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人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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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毫无预兆。
黑衣男子的十只手指好像凝固一般停在空中,一点一点地汇聚在一起,捂在他可笑的小丑面具上,隔着一层皮囊,安抚自己那张深深隐藏的脸。
那里有痛苦?还是创伤?
他不需要回答,因为,答案在另外一个人的心里。
“嗯……”
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那个沉睡的女孩醒了。
第30节
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
俺最新出版的这本短篇集《畜人蛊》一共有9个短篇。
《黑金》系列三篇与《疯狂的喜鹊》单篇,是2009年冬天的作品。
其他的都是2008年到09年初的作品。
基本上,我个人一直纠缠在究竟是单纯写好故事,还是表达个人情绪两种创作的方式上。
所以这本短篇集基本上也是很分裂的。
《黑金》系列三篇与《疯狂的喜鹊》单篇纯粹是为了写好看的故事,其他几篇则是完全站在个人的角度,情绪的宣泄与思想的表达大于内容的创作。
如果你们要是不喜欢看后面的小说,也很正常,因为它们相对而言,很分裂很个人化。
更新完这篇《禁室》,我先把《疯狂的喜鹊》更了……
(二)
“啊——”
黑衣男子本来以为,这个“啊”字会是那个沉睡女孩醒来后冲破喉咙发出的第一声尖叫,可是他错了。这个“啊”字只是他心中爆炸的幻象,仅此而已。
那个白净的女孩微微地睁开眼睛,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脑袋左右摇摆地警示了这个房间几秒,温暖舒服的灯光让她高度紧张的神经迅速舒缓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她张着的嘴依然没有闭上,看似柔软的唇对着眼前的面具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响,残存的恐惧让她的音色在喉咙里化为乌有。
女孩的眼中,只剩下一张小丑面具——左眼上一只红色的圆圈,右眼上一只蓝色的圆圈,鼻子上没有可笑的红球,或者说,在本来鼻子的位置上,根本空无一物,但血红的嘴唇却出奇得长,像一条破旧的拉锁一般,横亘在整个脸颊的下面。
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台词没有那个“啊”字作为触发,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开始,他愣着,那可以跳舞的十只手指,此时像冬天屋檐下的冰凌一般,僵硬地垂着。
“阿涩……是你吗?”女孩激动而略带迟疑的声带率先打破僵局。
那面具左右摇了摇。
“阿涩……”女孩犹豫着伸出手指向前触摸。
黑衣男子像触电似的,佝偻的骨架在残疾右腿的支撑下朝后猛然一缩,整块身体好像散架了似的抖动几下,小丑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顿时散出忧伤的目光。
“阿涩,真的不是你?”女孩将信将疑地质问道,眼泪瞬间就凝集到眼眶中随时准备坠落。
“不……”小丑面具后的喉咙费劲气力,才发出一个丑陋的单音节。
“小欧?”女孩的声音表示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答案。
那面具没有做出反应。
“我再不认识身材像你这么高挑的男孩了。”女孩似乎已经觉察到这个面具男人并无多少恶意,她本来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丫头,恐惧感一点点地消失,却没有足够的情感填补心里的空缺,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她想了想,大着胆子问:“我被绑架了吗?”
“没,”那面具赶紧窘迫地摇了几下,用一种异常沙哑的声线说道,“只……只是个邀请……”
“邀请?没经我同意的邀请?”女孩的问题很尖锐。
那面具赶紧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认不出你的声音,从来没听过,很陌生。”女孩若有所思地问,“我们不认识,对吗?从没见过,或者从没说过话,对吗?”
黑衣男子再次愣在那里,看着对方轻易而直接地冲破了自己的思想阵地。
第31节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女孩盯着那张面具看了一会儿,“那为什么邀请我来这里?”
“这个房间不美吗?”黑衣男子突然问。
女孩瞟了几眼这明亮的屋子,窗外的黑暗在温暖的灯光中不值一提,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的投影上,小丑面具架在一袭黑衣之上,骨肉如柴的身体仿佛骷髅般阴森,残跛的右腿像假肢一般支撑在黑衣之外;女孩惊恐地耸耸肩,声音有些颤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房间?你怎么知道我的梦想?”
“这是送给你的。”黑衣男子的声音中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
“我不要,不是我的,我不稀罕。”女孩摇摇头,边说着边站起来,“放我走!”
“站住!”
女孩被这一声低沉却气势逼人的吼声吓得一颤,但她随即走到黑色的门边,使劲拉拽了一下门把手,然后拍着门大喊:“救命!救命!”
黑衣男子猛地朝前迈了一步,咄咄逼人。
“我警告你,我有男朋友的,他很厉害,他不会饶过你的……”女孩蜷缩在黑色的大门边。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有多久没到他了?15天,还是20天?他失踪了吧?他抛弃你了吧?收起你那脆弱的伪装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比你好!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大疯子,救命!救命!”女孩继续拍打大门,不停哭喊着。
“钥匙在我身上,”这些尖锐的喊声深深刺进黑衣男子的心,让他面具后面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好吧,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吧。”
“在不知道你是谁之前,我不会跟你做任何游戏。”女孩转过身,冷冷地说道。
“DearG,你应该明白,在这间屋子里,有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你选择!”那面具突然变了一副腔调。
“我不!”女孩强硬地说着,突然一转身,躲开黑衣男子朝着落地窗猛地奔过去,她几乎狠狠地撞在窗户上,猛烈地拍着玻璃,惊慌地拼命大喊着,可是窗外浓重的黑色依然如死一般深沉。
“一切都是封死的,DearG,”黑衣男子的左手袖口里突然变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他那张面具后的脸抽搐了一下,原来跳舞的手指抖动了一下耀眼的刀尖,“对不起,是你把气氛搞砸了!”
