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五百年(风云+猫鼠)-晋江文学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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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其伎。
白玉堂闻言,一掌拍在桌上,嚷道:“原来如此!这什么鬼东西,邪门得紧!真是什么人用……”他忿忿说到这里,却忽然声音一顿。
——不成!死木头这件事实在丢人得紧,告诉天下人也独不能告诉这死猫!
“它还是初生之犊,尚未真正开锋,正邪也还难定。”黑衣看着剑,忽又面露忧色,抬眼看着白玉堂道,“宝器识主,我看这剑上满载怨恨凶戾之气……方才你说什么人用什么剑,难道它的主人,亦是个奸邪之徒?”
白玉堂连连摆手:“哎,谈不上什么奸邪之徒!不过是个寻常汉子,武艺也稀松,倒是长得跟这鬼剑一样黑黢黢的……”
他一面说着,自顾自又盛了碗鱼汤,边喝边道:“那日我打架砸店,剑主还没伤到一根毛儿就吓跑了。银子是我赔了,自然浑当这铁家伙是利息,随手拿了,谁知道这么邪门儿……一路上越背越重!爷爷我力气大,可惜座下马儿没那么好运,活活被压死了。”
黑衣听到此处,心下虽仍有几分存疑,但见白玉堂不愿多提,他也就不再盘跟究底。于是放下那黑剑道:“这剑戾气太重,你我并非剑主,倘相伴日久,只怕于自身修为有损无益。”
白玉堂喝罢第三碗鱼汤,推开碗又趴上桌子,懒洋洋地道:“既然如此,莫非要找个没人的地儿挖个坑将它埋掉?”
“却也不必。”黑衣想了想,微微一笑,便起身走入内室。不多时,捧了一只狭长的木盒出来,置于桌上:“放在这里应无问题。”
白玉堂瞥了一眼:“嘿,符水匣子么?”
黑衣诡秘地一笑:“天地正气降魔诛妖大光明神符是也!”说完,便揭开盒盖。
“湛卢!”白玉堂一眼瞅见盒内的物事,不由身子一僵,“死猫!你竟把它……收了……起来?”
——“日月之精,五金之英,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折冲伐敌,去无道而就有道。”
这是湛卢神剑,这是南侠展昭仗此一战成名横空出世打下南道武林半壁江山的湛卢,这是御猫展昭仗此明正典刑罚奸判恶捍卫京畿百姓一方青天的宝剑!
——刀是刀客的命,剑亦是剑客的魂。自古以来,封剑,等同于放弃了身为剑手的生命,包括那生命中的种种恩怨情仇。
但,展昭的情还没有吐尽,他的恩怨也还没有理完……他,竟然封剑?!
黑衣看看一脸错愕的白玉堂,只是平静地笑笑,道:“湛卢乃是一脉正气,恰可抵消这铁剑的冤怨暴戾,就让它们做个伴罢。”
山间,群鸟惊飞,走兽奔逃,一切灵性之物皆感觉到黑暗的逼近……
聂风亦在竹林中急速奔行。
那死亡气息笼罩的范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在林中搜寻了好一圈,仍是没找着半点痕迹。
一抬首,眼前闪出一片篱墙——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回到小庐来了。
——奇怪,这里明明只有他、黑衣与白玉堂三人……为什么总是觉得……那气息就在这小庐之内?
聂风满心疑惑地越过竹篱,再度走进这座简陋而平凡的小院,踌躇地望向黑衣与白玉堂所在的竹屋。
他不愿打搅他们,可是……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屋内!
凝神又再仔细辨别了一番,他终是决定入屋一看。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屋子……心,亦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
然而,正当他踏上竹屋门前台阶的时候,那熟悉的黑暗死亡之气就在这同时——
蓦然消失!
盒盖扣上,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黑衣将剑匣外面的黄绒绳细细系好,笑道:“耗子儿难得到此,不如多住几日。这剑就暂且放于此处,候你走时再拿去罢。”
白玉堂怅怅望着那剑匣,看着黑衣又将它捧入内室收好,只是沉默。
——不见……了?
方才还如此浓重的死亡气息,竟然就如被风吹灭的烛火,眨眼间消失了!
聂风无措地站在屋外台阶上,再次向四周张望。
他极尽心力去搜寻,可是那熟悉的气息,已再也寻不着半分。
聂风只觉心下一空……
仿佛在这一刻,忽然错失了生命中……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他茫然地站在那儿,一瞬间,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黑衣放好剑匣回来,沉默便一直充斥在二人之间,直到白玉堂目光一凛,道:“屋外有人!”
他说着便要跃起,却觉臂上一沉,黑衣按住他,轻声道:“不要紧,那是小马。”
“是了,这个小马到底是何来头?”白玉堂坐回凳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黑衣道,“别告诉我你来此隐居,还专要请个武艺高强的伙计。”
“他?呵呵……也是个江湖少年,与我不过萍水相逢。”黑衣一笑,道,“你同我约战那天,我在山上捡到他,当时他受了重伤,我便带他回来养伤,就这样简单。”
——不知他自己有没有发觉,当他提到小马的时候,眼神中就透出一种温柔的怜惜……
白玉堂咧嘴一笑:“哦?我还道死猫你那日居然失约,原来就是为了他?”
黑衣淡淡道:“救人本就比决斗更重要。”他看看白玉堂,仿佛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又微笑着道:“你放心,小马他不是坏人。”
白玉堂仿佛也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他沉默了一刻,方才一字一字道:“八个月前在东京遇仙楼上造谣之人,就是兵部侍郎严阁。”
黑衣笑道:“可是那高呼‘断袖’的爷们儿?你到底查出来啦——但不知咱们的刀神白五爷却要把那厮怎的?”
