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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嫁给了一个死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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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她呻吟着,狂热地反复说着。
    他们会逮捕他的,他们要起诉他了,他们要把他带走了。

    第四十七章

    她心绪烦乱,一下扑倒在她的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她的头迟钝地不停往肩膀两
边扭动,好像喝醉了似的。她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
    “不——!不——!”她不停地这么说着。“他们不能——这不公正——”
    他们不会放他的——他们肯定不会放他的——他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
到她身边了——
    “噢,仁慈的上帝啊,救救我吧!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接着,就像是神话故事里说的,就像是古老的故事书里写的,一切总会正常的,
好的总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魔法咒语总会及时破除,总会有一个欢乐的大结局。
它就在那儿——就在她眼皮底下——
    它就躺在那儿,等待着。只等着人把它去拾起来。一个白色的长方体,一个封
好的信封。是从死者那儿得来的一封信。
    信封里禁锢着的一个声音似乎在通过封口向她悄声说,声音很弱,听起来很遥
远:“当你最需要的时候,我已不在这儿,把它打开吧。当你最需要的时候,你总
是孤独的一个人。再见,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再见……”

    “我,格雷斯·帕门蒂尔·哈泽德,唐纳德·塞奇威克·哈泽德的妻子,身陷
病榻,并有我的律师和终身的顾问泰勒斯·温思罗普在场,他将公正地对我在此份
文件上的签字进行公证,如果法律权威机构需要,他也将对此份文件给予证明。出
于自愿而作出的选择,我谨在此作出如下陈述,我所说的一切均是真实的:
    “九月二十四日晚,接近十点三十分时,我独自一人在家,身边唯有我忠实的
朋友和管家约瑟芬·沃克,以及我的孙子,我收到了来自附近州的黑斯廷斯的一个
长途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名叫哈里·卡特的人,就我所知他是一个私人侦探,受
雇于我的家庭和我本人。他通知我说,在几分钟之前,我所钟爱的媳妇,我已故儿
子休的遗孀,帕特里斯,受一个使用斯蒂芬·乔治森之名的男人所迫,开车来到黑
斯廷斯,并在那儿被迫进行了一场结婚仪式。在他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他们正一
起在返回本城的途中。
    “接到这个通知,并从该卡特先生处获知了上述之斯蒂芬·乔治森的地址后,
我穿好了衣服,叫来了约瑟芬·沃克,告诉她我要出去,只去一会儿。她企图劝我
不要出去,想要我说出外出的目的,要到哪儿去,可我没说。我告诉她在前门口等
我,以便我一回到家即刻便可让我进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或是不管在什么时候,
都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在怎样的情况下离开这幢房子的。我要她按
着《圣经》发誓,因为我深知她的宗教信仰和早期所接受的教育,知道日后她不管
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破坏自己的誓言。
    “我走时带了一支枪,它按习惯放在我家书房的一个书桌里,并事先在枪膛里
上好了子弹。为了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真实面目,我披上了在葬礼上所戴的很厚
的面纱,那是我在我的长子去世时所戴的。
    “出了家门,我走了一小段路,完全是独自一个人,没有任何人陪伴,在遇到
了第一辆出租车后,我坐上它,来到斯蒂芬·乔治森所住的地区,想把他找出来。
刚到那儿,我就发觉他还没回来,因此我就坐在出租车里,在离开他门口不远的地
方等着,一直等到他回来,进了屋。等他一进门,我立刻也跟在他后面进去了,并
被他让进了屋。我掀起了面纱,好让他看清我的脸,我看得出他猜出我是谁了,尽
管以前他从未见过我。
    “我便根据我刚才得到的情报,责问他是否刚刚逼迫我已故儿子的妻子同他订
立了婚约。
    “他很干脆地承认了,并说出了时间和地点。
    “这些是我们之间交谈的全部话语。再没多说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了。
    “我立即掏出了枪,握着它逼近他,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对准他开了枪。
    “我只开了一枪。只要有必要,只要为了杀了他,我会再开一枪的;我一心就
为的是要杀死他。不过我等待着,要看看他是否会再动弹,看到他不再动弹了,而
像刚倒下时一样,一动不动,然后,只是到了这时,我才强制着自己没再朝他开枪,
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坐着带我来的那辆出租车回到了家里。没过多久,我就因过度紧张而毛病
突发。如今,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趁着我神志完全清楚,并完全明白自己在做
些什么之时,我希望在我去世之前作出这番陈述,以防止对他人的不公正的起诉,
那完全是有可能的,它将会引起那些公正地负责处置此事的人的注意。不过,只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而决非别的时候。
    格雷斯·帕门蒂尔·哈泽德(签名)
    (现场作证)
    法律顾问,泰勒斯·温思罗普。”

    她带着这份文件赶到了楼下门厅,但已太晚了。等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儿时,
那儿已空无一人,她头发蓬乱,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他们已经走了,他也跟他们
一起走了。
    她就这么站在门厅里。心中空落落地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门厅里。

