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五百年(风云+猫鼠)-晋江文学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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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伯青见展昭放慢了脚步逼近屋门,便悄声唤小唐道:“你们两个先去守住屋后,提防贼人跳窗!”
随后而至的众人亦紧握兵器,跟在展昭身后戒备。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大喝:“现在你躲哪儿去!”然后哗啦一下,似是桌椅翻倒。
——那说话的声音不少人都认得,居然就是白天曾于街心拦阻丐帮车马的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猛地冲向屋门,随着他身形扑至,门扇就“劈啪”一声裂成碎片!
他却在踏入门口的瞬间突然愣住,整个人就像被一根长长的钉子钉死在了那儿……
而跟着他猛扑上去的众人,亦在一眼看清屋内的情形之后,全数愣在原地!
赫见——
屋内床毁桌碎,一地狼藉,还有四具一刀毙命的丐帮弟子的尸体倒在杂物之中。而那身背刀囊的锦毛鼠白玉堂,正抓着聂风的双手将他按于墙上……
他的脸,紧紧地贴着聂风的脸……
他的唇,狠狠地噬咬着聂风的唇!
两人皆在剧烈喘息,聂风眼眸紧闭眉头紧皱,身上仅着亵衣,衣襟凌乱……
一缕浓浓的鲜血,正凄厉地自他嘴角划下……
五、拔城(上)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陈迹怅人非
五、拔城(上)
人道,英雄无情。
众生芸芸,谁不钦羡英雄人物的钢铁意志、非凡手段、千秋功业!
——试问英雄若耽于一腔凡人情愫,满怀凡人的优柔缱绻,一味为情为爱痴狂,又如何成就凡人所不能的功业?
——但,英雄皆出凡人,倘英雄心中不恋苍生,不怀天下,不求所达,那一番盖世功业,又所为何来?
英雄究竟有情无情?
其实答案很简单——英雄当然有情!英雄也是人,凡人所有他们一应具有,甚至比凡人爱得更深、恨得更烈、求得更执著!也正因这分超乎寻常的执著,他们才能义无返顾,英勇无敌。
只是,所有能够称之为英雄的人,除了比凡人更加执著,还要比凡人更加能——
忍!
——展昭当然能忍!
世人皆知他是个英雄人物——忍耐,向来是他最擅长、最熟悉的、也最得心应手的一项“绝活”。
若不能忍,十七岁时他以懵懂之年义勇之身背负沉冤,被半个江湖的正道人士围攻追缉长达两年——两年内颠沛流离,看尽人心险恶,换作旁人即使侥幸不死也早该发疯,更遑论东山再起洗雪声名,甚至踏平北武林黑道第一堂口昊天门!
若不能忍,十个月前又何苦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江湖盛名,还有官家封赏的堂皇御职,只身藏匿于深山僻壤研习一式危险的武功——远离繁华人寰、远离心中所爱!十个月来,只有蜀山深处的翠竹清溪,知晓他不肯出口的点滴相思……
但此刻,他却无法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整个身躯都在因愤怒而颤抖……
因为,他寄付了满心相思的那个人,正在做着一件令他忍无可忍的事!
惊闻屋门碎裂,白玉堂立时回头!
但他的头面还未完全转过,他的双手还未来得及从聂风身上抽下……
众人犹皆愣在门口,还未来得及从一瞬间的震惊中回神……
展昭已在这一瞬间扑至近前!右手五指暴张——在白玉堂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的刹那,一爪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变生肘腋,白玉堂哪里闪躲得开!被他一下拿住,骤觉颈子上像卡了只铁钳,咙骨剧痛呼吸窒塞……他勉力凝定昏眩的视线,只看见一只青筋爆现的手背——展昭怒极出手,显已下了真力!
他似乎瞬间失去了理智!只是瞋目咆哮,双眼死死地盯着白玉堂!那眼神就像两把烧红的刀,直要将对面这人开膛破腹,看他腔子里究竟安的是颗什么样的心!
众人霎时呆若木鸡,只知死瞪着那怒兽般的男人,呆看他扼住白玉堂,将他凌空提起……
白玉堂尚未聚力便已遭袭,咽喉是人体最薄弱的要害之一,他那双善运宝刀的手,此刻只能拼命抓着展昭的右臂——那几乎要将他杀死的野兽的利爪……可惜,完全无法抵挡这股瞬间暴涨的毁灭力量……
也许,正因爱得太深,忍得太久,才会被这一瞬间的狂怒吞噬了理智,更激起了一直压制于体内的毁灭之力!
在他扭曲的眉心,已有一道赤红烟气闪现!那红气随着他的怒吼更在暴涨,就像是燎原的怒火!
怒火贯顶,他已不能自已……
然而再狂再烈的怒火也总有焚尽的时候,若展昭事后清醒,发现自己竟然亲手将挚爱之人断送……他,又当如何?
——所以,有人一定要迫他停下!
就在展昭的眉心闪现红气的刹那,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自不同的方向踢出了看似完全相同的一记劲腿——踢向展昭的右臂!
这两人,一个是紧跟在展昭身后的简伯青,另一个却是——
聂风!
聂风的右腿后发先至,正中展昭右臂曲池穴,迫使他虎口松开,紧接便一拧身,左腿又重重踢在展昭胸膛上,逼他放手连退了数步,狠狠撞在西墙上。
简伯青的一脚这时才到,眼看他招式走空,人也有些收不住势,聂风横腿以柔劲一带,助他稳稳落地。丐帮长老讶然抬头,像是从未认识似的,将这独目长发的少年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展大哥!”聂风伸开手臂,将颓然落地的白玉堂挡在身后,大声道,“别杀他!”
