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记-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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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震东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人们早就怀念过去的白秦川,但又敢怒不敢言,如今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于是,全都扶老携幼出来庆祝。
十几年了,白素娟流落在外,吃了许多苦,重归故里,虽然大仇没报,但心里也得到了许多慰藉,还有许多她叫得出名字的老人乡里,情不自禁,热泪横流。
在一片欢呼声中,“震东镖局”的牌被愤怒的人们砸碎,挂上了“大同镖局”的牌子。
镖局门口两座雄伟的石狮经历岁月的风雨,依然那么威严,宽大的厅院两边还是摆着两排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白素娟将大同镖局看了一遍,推开原来父母亲的房间,见房间的摆设依然如同儿时的摆设,一点也没改变,拿起父亲白秦川给她带的小马褂和珠子等小饰品,白素娟仿佛看到了父亲那慈爱而又威严的脸。
她呆呆地坐着,蓦地感到有人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她情不自禁地全身一颤,凭感觉她知道是柳天赐站在自己身后。
柳天赐轻轻叫道:“姐姐!”
白素娟回头秋波流转,珠泪盈然,回看了柳天赐一眼,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像白素娟这样在江湖上游刃有余的精灵,善于主动出击,隐身而退,风情万种,媚态千娇的女人,对三流九教、奇男异士的心理可谓了然于胸,洞若观火,她可以对你浅浅细笑,含情脉脉,推杯把盏,但她不会轻易对谁萌动真情,她情如潮海,而又心如止水,一般的人,是不会触动她心灵深处的空间,但如果她一旦爱上一个人,那爱就会是全身心的,如潮水一般汹涌。
是的,她爱上了柳天赐。
柳天赐是惟一牵动她情愫的男人,惟一使她真情涌动的人,所以她在天香山庄才舍命相救,所以她才为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
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只是与柳天赐初次相识,柳天赐那充满了矛盾、复杂、困惑的眼神,让她内心一阵悸动,柳天赐放荡不羁,而又互相矛盾、正邪不健的神情如开在她紧紧封闭的心扉里的小草,悄悄的疯长,最后完全占据了她的芳心。
现在柳天赐就在她的身边,白素娟不由倒在柳天赐的怀里痛哭起来。
突然,一枚暗器破窗而入,带着劲风,柳天赐反手一抄,将暗器抄在手中,原来是一个纸团,柳天赐准备追出去,白素娟拉了他一下,小声道:“那人已走远了,看来对我们似乎没有敌意,先看看再说。”
摊开纸团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郭震东已逃向九江的九龙帮,双煞想偷你的九龙珠,已被我处理了,好好照看绿鹗!”
两人一惊,果见双煞倒在柳天赐的卧室窗户前的血泊中。
原来柳天赐回门去看白素娟,金玉双煞不知,以为柳天赐在房里,就扒在窗户上向里面吹迷魂烟,突然被人一剑抹了脖子。
柳天赐惊道:“会是谁呢?”
白素娟道:“除了无影怪,天下谁还会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瞒得过你的耳目。”
柳天赐奇道:“无影怪?!绿鹗妹子说她还在蒙古军营里!”
白素娟道:“我也只是猜猜,不过,这并不是要紧的,这消息似乎是正确的,郭震东逃往九龙帮与那阮星霸会合,完全是可能的,并且他们还应有更大的图谋。”
柳天赐道:“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的!”
白素娟一阵激动,两人正在说话当儿,玉霞真人急急向这边走来,说道:“咦,你们两人怎么在这里?”
白素娟沉吟道:“可发生了什么事?”
玉霞真人道:“不老童圣出来追一个人,就不见了。”
白素娟笑道:“他是那性格,可能和无影怪又比轻功去了,再说他做错了事,怕大家批评他,干脆靴底抹油,溜了!”
玉霞真人奇道:“无影怪来了?”
白素娟将纸条递给玉霞真人,并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玉霞真人点点头道:“嗯,应该是无影怪,姑娘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白素娟道:“我正想请教一下道长呢!”
