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上,九楼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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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樱桃小丸子!
现在换我美滋滋地盯着电视不时傻笑了。
在我傻笑完几个回合以后,我瞄了一眼他,果然,那家伙两眼发直,一副昏昏欲睡状。
“江槐……”我小声叫。他不搭理。
“你变傻啦?”
仍然没什么反应。
看来,只有出杀手锏了——“鸡翅哦,好香的鸡翅!”
其实不要以为我秀豆了,其实我是不想他这样一个单身男子在我家里睡着,如果被谁看见我是多么没有面子啊。
尤其是妈妈会不时地忽然袭击,以送东西给我为由,考察我是否有胡搞乱搞。
我可不想屁股开花。
就一下,江槐适时地准确咬住了鸡翅的关键部位。
“好久没吃了,还是这么好吃啊!”
看他幸福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打断他。这可怜的孩子,想必是很久没有吃过KFC了吧!同情!
索马里难民也怕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估计。
我盯着他把那只鸡翅吃得光溜溜的当口,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江槐,我忘了!刚发完烧的人不能吃鸡!”
“啊?哦。”他终于停下。
“怎么办啊,哎!哦,对了,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这么饿痨?”
“没吃,呵呵。”
“我晕!”
“别跟我说新新词汇,我是老人家听不懂。”他扯了张纸巾,边擦手,边恢复了正常的平静面目。
我干脆就不说话了,盯着电视,看着小丸子“爷爷~~爷爷~~”地叫个不停。
他又捧起水杯,继续喝他的荔枝水。
猛的,他弹起来,拉起我的手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
“我们楼下不远是不是有家玉林串串香?”
“啊?有……干吗?”我茫然。
“走,我请客,我们去吃串串!”他表情兴奋得好象个小孩子。
我抓起钥匙和钱包,被他拖出门去。在电梯里面我一直想:不是他请客吗,我拿钱包干吗?短路!
不过在我突然想起,并差一点喊出“你生病不能吃辣的”这句话之时,我们已经以超常的速度坐在了玉林串串香的店里。
我觉得,现在的我跟江槐举止有点卡通。
荒唐之极,我居然跟与我有东非大裂谷那么深的代沟的他有了相同的卡通行为。
我晕。
请允许我再次使用新新词汇。
面对着一锅红亮香辣的汤料,我的食欲前所未有的暴涨。说句难为情的话,做为女孩子的我却有着超好的胃口,对美食我从来不能抵挡,只能举双手投降。当然,对于串串我肯定是爱死了爱死了。
爱死了!
这时候对于之前的担心,我早就忘到耳根后面去了,更何况江槐的架势,比我还要专业。
两个人扯着嗓门喊了半天,待油碟、干碟、香菜和蒜泥还有蚝油上齐,汤锅也飘出了阵阵浓郁的香味。我们两个都食指大动,不断地咽着口水。
“去啊!”
这是江槐的声音。他盯着我,似乎在暗示什么。
“你去!”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他死死盯着我,长发在他的脸上飘拂。
我也定定看着他,麻利地将我的长发用皮筋绑起来。
“喂,你是男人,本来就该你去拿菜的,为什么还坐在这里盯着我,羡慕我长得漂亮吗?”
我恨恨地咬牙齿。
他却微微一笑,轻轻松松地往后一靠:
“是,大美女,我知道你是懂事的人,你想嘛,我是一个病人,你应该帮这个忙才是!”
我当场被噎到。
是啊,这个确实是事实!
一边咬牙切齿地瞄他,我一边不情愿地走向摆菜品的架子。以大欺小,我记住你了江槐!
“别怪我不绅士哦!这是特殊情况!”这家伙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终于知道了,这个没魅力又没人爱的大叔为什么没魅力又没人爱了。
而我跟这样没魅力又没人爱的大叔在一起混,会不会也变成没魅力又没人爱的女人?!
一边在脑子里面绕来绕去地用这样绕口令一样的句子绕自己,我一边伤心:既然已经因为这事情跟他成为朋友了,那我也只有认命了。
谁叫我本性善良。
人说英雄向来寂寞,那么我姑且也算是一个英雄了吧。
英雄不打狗熊,放这个狗熊一马,还显得我大度。
这顿串串吃得,就象是在打仗一样。每下一次菜,我们两个饿鬼都死死盯着锅的状况,只要一确认可以吃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菜抢了一空。我们旁边那桌三口之家的小弟弟,一直用惊诧的眼光把我们看着,可能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饿了几天了。
我吃了好多的牛肉和郡肝,不过,真好吃啊!虽然肚子已经好饱了,不过我居然还有食欲!平时跟朋友出去我都吃不了这么多,看来,和人抢着吃的确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我美滋滋地烫着两串空心菜,一边喝着凉凉的唯怡豆奶。
江槐喝着红白茶,正对着碗里冒尖的牛肉奋战。
这时,在店里响起了一阵柔柔的吉他声音,慢慢地向我们靠近。
我转过头,寻找这声音的出处。
在店门口,一个小伙子背着一个吉他,正在轻轻地吟唱。
是个流浪的卖艺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样的卖艺人又同情又羡慕。
同情,是因为他们生活困苦,居无定所,像浮萍一样飘来飘去,今天在这里,但明天又将去向哪里?
