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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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一枫又说:“但是,高丽平到了湖贝后,对支行的工作根本找不到北。除了能看到营业部几本帐以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是你和王显耀懂啊!这样的话,我只好把她调到别的行去当行长,你们留下来继续干。没有想到,问题还是出来了,王显耀终于累倒了。据说得了个怪病,成了歪嘴和尚了?”
陈作业解释说:“住进神经外科后,嘴上的毛病好多了。”
申一枫装着很关心湖贝支行的情况,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假如王显耀回不去,你们行怎么办?事情会不会像你刚才讲的那样乐观呢?”
他说到这里,看了陈作业一眼,才继续说道:“我看未必。我对湖贝支行的看法是:成绩不大年年有,问题不小月月在。有些问题累积了几年不解决,到现在还真的不行了。所以,今天找你来,就是准备解决湖贝支行问题的戒勉谈话。”
陈作业听他这样一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想道:“这次谈话根本不是自己主持工作前,领导对我面授机宜,已经变了调子了。算我当初自作多情,以为要升官了。”
这时,申一枫打开笔记本,看了一下后,缓慢说道:“从领导班子方面来说,你们行现在是因循守旧,缺乏创业的朝气和冲劲,也就是满足于‘成绩不大年年有’的小打小闹的状况。依我看,现在很需要来一个敢于打破常规、勇于开拓的行长到湖贝去搅浑一潭死水,来个不破不立,破了再立,以此打开工作新局面。”
陈作业在心里盘算着:“原来他是要派人到湖贝支行当行长了。怎么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只听申一枫继续说道:“你们班子的另一个问题,我听总行业务部门的分析和你们行里的反映,两个行长,存款总量占了全行70%,乍一听,好家伙,你俩真有能耐,没有一个支行的行长能做到这一点。但是,稍做深入一点的分析,问题便出来了,别人会问:为什么全行其他人就弄不到存款进来呢?你们行长的存款靠什么进来的呢?答案是:支行绝大部分资源,包括人力、网点、费用都用在了这个关系大户身上,而好处呢,也就是存款奖励这块,则是理所当然地给了你们两个行长。”
陈作业解释说:“不仅仅是行长有,还有从这个关系户调进来的三个员工,也是得这个存款奖励的。”
申一枫抓住陈作业的话尾,说:“对,你们行长发动存款,还可以调动存款方的亲属进来,也在贷款给这些关系户。那么,其他人发动存款,有这个特权没有?说到底,这方面就是班子不当得利的问题。我刚来市民银行的时候,在大水坑财政招待所开了一个经营工作会议,就提出:班子若是把好处都占去了,那么其他员工为什么要给你拼命?所以,湖贝支行其他员工工作没有积极性,根子在行长身上。”
一直忐忑不安听着申一枫讲话的陈作业完全没有料到今天的谈话会谈成这样,按照申一枫平时整人的惯例,这是对湖贝支行班子动手的先声,估计很快就要调整了。陈作业想:“现在的问题是,他心中的调整,会不会调整到自己头上?”于是,他试探地说道:“董事长批评得很及时,我在工作中注意改正。”
申一枫矜持地说:“我今天找你谈了,无论你的地位怎么摆,你都要努力工作。深圳蛇口不是有一句著名的口号吗:‘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最近在南山又有一句新口号:‘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小陈,湖贝支行的工作经不起拖延,你稍为放纵,就到了第三季度了,真的到了年终便不好说话了。”
陈作业听后,稍为松了一口气说:“是。”
……
从申一枫办公室出来,陈作业心里憋着一肚子懊恼之气,以致满脸通红。他原本以为要主持支行的工作了,前来接受一把手的教诲。没有想到盼了一个星期的迟来的谈话,是带有警示色彩的“戒勉谈话”。
他开车离开了市民银行总行后,直接来到市红会医院王显耀住的病房,向王显耀介绍了这次谈话的内容。王显耀听后,感到在湖贝支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他好像在安慰自己,又好像在对陈作业说:“这样也好,一了百了,那清收的事,那存款的事,那精简人员的事,那些是是非非的案子,就不沾边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作业,看来你还是要在那边过渡一下的,也不要出什么乱子。”
陈作业说:“你放心,我会把握好的。”
话说王显耀虽然嘴上说得有点超脱,但这毕竟是自己工作了四年的单位,要在自己新的工作岗位不确定的情况下离开,毕竟有点心酸。当天晚上,他思绪万千,竟然没有睡着。第二天,待医生查过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念想,向护士请了个假,开车来到湖贝支行。
大家对王行长到支行来都感到很新鲜,以为他的病好利索了。但他不愿意与他人过多聊天,只叫韩小妞找了一套空白劳动合同,他自己签上乙方那栏和没有固定期限字样。交办韩小妞说:“你尽快把它拿到总行人教部盖上章,办好后打电话告诉我。”
韩小妞认真地说:“是!”然后又笑着问道:“行长,你以前都不签劳动合同,为什么现在那么猴急?”
王显耀显得有点不自然,小声说道:“总行这帮小子,不按牌理出牌,我是怕到时候被他们整来整去,别把我的饭碗给整丢了。”
韩小妞说:“谁敢让王行长没饭吃?”
