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英豪伏蟒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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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88节:有酒没有?好酒孬酒都行!
这座大殿高约十丈、宽三十丈,正中供奉着三座巨神。这三座神像都是文士休闲装束,戴华阳巾、穿黄白长衫,系大阜绦,衣饰相同,容貌也相似,每位都是鹤发披肩、面目红润,酷似百岁童颜的关西吕洞宾。惟有不同的是,中间的一位额头上点着朱砂痣,有王者风范;左边的一位手握兵器一件,似乎是武者身份;右边的一位身旁放置一本书籍,颇有儒家之相。仔细看出,三位先人的表情于细微之处,确有不同,有的慈眉善目,有的意态轩昂,有的孤高鄙夷。
神龛上没有任何牌位或者文字之类的东西,不知是原本就没有,还是后人将它抛弃,这一切已不得而知,历史就是这样,好像故意留下许许多多的谜,让人去进行无穷无尽的遐想。
几个人都默默无语,垂手肃立,向这三位面目相似却又神态不同的先人塑像行礼。
良久,葛麻才首先感叹地说:“先人和我们今天的人一样,容貌大致相同,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胳膊,两条腿,请问有何不同?我们这些生灵同类,同样都是人,可是其境遇和心境却大不相同,世界上找不到相同的人,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穷人和富人,好人和坏人,就像宋代钧瓷一样,粗看表面特征酷似,细看千差万别,没有两件相同的器物。有的人可以为别人的利益而抛家舍业、出生入死;有的人却为了自己个人一时欲念,能把人类的幸福视为仇视对象,恨不能将周围的一切统统毁灭;有的人一事顺、事事顺,举手投足的工夫就能赚到千金万银;有的人一生操劳、耗尽心血也换不来一份勉强糊口的养老口粮;有的人封妻荫子、代代富贵;有的人却在卖儿卖女、父债子还、困苦不堪。这都是为什么?不知道,说不清楚,谁能够说清楚?”
少华在北方见过这么大的佛,可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三座几乎一模一样的神像一同供奉在一座庙宇里,这说明什么呢?其中肯定有深奥的道理。他不想在此发表更多的议论,就独自踱出殿门。
殿的后面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有三五个年轻人在练习拳术,墙边上架着刀枪棍棒,地上放着石锁。少华慢慢地走过去观看。
一会儿,有个愣乎乎的半大小子见有生人对他们感兴趣,就对少华说:“是梁大师派来的吧!”少华听了,虽是心下一惊,却不吭声。
那小子不知趣,又接着问:“武馆何时开办啥?金崖乡有好几十人要加入呢!”
少华听了这小子两句话,无意之中,就把他想了解的情况弄了个清清楚楚,便不欲在此逗留。正在此时,传来王彬卿唤他的声音,便乘机返回前殿。
一棵千年的柏树下,摆着一张大圆石桌,周围恰好有五个石凳,这石桌石凳上边都雕刻着蝙蝠和寿桃,这是典型的光绪时期的纹饰。
王彬卿拉着刘圩坐在石凳上,笑哈哈地说:“老兄最辛苦,赶紧坐下休息,休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招呼那老人:“老先生,能不能弄些吃头?”
老人恭恭敬敬地说:“这附近没有饭店,那就只好叫家里人做点便饭吃行不行?”王彬卿兴致勃勃地说:“行,啥都行,您老看着办!”
王彬卿把钞票塞在老人手里,老人高高兴兴地答应着,走到寺外,到乡里找吃的去了。少华、平天益和葛麻依次坐下,那年轻的俗人到后院取来一壶茶水和一大包“打瓜子”放在圆桌上。
刘圩喊着:“有酒没有?好酒孬酒都行!”
众人齐声说:“好!”
王彬卿又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年轻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取了钱,也跑到外面去了。
过不久,两个俗人一块儿回来。老人提着一个黑漆食盒,打开第一层,取出一盘爆炒松仁鸽子肉;然后打开第二层,取出一大盆山泉炖山鸡;又打开第三层,取出一碗竹笋炖羊肉;接着打开第四层,取出一碟红油咸菜和一碟桑葚甜糕;最后打开第五层,待取出一看,众人大吃一惊,原来是烤小野猪一只。老人又打开一个干净的布包,里面是十几个雪白的大馒头。
那年轻人手里掂着一罐当地产的老酒,把碗筷分别为大家摆上,此时,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的了。
刘圩又连声嚷着:“有辣椒么!”
老人赶忙跑到后院,现摘了一把新鲜的红辣椒,递给刘圩。刘圩一手拿着白馍,一手拿着辣椒“吭哧吭哧”吃了起来,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举起大拇指说:“好!真乃英雄也!”
接下来,五个汉子毫不谦让,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这些山野美食,喝光了那罐红薯酿的烈性甜酒。平天益醉得东倒西歪,葛麻吃个脖歪肚圆、糊里糊涂地打饱嗝儿,刘圩满嘴胡说八道,管王彬卿叫大哥,管少华叫二哥。
少华见日落西山、薄暮流霞、天色渐晚,便对王彬卿说:“该回啦!”
王彬卿见这几个人已经醉了,惟一会开车的刘圩也没个正形,心里担心怎么回去。刘圩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红着眼说:“能回!你担心啥?有什么了不起,能回!”
天真的黑了,刘圩开着美式中型吉普车,车灯打开,在山路上慢腾腾地行进。王彬卿和少华都提心吊胆,夜间的山路更是艰难,一不小心就会翻到悬崖之下,落得车毁人亡、粉身碎骨的惨局。刘圩却满不在乎,嘴里哼着小曲,不时用狡黠的目光瞥他身旁的人。车开得跌跌撞撞,几十里的山路开了两个多小时,夜色将浓的时候,他们才回到了兰州市里,直到回到家门口,王彬卿才把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第九章第89节:他一个外乡人能成多大气候?
