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柴丝言-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青了的话就用冷毛巾敷一敷,等好一点儿了再换热毛巾,这样可以帮助你散瘀。”
我“哦”了一声,吐吐舌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了。”
他看了我一眼。
我说:“谢谢你。”
他这才咧开嘴巴轻轻地笑了一下下,微眯的眼睛弯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昏黄的灯光下细致的五官越发显得耀眼,头发又黑又漂亮,我看了这一眼就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我回到宿舍,站在灯光下这么仔细一看,看到过年时我妈妈新给我买的牛仔裤上竟然给活生生地磕出了两个小洞,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灰尘和血迹,我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就掉了下来。
管宿舍的孙阿姨隔着八百丈远就扯着嗓子喊:“602,602的于菲菲在不在?你男朋友说你摔伤了让我给你送药来!我看看你摔着哪儿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苦读的小娟,小娟也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她跳起来尖着嗓子说: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和谁发展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不知道????”
周三考完泛读,我膝盖上的伤已经好得完全感觉不到疼了,住我隔壁屋的在模特公司兼职的丁晓晓给我打电话。明天晚上某公司要在长城饭店举行新品手机发布会,临时缺一个模特儿,问我有没有兴趣过来玩玩。
我一想跑去过过场子以后口袋里就会多几百大元的零花钱当即就拍了一下大腿说:
“好啊!”
展会模特不比时装模特,对身高和三围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基本上身高达到165公分、外形和气质不错就可以,除此之外还必须要事先了解一下新产品的特点和性能,以便发布会过程中推广产品和回答顾客提问。
我在后台对着镜子细细地描了描眉毛,身上穿的是一条银灰色的纱织的长裙,脚下踩着黑色的七寸高跟鞋,乌黑的长头发细细地挽了一束在脑后,收拾停当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里头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身材修长、气质娴静,忍不住就有些臭美了起来。
晓晓对着镜子朝我由衷地竖了竖大拇指。
主办方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公司,会场布在长城饭店最大的宴会厅,整个场内布置得如梦如幻,来宾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满场子衣香鬓影笑语炎炎,我往会场里一站就觉着自己有点儿像是参展的大熊猫。
晓晓在我耳边很小声地提醒说:“别紧张。咱们人长得漂亮,让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去!”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刚想说话,门口忽然一阵儿骚动,回头就见一个长得十分高大英气的男人领着一帮属下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和咔咔咔咔的闪光灯中意气奋发地步了进来。
隔着太远根本看不清脸,只是觉着那周身的气息威严不可侵犯,一身黑色的西装、银白色领带,挺拔的身姿走在人群里宛若宝剑出鞘,隐隐透着慑人的光芒,我回头看了一眼犹自目瞪口呆的丁晓晓说:
“这个男人是谁?”
她看都不看我,激动得把十根手指放进嘴里一个劲儿地在原地打转:
“天哪,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宸瀚’集团的大老板——顾……顾、修、宸???”
我“啊?”一声猛地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面前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忍不住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说:
“他奶奶的,难怪看着有点儿眼熟!”
第四章
我此前和这个人的关系绝算不上太熟。
“宸瀚”集团的创始人兼大老板顾修宸,2000年度“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上过《时代周刊》的杂志封面,同时还是上一年度中国百万网友票选出的“中国经济十大风云人物”之一,咱们先撇开他是某某某某人的儿子不谈,他会赚钱那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他还挺年轻,而且看上去长得也不赖,一般男人能做到其中一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顾修宸则幸运地拥有全部,所以我扁着嘴巴不以为意地想了想,也难怪她丁晓晓会这样激动!
不过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他比我年长八岁,也就是说我闭着眼睛呱呱坠地的时候此君已经开始上小学了,而等我上小学的时候他都已经初中毕业了。顾家的三个孩子之中只有老三顾修捷跟我和穆北两个年纪相仿,性格也相投,所以关系很是不错,每次只要他到他姥姥家里来串门,我出去撒欢疯玩之前总不忘趴他姥姥家院门口叫上他一声,而他每次都是欢哨地应上一声,然后飞快地奔出来蹦蹦跳跳地跟着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儿去了。
顾修宸跟他的弟弟可不一样。他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所以就把他寄养在了D市的姥姥家,直到高二那年才把他接回北京上学,不过我听我妈妈说他在北京也没待上几年,十八岁就自作主张拿了哈佛的Offer一个人跑到美国读书去了,无论他爸爸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顾家是从军中起家的,顾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或多或少都同军政两界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别的不说,单说顾修宸的姥爷夏老爷子,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入的党,参加过长征、做过军区海军司令员和第X野战军的参谋长,五十年代初即被授予上将军衔,八十代初从国防部退下来回到原籍养老,直到近几年孙子孙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才跟着儿子移居到美国颐养天年,就连我爸爸那么出名一军中狂人到了这位老爷子面前也立马就乖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可想而知他在军中的地位是何等尊崇。
夏老爷子为人刚正,平时不苟言笑,顾修宸跟他有样学样,十岁出头的小少年总是冷冷清清彬彬有礼,一点儿也不像别的一般孩子,搞得我小时候一看见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其实那时候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或者年龄太小根本就记不住,还是后来我结婚的那会儿我妈妈帮着我回忆了一些,和我婆婆两个人据着沙发一人一头坐那儿一边说还一边笑,好像她们一早就已经看出我和这位顾少爷会有什么不对劲儿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要说我和他真真正正有什么交集,那还是发生在我五岁那年,认真说起来这事儿其实还有我妈妈的责任。按她的话说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个小磨人精,那时候依赖妈妈,每次她到外地演出我都要又哭又闹地拽着她不让走,害得她每次出门都得小心翼翼地避着我,生怕一不小心被我给发现就走不成了。
可她再小心也有疏漏的时候啊。比如我五岁的这年夏天,有一次她要赶火车到青岛去表演,下午三点的火车,本以为选我睡午觉的时候出门就可以偷偷摸摸顺顺当当地溜之大吉,没想到还是被我给发现了!我哭啊,我闹啊,我喊啊,淌眼抹泪地拉着她的衣角一路跟她跟到大院儿门口,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不仅如此还撒娇一个劲儿地直往她身上爬,她吆喝我我也不理,她走一步我就跟着走一步,她走两步我就跟着走两步,死活不肯松手!我妈妈心里着急啊,就差没要动手揍我,母女俩正那儿僵着呢,就是前头说到的这位、彼时还只是个清秀小少年的姓顾的仁兄,施施然挎着书包从外头回来了,我妈妈当时一见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欣喜得连连冲他招手:
“宸宸宸宸你快来,快来帮阿姨把妹妹给抱走,阿姨要赶着去火车站,你赶快过来帮阿姨一把!”
