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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在疼痛中奔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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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裴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凌逆对你,根本没意思。如果你一定认为他喜欢你,那只是你……”
  “什么?”
  “自作多情!”
  我气结,说不出话来。这是裴裴第一次对我用这样严重的字眼说话。她打击了我的自尊。在我面前一向柔顺的裴裴从没有如此尖酸地对我说过话,简直太刻薄了。
  “好,我等着,看时间证明谁对谁错。看看他对你说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就算是假话,我愿意听。行吗?”裴裴爆发地对我大叫,“我不希望为了一个男人伤害了我们多年的友谊。可是,你为何对我的事如此感兴趣?如果对象不是凌逆,你会这样反应吗?”
  我哑然。我还能说什么?我不是来和她争风吃醋的,可是,哦,上帝!我们怎么会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尴尬?
  我瞪着裴裴,说不出话来。裴裴也怔怔地回望着我。
  从小学同学到现在,十几年了,我和裴裴亲如姐妹,甚至没有大声地彼此说过话,可如今,我们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争吵,彼此伤害,不欢而散。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气得浑身发抖。
  裴裴对我城府竟然如此之深,瞒得我密不透风。而且,还一遍遍试探我对她心上人的态度。这不是在看我笑话吗?如果我对凌逆有好感,那叫我该如何自处?我对她真挚透明,毫无秘密可言,她却对我玩弄这样多的心机,实在让人寒心。而且,她如此尖刻地批评我自作多情。我一直骄傲地认为,我杨芊芊在感情上是一个强者,一个战无不胜者。从来只有男人在我面前讨好卖乖,只有我愿不愿意搭理这个男人,哪里会有我自作多情?
  莫名其妙地,我已经失去了美瑜的友谊,她对我日渐冷漠,再不复往日的热情。即便见面,也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我感觉有一层轻纱隔在我们之间,怎么样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心无城府,坦诚相待。我眼睁睁地看着美瑜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挽回,却无能为力。我像失恋一样,忍受着失去美瑜的痛苦。不解,不甘,不舍,却束手无策。
  现在,裴裴又与我争吵。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敌意和冷漠。我知道,我和她所倾心的男人有过这样的误会和尴尬,我们之间很难再回到从前。
  曾经,我以为我们3个情同手足,我们的关系牢不可破。我如此地醉心于这纯美的友谊,可谁知短短数月,沧海变桑田,此情只待成追忆。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友情的富翁,可如今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这才是真正的“自作多情”。



裴  裴


  今天被一语道破天机,芊芊终于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没想到芊芊反应如此之强烈,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歇斯底里地。她一再试图说服我相信凌逆是一个花花公子,对我毫无诚意。其实,我明白她之所以如此激动的原因——她一直以为凌逆喜欢的人是她。
  芊芊这个人,为人豪爽热情,这是没得说。可是,她的毛病就在于过于虚荣和自以为是。无论什么场合,她总是要一枝独秀,风光占尽。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男人都该围绕着她打转,对她俯首称臣,至于我和美瑜,似乎就是她的影子和跟班,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她毫无顾忌地带着我和美瑜认识她所有的朋友,其实不是大方,而是认为我和美瑜根本不能成为她的对手,完全不具备竞争力和威胁性。所以,她沾沾自喜地与我讨论凌逆,仿佛她永远是所有故事的主角,却没有想到这些男人也可能会喜欢上其他女人。所以,她听到我和凌逆的事情时如此地不可置信,仿佛天方夜谭。我知道这多少打击了她的虚荣和自信,就像大观园里的“万人迷”贾宝玉,天经地义地认为大观园里所有女人的眼泪都该是为他流的,自我感觉良好地对袭人说到:我死后,就用你们的眼泪来葬我,我在你们的泪水里漂起来……可是,贾宝玉看到龄官在花墙下一边流泪一边写着“贾蔷”,也颇有自知之明地醒悟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倾心于自己,不过是各人得各人的眼泪罢了。
  芊芊,她凭什么这样自信?
  我承认,芊芊有她吸引人的一面。她长于打扮,外向活泼,言语颇含机锋,确实有不少人对她倾心。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她这样的类型。有的男人,他喜欢含蓄的,内敛的,不张扬的女人,比如凌逆。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喜欢芊芊这样的女人,太明星化,交往起来很累,只有我,能让他轻松舒坦,能走进他的内心。
  两个人的世界,是不足与外人道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芊芊,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我明白凌逆,他看起来玩世不恭,游戏人生,其实也有着淳朴真实的内心世界。他也渴望真情,渴望一份温暖和幸福,可是,他的前妻“潘美女”的虚伪和奸猾摧毁了他。作为对她的报复,他结交了很多的女人,但是,他的身体同她们在一起,却从没有付出过真心。他在风月场中浪荡,可仍保持了一颗朴素的心,只是在那些庸脂俗粉面前,他不愿袒露自己的真诚,而当真正懂得他,欣赏他,怜惜他的女人出现,他才会开放自己的内心。我相信,那些滚烫炽热的话语,那些午夜无眠的短信,不会是假的。
  至于芊芊,她只是误会。一来她想当然地认为凌逆必然会对她感兴趣,二来凌逆的确喜欢和她开玩笑。因为他知道芊芊虚荣,想逗逗她,看她作何反应?再有,我和凌逆的关系,无论如何不能算是正大光明,他在众人面前故意装出对芊芊兴趣盎然,不过是放一枚烟幕弹,用以转移人们的目标。而大家都知道,芊芊这个人,交往的人虽多,却从来没有和谁真正走近过,凌逆如此煞费苦心,无非是保护我,不让我们的隐情曝光。对这一点,我是深怀感激的。毕竟我与沈浩的婚姻虽平淡却稳定,我不愿破坏它。
  芊芊受伤了,因为我说她“自作多情”。她是好面子的。但是,如此一来对她也是一个教训,让她明白,轻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对的。我裴裴虽不如她活泼开朗,光彩照人,但我自有我的魅力。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不如芊芊招人喜欢,现在通过凌逆,通过楚越,我明白和发现了自身的价值。以前的我,实在有些妄自菲薄。其实,只要我自己肯放下架子,一样有的是男人围着我转。
  孩子从大人的眼睛里看自己,女人从男人的态度上看自己,只有男人的欣赏、倾慕和奉迎,才能让女人建立自信。
  至少,凌逆帮助我从自闭的小天地里解救出来,让我建立了自信,仅此一点,便足够感激。我要的不多。
  只是芊芊,我并不愿意失去她的友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芊  芊