少华回到住处,家里几个人都在门口,瞪着大眼儿等着他,见他平安归来,都很高兴。李琼见夜间的西北风“呼呼”刮了起来,想起少华穿得单薄,担心他受寒,早就准备下一件夹布衫。少华一到家,李琼就忙给他披上。
刚回到屋里,云肩闻着少华身上有股怪味,大呼小叫地说:“你去哪儿啦?喝这么多的酒!”
李琼一推小妹,怪嗔地说:“你嚷啥?还不快点去弄热水过来!”少华不好意思地把外衣连同李琼给她披上的那件夹衣一起脱了下来,仔细一嗅,才发现是平天益吐了他一身。李琼把脏衣服扔到一边,又取出一件干净褂子,亲手帮他穿上。这时云肩把一盆水端来,少华也不推辞,索性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
钱离跟着到兰州来执行任务,这么多天以来,对李琼和少华的关系始终摸不清楚,他总觉得李琼对少华关心得有些过分,就好像真夫妻一样。说实话,他真有些看不惯。他不愿多想也不愿多问,有些话始终闷在心里。
钱离的家乡在河北省最南端,是个山区之间的低洼地。他出生在一个相当贫困的村庄,那里的人们勤劳、纯朴、耿直,只是由于土地过于贫瘠,农民们挣脱不了上天给他们带来的桎梏,过着饥苦的日子。钱离从小由父母亲指腹为婚,才过了十六岁就把媳妇娶进门。他媳妇姓姜,是邻村的一户穷人的闺女,虽说模样奇丑,黑面皮、豁牙暴露,当然也谈不上身材,可是人品特别好,脾气温和、孝顺老人,体贴丈夫,妯娌及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处得不错,能吃苦,家里地里都是把好手。结婚不少年了,两口子感情一直很好。
他不懂得恋爱是什么,红楼、西厢之类的书从来不看,娶妻生子对他来说,就相当于生命中的一大任务。他知道少华是个有妻子的人,在少华和李琼来往之间,虽说还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但他担心两个人之间会出事儿,于是有空就插在两人中间,尽量不让两人单独呆在一块儿。他的用意十分明显,可是少华和李琼两个人对他这种作法都很乐意,有他在中间掺和,大家都不尴尬,工作和生活气氛都很自然。
云肩对于少华和二姐的事,早就有所察觉,姊妹之间虽说没有直接交谈过,但彼此之间也不去故意遮掩,感情方面的事,做妹妹的当然看出不少。她很矛盾,一方面很愿意这俩人成为比翼齐飞的一对,另一方面她也为二姐担心。少华家里那件糊涂婚姻,她也多少听说过一些,这以后到底是个啥结局?谁也说不清楚。
她清楚二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二姐看起来性格温和,平日少言寡语,有时候办起事来还顾虑重重,但是在这方面,她可是个非常执著的人,一条道儿会走到黑,谁劝也不回头。因此,她常常替二姐的终身大事担忧,她在一旁,明明白白地看得出,少华和二姐的心里都很苦。
少华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向大家详细说了一遍。大家都明白梁羲山要做自立门户的准备了。
少华忧心忡忡地说:“这个梁羲山要是呆在司琴家里,问题还不大,困兽一头,咱们对付他还容易些,可一旦进了金崖乡山里,就等于猛虎归山、蛟龙入海,那情况可复杂多了!”
李琼也说:“兰州这边局面挺乱的,他要是在山区农村办了武馆,扎住根儿立住脚,这不是另外开辟一片天地吗?”
云肩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他一个外乡人能成多大气候?”
少华严肃地说:“你们不知道,那金崖乡包括榆中一带,文物古迹很多,当地人对这些祖宗遗产十分爱护,这些年,有些坏人乘着内战局势混乱,常去他们那里盗取古物,你们知道金崖乡的木雕有多么精美吗?所以为了保护这些古迹,当地老百姓习武的热情很高,像梁羲山这种人很容易受他们的欢迎,甚至会成为他们的领袖人物哩!”
钱离很同意这个看法,于是态度鲜明地说:“少华同志分析得正确,你说怎么办?采取啥措施?”
正说着,忽然有一块硬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扑咚”一声落在桌子上。大家抬头一看,那扇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少华赶紧拿起桌上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块黄河卵石,外面裹着一张纸。少华拿着那张纸就着灯光一看,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毛笔楷书大字:“吾兄妹,红枪会,办武馆,速阻拦!”
少华见字条,猛然想起张部长临行前说过的话:在关键时刻会有一位高手帮助。那为什么这封告知信里的称呼是“吾兄妹”呢?少华连忙放下书信,和几个人一块儿冲出屋去,见外面漆黑一片,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字条上写得十分明白,梁羲山在金崖乡不仅仅是在办武馆,而且已经与当地民间武装“红枪会”取得了联系。事情万分紧急,必须进一步摸清情况,以便采取果断措施。
钱离提议,由少华带个同志再去一次金崖乡,带谁去好呢?钱离犯了难,他还要继续留在司琴家附近监视梁羲山的动向,这一环节万万不可缺少,如果没有他的配合,恐怕要出大乱子。既然有人暗地送信儿,说不定啥时候还会再来,家里不留个人可不行,他心里琢磨半天,嘴上不说,也实在说不出口,他只好主张云肩留在家里等候消息,由少华和李琼去一趟金崖乡。
对钱离的这种担心,李琼好像没有感觉出来,她说:“这正巧有个机会。上回到榆中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