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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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急中生智,悄然把右脚伸出了座外。
昏暗的灯光下,那女郎根本看不清,以致被郑杰伸出的脚一绊,顿时向前一扑,被绊跌了一跤。
“啊!……”那女郎失声惊呼起来。
郑杰忙不迭起身,急将她扶起,连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照一般情形来说,偕同这女郎来的男士,眼看自己的女人被人绊倒,纵然不是故意的,也必然会理直气壮地挺身而出,向郑杰质问几句的。
但那男的却毫无护花使者的男子气概,居然只起身离座,过来帮着把那女的扶起,以阿拉伯语不知向她说了句什么。
女郎也没有责怪郑杰,站起来就匆匆直向化妆间走去。
郑杰心知她是急着赶去认清林媚,而他在扶起这女郎时,已然瞥见林媚根本没去化妆间,早就趁机溜出了咖啡室!
于是他歉然一笑,以英语向那男的说:“真对不起,刚才我想伸伸腿,没想到那位小姐会忽然从我座旁走过……”
“不必介意!”那男的也以生硬的英语说:“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其实应该说是这里面的灯光太暗了!”
郑杰趁机向他搭讪说:“对某方面来说,如果灯光太亮,就不够情调了哦!”
那男的强自一笑,没有再搭腔,就不声不响地径自回到了卡座里,似在避免跟郑杰交谈。郑杰也回到座位下,坐了不到片刻,便见那女郎急急走回卡座,以阿拉伯语向那男的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发觉林媚未在化妆问,已不知去向了。
那男的正吃了一惊,忽见郑杰站起身来,回身向他们笑笑说:“二位请转告伊玛娃小姐,我不大喜欢受人监视,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她的!”
说完,他就召来侍者,结了账离去。
那一男一女顿时傻了眼,怔怔地坐在那卡座里发呆,不便再向郑杰如影随形地跟着了。
郑杰略施小计,就摆脱了那对男女。走出咖啡屋后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当机立断,决定暂时不到林媚的房间去,找白振飞他们商量了对策再说。
于是,他在楼下的服务台,先打电话到自己和赵家燕的房间,铃响一阵又一阵,没有人接听。再打到伍月香的房间去,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听。
既然他们都没回酒店来,那么必然还在海滨浴场等着他了。因为他曾告诉伍月香和赵家燕,向寄存部打听一下,随后就赶去的。
现在他不必雇车了,立即驾着伊玛娃借给他的豪华轿车,匆匆驶往城外而去。
一路上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大概是他刚才对那一男一女的话收了效。
可是,等他风驰电掣地赶到海滨浴场,遍寻整个沙滩,竟不见白振飞等人的影踪!
他再到海宫酒店去问,也不得要领。那么他们不等他赶来,就一齐离开了海滨浴场,是上哪里去了呢?
郑杰不禁大为困惑起来,走近他们刚才休息的太阳伞,眼光突然接触到几个英文字母,那是用手指在沙上划写出的“LUCK”!
这个英文的“幸运”单字,显然是他们留下的,但郑杰一时却想不出,它的暗示是什么呢……
伍月香和赵家燕赶到海滨浴场,把三十万美金被劫夺的经过,告诉了白振飞和白莎丽,顿使他们大吃一惊。
白振飞的想法与郑杰一样,不是心痛这笔钱,而是担心那两男一女得手之后,等不及就花用出去,万一出了纰漏,无异就成了他们的麻烦!
他们尚不知道辛克威已派人追踪来的事,但只要伍月香一出了事,整个计划就势必受到极大影响。甚至因此而功败垂成,这教他们如何不急?
白振飞不禁忧形于色说:“那笔钱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去追回来,不然万一被他们用出去,出了问题就会牵涉到伍小姐身上,那就麻烦啦!”
伍月香当时就引咎自责,认为事情既发生在她身上,全部责任就该由她负。
白振飞对这方面倒很江湖,他表示事情是大家的,而且整个计划是由他所拟定。这一部分出了麻烦,虽是始料所未及,但主意是他出的。
何况在那种情形之下,换了任何人也是一样,无法对那两男一女的突然侵入,采取紧急的应变。
因此他认为,事情既已发生,就不必再开“追悼会”,而是要刻不容缓地立即解决问题!
在这七个人之中,包括白振飞、郑杰、伍月香、赵家燕、叶龙和范大贵,都是初临赌国。而白莎丽却是在整个计划尚未拟定之前,也就是白振飞尚在狱中时,她就独自来过摩洛哥。
她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整个赌国的情形,都摸得一清二楚。尤其在调查当地黑社会人物活动的情形方面,下过一番很大的功夫,虽非了若指掌,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时她沉思之下,忽说:“我们现在首先要查明的,是那两男一女是哪方面的人,以及那笔钱的下落,才能研究对策。据我所知道,遍布在整个摩洛哥各地的黑社会组织,大大小小的总有好几十个。外地来混水摸鱼,以及当地游手好闲,临时找机会打游击的还不包括在内。如果毫无线索,要查出那三个人实在很难,就像在大海捞针一样。所以我认为,要想走捷径的话,只有直接去找当地的大头儿!”
“此地龙蛇杂处,找谁呢?”白振飞问。
白莎丽笑笑说:“我指的是大头儿,在此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幸运赌场’后台老板!虽然我上次来这里,始终没查出他的姓名,但据说他是经常以赌客的身份出现,到赌场里去巡视的,那家赌场的负责人我倒见过几面……”
白振飞没等他说完,就接口说:“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找到了那大头儿,又能怎样?他总不会替我们出面,追回那三十万美金呀!”
