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推理剧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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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丁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疑问:“我总觉得你的那个推论既然有几个不合理的地方,就总让我有种这不应该是事实真相的感觉。”
“我能明白你的感觉,但我的推论只是这次事件剧本的一个大纲,真正使这个剧本实行的还是要靠本次事件的导演兼编剧——死者阮梅!”
柳丁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我,我微微闭了下眼,将事件的整个信息又回想了一遍,继续解说着:
“你认为我推论不合理的地方,我想无外乎这样几个地方。其中之一肯定是如何控制麻醉剂的份量,刚好只让人昏睡片刻?就算阮梅真的精通药性,也能保证每块冰中麻醉剂的含量准确无误,但拿冰块的人是林忠信,如何控制他放入多少冰块来达到控制药量的目的?”
“只靠推论的我无法叙述当时的详细情景,但我想做为当事人的阮梅总会有办法,比如说她会故意说放三块冰味道最好或是事先就知道林忠信有放几块冰的习惯,这点相信很容易向林忠信求证。更何况,阮梅并不一定要将剂量控制的分毫不差,毕竟她的目的不是要精确的迷晕林忠信几分几秒,只是要能让他昏迷一小段时间就行了,从而保证在他没有知觉的时候自己能离开520室。这个时间可以是一分钟,也可以是十分钟,只要不是太长就行。打个比方,一个冰块中的麻醉剂如果足以让人昏迷一分钟,那么加入的冰块到底是三块还是五块就并不重要了,因为不论是昏迷三分钟还是五分钟,都在阮梅的可控时间内。而且,也不用担心麻醉剂的药量过多使林忠信昏睡太长时间,毕竟一次性的加入几十块冰块是不可能的。相信这样的模糊剂量并不是太难控制吧?”
“这就如同红酒中的巨毒含量一样,只要达到足以致死的程度就达到目的了,浓度再高效果也是一样。更何况,红酒中含毒浓度不一样,很可能就是阮梅故意为之。因为如果真的是阮梅投毒的话,她想让两杯含有巨毒的红酒一模一样,可用的方法太多了。”
柳丁边听边点着头,虽然我的叙说只是对可能的猜测,但毕竟有其道理。而我则继续道:
“还有个问题就是阮梅布置现场所耗费的时间。从张放鹤的证词来看,林忠信离开的时间大概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而科学签定的结果也显示阮梅的死亡时间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如果按我的推理,扣除掉这个时间上‘左右’一词所代表的数分钟误差,从林忠信离开到阮梅死亡,这中间最大的间隔时间不应该超过十分钟。如果现场真的是阮梅布置的,这十分钟的时间,她能做多少事情?”
“至少,清除屋内其他人的痕迹,只留下自己的指纹这项工作可并不轻松啊。然后包括破坏门铃、清洗酒杯、准备毒酒、在电话上动手脚这一连串的事件,真的能在几分钟内完成?”
“不过我认为这些事情虽然复杂,但还是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因为,并不一定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要在林忠信走后才能开始,有好些都是事先可以做的。比如破坏门铃,在林忠信没来之前就完全可以先做,反正阮梅一直在家,也没有用到门铃的机会,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还有,消除指纹痕迹的事情也可以先做,阮梅完全可以在林忠信来之前就将整个屋子彻底的清扫一次,只在四下里留下自己的指纹。林忠信来过一次后,只需要在他走后,处理一下他这次来时所接触到的少部分东西,一样可以得到屋子中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完全被消除的这种效果。”
“可以说,如果阮梅准备功夫做的周全,她只要在林忠信走后,清除少样几个地方的痕迹,然后清洗酒杯,准备毒酒,删除电话记录等,就足以布置完现场了。相信这样简单的几件事,只需要数分钟就能完成,可以说阮梅在林忠信走后在短时间内布置好现场,并不是什么太难做到的事。而且,这个现场还必须在数分钟内布置好,因为如果时间耽搁过多,让警方验出时亡时间与林忠信离开的时间有相当大的差别时,就等于给林忠信提供了不在场的时间证明,又如何达到将林忠信卷入此案的目的?”
听到这里,柳丁忍不住插嘴道:“还有件更费时间的事……”
“你是说飘浮在海面上的那些鲜花花瓣吗?我也相信这鲜花虽然是林忠信带来,但却是阮梅将这些花瓣摘下,洒向大海。做这番事情自然要花不少时间,不过阮梅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做这项工作的时间。”柳丁提出这样的一个疑问也在我的预料内,我从容的回答着:
“从林忠信的证词看,他从昏睡中醒来时,阮梅已不在屋内,这时他带来的鲜花与红酒也没看到。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两样东西当然是被阮梅带走了,她躲避林忠信的地方也并不远,应该就在天台上。阮梅并不用担心林忠信会上天台找到自己,因为按常理来说,见不到自己后林忠信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到流星崖去找自己。而阮梅呆在天台上的这段时间,完全可以摘下那些花瓣,将之洒入大海。”
柳丁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确实有道理,而且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处理掉红酒瓶。虽然天台上有铁丝网围着,但也不可能挡的住她把酒瓶扔到海里,消除这件证物。”
我摇摇头:“都说了这是个天衣故意有缝的计划了,按道理阮梅不会将这个能做为证物的红酒瓶处理掉,所以我依然认为这个酒瓶被阮梅藏到了某个地方,只是暂时没有被找到。”
“你这样想确实有道理。”柳丁认同了我的看法,道:“就算阮梅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并一手导演了整个事件的进行,但她设下这个天衣有缝剧本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将林忠信卷入进来?但又不想他最终有罪?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万一林忠信真被当成了凶手怎么办?”