羡慕,是因为他们快乐地流浪着,不为谁,也不管他人的眼光,自由自在,是自生自灭也好,是无拘无束也好,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我其实很希望能这样生活,但是我也毕竟是个俗人,不想没家,不想没有钱,不想漂移地生活。
人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欲望,我希望自己有钱又有闲,那么江槐呢?
我的思绪已经飘了这么远了,但是江槐似乎还没有任何想法一样,埋头苦吃。我在心里笑了一下:
男人和女人,思维上的区别就是有这么大。
吉他声音向我们这里飘过来,越来越近。
而我这时候因为刚才萌生的那许多想法,使高涨的食欲也退缩回去,反而把这个弹吉他的小伙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很年轻,可能只有20岁左右,瘦高的个子,拿吉他的确很好看。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蓄着长发,不过他并没有一般卖艺人的邋遢和不修边幅,衣服干干净净的,头发也非常整洁地扎在脑后。他有一张好看的面孔,眼睛大大的,嘴唇的形状很适合唱歌,皮肤稍黑,五官轮廓分明,我估计他一定有少数民族的血统。
小伙子颀长的手指在吉他的弦上飞舞着,我看见他左手的中指戴着一只款式异常简单但很宽的银指环。
他唱着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歌,歌的旋律缓慢婉转,他的声音悠远而干净。
“我从未寻找什么,只因为无处寻找
放开喉咙歌唱的时候,也不想谁打扰
一步又一步,一声又一声
生命的旅程,没有方向
……
物是人非,情缘已褪
那时的忐忑和慌张
只是为了掩饰一点渴望
年华无效,青春已老
何不归去匆匆掩埋
那时那刻萌生的骄傲
……”
我听着,渐渐有种被蛊惑的感觉。那声音是如此穿透人心,那声音是多么悲凉无望,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感受到这样的悲凉,但是我能体会,甚至能够为此酝酿出眼泪。
身边的嘈杂依旧,人们根本不为这样的歌曲所动,他们都无动于衷,喝酒划拳,享受美味……可能,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吧。
但我看到对面的江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静静地听这首歌了。
他的眼睛里面又闪着昨天的泪光。
我哑口无言,眼神在他和那唱歌的小伙子之间游移。其实我是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真的猜不出来江槐为什么会这么脆弱无力。
不是说男人是最坚强的吗?
“请问,”江槐轻轻地开口了,“我能点一首歌吗?”
小伙子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当然可以了,十元一首。你想听什么歌?”
“那些花儿。”
我看着江槐。
江槐没看我,他看着桌面。
汤锅翻腾着,香气依旧,只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心情再吃了。
“好的,那些花儿。”小伙子说着,清了清嗓子,随即那熟悉的旋律从他指下流泻而出。
我发现江槐的肩膀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啊,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啦……;想她
啦……
她还在开吗
啦……
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啦……yiya
啦……
啦……yiya
你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
吉他的调子轻轻的,缓缓的,却直飞进人心里;小伙子的声音跟朴树很像,干净,忧郁,让人回忆。
我和江槐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忧郁。
好的歌如果有个好的歌者来演绎,那就是有生命的。有些歌听过就忘,而有些歌却是心底永恒的记忆。
我在猜想,江槐的心底有怎样的记忆。不然他为何脆弱到这种地步。
他的眼泪,以几乎看不到的速度,第二次在我的面前滑落。
我的心,再一次刺痛。原因不明。
最后,我还是怀着必杀的心情气急败坏把江槐拖出店去的。
这小子……完全破坏了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忧郁气氛,他到底知不知道培养小资情调这忧郁感是极其重要的啊!
居然今天是我买单!
是,他请客,我买单!
“我绝对不是有意让你付钱的。只是我出门的时候确实忘记带钱包了。”他在我面前一脸无辜的说。
不过,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让人原谅的。什么跟什么嘛,一个男人,说要请人吃饭,结果让别人掏腰包,而这还恰恰是个女士,他哪里懂什么礼节嘛,完全是大老粗一个!
既然说得出口,那就应该做得到,否则就别胡乱许愿。
我气鼓鼓地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一直没敢出声,走了很久,一直到我走进小区大门,才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
“这个江槐,简直是……”我边嘟囔着,边向楼洞走去,心里仍然忿忿不平。
直到又陷入我舒服的沙发,我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重新打开电视,我拿着遥控板拨来拨去,始终没有找到我喜欢看的节目。
这都是什么鬼电视台,连个好看的节目都没有!
越想我火气越大,于是起身,拿了换洗衣服和睡衣,冲到浴室里面去洗澡。
洗完澡有些睡意了,于是把音响打开蜷在沙发上,听一些催眠的音乐培养睡觉的情绪。
音响里回响着德沃夏克,我渐渐进入了梦境……
我在一个非常漂亮的酒吧里面。酒吧里人影憧憧,气氛极其浪漫;酒吧里的装饰考究而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