于是这位仁兄就过来了,两手抱着我的腰,死活把我往大院儿里头拽,可怜我一个五岁大的黄毛丫头呀,哪里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我被他使劲儿从我妈妈的身上拽开,打横抱在怀里,哭啊,闹啊,翻腾啊,在他怀里张牙舞爪地挣扎、挺着小身体哭得声嘶力竭,一边哭我还一边骂人,“大坏蛋”、“坏人”嘀嘀咕咕气得不行,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位仁兄的那张小白脸给抓破了,疼得他“哎呦”一声,气呼呼地把五岁的我往自个儿的肩膀上一扛,就这么扛货物般地给弄回了家!那你回家了就回家了呗,关键是他还觉着不解气,板着脸把我抱在腿上,气呼呼地找来指甲刀,挨个儿捏着我的小手把我十个漂亮可爱的小指甲给剪了个干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还大声地吆喝我,不怀好意地威胁我说:
“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交给收破烂的带走!”
大伙儿听听有这么威胁人的吗?我那个时候可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小丫头呀!对他的所作所为能不产生心理阴影吗?所以打那以后只要远远地一瞧见此君,我都会自然而然地选择绕着走。
……放这一点点,这一章就补上了,其他明天更啊……
我对顾修宸的印象不好,于此同时,我也从来都不觉着那位仁兄对我的印象能好到哪里去。我小时候爱玩,军区大院儿就为我们这帮顽皮好动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安全而有趣的乐土,我几乎没有一天不和穆北还有佟晓如他们在大院儿里头疯玩:捉迷藏、过家家、堆沙堡、玩打仗……每天不把自个儿搞得灰头土脸的绝不肯回家,按我妈妈原来的话说,我根本就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儿!
我们每天都在院子里玩,所以平时一点儿也不难看到夏老爷子的这位宝贝金孙。那时候我们的年纪虽然小,却也隐隐约约地能从大人的对话和对他的态度里头看得出来,这位看上去冷冷清清、从来都不会像其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对我们亲切有加的大哥哥、他的身份其实非同寻常,因为他每天上下学都有专车接送、衣着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非常的清爽干净、待人接物虽然彬彬有礼却也不难让人感觉到疏离,这疏离其实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一个出身优渥教养一流的男孩子很自然就会让人感觉到的一种优越感和距离感,我们那时即便是孩子也不难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同他并不亲近,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想要亲近的念头,每次见到他过来都是远远地瞧着,心里对他的好奇和敬畏多过其他一切念头。那个时候你要说这位少爷能对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产生什么印象,我想也不太可能,说来说去,无外乎还是一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傻吃傻喝疯玩疯乐的小丫头罢了!
至于你说的我小时候干的那些事儿,比如偷偷地把隔壁佟晓如辛辛苦苦养的蚕宝宝给扔水里淹死啊、拿火柴一个劲儿地追在穆北的屁股后面要把他新穿的黑色背带裤背带给烧了啊、还因为我妈妈不给我买喜欢的公主裙而赌气偷偷摸摸地离家出走啊……我只能说那些都是意外啊意外啊,我怎么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几乎每次我一干坏事儿都会那么奇怪地被这位仁兄给碰了个正着!
顾修宸的姥爷是个相当严肃的人,对待儿孙的要求自然也十分严格。我小时候因为爸爸的关系,三不五时地就会跑到他们家去串门。说到这儿咱们就有必要再提一下顾家的老三顾修捷了,我从那个时候就一直都有点儿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都是自个儿的亲外孙,夏爷爷在老大面前就总是板着张脸不苟言笑的,可是一旦到了老三面前就会立即变得喜笑颜开眉开眼笑的呢?
其实倒也不难理解。我曾经在夏家的书房里看见过夏老爷子教自己的这两个外孙练习书法,老大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书桌边埋头苦练,遇到无从下笔的地儿也从来不问,总是一个人拧着眉头冥思苦想、一遍又一遍提笔尝试着自个儿去解决问题,老三则不同,顾修捷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