“真把林忠信当凶手?”我诧异的看着柳丁:“这怎么可能呢?你们警方最终还是会查出这件案子真像的。”
“如果找不到红酒瓶呢?光靠推理没有证物,我们也不好销案啊。”柳丁叹了口气。
“我有预感,红酒瓶肯定会找到。万一红酒瓶真的没找到,我认为也不要紧,因为阮梅肯定还会为本案留下更具有决定性的证物!”
“决定性的证物?不可能啊,搜证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柳丁不解的看着我,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既然阮梅是自杀,那么她肯定会留下一样东西,那就是——”我自信满满的道:“——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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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缘公寓杀人事件 第十八章 在路上的信
“遗言?”柳丁大声的重复了一句,显然我的话大出她的意料。
“死者真的留下了遗言?但我们警方并没有发现这样的证物啊?”旁听了许久的吴轮立,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
“如果阮梅真的是如我所料般的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她的布置,那么她就肯定有留下遗言!”我信心十足的道:“不出意外的话,这遗言可能正在前往警局的路上,也许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到达。”
“路上?两三天就能到?难道你是说死者的遗言是通过邮局寄给我们?”柳丁的脑子转的比较快,立刻说出了她的想法。
我赞许的点点头,分析道:“前面我们一切的推理,都是基于阮梅想将林忠信卷入到这个案件中来,但最终又要让他与命案无关。虽然我们一时无法了解阮梅这么做的目的,但她既然这样布置了,无论如何会对这次事件留下遗言做出说明。因为要想最终证明林忠信与命案无关,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死者的亲笔遗书了。但是,要想把林忠信卷入此案,这封遗书却不能太快被警方找到。于是,阮梅想到了一个最为妥当的方法……”
“寄信!”柳丁接过了我的话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寄信了,只要阮梅事先将这一切写成信件,在案发前邮寄出去,就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一切了。因为如果是寄平信的话,信件至少要在路上二三天才能达到,而这时林忠信以经无可避免的卷入到此次事件中来了。而我们警方不论在这时能不能将这次的案件查个水落石出,寄到的信都可以将一切答案揭晓。这个阮梅,居然能设计这么复杂的事件,而又能想到邮寄遗书的这种方法,真的是很聪明啊!”
我叹了口气:“可惜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却选择了自杀这么一条不明智的路。”
听了我的叹气后,柳丁的眼里朦上了一层雾气,难道再坚强的女孩子,依然会是如此的多愁善感?
“但天丛你也很厉害啊,能够把这一切都推理出来。”吴轮立适时的出了声,让场面缓和了下来。
“现在说一切都清楚了,还言之过早。毕竟,刚才我们的推论都只是建立在理论基础上,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来证明啊。即使那遗书真的存在,也要等收到之后,才能为这一切划上个句号。”
经过了对这案子一系列的讨论,柳丁和我的关系算是改善了不少,至少不像刚认识之初,她一副针对我的样子。不过,这小妮子从骨子里就有着股好胜的劲头,从她与我的谈话中还是能不时的显露出来。不过,心直口快也是我的习惯,并没有因为柳丁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就使我在言辞方面要让着她几分。甚至有时候给我种感觉,和柳丁就这样斗嘴也是件蛮有意思的事。
我和柳丁、吴轮立在一起又闲扯了十几分钟后,就有一位年轻警察进来报告消息:红酒瓶找到了!
红酒瓶藏的位置颇有些巧妙,是用胶布粘到了楼梯间上垃圾通道那个铁盖板的背面。由于胶布把红酒瓶粘得严严实实,在酒瓶上面还档了根木条,就算警方曾把这铁盖板翻开查看,看到木条也只会以为是内衬,而不会想到红酒瓶就粘在下面。只到戒严结束后,公寓里的住户倒垃圾时,才发现翻动铁盖板时重量有些不对,才通知警方找到了这瓶红酒。
经过化验,这瓶红酒显然是今天才开的封,而瓶上也分别验出了阮梅与林忠信的指纹,毫无疑问应该是今天事件中那瓶起到重要作用的红酒。当然,瓶中的红酒一切正常,绝没有被投毒,而且在藏的这么严密的情况下,瓶上的指纹也没有做什么处理,从而可以证明我先前的推论确实十分接近真像,这红酒瓶是死者阮梅故意留下来的。
按正常手续,林忠信协助调查后可以离开警局,但在案件未完结前,要随时与警方保持联系,不得离开北斗市。
而我也算是暂时完成了在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与吴轮立、柳丁客气几句后,也告别回到了公寓。
看来经过这次的事件,柳丁和我的关系确实有所进步,至少这次警方没有谁找借口为难我,还由警方出车把我送了回去。
当我再次站到爱缘公寓门口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居然变的像是热火朝天的工地,不时有工人打扮的人进进出出。而张放鹤正站在大门边,仰头看着屋顶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