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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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赐转过身子摸了摸被窝,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是我俩刚出去不久,就有人过来向房子里面吹毒,因为被窝里早已凉了,没有热气,袁苍海和绿鹗中毒后,就把两人带走了,这至少有两个人。”
上官红问道:“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柳天赐说:“这只是我的一种分析,也不见得就是的,说不定他两人出去转悠一下就会回来呢,我俩等一下吧!”
两人披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渐渐的暗淡,晨曦初明,袁苍海和绿鹗还没回来,却听到屋顶上有落叶般的脚步声向西而去,两人知道肯定是段安柯回来了,不一会儿,天已放亮,清早起来觅食的鸟儿在窗外的秃枝上跳跃啾叫,还没等到人回来,柳天赐心里一紧,觉得自己猜想已得到证实了。
柳天赐和上官红心急如焚,白天里几乎跑遍了整个襄樊城,结果一无所获。
跑了两天,两人已没有信心,回到“望家池”吃了晚饭,两人就各自回到房里休息。
柳天赐感到一阵烦躁,怎么也睡不着,披衣走到上官红房间,刚一出门,正碰着上官红出来,原来上官红也睡不着,两人相视一笑,就坐在后院的石凳上。
柳天赐说:“姐姐不用担心,我想袁大哥心思缜密,江湖阅历丰富,绿鹗虽然刁钻古怪,人倒是满机灵的,两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上官红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是冲着你来的。”
柳天赐笑道:“要是冲着我来就好了,我身上有‘化毒神丹’,那毒怎能迷住我呢,可惜我不在房间里。”
上官红一扭身子说道:“你还这样大大咧咧,我可担心死啦,说真的,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天赐。”
柳天赐身子一颤,上官红第一次称他为天赐,虽然两人早就心心相印,在柳天赐的心里总觉得上官红把自己当小兄弟看待,这一声“天赐”有如天籁之音,把柳天赐叫得飘飘然,情不自禁地想抱起上官红。
突然,传出一个孩童般的声音叫道:“弯路又蹦又跳射人针。”两条黑影疾驰而来,一口针针成弧线跳跃地向前面那人的后背射去。
上官红惊叫一声“不老童圣”,拉着柳天赐的手一跃上了墙头,柳天赐看得目瞪口呆,他以前在天香山庄见过不老童圣使过自创的“弯路射人针”,当时见一枚银针会转弯吓了一大跳,可这次不老童圣的“弯路射人针”又改进了一大步,这银针不但能成曲线射击敌人,而且还上下不断跳跃前进,别看这银针忽上忽下一跳一跳的射击敌人,柳天赐知道,发射这种暗器的手法,说明“不老童圣”已能将自己身上博大无比的内功收发自如,一切皆运我心的境地,所以这枚银针才能随着他的功力改变方向,成波状的跳跃前进,内功达到这种修为,叫柳天赐惊羡不已,可“不老童圣”取了一个俗气的名字叫“弯路又蹦又跳射人针”,柳天赐听得甚为好笑!
被不老童圣追的人,武功卓绝,身形瘦削,银须飘飘,白发在头上绾了一个髻,仪表端庄,两道眉疏淡修长,一双眼睛深如古井,高鼻梁,口角刚劲,穿一件青衣道袍,背上扦着一根拂尘,柳天赐一看就知道是个武功修为不凡的老道。
那老道见后面有暗器射来,大吃一惊,一回头用袖子一拂,一股罡风卷起,谁知那枚银针上下跳跃,没被卷落,依然上下飘忽向老道的眉心扎去,只是没有劲力,刚到老道面门就掉了下来。
“不老童圣”那孩童般的声音大叫道:“厉害,厉害,臭道士,再接一下我的‘弯路又蹦又跳射人针’。”没见他手动,两枚银针又破空而出,两枚银针一上一下忽闪忽闪,像两只翩翩飞起的蝴蝶,向老道射去。
老道大骇,停下脚步一转身双掌平推,蓦地幻出一片掌影,不,不是掌影,有拳、掌、爪,就像老道突然长出了上百条手一样,更为奇怪的是,这上百条手长短不一,飘飘忽忽向“不老童圣”招呼过来。
“不老童圣”大急,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针一洒手,那银针就像上百只蝴蝶翩翩飞舞,穿梭在掌影之中。
一般的,能化出上百个掌影,这是出手太快所造成的,就是在一眨眼之间使出了一百多掌,但这些掌法是一样的,同在一个平面上,而老道所化出的掌影,或拳、或掌、或爪、或勾,而使的招数也不一样,就像同时使出上百个变招,并且长短不一,有的是近在胸前的守势,有的是双手暴长的攻势,使人目不暇接,柳天赐真是惊叹不已!