玉霞真人哈哈一笑道:“姑娘聪慧过人,心中已然有定数吧,这样吧,上官雄八月十五要召开武林大会,我先到武当准备一下……”
白素娟道:“这样也好,为了武林安危,单凭天赐一人的力量也不是不行的,先等绿鹗妹子伤养好,我们再启道江南。”
……
第二天玉霞真人就辞别了柳天赐四人,前往武当。
经过十来天,绿鹗的伤已养好,白素娟将大同镖局整理得井井有条,将镖局里的事全交给手下人打理,然后和柳天赐、聂宋琴、绿鹗四人前往九江。
二月时分,塞北还是山瘦水寒,而江南却已呈现绿绿生机,树林开始发新芽,不久四人已到了九江地面。
故地重游,四人上了浔阳楼,去年柳天赐、白素娟和上官红在浔阳楼上又说又笑,仿佛就在昨日,当日白象堂堂主吴浩曾在这里豪饮,想起吴浩,而如今红儿不在自己身旁,不知死亡门三使者是不是将她带到美姬谷去了。
柳天赐正在沉思,白素娟碰了他一下,他侧头一看,只见三楼楼梯口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个居然是“断魂刀”葛友奎和“人面屠夫”朴易知,其余的两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衫,脸如冠玉,像个富家公子,另一位是个庄稼人打扮的驼背老头,四个人正在喝着闷酒。
柳天赐小声问道:“另外两人是谁?”
白素娟道:“那公子是常山人,江湖人称‘常山白脸’毕青,另外驼背的叫‘回春手’赵飞鸿。”
聂宋琴朝那白衫公子望去,果真脸色白皙,似乎从未经过风吹日晒,嫩得滴出水来,一个男子长着这么一张脸,真是难得,不由扑哧笑出来了。
四个人无声的喝着酒,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朴易知喝了一大口酒,笑眯眯地道“那女疯子来无影去无踪,将九龙帮弄得人人紧张兮兮。”
“人面屠夫”朴易知总是像一个弥来佛,但一笑就给人笑里藏刀的感觉。
葛友奎接道:“今晚阮帮主要召集大伙商量对策,估计今晚那女疯子又会来的。”
柳天赐心里一惊,这些人都是九龙帮的人,不知他们说的女疯子是谁。
驼子赵飞鸿哼了一声,道:“要不是顾忌阮公子在她手里,还怕那女疯子来着。”
柳天赐和白素娟对望一眼,均暗道:“神偷怪”带着阮楚才到了九龙帮。
“常山白脸”毕青道:“听说那女疯子与九龙帮极有渊源,二十年前还是江湖上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我昨晚见她,如此苍老,是不是江湖传闻有误?”
朴易知笑道:“神偷怪是九龙帮前任帮主的女儿,以前的确是一个大美人,并且品性端正,在江湖上颇得人们称道,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性情大变,成了一个偷儿。”
这事韩丐天也提到过,不过神偷怪一个重病缠身,经常哼哼咳咳的老婆子二十年前却是江湖上的美人,的确有点使人难以置信。
毕青嘿嘿一笑道:“是不是为情所伤?”