“那当然。”白莎丽说:“不过我自有办法,使他们自动出面追查这件事,到时候你们只要在暗中接应我,同时监视他们的行动。尤其是注意我所接触的人,看他再跟什么人接触,也许就可以发现出谁是那大头儿了。”
白振飞恍然说:“我明白了,你是打算来个投石问路,对不对?”
白莎丽点点头说:“不错!我要先在他们头上栽上一赃,使他们不甘心背这个黑锅,非立即查明真相不可。只要那大头儿一出面,就不难查出那两男一女是哪方面的人,这样一来,不是省了我们的事吗!只是现在那大头不知会不会在……”
伍月香忍不住问:“查明了又怎么样呢?”
白莎丽胸有成竹地说:“等到查明是谁干的,和那笔钱的下落,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哦!”
白振飞迫不及待地说:“那么我们就别耽搁时间,说干就干吧!”
赵家燕急问:“我们不等郑杰吗?他说好了很快就赶来的……”
白振飞犹豫了一下说:“我看不必等他了,他一向喜欢单独行动,也许能找到其它的线索。所以我们不如进行我们的,这样分头着手比较好些,不致于使人手全部集中。万一我们的办法行不通,反而使他也跟着钻牛角尖,说不定错过了更好的机会呢!”
“对!”伍月香表示赞成说:“这样双管齐下,无论哪一方面的路走对了,我们就集中力量向那条路走。以免一步棋走错,使得满盘皆错哦!”
赵家燕无法力排众议,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这么做,她又怎能反对?
于是,趁着白振飞和白莎丽去更衣时,赵家燕在太阳伞下的沙上,用手指划写了几个英文字母。致于郑杰赶来看他们已不在,是否能发现沙上留的字,或者看到了能不能猜出这个单词的暗示。因而知道他们的行踪,那就不得而知,全看郑杰的脑筋够不够灵活敏捷了。
而伍月香这时眼光一接触赵家燕肩上挂着的照相机,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个主意,便跟她窃窃私议起来……
等白振飞和白莎丽去换好衣服回来,他们四个人便立即离开海滨浴场,雇车前往“幸运赌场”。
他们分为两批,由白振飞带着伍月香和赵家燕先行,白莎丽则落后一步,过了两三分钟,才单独雇车回城。
幸运赌场的规模和设备,都比不上摩洛哥赌场,不过它并不是属于酒店的一部分,而是独立性的纯粹赌场,没有其它任何的附属。
因此这里的观光客较少,光顾的都是真正赌客,论输赢的数字,却比摩洛哥赌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家赌场的后台老板从不出面,所以除了赌场的极少数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是谁。
在这里负责的主持人,是个叫法郎哥的摩洛哥人。这家伙外表斯文,一派绅士风度,尽管是大热天里,也是西装革履,从不随便穿着。
但他骨子里却是个阴狠毒辣,诡计多端,无所不用极其的亡命之徒!
尤其这家伙贪财好色,仗着在当地拥有的恶势力,不仅使很多妇女遭受过他的躁躏。就是外来的女游客,也经常有受到侵犯和滋扰的。
白莎丽不知发的什么高烧,居然想在太岁头上动起土来,那不是自找麻烦,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这女郎却有她的想法,要不是知道这家伙难缠不好惹,她还不会找上门去呢!
她进入“幸运赌场”时,眼光一扫,发现白振飞和两个女郎早已在里面了。于是立即故意到处张望,装出一副令人怀疑的张皇神态。
这家赌场不是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营业的,每天到凌晨六时结束,下午两点才再开始。
而一般赌场最热闹的是晚上,尤其是入夜以后到凌晨的这段时间,赌了一夜的赌客,已是精疲力尽。大多数都是利用白天休息,以便养精蓄锐,到了晚上好继续狂赌。
因此,赌场白天开张只是应个景,赌客往往不及赌场里的职员多。
现在两点刚过不久,“幸运赌场”开始十多分钟,赌客总共不过二三十人,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各处。而且其中大部分是在玩“吃角子老虎”,赌输盘的大桌上仅有五六个人,连主持转盘和负责吃进赔出的女郎们,对于这冷落的场面也感到了没精打采,不带劲儿。
白莎丽的这番装模作样,自然更容易被人发觉了。
果然不出所料,赌场里的人对这鬼鬼祟祟的女郎,立即发生了怀疑。
法郎哥这时没有在场,由职员报告了他的副手阿蒙。于是,这个赌场的保镖头目,便匆匆来到场子里,暗中对白莎丽加以注意起来。
孤注一掷
五、赌场风云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来到白莎丽身边,装出很有礼貌地以英语笑问:“小姐是参观,还是想玩玩?”
白莎丽紧张地回答:“不,不,我在找人……”
“找谁?”阿蒙仍然笑着问:“我可以为你效劳吗?”
白莎丽来这里要找的对象是法郎哥,但那家伙不在场,她只好呐呐地婉拒说:“不……谢谢你,我自己找找看吧……”
阿蒙也不勉强她,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径自走开了去。轻声向两名职员交代了几句,便径自走回了办公室。
所有摩洛哥的大小赌场,几乎都装置有监视的电眼设备,在办公室里可以看到整个赌场里的情形。即使最普通的小赌场,也在办公室与赌场之间的壁上,开上个小窗口,装上特殊处理过的单面透视玻璃,在里面窥外面的一切,只是不见“电眼”的一目了然和能够一窥全豹而已。
“幸运赌场”装有电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