别看这掌影飘飘,银针翻飞,其实是一种内力的较量,老道的掌影都是内力驱动的。“不老童圣”那满面红光的孩儿面上也有一股凝重神色,双掌向前面平推,指挥着上百口银针见缝插针地渗入那老道的功力之中,两人面对面形成对峙的局面,上百口银针在老道的掌影前上下翻飞。突然,一口银针从掌影的空隙中刺了进去,说明“不老童圣”功力还是略胜一筹,老道一个趔趄,脚上足三里已被刺中,但这枚银针劲力甚小,老道掌力一吐,其它的银针尽数掉在他面前,老道站稳身子,双拳一抱朗声说道:“佩服,佩服,童圣兄内力已达到这等地步,老道望尘莫及。”
不老童圣“嘻嘻”一笑说道:“臭道士,用你的‘百变神功’我俩来比试比试,不然的话你得叫我爷爷。”
上官红听了“扑哧”一笑,这“不老童圣”真是孩童一般,人家已白须银发叫你一声“童圣兄”就够了,怎么叫你爷爷。
不老童圣两眼斜瞄,见上官红和柳天赐站在墙壁头上,大叫道:“臭道士,不跟你玩了,我师父来了。”说着身子一立,人已横弹而去,在秃枝上一点,人劲射而去,眨眼不见踪影,三人目瞪口呆,身法真是怪异,人直挺挺的横飞而起。
上官红急叫道:“童圣,别跑,快回来。”一个孩童声音远远传来:“童圣在外,师令有所不受,我去了。”旷野里回荡着“了……”说明人已离了很远。
老道甚是吃惊,墙上的少女书生打扮,明眸皓齿,年纪大概在十九、二十左右,怎么会是“不老童圣”的师父,既然是师父,那武功之高更是不可想象,老道惊疑不定地站在那里。
柳天赐见月光下的老道道骨仙风,悠然而生敬意,老道眼光一转,看到了少女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咦”了一声,因为他感觉到柳天赐身上吐出一股逼人的灵气,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青年人身上有两股正邪真气,但从本人身上的灵气来看,资质似乎处在佛的一面,这两股真气互相克制,一旦激发其体内任何一股真气达到最高时,另一股真气会冲撞出来,搞不好有性命之忧,老道大感惋惜,他不明白这青年,体里的真气那么浩瀚,如果正邪两股真气能在他体内合二为一,就是当年龙尊也不能与之抗衡,如果合成一股正气,那将是武林大福,如果合成一股邪气,那将是武林中一个可怕的煞星,一个给武林带来浩劫的煞星。
老道眼光一扫柳天赐,默默地注视着他,柳天赐感到一道祥光笼罩着自己,人感到一阵祥和,仿佛沐浴在春花雨露中。
老道一看被“不老童圣”称作师父的上官红冰清玉洁,超凡脱俗,体内蕴藏着一股柔情似水的真气,老道不觉大慰,这少女的真气正好能牵引她身边的青年体内的那股邪气,只是少女的功力似乎比青年身上的功力还稍逊一筹,目前还不能克制得住。
上官红和柳天赐看着面前的老道,站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一喜一忧,一下子甚是不解,但从他仙风道骨里透出一股慈祥的光辉,那深如枯井的眼睛发出的柔光,绝对不存丝毫敌意,两人都觉得浑身舒泰,就像被晒了一冬日的暖阳,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突然,一个人影从围墙里飞越而过,落在老道的面前跪下叫道:“安柯叩见师父。”老道收回目光,说道:“安柯,你怎么也到襄樊来了!”