朴易知脸上带笑道:“这其中过节我也不大清楚,据传闻似乎是这么回事,说黄朝栋风流倜傥,生性风流,负了神偷怪,才这样。”
毕青的白脸微微一红,眼神里满是神往的光芒。
赵飞鸿直了直背,提高声音说道:“哼,女人是祸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我们不谈这些,来喝酒!”说着,一个人领先将一碗酒干了。
毕青端起碗,侧头一瞄,不由人整个定住了,眼光停在柳天赐这边,再也收不回去,白素娟、绿鹗和聂宋琴无一不是绝色美女,三个美女集在一桌,耀眼夺目,白素娟知道毕青自命风流多情,在对付女孩上自负得很,于是朝他启齿一笑,那毕青更是神魂颠倒,傻傻地望着她,白素娟朝他眨了眨眼睛,又是一笑,那毕青酒没喝,口水都流出来了,绿鹗和聂宋琴吃吃而笑。
柳天赐心想听他们说话,不知那郭震东到九龙帮来了没有,又怕葛友奎和朴易知认出自己,所以低着头。
葛友奎说道:“对,来,喝酒!”伸直脖子,咕咕地将一碗酒给喝下去了,一抹胡子上的酒珠又道:“听说山西大同镖局的总镖头郭震东也到了九龙帮,不知怎么搞的,阮帮主对他甚为客气,迎进送出,一个镖头,傲慢得很。”
朴易知也将一碗酒干了,笑道:“这人可大有来头,跟着他们的两个人可是密宗高手。”
三人将酒喝完,见毕青没有反应,都一齐顺着他直勾勾的眼光向这边一看,见一个绝色少女朝毕青嫣然而笑。
突然,葛友奎和朴易知都跳起来,像是大白天看见鬼一般,齐声叫道:“白庄主!”两人认出笑颜如花的白素娟就是去年在江边的白庄主。
赵飞鸿是个老江湖,见葛、朴二人惊叫而起,就知道情况有变,赶忙腾地站起来,从腰里抽出软鞭,只有毕青端坐不动,直勾勾地张大嘴巴望着白素娟。
葛友奎一拍桌子,毕青才回过神来,一见形势,知道碰上了敌人,从怀里掏出钢扇,笑道:“你们认识这美娘子,这样好,我去叫那美娘子过来陪咱们喝上几杯。”说着自顾自向柳天赐这边走来。
白素娟笑道:“酒我可不大会喝,这样吧,就叫这位妹子陪你们喝好了。”
绿鹗道:“喝酒我可是求之不得。”说着,离席向毕青走去。
毕青一愣,看了绿鹗一眼,随即笑道:“一样,一样……”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绿影一晃,绿衣少女二指向自己胸前点来。
毕青疾退两步,绿鹗两指变掌,在他眼前虚晃一下,等毕青举肩挡格,手掌故意迟迟缩回,毕青见有便宜可占,钢扇变守为攻,嘻嘻一笑道:“娘子还是个会家子。”说着,钢扇直削过去。
绿鹗左掌诱过毕青,右掌横击,正中毕青腰部,毕青大哼一声,痛得蹲了下去。
毕青钢扇一削,本没有伤绿鹗之意,因为绿鹗俊目流盼,樱唇含笑,说不尽的妩媚可喜,谁知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少女,一掌之力如此了得。
三见人绿衣少女笑吟吟的一招之间就将毕青给打趴下,俱都一怔。
去年葛、朴二人在江边被柳天赐突袭,而不知厉害,一声叱喝:“并肩上啊!”三人手操兵刃向绿鹗围来。
赵飞鸿手一摔,瓷碗向绿鹗迎胸飞来,叫道:“姑娘,我请你喝一碗。”
绿鹗头一低,那瓷碗呼啸而过,柳天赐头也不回,等瓷碗飞到身前丈许,袖子一卷将瓷碗卷住拉回,顺手往后一掷,瓷碗划了一道弧线,越过绿鹗头顶,径向赵飞鸿撞去,葛友奎连忙用鬼头刀一挡,“叭”的一声,瓷片四飞,只觉得腕上奇痛,刀几乎拿捏不住。
四人都是久历江湖,从柳天赐一出手,就知最厉害的人还是坐着没动的人,赵飞鸿身子跃起,“叭”的一鞭向柳天赐头顶砸去,柳天赐依然坐着没动,待鞭子将要砸下,突然,右手一伸将鞭梢抓住一扯,赵飞鸿身子飞起,撞在墙壁上,劲力一贯,将墙壁撞了个大窟窿,当场气绝。
葛友奎和朴易知一个拿刀,一个持剑分自左右抢上,柳天赐将马鞭反带,马鞭一卷,竟将葛、朴二人捆住。
柳天赐一抖手腕,准备将三人从窗户扔到长江去,白素娟忙叫道:“慢!”柳天赐手一顿,葛、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