王显耀没有吱声。
不一会,他关了办公室的门,回医院安心住他的院去了。
一天上午,夏天、李朝阳坐上任尔为开的车,走北环路,上同乐入口,走广深高速公路,直奔广州。
夏天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里在思考着这次到广州的目的:到广州的东风路371—375号“广州世界贸易中心”北塔查看一套151。9平方米的住宅,这套房产于1994年12月2日经李朝阳和徐东海操作,竟接受一家房地产评估公司所评的以每平方米40000元合计607。6万元的天价,设权抵押给湖贝金融服务社,贷款400万元,到现在欠本息合计732万元。夏天与总行资产防损部的陈山石商量,感到现在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如果拍卖的话,在广州的一家拍卖行挂了三次牌,以每平方米6000元都卖不出,假如顺利卖出也就是得款90万元,连清偿利息的零头都不够;不卖吗,若出租,不知道广州现在的租金是什么价位,如果合算,支行可以考虑以物抵债的方式拿回来,先出租,然后在合理的价位上再出售。
夏天想到这40000元一平方米的评估价,又联想到在1989年,自己原来工作的所在县因为要在省高院与深圳的一家企业打一场官司,县里在云山大酒店后面买了两套共180平方米的商品房,一共才花了九万元,这两套房地产后来成为县里的招待所,夏天自己也在出差广州时住过半个月,房子还相当不错。这样算起来,每平方米才500元。这事联想开后,夏天很自然地把李朝阳做贷款的动机与这家名叫深圳港中亿有限公司的港资企业的法人代表,也就是卜一定当年据以栖身起家的深圳皇朝酒店的法人代表同为一人的,也是李朝阳的老乡——吴尚银联系在一起。夏天想:这李朝阳只要单位有机会让他发挥,他就是一个为了自己有利可图,不惜把单位都吃掉的人。手段也粗到不得了,明眼人一看便看得出他在放水。你看,一个老乡拿来一套房地产,充其量也就是上百万原值,高估价值放出了贷款,利息分文没有收到,到现在搞到银行700万元没了。所以,银行用人不察,终归是一个大问题。
任尔为开车走了一个来小时后,下了高速公路,拐向了广州市区,上午十点钟,三人上了广州世界贸易中心北塔的电梯,到了大厦管理处所在的楼层,跟一个姓温的小姐聊开了。三人了解到该中心现在的租价为:每月每平方米大约60—100元之则,也就是说,如果出租,每月可以收到租金9000—15000元的样子,这也不够贷款利息的四分之一;如果自由买卖该房,大致比拍卖价高一点,最近成交的每平方米达到6500元。也就是说,如果有自由成交的空间,这套房地产可以卖得98万元。夏天斟酌良久,觉得进退两难。
这时,刚好有一个先生前来向管理处提出租房意向,夏天看到他提供给管理处的名片写着是深圳的公司,便搭讪道:“你也是深圳过来的?我们也是深圳的。”
那位先生显然是经常出门的人,马上与夏天三人聊开了。这时,大厦管理处的温小姐生怕她的生意被这一个有房空着,一个想租房的两方联手甩掉,便不高兴地说:“你们也讲点道德,怎么当着我的面谈生意?”
夏天马上意识到这小姐生气的原因,对她说:“温小姐放心,我们银行是大来大去的,就是要把房子租了也会让你办手续的,我们不插手。今天只是来看看这房子,分析出租的可行性。”
放下心来的温小姐随即拿了一套租售委托书给夏天,夏天说:“我们回去以后,商量后再答复你。”
然后,请温小姐拿了钥匙来到33层,查看原被法院贴了封条的房子,发现已经被人开启。四人走进房里,查看了一番。
离开广州世界贸易中心,夏天带路,叫任尔为开车到了竹苑宾馆,把车停好后,三人到了旁边的小吃一条街,吃起午饭来。席间,夏天对李朝阳说:“小李,你对今天的活动有什么感受?”
李朝阳不知道夏天问话所指,不敢回话。
夏天看看他不吱声,喝了一口啤酒,平静地说道:“好在服务社经历了两种法人体制,过渡到了市民银行,不然像今天这样的贷款,虽然说有抵押,但是,当事人还是要追究责任的。为什么呢?你看那个房产,能像我们深圳东门的一楼商铺那样卖个三万五千元一平方米吗?”
李朝阳说:“听说他们当时买的时候就是那么多钱。”
夏天说:“抵押人会这样说,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银行会相信。你们两个人看,我们从竹苑宾馆出去对面就是云山大酒店,那大酒店的后面都是商品房,1989年卖的时候是每平方米500元。虽然说,几年后广州的房地产价格也长了,但是,不论怎么样也没有长到深圳的房价呀!深圳有卖到四万元一平方米的住宅或写字楼吗?”
任尔为附和着说:“没有。”
李朝阳红着脸,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夏天对任尔为说:“来到广州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案子经省高院公告执行也有一段时间了,回去以后要和中院抓紧落实,不要拖了。”
任尔为说:“是。”
却说王显耀在住院前一天两次找徐东海谈话,叫他处理好与夏天的关系。王显耀虽然态度极为温和,但还是引起了徐东海的高度关注。为什么呢?大至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其一,徐东海和夏天一样,知道王行长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当下决心要求你要做好的,如果不去做好,那就会失去他的支持和信任;其二,在王显耀行长的眼里,徐东海自己相对与夏天来比,王行长显然更加看重夏天的作用;其三,王显耀行长在言谈当中,多次表示几件起事的源头,出自徐东海自己,而理在夏天一边,或者结果证明夏天是对的。而夏天还退让了一步,如果再闹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