柳天赐一看,正是那穿着锦袍的公子段安柯,恍然大悟,原来面前的老道就是武当道长“玉霞真人”。
段安柯就把韩丐天如何到大理皇宫偷了祖传《随形剑气》,然后打伤伯父,奉父命来襄樊调察此事,简单地告诉“玉霞真人”。
“玉霞真人”用手缓缓地拂动银须,仰天长叹道:“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恕。安柯你切不可莽撞,在真相不明之前,尤要注意。”说完双手一拱道:“墙上两位少侠,贫道有一物相赠,也许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伸指一弹,瓷瓶不带一点风声,像是用手递到柳天赐面前,柳天赐伸手一接,瓷瓶缓缓地落入掌中。
“玉霞真人”微微一笑,说道:“明晚再见。”飘然远去,段安柯伏在地上拜了三拜,回头怔怔地望着柳天赐和上官红,百思不得其解,师父怎么把自己视为至宝的“导气神丸”给了两位陌生人。
上官红见段安柯痴痴地望着自己,知道他又把自己看作了他师妹向子薇,脸一红,拉着发呆的柳天赐说:“天赐,我们回去。”两人转身回到厢房,留着段安柯痴痴地站在那里。
柳天赐拔开瓷瓶的木塞,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里面有一粒红色的药丸,红得晶莹透亮,知道这肯定是一颗珍贵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胸里,猛然想起“玉霞真人”说明晚再见,回头问道:“姐姐,明天是什么日子?”
上官红说道:“哦,对了,明天就是十一月初十,丐帮将在点将台召开丐帮大会,或许,我俩在那里可以看到袁大哥和绿鹗。”
柳天赐道:“姐姐,你看玉霞真人为什么会赠我俩药丸,他可不认识我俩?”
上官红笑道:“我想重礼之下必有所求,‘玉霞真人’不会有什么恶意的,既然给你,你就好生收下,这自有他的深意。”
柳天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这襄樊城忽然聚集这么多武林前辈顶尖人物,连你的徒弟‘不老童圣’也来凑热闹,明晚可谓盛况空前。”
上官红想起“不老童圣”见到他就逃之夭夭,不由莞尔一笑:“我这徒弟和你一样,贪玩淘气,可难管得紧,他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这倒不奇怪,不知为什么偏跟‘玉霞真人’较上了劲?”
柳天赐道:“这叫‘教不严,师之惰’。你那徒弟满肚子稀奇古怪,还不是想在‘玉霞真人’面前试试他的‘弯路又蹦又跳射人针’,我真担心他以后不知道给起一个什么名字,那么长,一念就得念上老半天。”
上官红一下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两人各自回到房里,在襄樊城找绿鹗和袁苍海,在大街小巷转悠了两三天,人也累了,就抛开心思,早早休息。
十一日,襄樊城大街小巷,满街都是丐帮子弟,人头攒动,城外还有许多丐帮子弟陆续进来,在襄樊城的大道和广场上或躺或坐,个个身上都污迹斑斑,穿着破鞋,蓬头垢面,虽然不拘礼节,但秩序井然,没有哪个丐帮弟子拿银子去买东西吃,没有人施舍,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些残羹冷饭兀自旁若无人、津津有味地吃着。
柳天赐和上官红也穿着一身破衣服,拿着打狗棒,穿着破鞋,将脸上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