白玉堂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张狂。他唇角微勾,浅笑道:“也不怎的,他已被我剁了!”
四、刺探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梦断君不知
四、刺探
平羌镇,城隍庙。
无论哪一个市镇都会有城隍庙,正如无论哪一个县城都会有衙门。
衙门管的是人,城隍管的是鬼。
眉州的城隍慈眉善目,平羌镇的城隍却是黑面赤发,金刚怒目。
一地的县官一个样,一地的城隍也是一个样。
因为不同的人,信不同的神。
当然总有人不信,譬如此刻站在城隍脚边的这个简伯青。
简伯青,丐帮八袋长老,蜀中分舵执事,是蜀中江湖仅次于云垂野的翘楚人物。
八岁时遭逢饥荒,全家十几口尽化饿殍,从此独出讨食,四海流浪。十五岁加入丐帮,如今已有卅年,经历大小纷争火并不下数百,先后九次重伤,险死还生。
他为丐帮立下汗马功劳。因他屡伤不死,每每越战越勇,丐帮帮主甄铭亲口送了他个“老鬼”的外号。
“简老鬼”其实鬼神不惧。
他不怕鬼——他曾经一个人走进惨遭山贼屠戮的村落,从死巷中无头亡者手里拿过咬了一口的包子充饥,那时他才十二岁。
他不信神——丐帮的据点向来设在城隍庙内,他刚加入丐帮那会儿,没少在城隍爷脚下撒尿吐痰、打架骂娘。若有天罚,他焉能有命活到今天?
简老鬼已近知命之年,但他仍旧未把鬼神放在眼内。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他信服,那就只得两个——
一,是他自己。
他简伯青是老鬼的号,城隍的命!他统辖着蜀中三万丐帮子弟,虽不能呼风唤雨,却已可生杀予夺。
二,是他贯来比信自己还要信的——“老头子”。
但,这一次是个例外。
“郑昊夺位之事,郝元礼已漏了给展昭和律南天。展昭只是继续打刀,状似痴狂;律南天收了线报,知道眉州地界儿正乱,方才下山。”
回话的年轻人,是丐帮数一数二的轻功好手文七。
“很好,既然展昭连云老头死了都没反应,云怒堂再度易主之事,我看也不必知会他了!他毕竟不是我蜀中人物,不需插手我蜀中风云。他打他的刀,我们做我们的事——如今云怒堂一乱,蜀中无主,那姓‘云’的新堂主莫名其妙蹿将出来,又不是老头子的安排,这局面定然撑他不起。小七,这正是我丐帮伸展拳脚的大好时机!” 简伯青背负双手,站在赤发怒指的城隍脚边,踌躇满志。
他那平素锋芒内敛的双目此刻闪放着逾越年龄的光彩,黯淡了壁灯火烛。他的狂热写在脸上,贲张在条条筋脉中,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他的话音也激越,甚至感染了年轻的文七。
文七的声音因着激动而稍显轻颤,他道:“简长老,弟兄们等的就是您这句哇!云垂野在日,云怒堂把我们丐帮压得好惨!这回老头子莫非也松口……”
闻及“老头子”三字,简伯青面色微沉:“小七,云怒堂的事情,老头子其实至今尚未有所示下……想必你已然猜到为何。”
文七惶恐道:“回简长老,小的不敢妄言。”
“你没有猜错!我确不曾将此事禀告于他!”简伯青冷笑道。
文七打了一个冷战,小心翼翼道:“简长老,这……妥当么?”
简伯青不耐烦地一挥手:“这有什么妥不妥的!我毕竟是丐帮长老,我们丐帮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帮,岂能专为他一人卖命!何况机会难得,纵然得罪上头,我也要冒险一试!”
文七迟疑了一下,偷眼瞅着简伯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劝道:“简长老,恕小的直言——老头子的计划从无半分讹错……今次云怒堂主被害虽是意外之事,但咱这趟买卖中的律南天、展昭……个个不是寻常人等,万一在我们这儿坏了事,横生什么枝节……只怕老头子那边……”
简伯青冷冷一笑:“小七,何时轮到你来教我了?”
他声音陡然一沉,目中闪过一抹煞气。文七久惯察言观色,知道不妙,惊得连忙跪伏于地:“长老您息怒,都怪小的多嘴!小的再不多这嘴了!”
简伯青冷笑道:“知道分寸就好。”
他顿了一顿,放缓了语气:“律南天既已下山,你给我继续盯着他。只要他的行踪都在掌握,老头子那边便好交差。”
“是。”文七胸中虽仍有些隐隐的不忿,却不敢再流露分毫。
简伯青是丐帮元老,或可一争蜀中龙头;他文七不过是个轻功尚好的两袋小徒,司职刺探。
他无力反驳,惟有从命。
文七离去,留下简伯青独对神像。
文七还年轻,经的事也少,当然不会知道简伯青此刻的心境。
——当年他从死人手里掰出那个沾了血的包子往嘴里塞的时候,就流着眼泪发过誓!
——总有一天姓简的要在这江湖上拥有一方天地!
三十年的岁月,哪个凡人能够把它看作弹指?
三十年的江湖,几经剧变。
乱世出英豪,三十年来有多少绝世人物,谈笑间牵动风云,却又一一湮灭?
他简老鬼却可以一直活着,一直不死,一直往上爬……
这难道……真个没有冥冥中的一些安排?安排他……等待今天!
他等了三十年,等尽了青春,拼白了头发,为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蜀天幽远,深夜寂静。
丐帮蜀中分舵执事、八袋长老简伯青——从来不信鬼神的简老鬼,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