才知道这些真相,才真正了解一个白人姑娘的深情,内心深处强烈震惊了。他泪水奔流,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大哭起来:“玛丽琳娜,相信我,我多么爱你。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深深地反省,痛悔不该陷入情欲的深谷里,害了这位单纯美丽的法国姑娘。自己当初要是清醒些,就能记住出国前李所长的谈话,感情空虚和她的美色让自己陷在爱的旋涡中不能自拔,结果却重重地伤害了她。
在那种情况下,有谁能拒绝这么美艳的白人姑娘的温情?他对她的爱,使他没有这样想,就使他更加悔恨倍觉痛苦!
他痛悔当中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有紧紧地抱着她痛哭。
两人无言地哭泣,面对着面紧紧搂在一起站立了很长时间。
她忽然从他的怀中挣了出来。默默走到床前,动手解剥自己的衣裙。
他惊异地看着她的举动。
当她完美的躯体整个裸露在眼前的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紧忙跑去拉上窗帘,迅速脱下衣裳。
他们默默对视了片刻,随即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在一起。一同滚落到床上,疯狂地放纵自己的情欲,以此来填补即将离别的痛苦。一遍遍抚摸对方身体的各个部位,永远记住每个细节……
他迷醉在夜来香的气味中,又感觉到那股急切的旋涡有力地卷吸着,把他裹向大湖的深处……他虚脱般瘫在她的身上 。
一三四
忽然,他看到她的泪水在两颊流淌。他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他们搂得紧紧的。整夜无眠的折磨之后,他们相拥不舍地沉入睡眠。
她突然醒了过来,身子向后挪动,瞪着眼睛注视他。他也醒了,两双眼睛对视着,不碰对方的身体……
他侧转过身来,贴着她柔软的胴体,紧紧挨着她一动不动,感受她的身躯传达到心里的温情。
他悲哀地想道,这么美好的姑娘,就要舍她而去,我不再能拥有她了……
忽然,她痛苦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爬下床去,冲到了窗前。站在朦胧的光线底下,转过身来瞪眼注视他。
她掩脸哭泣。
她烦躁不安,光着身子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她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木床、书桌、板凳、帆布靠椅,这个简朴房间的每一个物件都是她绵绵情思的归宿,她泪水涌流。到底发生什么了,自己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