  裴裴就这样与我疏远了。
  她没有再打电话给我,而我,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大家都有些负气,竟然就这样不再联系了。
  我在想,凌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他能和裴裴柔情蜜意的同时,又对我献些暧昧的殷勤?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想占尽天下美色,一箭双雕?还是一种魅力试验,真正喜欢的就是裴裴,不过是戏弄于我,看我是否会为他神魂颠倒?抑或,就像裴裴说的,是我自作多情,其实凌逆对我毫无意思?
  是的,凌逆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含蓄的,试探的,摸着石头过河的那种,也不能说他百分之百就抱有某种不轨之心。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凌逆他绝不像裴裴描述的那样是一个痴情种。我怀着一种赌气似的念头,想,我一定要证明是裴裴错了。她瞒着我和这样一个花花公子交往,然后又为了他不惜讥讽我是“自作多情”,是她错了。
  是的,我只有确知这一点,才能在裴裴面前挺直了腰板,扬眉吐气做人。我,杨芊芊,怎么能让人斥之为“自作多情”?
  海龙囤发掘出一段新的保存完好的青石板台阶,所有媒体蜂拥而至,云集到海龙囤做新闻报道。一大清早,我也和同事一起来到海龙囤遗址。
  海龙囤是当年统治凤凰城长达700余年的杨氏土司的寓所,著名的古军事城堡遗址。
  拍新闻的时候,看见了凌逆。他称闲极无聊,和报社的旧友前来看个热闹。加拿大之行,倒是成全凌逆如愿以偿加入到“城市新贵”的行列,有钱有闲。
  不知裴裴是否告诉他我知晓了他们的秘密,但他脸色如常,无任何忐忑或不安。无论如何,此人确实有点儿“大将风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新闻拍完后,我独自来到后山绝险之地。百丈悬崖边上,凭空又伸出去一块巨岩,传说这是当年杜鹃公主的绣花楼。传说中这里四季开满了芳香馥郁的杜鹃花,如今却布满荆棘丛莽。
  我想象着杜鹃公主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凝眸红唇,低颦浅笑。想象着她在初春的美丽夜色里,推开窗户,与站立在悬崖对面的英俊少年深情对歌,竟不由心驰神往,痴了过去。
  “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
  我抬起头,看见凌逆微笑的眼睛。
  就是这个男人,周旋在我和裴裴之间,破坏了我们的友谊。可是,此时,他站在我的面前,露出“忧郁而深沉的微笑”,若无其事。
  “没事,无聊。”我也报以一笑。
  或许是这山间的景色太过浪漫迷人,或许是我的微笑鼓舞了他,一向谨慎的凌逆居然发了傻,对我“表白”起来。
  他说:“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盼望着有这么一个时刻,和自己真正心仪的倾慕的女孩在这山间,安静地相对。”
  我惊讶万分。天哪!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过于自信,就是丧心病狂。我心中冷笑,却“天真”地问:“谁是你心仪的女孩呀?”
  “芊芊,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凌逆“苦恼”地皱起了眉头。老天,这个人“戏”确实演得好。他“真诚”地说,“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怦然心动。我恨桑如何有那样的福气得到你。你当时那么小,那么纯洁,他居然也下得了手。这么多年,无论在凤凰城还是在加拿大,我心中始终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听到你结婚的消息,我难过得大哭一场,想到一朵鲜花就这样凋零了。没想到,我回来了,我又看到了你,你却比从前更加成熟美丽。”
  我又发现了凌逆的一个本事,他可以把一件严肃的事说得戏谑调侃,嘻嘻哈哈,却又能把如此“文艺”的对白念得一板一眼,丝毫不显得做作肉麻。看来之所以成为“情种”,还是有一些道行的。我要看看他的戏究竟如何往下演。我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报复”,挑衅地问:“此刻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据我所知,你最近好像并不寂寞哦。”
  “你说的是裴裴吗?”他惊讶地挑起了眉毛,反问道,“难道你以为我和她之间有什么吗?”
  “难道你和她之间没什么吗?”我气极而乐,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和她仅仅是好朋友而已。只是一起出去吃吃饭,喝喝茶而已。再平常不过了。有什么吗?而且,最近一两个月我和她已经没什么联系了。不信你可以问她。”凌逆“无辜”地说。
  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痴情女子薄幸郎”!在裴裴眼里惊天动地、生生死死的恋情到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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