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英豪伏蟒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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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云细细听来,嗟叹不已,颇感震憾,尤为赞同。他思忖片刻,便选择了《离骚》中的数句诗赠友人:“纵吾既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意思是说,你的学问、美德、才能如此之高,为什么不趁着仍在壮年的时候,赶快摈弃旧势力的统治并向它做坚决的斗争呢?言下之意就是欢迎他到解放区来。
李凌云又说:“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不吾与。”他对自己多年来的政治倾向不鲜明,乃至失去了直接参与民主革命的好机遇,充满了遗憾。
毕乐通对老友的暗示和邀请未置可否,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刚刚走到面前的三个年轻人,慈祥地问道:“孩子们,今有何感呢?”
毕承光不假思索,就说:“惟有清风似客来,山中宰相半功名。流光度日如电掣,转世浮华醉太平。禾黍千冢无霸业,惟有布衣问英雄。”他引经据典,情真意切。意思是说,谁是最后的成功者往往说不定,帝王将相之后都将毁弃江山,民间有许多出身无名的人物却成就了大事。他是暗指李家两姊妹,经过这一段相处,他从心底里佩服她们,觉得称她们为巾帼英雄丝毫不过分。
毕乐通把目光移到了姊妹两人身上,意思是让她们也抒发一下感想,想看看这些年轻人能不能想到一起。
李琼把被风吹乱了的头发理了理,慢慢地说:“紫萱忘忧如酒醉,高卧东山一片云。风送觅草过桥深,浮槎寻芳始耕春。烟水茫茫有朔望,磨剑磋跎论乡村。疏钟形角洗征尘,此处并无凭栏人。”一气吟罢,李琼羞怯地望望毕乐通,然后低着头,恬静地站着。
她吟了一段小诗,这诗中的意境相当复杂,首先是想念着那个把姊妹俩带上有意义人生之路的少华,她在惦记着他的伤情。同时,她也在抒发着今后的奋斗志向,从表面上,她和小妹都是娇弱女子,但她们毕竟与一般年轻的农村女子不同,她有着理想和抱负,有着一身的武功本领,愿意置身于与邪恶势力的斗争之中,愿意在革命阵营中、在战火中锤炼,成为像少华一样的共产党人。她还在思念大姐,大姐的武艺最高,为人忠厚,本来可以与她们两人共同投入到革命队伍中,可是她竟顺从旧礼教的摆布,随随便便地嫁人,这岂不是万分可惜。诗中的胸怀是博大的,博大中带着凝重,凝重里渗透着一缕忧伤。李琼不是那种典型的多愁善感的女子,但从诗里可以看出,她思绪沉重,遇事想得太多、太多。
李云肩见轮到自己了,知道躲不过,就干脆笑呵呵地说:“俺哪儿有这么多感想哩?再说俺也不会呀!”
毕乐通见云肩水水灵灵、柔媚娇俏的样子,十分疼爱,便说:“行啦,这里不是点将台,也不是赛诗会!云肩姑娘不会与我比武吧?如果论起拳术来,我就一窍不通啦!哈哈!”
听见毕乐通替自己解围,李云肩便俏皮地躲到二姐的身后,众人跟着一阵大笑,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此时,恰巧刮起了大风,阵阵尘沙扬起,围墙上的人们游兴未尽,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到村里。
第六章第38节:那个梁羲山有啥动静?
毕家父子要告别七级镇回北平了。临行前,武部长专门赶来送行,一方面对他们献宝,并协助夺回米芾的字画表示赞许和嘉奖,另一方面还殷切希望他们父子能为解放区多做些工作,还说毕承光是年轻人,何不直接到解放区来参加工作。武部长说,现在人民的力量越来越大,北平迟早也要归属人民。无论何时何地,共产党都很乐意和毕教授以及“护宝会”同仁做朋友。
毕乐通对解放区领导的理解和支持,感到欣慰,说不久还要来七级,下次还要抽空回清河老家看一看,本来清河与威县就相距不远。他惟一不放心的就是“紫定水波双鱼洗”,现在总算基本弄清了这件宝物的去处,希望政府抓紧时间采取措施,尽快取回宝物,使之回归社会,回归人民。他说,这件事和美国人路易·马达维有关联,千万不能让美国人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国宝流失境外。
武部长当即表态,此事由他亲自主管,并决定让少华具体负责,李琼和李云肩由少华直接领导,以后还要增加人手,必要时,部队可以随时支援。
毕乐通走了。还是老八套着牛车,载着他们到衡水。父子俩人要转道天津回到北平。毕承光离开七级的时候,感到极大的不情愿,随着七级镇的远离,越是感到若有所失,心里空荡荡的。他望着村边那段高高的土墙,总觉得那上边朦朦胧胧的,孤零零有个人影伫立良久,直到渐渐消失。
过了两天,有一个年约二十六七,身材短粗结实的男人找到姊妹俩,还带来武部长的亲笔信。这人名叫钱离,永年人,曾经在威县当过公安局长,现在武部长的社会部当干事。武部长叫他协助少华他们侦破“紫定水波双鱼洗”这个案子。当天,李琼、云肩就和钱干事一起来到了曹王营冀南银行医院,看望王少华。
医院就在村子中间,十来间平房,偌大的一个院子,原先是恶霸地主、汉奸何梦九的外室。日本投降后,恶贯满盈、民愤巨大的何梦九被老百姓活剥皮、凌迟而死。那个被霸占了的女人,也就离开村子回到家乡。这个院子作过区公所、粮秣科,去年成了冀南银行的医院。医院里的医务人员都来自冀中白求恩医院,其他设备条件也不错。
少华住在一间北屋里,屋子宽大敞亮,阳光一直照到炕头上,暖洋洋的。屋里还有一个病人,是冀南银行印钞厂的奚厂长,他的病快要痊愈了,看到少华有客人,就到别的屋里聊天去了。李琼头一个走进屋里,少华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猛然间,看见李琼,手上一晃,把满缸子的水洒了一身。赶了这么远的路,李琼的脸上热得不行,直淌汗珠子,正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她发现少华的脑门上也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好些吗?”李琼十分关切地问道。
李云肩盯着少华看了又看,然后频频点头,说道:“看样子还行,行!”
