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 席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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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两三步跳回计算机旁,权充起军师的角色。
“他好坏,放地雷,还有定时炸弹。”李毓指控着出计算机操纵的人物。
“来,我们让他自食恶果,丢他转向卡。”
李毓嘟嘴:“他开车咧,一下子就跑得好远了。”
“所以丢他乌龟卡呀!教他第一步遇到衰神损失一半卡片;第二步背定时炸弹;第三步踩地雷,”轰“的一声连人带车粉身碎骨。从医院出来后又得再爆一次。”她说着自己最常用的害人招数。
“好好玩!”李斤玩出了新的乐趣,再开始找对手陷害,不再觉得无聊了。
孙琳琳坐在娃儿身后点头赞许。其是孺子可教!随手抓来一枝原子笔咬在嘴中,抖着二郎腿,依然是死性不改的大姐头坐姿。
即使被所有人纠正N次,她仍是认为坐姿但求舒服为上,美不美观之类的小问题根本不必理会。
由窗户玻璃的映影里,她看到了自己不可一世的姿态,一时又忡怔了……。
是谁,让她变得这么习惯于粗鲁,并刻意粗鲁的?
反骨本性张狂到极致,也得有事件刺激才成。
是那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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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单身落难pub”坐落于繁华过度的城市一角,在夜的阒翼张狂正盛时,散发着宁静中带颓废的调性。不同于其它pub的喧嚣吵闹,这里的客层九成以上是单身男子,年纪通常在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单身汉天堂。
空气中播送的是轻且沉的音乐,每一张坐有客人的桌面上点着一盏油灯,像在享受着自由,或昭示着寂寞。
“单身落难”已经营了二年,只有极少数的熟客知道店主是堂堂T大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并曾经打过几场漂亮的官司,震惊司法界;老前辈们莫不预言这位可畏的后生必定会往司法界大放异采,闯出一番辉煌成就,但也就在诸多赞扬声中,他就此消失于司法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钟尉泱,一个年轻的二十八岁店主,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他拥有律师执照外,他更是个出色的调酒师,也曾玩票性质的前去香港参加厨艺比赛,得了铜牌奖。这一年开始着迷于空间设计,打算亲自设计分店,想必成果是值得期待的。偶尔驻唱的乐团主唱喉咙出状况时,他也会抱着一把吉他上台自娱。
熟客都知道,钟尉泱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子,也是个定不下性子的人,否则随便挑一项兴趣去延伸为专长,就可日进斗金、财源广进了,但他不。像跟银子过不去似的,镇守在一间小店,高兴时下下厨,唱唱歌,调调酒;没劲时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登山去,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厮混过一天。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漂泊——虽然也许他自认为是髓性自由。
“你知道,看起来明明是乖乖牌的斯文人,却来开pub,颓废在纸醉金迷的次文化中,怎么看,怎么的不自然。”季亚彦连唱了四首歌,下台找水喝,忍不住再一次对着吧台内调酒的人说着第N遍相同的话。
难得今天钟尉泱有兴致当调酒师,每一位来客几乎部为品酒而来。自认为品酒名家的季亚彦自然要涎着脸来喝好酒,顺便一展歌喉了。想当年他可是“智中”最优雅的情歌王子呢。
送上两杯酒,钟尉泱轻笑道:“学长,若要说不务正业,你不也是其中之一?”他是季亚彦的高中学弟,两人是前后任的登山社社长,即使后来季亚彦出国读书,仍一直保持联络到现在。也因为季亚彦的介绍,他才认识了何浚这个美国侨界的贵公子。
“难得你们都在国内,也一同光临敝小店,真是令人诚惶诚恐呀!”
“单身啊!所以在此落难呀!”季亚彦指着一边的冷峻冰块男:“他的小洋妞拋弃他溜回台湾,他哪能不来?几千万美金的企划案就这么搁下来了。”
何浚冷瞥他一眼:“她不是小洋妞,她叫安妮。”
“听听看,明明是华人,却取了个洋名,简直是数典忘祖。”季亚彦就爱惹他。
“她姓安,安妮是个好名字。”能让七情不动的男子变脸的,也就只有他那个有了“女冠大姐”就忘了爱人的女友了。
“休战了吧。”钟尉泱好笑的说着。再这么逗嘴下去,整晚光抬杠就成了。偏偏这两人的交情就是这么不斗不相识的纠缠至今。
季亚彦的好戏谑,何浚的冷峻正经,再加上钟尉泱的温和,形成三种截然不同的况味,支撑着友谊的平衡。姑且不论在三张表相底下,各自有何深沉难解的一面,但纯粹看着外表,并不难猜出三人何以会成为朋友。互补嘛。
“一直久闻安妮小姐的大名,却是无缘见上一面,也许能拜学长的寻人奇技之福,看到这位教浚苦追三年的美女。”钟尉泱一贯的斯文,没有询问太多,便大抵知道两位好友这次相会除了斗嘴外,所为何来。
没错,两位大忙人齐聚台湾只为了一件事——寻找安妮小姐。
这对名满亚洲的大侦探季亚彦来说简直是大材小用得侮辱人,随便交给徒子徒孙去办也包准有个完美的结果,不过因为季亚彦实在对这位安妮小姐太好奇了。基本上,能教何浚这个工作、责任至上的乏味男人神魂颠倒,并且苦追三年还拐不到佳人进礼堂的女人,已教人兴致大起,更别说这位不进礼堂的佳人并非惺惺作态、自抬身价(曾经他以为是啦!)、无视这只纯正大金龟捧来的万贯家财,硬是不屑结婚,简直是当代奇女子!更别说他们已育有一子了!
没错,小何滔都两岁了!
