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德游戏-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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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房门在开着,邀请我随时回去,我决不想回去了。可有时我发现
我还是回去了。我一踏进门,门就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自行上了锁。
嗯,没关系。我想,知道了我有关电话线的直觉是错误的本来应该使
我宽心,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头脑中的一部分相信——而且仍然相信——
即使我爬到椅子后面,再插上插头,卧室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的。也许厨房
里的电话后来能用了,可当时的确是打不通的。事情是:要么开着梅塞德
斯车离开房子逃命,要么死于那东西之手。
布兰顿身体前倾着,床头灯照在了他的整个脸上。他说:“杰西,房
子里没有别人。就这个想法你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不再提及。”
当时我几乎把我丢失戒指一事告诉他了,可是我很累,手很疼,最终
我没说出来。他走以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没睡着——那一夜甚至止疼片
也不能使我入睡了。我想着第二天要做的植皮手术,可想的并不像你可能
认为的那么多。我主要想的是我的戒指,我看到的脚印,以及是否他——
它——也许会回去矫正那些事情。在我最终睡着之前,我认定根本没有脚
印或珍珠耳环,某个警察发现戒指躺在书房里书柜旁的地板上,然后拿走
了它们。我想,此刻它们也许在刘易斯顿的某个当铺里呢。也许,这个想
法会使我感到愤怒,可是没有。它使我产生的感觉如同那天早晨我在梅塞
德斯车里醒来时的感觉——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宁静与祥和。没有
陌生人,没有陌生人,任何地方都没有陌生人。只是个善于扒窃的警察回
头迅速一看,确信无人碍事,于是“嗖”的一声,戒指进入了他的口袋。
至于戒指本身,我不在乎它们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最近几
个月以来,我越来越相信,人们在手指上戴戒指的惟一理由,是因为法律
不再允许他们把它穿在鼻子上。然而,别管它了。早晨已变成了下午,下
午欢快地向前移,这不是讨论妇女问题的时间。该谈谈雷蒙德·安德鲁·
于伯特了。
杰西向后靠在椅子上,又点了根烟。她没有意识到过度的抽烟使她的舌尖刺疼,头
也作痛,肾脏在抗议她坐在电脑前的这番马拉松会谈,强烈抗议。房子死一般地寂静—
—这种寂静只能意味着,吃苦耐劳的麦吉·兰迪丝会超市和干洗店了。杰西感到惊讶,
麦吉没有至少再作一次努力,把她从电脑屏幕前拉开就走了。转而她猜想,那管家已经
知道那样只会是浪费精力。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最好让她放出体外吧。麦吉也许是这样
想的。
毕竟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工作。这后一个想法使杰西心中产生一阵微痛。
楼上一块板发出了吱嘎声。杰西的香烟停在了离嘴唇一英寸的地方。
他回来了!伯林格姆太太尖叫道,噢,杰西,他回来了!
不过他并没回来。她的目光移向从一堆剪报里向上看着她的那张刀子脸,心里想着:
我知道你到底在哪里,你这无赖!难道我不知道吗?
她知道,但是她脑子里有一部分坚持认为它还是他——不,也许不是他,是它——
太空牛仔、爱情幽灵、怪物,它又回来赴约会了。它只是在等待房子空了的时机。如果
她拿起桌角的电话,她会发现线路不通。就像那天夜里,她在湖边别墅里所有的电话都
打不通一样。
你的朋友布兰顿可以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可是我俩知道真相,是不是?
她突然伸出她的那只好手,从电话支架上拿过电话,放到耳边。她听到了令人安心
的嘟嘟的拨号音。放回电话,她的嘴角闪现出忧郁的微笑。
是的,我确切知道你在哪里,操你妈的。不管我头脑里的太太或其他那些女士们会
怎样想,宝贝儿和我知道,你穿着橘黄色的连衫裤工作服,坐在寂黑的监狱里呢——布
兰顿说,在那老房子的尽头,这样就不会接近你,在州警官将你拖到与你地位相等的陪
审团之前,其他的囚犯会揍死你——如果说竟有与你这样的东西地位相等的人的话。我
们也许尚不能完全摆脱你,但是我们会的。我保证我们会的。
她的眼睛移回到电脑终端,尽管药片与三明治混合作用产生的模糊睡意已经消失,
她感到透骨的疲乏,她对写完她已开了头的信的能力完全缺乏信心。
该谈谈雷蒙德·安德鲁·于伯特了。
她已这样写了,是时候吗?她能谈吗?她这样疲倦。她当然疲倦。几乎一整天她都
在电脑屏幕上操纵着光标。如果你做得太久,太累,就把它结束了,也许最好上楼去睡
个午觉。迟做总比不做好,还有所有那种胡话。她可以把这些存档,明天早晨再调出来,
继续往下写,然后——
宝贝的声音打断了她。现在这个声音不经常出现了。当它出现了,杰西就非常仔细
地倾听。
杰西,如果你决定现在停手,就别烦心去存盘了,只把它清除好了。我俩都知道,
你根本没有勇气再次面对于伯特——并不是以人们面对自己写到的一个东西的那种方式。
有时,要写写某个东西需要勇气的,是不是?也就是从你脑海深处放出那个东西,然后
将它显示在屏幕上。
“是的,”她嘟哝道,“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更多。”
她抽了口烟,将抽了一半的烟揪灭,她最后一次翻阅了一下剪报,然后向窗户外的
东部大街斜坡看去。雪早已停了,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尽管它照射时间不会太长。缅
因州的二月天气,吝啬、不叫人感动。
“宝贝儿,你是什么看法?”杰西问空空的屋子。她模仿小时就崇拜的伊莉莎白·
泰勒的语调,那语调曾使她妈妈发疯,“我们继续写,好吗,亲爱的?”