展昭经此一击便已惊醒,狂怒冉退,骤觉心乱如麻。他大口喘着气,双眼懵懵地望着坐在地上不住咳嗽的白玉堂。
众人此时都已返过神来,人人都在猜测着、揣度着,各怀心思,嘴上却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脸上也依旧保持着惊讶。只有许况道、叶况崇面露嘲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但也同样不敢出声。
白玉堂咳了一阵,狠狠吐出口带血的唾沫,手背一抹嘴角,从地上跳起。他抬眼一扫展昭,居然露出了一个无比邪气的笑容。
他完全无视众人,迈步又贴近聂风身后,一手搭上少年肩头,急速掠过光洁的颈项,更在他脸颊上揩了一把。聂风浑身一激,偏过头怒瞪他道:“你!”
白玉堂瞬间收手撤步,斜睨着展昭悠然道:“他很不错嘛……我说,展大侠,您不会至今还没品尝过吧?”
“白玉堂!”展昭双拳紧握,“咯嘞”连声,身形一冲便要再度扑上!
律南天也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住:“贤弟不可!”
得了这一拉的间隙,白玉堂猛然拔刀,天涯一横,他竟一刀向着门口众人劈去!
苏箴宗梧同时出手,只来得及将目瞪口呆的几个徒弟拉开,眼睁睁望着白玉堂跃上屋顶,转瞬便已远去。
※ ※ ※
白玉堂也许不知道,在他虚晃一刀逃离刘家庄园的同时,曾有一个人想要把他追回。
那个人当然是展昭。
早在白玉堂拔刀的刹那,展昭便已料到他要做的事——是“走”,而不是“战”!
——解释清楚以前,不能放他走!
他右掌一翻,猛地将律南天扫开,紧跟着白玉堂冲向门口!
然而,眼看就要踏出门槛,恰对上了重又围聚起来的六剑盟众人。
苏箴笑了。此刻一众老少中,只有他一个人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分外温厚仁和。
白色须发飘在夜风中,悠然若仙,他慢慢地笑问:“师侄要追?”
展昭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停步。
崆峒掌门温厚地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赶尽杀绝?所幸聂师侄无事,依我看,还是先瞧瞧你师弟的伤势,平一平心气儿。”
展昭默然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着聂风走去。
聂风正擦着嘴角血迹,见展昭走近,连忙道:“展大哥,我没事,你还是快去把他追回来……”
展昭一声不吭地拽过聂风的手,为其搭脉。
聂风脸孔微微涨红,又见在场众人无不死死瞪着他俩,自然猜得到他们内心所想,更觉尴尬。他明知此刻多说无益,只得低头不语。
律南天看出他不自在,忙伸手一拉简伯青,道:“今晚遭了劫,咱们还是各处巡一巡,点点人数的好,那白玉堂或许入了夜再来呢!聂少侠有他师兄看顾便可,大家伙儿何苦都杵在这儿呢,简长老您说是吧?”
简伯青连忙点头道:“律庄主说得对,小地方也不太平,各位还是回屋的好。老鬼我这就多调些人来,一面保着大家伙儿安睡,一面也好在眉州城里搜搜那白毛耗子精!”说着,便同律南天一道出了屋。
众人皆是识趣之辈,于是默默散了,屋内只留下展昭和聂风二人。
聂风待得众人远去,连忙抽回自个儿胳膊,道:“展大哥,我真的没事。”
展昭点点头,嘴角一牵道:“我知道。”
“酒真不是好东西……我下手太重了。”他说着站起来,身体却有些摇晃,聂风想要扶他,被他轻轻拒绝。他慢慢走向屋内仅存的一张椅子,一下跌坐其中。
他将左手撑着额头,右手轻轻叩打太阳穴,也不知是在懊悔,还是在强忍什么不适。
只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已恢复如常。
他向着仍旧担心地望着自己的聂风微微一笑,道:“去穿件衣裳吧。”
“然后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
长街死巷,星光照不见的角落。
人世间有多少这样的角落,藏了多少不希望被他人觉察的秘密……
或……孤寂?
孤独的白影,仓惶的脚步,如慌不择路的游魂般一头扎进这陋巷。他一路狂奔,直到暗巷尽头,靠在墙壁上喘息。
喘息渐平,那白影方才转头四顾,仿佛刚刚从一场逃亡的噩梦中醒来,满目茫然。
他的手里还握着刀,一把名叫“天涯”的刀。
——但有些事情,就算逃到天涯也无可回避!
例如纠缠自心的感情,例如无法弥补的错误,还有——决意要杀你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也不知已耗费了多少时间。他只知自己已绝无时间去纠结感情,或悔过错误。
他平了平心气,拄着刀慢慢弯曲了身子,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他很清楚,要来的终归要来,躲到哪里都逃不过。唯有抓住所有时间积蓄力量,应付势必要光临的那一场——
恶战!
星光仍是宁谧。星光下,长街中,不知何处有人在唱着幽怨的情歌,远处有更声响起,还有夜游而归的少年嘻嘻哈哈的调笑。
二十六条形如鬼怪的影,借着宁谧的星光落地生根,迅速地伸展、膨胀、蔓延开去。
细看,却是二十六名五袋身份的丐帮弟子,各人手持刀兵利器,正悄无声息地向这死巷逼来。
幽怨的歌子还在唱,喉音打着颤,听不分明,然而足以遮盖杀机。
那歌蓦地停了。歌声停下的刹那,二十六人已将死巷唯一的出路用刀剑封锁!
然后,二十六双眼睛,同时看见了背贴砖墙横刀独立的他——
锦毛鼠白玉堂。
“不错,不错。”刀锋临面,白玉堂笑得邪魅而悠闲,“一共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