显而易见,奉子成婚这一招是失败了!而怨男依然是怨男,看来这尾怨男是忍无可忍打算来个绝地大反攻了,才会亲自上门拜托这名损人损得嘴贱不留余地的损友。季亚彦欠扁归欠扁,到底仍是亚洲侦探界的第一把交椅,每次安妮从他身边溜走,全都靠季亚彦广大的人脉大力相助。而这个“每次”,三年算下来已有五次,这还不包括其它小小的出走、而他自己有能力搜寻的范围。
“你曾经提过,安妮小姐非常崇拜她的高中同学,而且常常是人家随随便便召唤,你就被暂时拋弃了。我想这次找安妮小姐事小,重要的是想弄明白那位高中同学的来历吧?”季亚彦搓抚着下巴,深思的问着。
“对。”何浚大口喝完酒,声音一贯的沉稳威严。
钟尉泱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戾气,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看来事情不只是找安妮小姐那么简单。
何浚森冷道:“我不会再放任安妮背着我涉险。”他一向尊重爱人的隐私权,但那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看她把这项自由用在危险的事情上。
“涉险?何以见得?”季亚彦问着。
“上星期我查过一个人,叫朱立。”
“消息贩子?我知道这个人,但他不在我的消息来源系统之内。一个消息灵通、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的人。你怎会对他有兴趣?”
何浚揉了揉眉心。
“安妮知道他,并且知道怎么找他。”
季亚彦高高扬起双眉,十足诧异道:“我以为你的小洋妞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千金小姐。”想不到安妮小姐竟是朱立的贩售管道之一。
“曾经我也这么以为,我更希望以后她依然是,所以我必须切断她和她的女冠大姐的联系。亚彦,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可以找到安妮。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女冠?”
“女冠大姐?”
钟尉泱与季亚彦同时出声发出疑问,却是为了不同的情绪波涌,但没有人注意到。
何浚点头。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只知道安妮曾待过四所高中,这应该难不倒你。”他将资料交给季亚彦。
“女冠?什么人会取这种称号?”季亚彦随手翻了下,决定道:“虹华高职离我母校比较近,我先从这里打听起。会不会是个小太妹呀?”虹华“出了不少问题学生。”
何浚并不在乎对方是太妹或什么鬼东西,他只想找出她,并请她离他妻子远一点,其它并不重要。正想麻烦钟尉泱再倒一杯酒,不意却看到他沉凝的脸色。
“钟,怎么了?”
季亚彦这才注意到学弟的异样。以着侦探的敏锐感应,他问道:“你不会正好耳闻过这一号人物吧?”天下间有这么巧的事吗?
钟尉泱扯出一抹苦笑。
“也许虹华高职的太妹头头全被尊称为女冠。我曾经认得其中一个。”
“是吗?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也许就是这么巧!天涯总在咫尺间,季亚彦不自觉涌出了浓厚的兴致。
“她叫孙琳琳,二十……六岁了吧。”
时光剎那间倒流,溯泅回十年前,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不欢而散的记忆……。
※ ※ ※
钟尉泱一直是个品学兼优、不曾令师长寡母担心过的好孩子。自幼失怙,使得他更发愤向上,不因少了父爱的灌溉而走向歧途。他知道他未来的目标,也就是母亲唯一的期许——当上律师。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律师。
在还来不及设想自己想要的未来前,母亲便已强势的灌输他这辈子唯一该做的事业就是当律师。
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喜欢或不喜欢,毕竟念书对他来说并不困难。生性的正直,使得他不能宽容那些因为单亲就找借口变坏的人。现下的社会新闻,每一次报导青少年案件,总先标明是单亲或非单亲。如果单亲,似乎便是理所当然的青少年该变坏。
那很没道理。也因着一股不服气,他更加要求自己在任何一方面都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绝不让人拿他单亲家庭的身世做文章。
他总认为什么样的身分,就应该做好那个身分该做的工作。自然,当学生的重要目标就是把书念好、吸收多方知识,而不是违规骑着机车、逃课的浪费生命。
“咳!咳咳……。”不自然的呛咳声自前方的巷子内传出。
钟尉泱原本并不打算停下步伐的,但因一阵烟味,致使他忍不住的蹙眉停住。
这个地方是早餐店林立的区域,也是下公车站后,两所高中、一所国中的学生必经之处,偶尔也有校外委员会的人马出没,查探学生的行为举止。
“啧!真难抽!干嘛给我这个!”巷子内走出一个少女,随手将一包烟丢在路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味。
是她!他认出她正是上星期率着一群太妹在公车站牌招摇的领头。那辆在机车阵中的脚踏车非常突兀惹眼。
“违规抽烟还乱丢垃圾,这是”虹华“的水准吗?”他忍不住开口说着。
少女似乎此刻才发现身后有人,猛地转身,一张平凡的面孔上意外的素净,不若其它太妹那般暗自涂红抹绿,让他觉得……清爽。但那一双凌厉的眼可是写满了不驯,全然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她并没有认出他,只认出他的制服,冷哼道:“你”智中“水准高,那就我丢你捡呀!你是好学生嘛,捡呀!”
“捡起来。”他最看不惯这种以自由为名、破坏群体环境的人。
“哼!”她剥了片口香糖丢入嘴内,包装纸很故意的任其四散,挑衅的眼里昭示着——你奈我何?
钟尉泱微微一窒!他耳闻过这种问题学生的顽劣事迹,却没料到亲身体验时,会这么令人火大,连他这种向来不轻易动怒的人也被瞬间燃起了怒火。
卯上了!
“请你捡起来,这里不是你家,请不要增加清洁大队的负担。”
少女对他的好胆量扬了扬眉。即使是男生,也没人敢这么对她。
“你不知道我是坏学生吗?你期望我会听你的?”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