(三)
“她因为违背自己的誓言,被惩罚高举双手对天赎罪,直到鲜血流干。”
“索索……索索……呜呜……”DearG无法自拔地哭吼着,“不!不!你放了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求求你……”
“呵呵,不要忘记游戏的规则,”黑衣男子的两只手指夹着那张卡片甩动了一下,卡片上那些血迹与那张惊恐尖叫的脸模糊成一片,“你要满足我的要求,我要你笑给我看!”
“求求你,求求你……”DearG止不住地浑身颤抖着,“我可以发誓,她从没违背过自己的誓言,她没有!呜呜呜……”
“她没有?呵呵,她没有?”黑衣男子重复了一遍,声调陡然升高成一个惊悚的质问,“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干了什么?你还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到她这样,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应该微笑,笑吧,笑吧!她活该接受惩罚,她发誓一生当你的朋友,不会隐瞒你任何事,可她每天都在偷着发短信给你的男人,赤裸裸地勾引他,她告诉过你吗?”
“不!你不要说了!我不信,你这个骗子……”DearG疯狂地摇着头,将眼泪甩得四处飞溅。
黑衣男子缓缓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女式手机,塞到女孩的手里,然后冷冷地说:“这个手机是她的,对吧?你自己看看。”
DearG颤抖着、哭泣着,那个手机仿佛索索的性命,此刻正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她打开手机的短信功能,在发件箱中,一条条发给自己男友的肉麻短信都没删除,几乎每天晚上都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DearG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喃喃自语着,头脑中一片空白。
“你还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呵呵,誓言这个东西多么可笑!”黑衣男子叫嚣着在女孩面前转来转去,“她每天都在你身边,告诉你那个男人有多么讨厌,鼓励你应该果断分手,你以为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
“不!不!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的。”DearG看着手机发件箱里的一条条短信,摇着头,“这是你编的,都是你编了骗我……”
“别再自欺欺人了!DearG。她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朋友!DearG,那个冷酷的你哪儿去了?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她的嘴脸……”
“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把她叫来,当面对质,我才能知道你们谁在作假。”DearG突然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胳膊。
“我们正在玩一个游戏,我要你的一个微笑。”那个小丑面具下发出一个冰冷的声音。
“好!好!我笑给你看,我笑给你看!”DearG脸冲着那小丑面具,尽量裂开嘴角,做出一个无比哀怨而勉强的瞬间消失的笑脸,然后,还特地勉强地重复了一下,接着,她几乎像精神失常一般的念叨着,“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要找她问清楚,我要找她问清楚!索索究竟在哪儿?”
“她在哪儿并不重要!”黑衣男子左手中的尖刀晃了一下,冰冷地说道,“我猜,她身上的鲜血已经不多了。”
第32节
(四)
呵呵,她在哪儿,真的并不重要。
你们不要说我正在学《电锯惊魂》,与其说我是Jigsaw老爷子的忠实粉丝,不如说我是阿曼达的门徒。③
你一定想象不到索索睁开眼睛第一下看到我时的吃惊与可怜,她像条母狗一样地哀求我、讨好我、赞美我,呵呵,多么可笑,像我这样一副佝偻的身躯、小丑的面孔、残破的喉咙,那些赞美的词汇落在哪儿,哪儿就是一片鸡皮疙瘩,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那些华丽的字眼,我的字典里,从来不知道它们真正的含义。
当我迷晕索索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那张让人厌恶的脸蛋,我真想撕扯烂她的嘴,可是我咬着牙忍住了,有些痛苦,只有慢慢品尝,才能体会到其中那诱人的味道。
于是我脱光她的衣服,给她换上那件她引以为豪的紫色吊带睡衣,不是吗?她在勾引男人时,亲手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正穿着紫色吊带睡衣,在窗口吹着微风,你能否嗅到我的气息?”
嗯,我的鼻子在她的脖子与脸颊上使劲地嗅了几下,嗅到鼻翼抽搐,却什么都闻不出来。
然后,我把索索固定在墙上,只给她留两条可以活动的胳膊,腋下的尖刀插得恰到好处,不要怀疑我,在严密地计算之后,我拿自己的身体试验了几十次,你看看我腋下的那些刀痕,它们会清晰地告诉你一个道理:无法逃脱!
“哦,索索,你怎么了?呵呵。”
我看着这个女孩慢慢地苏醒,疯狂地挣扎,很快耗尽自己的气力,虚伪地赞美,恶毒地诅咒,可怜地哀求……
还有什么花样?还有什么花样?
我看着这个女孩再也举不起她沉重的胳膊,刚刚下沉一点,腋下就被锋利的刀刃划上一道血口子,随着那杀猪似的叫喊,我凝视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墙体流下来,像一幅抽象派的油画。
“亲爱的索索,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