“快坐下!”少华认识钱干事,便客气地招呼他坐在一张条凳上,姊妹俩就随便坐在炕沿儿上。“通信员!”少华叫二愣子给客人倒上了开水。
李琼欣慰地看到,少华治疗休息了一阵子,脸色也好多了,虽然还不能正常下床走动,但已无大碍,心里踏实了许多。
少华见姊妹俩一起来看他,心里热烘烘的,尤其是李琼一双亲切的目光,不禁让他想入非非。可是,他在极力掩饰着自己,不让兴奋表露出来。他亲切热情地说道:“武部长来过这里,俺听他说了,你姊妹俩和毕教授的儿子又办了件大事,很好!”
钱干事四方脸,眉毛又黑又宽,眼窝微微发暗,嘴巴挺大,张开嘴就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皮肤黝黑,下巴上长着一颗惹人注目的黑痣,又宽又厚的上身穿件粗布对襟布衫,袖子卷得高高的,头上系着白羊肚手巾,额角和胳膊上都暴露着粗粗的青筋。
他的表情很严肃,开门见山,操着河南口音,直截了当地对少华说:“有任务!俺几个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少华一听说有了任务,就急切地问道:“哦,你快说!”
钱干事一本正经地说:“武部长叫俺告诉王局长,那个叫路易·马达维的美国人最近就要到我们冀南一带来,他的活动很可能和‘紫定水波双鱼洗’有关。”
少华一听,知道事态发展得比较严重了,便迫不急待地问道:“那个梁羲山有啥动静?”
钱干事很精明,也掌握了一些情况,听见少华问起梁羲山,便立刻十分肯定地说道:“目前,这个人就在威县!”
“他是邢台县人,为啥要住在我们威县?”少华有些纳闷地说道。说完这话,他不由抬头看了李琼和云肩两眼,因为他知道梁羲山是姊妹俩的师父。两个姑娘,都感到少华在看自己,然而她们却十分平静。她们亲眼所见那个瞎老头如何残害人,而那残害人的幕后主使人就是师父梁羲山,事实让她们正在逐渐改变以往的习惯看法,在姊妹俩的心目中,现在的梁羲山已经不再有那样高大的形象了。
第六章第39节:反复讨论行动方案
钱干事又认真、详细地说道:“首长分析,这梁羲山,很可能已经拿到了宝物,因此不敢回自家,以免惹是非。在威县,认识他的人相对少些,单独租赁个住处,反倒安全些。是呗?”
少华沉思片刻,神态严肃地说道:“威县是个小地方,为了不惹人注目,马达维和梁羲山很有可能就在此地交易。不过,李琼和云肩她们在乐驿店那一搞,会不会惊动他们?”
钱干事十分赞同地说:“当然!这次美国人的行动可以证明两点,一是梁羲山确有宝物,二是他们已经感到不妙,所以要抓紧时间行动嘛!”
钱干事又郑重其事地说:“首长指示,俺作为社会部的联络人员,必要时可以直接参加行动,但要听从你的指挥。”
少华了解晋冀鲁豫中央局各部门人员的构成,基本上都是各地方基层领导干部调上来的,有许多原来就担任县委书记的,调到机关以后只担任一般干事,地位虽不算高,但说话很管用。少华听说首长让钱干事听自己指挥,深感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同时也感到双肩的担子不轻。
他说:“俺和这两位女同志都是经济部做财经工作的,是不是有点超越职权呢?”说到这儿,无意之中又扫了姊妹俩一眼,看见她们都在安静地倾听着,心里泰然多了,觉得有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姑娘做助手,真是得力。
钱干事对少华的话不以为然,说道:“首长叫做就做呗!战争时期的经济工作有它的特殊性,美国人要买走咱们的国宝,这也是工商局的责任哩!何况你们也早就介入了啦!这个案子的情况你比任何人都熟悉,来,让咱们协同作战!”
少华不住地点头,赶紧说:“言之有理!俺们坚决完成任务!”
“你们也发表一下意见!”少华对两个默默不语的姑娘说。云肩忙推了推二姐,又要躲藏。李琼却不客气地对小妹说:“你就说呗!”
云肩躲不过去,就十分干脆地说:“虎狼穴都去过了,华哥,你说咋办就咋办!”李云肩只称呼华哥而不叫局长,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不改口。
李琼捅了小妹一把,柔声说道:“问你咋办哩!”
小妹又只是推着二姐说:“二姐有主意,二姐有主意,我不说,她说!”
少华和钱干事一听,全都笑了。
其实,李琼早就考虑半天了,她收敛起笑容,表情严肃地说:“梁羲山是俺俩的师傅,可是如果他以人民为敌,出卖民族利益,我请求政府处理他,夺回宝物,交给人民!”字字铿锵有力,态度鲜明。
少华十分佩服,心想这女同志的觉悟不低,少华不愿过多地当面表扬她,便平静地说:“很好!但是不少情况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可能复杂得多哩!
这天,他们在少华的主持下,反复讨论行动方案,讨论了一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