没有回答。可是杰西不需要回答。她坐在椅子里朝前倾去,又一次移动起光标来,
很长时间里,她都没再停下,甚至没停下来点根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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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谈谈雷蒙德·安德鲁·于伯特了。虽说不是个轻松的话题,但我还
是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所以,再为自己倒杯咖啡吧,亲爱的。如果你手
边有一瓶白兰地,也许你想在咖啡里掺一些。下面是第三部分了。
我旁边的桌子上堆着所有的剪报。可是那些文章与一条条的消息并没
有讲述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怀疑于伯特所做之事是否真的有人知道一星
半点。那也许是件幸事。报纸所能暗示的以及未曾披露的大多数事情,我
是在上个星期从布兰顿·米尔哈伦谦恭有礼的言辞中获悉的。布兰顿令人
奇怪地沉着,说话有节制。在于伯特的故事和我的故事之间、的联系变得
显而易见,不容视而不见时,我便请布兰顿过来。
“你认为这就是那家伙,是不是?待在你房间里的人”他问。
“布兰顿,”我说,“我知道是那家伙。”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过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那是早上九点钟,没有灯影这避他的脸。“我
该向你道歉”,他说,“当时我不相信你——”
“我知道。”我尽量友好地说。
“——现在我信了,上帝啊!你想知道什么情况,杰西?”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说:“你能查明的一切。”
他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说,这是你的事,我应该停
止干涉。我想我会接受的。可是你在要我重新开启事务所认为已封档的事,
如果有人知道去年秋天我监护你,现在注意到我今年冬天到处探听于伯特
的事,那么——”
“你可能陷入麻烦。”我说。这一点我的确没考虑过。
“是的,”他说,“我对那一点并不特别担心,我是个大男孩,能照
管自己——至少我认为能行。我要提醒你,杰西,在我们尽可能努力使你
迅速、无痛苦地摆脱此事后,你可能最后还是登上了报纸头版。即便那也
不是主要的——那离主要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呢,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
新英格兰北部发生的最可怕的刑事案件。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非常令人
毛骨悚然,具有放射性,你不应该毫无道理地让自己卷入事件余波中去。”
他有点紧张地笑了,“见鬼,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也不应该涉足此事。”
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用我的左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我无论如
何也解释不了这是为了什么。”我说,“可是我想,我能告诉你那样会起
什么作用,至少作为开端。
他轻轻地将他的手捂在我的手上,点了点头。
“有三件事。”我说,“第一,我需要知道他是不是真实的。第二,
我需要知道他所做的事是不是真实的。第三,我需要知道,我再不会在醒
来时发现他站在我的卧室里。”露丝,这些话使我想起了往事,我开始哭
了起来。这些眼泪决不是一种诡计或策略,它们是自发产生的,我怎么也
止不住。
“请帮帮我,布兰顿。”我说,“每当我关上电灯,他就站在房问的
黑暗中我的对面。我恐怕除非用聚光灯照他,那种事还会永远发生下去。
没有别的人能帮助我了,我必须知道事情真相,请帮帮我。”
他放开我的手,从那件整洁得惹人注目的西服某个口袋里掏出一块手
帕,为我擦擦脸,像我妈那样轻轻为我擦着泪。当我的膝盖碰破了皮,大
哭着到厨房里时,我妈就那样做过——那还是早年时期,你懂得,在我成
为家庭中嘎吱作响的轮子之前。
“好吧,”他终于说道,“我要尽可能查明一切,然后把一切都传达
给你……也就是说,除非或直到你让我停止。可是,我有个感觉,你最好
先有个心理准备,系上安全带。”
他发现了相当多的事情。现在我想转告给你听,露丝。不过,你也得
有点思想准备,他说系安全带是对的。如果你决定跳过下几页的部分内容,
我会理解的。但愿我能跳过去不写它们。不过我有个想法,那也是疗法的
一部分。我希望,那是最后一部分了。
故事的这一部分——我想我可以把它称做《布兰顿的故事》,发生的
时间早在1984年或1985年。那时,在缅因州西部的湖区开始出现一些野蛮
破坏墓地的案件。沿着州界,进入新罕布什尔州,有五六个小镇也有类似
案件的报道。像弄歪墓碑、乱涂乱画、偷窃纪念旗之类的事相当普通。当
然,11月1日时,在当地的墓地上,总有一些砸烂的南瓜要清除。可那些罪
行比这些恶作剧或小偷小摸走得更远。上个星期末,布兰顿带给我第一次
报告时,用了亵渎神圣这个字眼。到了1988年,这个字眼开始在大多数警
察的罪行报告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