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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3229-是谁在天边歌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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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虚假的和平。这些年来,她之所以从来不跟田泽在别人面前争吵,其实就是这个原因。或许,这样,等她老了,她才不会后悔自己对不起孩子。也或许,到了他们都老得走不动了,田泽会真的回到她的身边,坐在太阳下说说话,这就够了。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嘛,那时候,什么爱不爱的,更是没用的东西了。    
    有时候,她感觉,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战争,不是跟别人战争,而是跟自己。必须得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战争而活的,在战争中,他们活得流光溢彩,活得义无反顾。只不过,在这场战争中,安淇是被迫的,而田泽是自愿的。    
    就这样吧,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乏味无趣的,没什么,只要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就够了,还能期望什么呢?    
    几年来,我总是时不时地做这样一个梦:风雪交加的旷野,深邃而沉郁的夜,旋转的白毛风夹带着鹅毛雪飞舞在天际。就在风雪的背后,翩翩飞来一只蝴蝶。透明的羽翼并不美丽,如灰黑的雪片。风撕咬着她,夜侵袭着她,雪压迫着她,冰冷浸透了她,她早已不辨方向,却在奋力飞翔。莫名地,我总是泪流满面,以至于泣醒,但见往事如雪,在阳光下不见了踪影。    
    一种关于未来的不祥之兆,一种距离看似遥远的危险,总是在睡梦中静静守候。它不是以激烈的冲动,而是以纷乱中的寂静、混沌中的透明、死寂中的灵动展现在梦里的。这更像是一种预言,神谕以荒诞的形式表达了一种庄严。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异常慢,迎春花开的时候天气奇寒。    
    清明节,田泽带我去了一趟凤凰山。    
    淡梅的照片镌刻在冰冷的石碑上,笑靥依然。    
    石碑前放着一束金灿灿的菊花,还有一枚鸡蛋大小的羊脂玉。    
    该来的都来了,该走的都走了,我好像看见项小米登机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凤凰山,然后毅然决然转了身。从此,北京,在他的心中化作了一缕云烟。    
    田泽把羊脂玉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曾经发生过,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但他却浑然不觉。这个小女人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就像一个隐形人,做了那么多事,却没有人看见,怎么可能呢?    
    田泽并没想去调查什么故事,他只是下意识地收起了这块羊脂玉。从前,他甚至没有保存过淡梅的照片,等她走了,他才发现,除了扎巴,淡梅居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纪念的东西。这也算一个纪念吧,或许这是她父亲送给她的呢?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它在的时候你并不知道它的珍贵,而它走了,你才发现,那竟是你最不舍的。    
    或许是因为扎巴,田泽明显地回家早了,在家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扎巴也渐渐不再半夜外出了。渐渐地,田泽感觉到了家的气氛越来越温和,就像春天的空气一样温和。这是好多年他都没有感觉到的东西了,或许更早。如此稀罕,也就更加珍贵。还真得感谢扎巴呢,是扎巴让每个人都想着家,家也就像个家了。尤其是儿子心雨,心雨是那么喜欢扎巴,恨不得天天抱着他。而且,他第一次发现,儿子居然长大了!    
    那天早晨,田泽喝醉了酒回家,突然就想看看儿子,于是进了儿子的房间。心雨睡得正熟,被子蹬到了一边,他去给他盖被子,结果就看见了儿子裤裆里那个小东西居然硬邦邦地翘着。真是的,说长大就长大了,跟吹气似的。田泽笑了,看来以后真不能再把心雨当孩子看待了,是该多陪陪儿子了,他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教给他呢!人这一生,路很长很长,什么事儿都会遇到的,但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能趴下,这才是最重要的!明天他就会告诉儿子——“别着急,儿子,爸爸会陪着你一起长大!”    
    老两口不知道从哪里移植来一棵小树苗,栽种在阳台后的草坪上,物业的那个小伙子来了好几次跟他们交涉,说小区有规定,不准擅自栽种花草树木之类的东西,还说,原本也不允许养这么大的狗。气得老太太跟他们争执了好几次,老爷子虽然好脾气地没有争执,也委婉地表示,他们绝对不会拔树卖狗。    
    这一晚,老两口决定坐在沙发上等田泽回来,虽然他们已经给田泽打了电话,虽然田泽已经答应明天一定会找物业解决这事儿,可老两口还是觉得应该跟田泽好好说一说。    
    他们并不想无事生非,甚至他们是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老太太开始吃斋念佛,老爷子崇尚老庄清净无为,并身体力行,与外界保持着异乎寻常的疏离和礼貌。他们只是想种一棵树罢了,实在没有想招谁惹谁让谁难过。