    第四十八章

    后来,他终于出现在那儿。
    他是那么真实,那么逼真的出现在那儿,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真不敢相信
自己真的看见了他。他外衣上的人字形织布花纹凸现出来,就好像有人握着一面放
大镜放在衣服上,特意让她看清楚似的。他面容憔悴,脸上淡淡的阴影表明他该修
修脸了,她能看清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好似他站得比实际上站得
离她更近。或许这是由于某种高度关注引起的疲惫而产生的结果。要不就是因为长
期渴望见到他而使两眼膨胀,因此现在它们看起他来便显得超乎寻常的清晰。
    不管怎么说,他是站在那儿。
    他转过身,向屋里走去。他再朝里走一步,她在上面就再也没法看见他了,这
时他抬起眼朝窗户望去,他看见她了。
    “比尔,”她不出声地透过玻璃窗叫了一下,她的两只手紧紧贴在窗玻璃上,
似乎要让这听不见的话声变成一种感恩戴德。
    “帕特里斯,”他在下面不出声地叫了一下;尽管她听不见他的声音,甚至没
看见他嘴唇的嚅动,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是在唤她的名字。字虽少,可含意太多了。
    突然,她发了狂似地从房间里跑出去,真好像她刚被开水烫伤了一样。撩起的
窗帘又垂了下来,恢复如常,猛然拉开的房门又弹了回来,关上了,而她的人已经
不见了。小宝贝的头很奇怪地朝她转去,可太迟了,根本没能跟上她飞跑出去的身
影。
    她刚跑到楼梯的转角处,又一下停了下来,就等在那儿等他上来,她没法再朝
前挪一步了。她只能站在那儿,等他来到她的身边。
    他脱下帽子,就好像他只是跟平常一样回到了家里,然后走上楼,来到她站的
地方。她的头就好像老是独自一人太累了,反正她的头就那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贴在他的头边。
    一开始两人谁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头靠头,紧紧抱在一起。无需多说什么;只
要——只要在一起。
    “我回来了,帕特里斯,”他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微微抖动了一下,更紧地依偎在他身上。“比尔,现在他们还会——?”
    “没事了。这事过去了。这事已经完全过去了。至少就我所感觉到的。只不过
是为了要弄清某件事罢了。我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去,去看看他,仅此而已。”
    “比尔,我把它打开了。她说——”
    她把那封信递给了他。他读完了信。
    “你把它给人看过没有?”
    “没有。”
    “别给任何人看。”他一下把信撕成两片,把碎片塞进了口袋里。
    “可是,假使——?”
    “不需要这封信了。此时,他的赌友已经把这事供录在案了。他们告诉我,他
们已发现了证据,表明那晚早些时候,在那儿发生了一个很大的赌牌骗局。”
    “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可他们看见了。就在他们到达那儿的时候。”
    她稍稍张大眼睛瞧着他。
    “他们有意要让它发展到那一步的。因此就让我们也这么认为吧,帕特里斯。”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我可真累坏了。我觉得我好像笔直不动地站了一星期似的。
我真想一直睡下去别再醒来。”
    “可别永远睡下去,比尔,不要永远。因为我会一直等着,还有那么长久的时
间——”
    他的嘴唇寻找到了她的一边脸颊,就那么昏昏沉沉地不管不顾地吻起她来。
    “扶我到我的房间门口去,帕特里斯。在我进去睡觉前,我倒很想去看看那位
小家伙。”
    他的手臂无力地搭在她的腰上。
    “从现在起,是我们的小家伙了,”他轻轻地加了一句。

    第四十九章

    “昨天,威廉·哈泽德先生与帕特里斯·哈泽德夫人,已故休·哈泽德先生的
遗孀,在本城的圣巴塞洛缪的新圣公会教堂举行了不事声张的婚礼。婚礼由弗朗西
斯·奥尔古德牧师主持。无人出席婚礼。婚礼之后,哈泽德夫妇立即离家去作穿越
加拿大落基山脉的蜜月旅行。”——登载于考尔菲尔德所有的日报和晚报。

    第五十章

    在遗嘱宣读完毕——这是大约一个月后,他们回来后的一个星期——房间里其
他的人都走了以后,温思罗普要他们两人稍稍再待一会儿。他走过去,在其他人身
后关上了房门。然后他走到墙边,打开了安在墙里的一个保险箱,拿出了一个信封。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桌边坐下。
    “比尔和帕特里斯,”他说,“这是单独留给你们两人的。”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里并不是财产的一部分,因此除了你们两人外,它跟其他任何人无关。
    “当然,这是她留下的。是在她去世前不到一个小时,在她躺在床边写下的。”
    “可我们已经——”比尔刚欲开口。
    温斯罗普举起一只手,止住了他。“它们一共有两封。这是第二封。两封信都
是在同一个晚上那段时间内,或许也可以说,是在凌晨,口述给我的。这是第二封。
第一封她在那天晚上给了你本人,这你们已经知道了。另一封她给了我。我一定得
把它留至今天,这我已经做到了。她给我的指示是:它是给你们两人的。在另一人
不在场的情况下,不得把它给其中的一人。当拿出此信后,必须在两人都在场的情
况下把它打开。最后,它必须在你们俩已结婚的情况下才可给你们。如果此时你们
两人还未成婚,没像她所要求你们的那样——你们都知道她是多么希望你们能这样
——那么我必须在它未打开的情况下,把它毁了。它不是单独给你们中的哪一位的。
因婚姻而联结在一起,它就是她给你们两人的最后一件礼物。
    “然而,如果你们不想看的话,也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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