第二部分大学时代第一个男朋友

    这是一棵很特别的树,是他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在花木市场找到的。它的名字叫“十里香”,在它还没有长大之前,就是这样一根灌木的样子,细弱而且温顺,没有一点伟岸或者婆娑。可是等到来年,它就会长得郁郁葱葱,满树散发清香了,那香气在十里外都能闻到,不然怎么能叫“十里香”呢?到了万籁俱寂的深夜,月光如泻,十里香的香气如暗潮涌动,那感觉是什么?就像回到了童年,又站在花丛中的日子,有多少好日子就这么不经意地过去了啊,好日子太多了,都忘记珍惜了!现在到哪里还能找得到这么浓郁、醉人的香气呢?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两个人都回忆起了自家栽种的“十里香”,就像是一个巧合,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长大,却有着相同的记忆,这让两个人很兴奋,就像两个人真的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一起走向衰老的。这感觉很难得,到老了老了才找到,果真是“世有嘉木,心自通灵”啊!    
    田泽不明白父母为什么非要栽种这么一棵难看的树,但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了父母一定会奋不顾身保护这棵树,当然还有扎巴。田泽的表态让父母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睡觉去了,一脸满足。    
    父母老了,田泽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而先前,在他的心里,父母就像巍峨的山,永远那么挺拔、坚强、屹立不倒,自己就是山上的一棵树,站在山顶的树,站得再高,也只是站在父母肩膀上。只要父母在,世界就会完好无缺。而现在,田泽感觉到了如山的分量压在自己肩头,自己就是山啊,而父母是树,自己有责任保护父母,就像当初他们保护自己一样。    
    第二天一早,田泽就去找了物业,宁可多交一些罚金,也要保住父母的树。物业看田泽坚持,也就没有再刁难田泽,只是说,以后绝对不准再栽种什么东西了。田泽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对不会再栽种任何东西了!这事儿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不了了之了。    
    想想父母真是越活越小,越活越可爱了,就像固执的孩子,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你给他一幢大房子他或许不会要,但他却会要一棵没名堂的树!他可不能保证父母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动作,谁让他们是父母呢?    
    明媚的春光再次提醒着旁观者的注意,时光正在逶迤前行,有庄重,有热烈,有几分俗艳的挑逗,有几分清浊的无奈。看久了,心却静了,身后的红尘居然理出了几分禅意。    
    安淇果真就把日子安排得像工作一样有条不紊,上班、下班,吃完晚饭陪父母看电视,顺便辅导一下儿子的功课。快中考了,安淇不想给孩子太多压力,所以,如果不是孩子问她问题,她也不会往他跟前凑。心雨挺自觉,根本用不着安淇督促。田泽回家早了,但大多都是在晚饭之后,醉醺醺的,回家也不看电视,直接钻进自己房间打电子游戏,跟孩子似的玩得上瘾,有时候一玩就是一夜。    
    日子就跟流水似的,无情无义地流着,流着,数十年如一日地流着,流着……    
    在这样一个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的城市,好像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生灵都安然于他们自己的位置,有点浊出于清、灵类于拙、大隐隐于市的意思。同样,这个城市也给了这个女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却不能给她一小片天空,让她放生自己的灵魂。水泥的路面留不下任何人的脚印,固若金汤的房子关不住任何真情,偌大的城市让任何魂灵都找不到皈依之所,就像是一个无主的游魂,安淇迷失在这庞大的城市里。    
    污浊的风抚摸着她的疤痕,浑浊的阳光晾晒着她的忧郁,满天的星斗被高大的楼群遮蔽,她找不到北斗星,也不能扫除这一座连一座的楼宇,她无处可逃,也无处可去。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胜利永远是短暂的,只有失败才是最后的结局。人若想开了,一定自杀,生活不就那么回事儿吗?活着有什么意义?人若想开了,也一定不会自杀,既然就那么回事儿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怎么说都有理,人类就是靠着这些道理走向文明的,可文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能说得清吗?道理是人说的,而人是跟着时代变化的,道理就像婊子,时代就像老鸨,现在这个世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了,只要开心就好,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的呢?可开心是什么,安淇怎么没了感觉了呢?    
    这个春天,人们如果还有一点剩余的敏感和良知的话,就一定会有几丝疼痛的蒸汽升起到阳光和浮尘里。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你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你还可以感觉到他那结实紧绷的肌肉有节律的弹跳,那皮肤,那皮肤是真实存在的。    
    安淇趴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回忆起自己大学时代第一个男朋友。他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也是这样一种令人心跳的感觉。那感觉已经走了很久,她都忘记曾经究竟是怎样的了。    
    春天的风永远是躁动不安的,在这个季节总是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安淇是在飞机上认识这个小男生的,那一天她从合肥出差回京。后来,他就频繁地请她吃饭,再后来,他就拥抱了她。


第二部分人活得越久犯的错就越多

    拥抱的感觉很好,让她回想起了曾经完全被她遗忘了的青春岁月。那被她遗忘了的青春岁月,就像一列火车,正飞驰在过去的轨道,一会儿是广阔无垠的旷野,一会儿是山高水深的山野,一会儿穿山,一会儿过河,一会儿把她带入黑暗,一会儿又把她放回光明,恍恍惚惚间,那一轮夕阳已经在前方等着。在夕阳中,一切都变得美轮美奂,所有的事物都被涂上了一层金色。    
    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他们选择了一家喧闹的酒吧作为他们展示爱情忠贞、神秘的场所。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结束。只有那些残存在体内的往昔的声音,就像一张年久失真的老唱片,咿咿呀呀地播放着,播放着,越来越含糊,越来越浑浊,渐渐没了声音,渐渐走入荒芜。渐渐地,横冲直撞、掷地有声的爵士乐冲破了耳膜,霓虹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一闪而过。荡气回肠的爱情被定格在一个狂热的吻上,于是变得孤立无援、手足无措。    
    来自体内的黑暗,正在一点点、一点点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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