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遗忘的国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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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孔开始变化了,一把透明的刀刃刺向她姣美的容颜,米粒大的鲜血紧接着冒出来。然后利刃缓缓往下割划,白嫩的肌肤像开花般往外翻卷,露出鲜红的花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一条殷红的山沟已经完成,另一条山沟继续在脸颊的另一侧逐渐成型。
她的衬衫敞开了,胸罩像被割断似的往两侧垂落,柔嫩坚挺的乳房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透明的刀狠狠往下一切,这对诱人的乳房顿时剥落,两块半椭圆形的殷红肌肉?x时浮现,朱红的肌肉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更为刺眼惊悚。
唱诗班的声生越来越高扬?也越震撼,犹如恭迎撒旦的降临。艳蓉凄厉痛处的惨叫声随着歌声回荡不绝,彷佛泣诉天使遗忘了这个国度,任凭人魔凌虐她的身体,任由魔鬼箝制她的灵魂。
他们四个人再也受不了视觉以及听觉的双重刺激,纷纷晕倒在地,彷佛透明的利刃将这几棵树砍倒似的。秋风飒飒,萧瑟凄楚。
第十三章
沁凉的晨光悄悄掠过窗帘,洒在他们昏厥的身上。飘浮于空中的细小尘埃在明亮的光线里份外鲜明,就像他们飘荡的魂魄迎向阳光,吸吮渴求的光明。
朱忆葵先从恶梦中惊醒,虽然感觉晨曦已现,眼皮透着一丝的光芒。可是她仍旧紧闭眼睛,不敢细瞧这个看了二十多年的国度,害怕看到的是惊骇的世界。最后她咬着唇,使劲撑开轻到不承受的眼帘。世界一片光明,眼前所见,是自己熟悉的事物。艳蓉已经消失,屏幕恢复了原来本色,赵晴皓他们三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朱忆葵急忙摇醒他们,喊着。“她已经走了,快醒呀!”
过了半晌,他们才缓缓苏醒过来。黯淡无神的眸子环顾了房间一周,以确定自己身在何方。这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此时紧绷的弓弦突然放松似的,他们瘫痪在地上喘息。
“现在该怎幺办?”朱忆葵攒眉问着。
“先避避风头,我搬到朋友那里住。”赵晴皓语气虚脱地说。
“可是,这有用吗?她不是还到公司找你吗?”孙泊霈说。
“不然还能怎幺办呢?我们还是先离开几天,心静下来才能想法子如何摆脱她。”赵晴皓若有所思地说。
他瞅了朱忆葵一眼,随即见鬼似的跳了起来拉着她奔离这个房间。孙泊霈见状,也赶忙拉起蓝馨蕊跑出去。
连续几天的天空都是阴雨绵绵,更增添诡谲的气氛。他们四人每晚都聚在一起吃晚餐,谈论彼此是否看到异状。这些毛骨悚然又似乎不真实的事件与沉重慌恐的心情,只能向另外三个诉说,使绷紧的情绪获得暂时的松弛,不然弹性已到极限的心弦随时会断裂。
正因如此,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以前更加深厚,心也更贴近。因为只有他们才晓得自己的心情,更是无法欠缺的精神支柱。身边的亲友根本无法体会此时心中的恐慌,甚至可能会讥讽他们已经疯了。
爱,在恐惧之中自然地孳生蔓延。只是这份爱对孙泊霈而言是件沉重的负担,因为它掺合着蓝馨蕊与朱忆葵,孰重孰轻?谁真谁假,他不知道。
平安无事地度过这几天之后,赵晴皓和孙泊霈才敢相约于中午时分返回住处拿东西。他们像小偷般偷偷进入散发淡淡烟味的客厅,那张用红笔圈来的报纸仍然躺在廉价的花布沙发上面。包裹残肴的便当盒在垃圾桶里,散发出些许腐烂的味道。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这间熟悉的客厅,打开各自的房门,窗户仍然大剌剌地开启,像个饥渴的怪兽张开大嘴吞噬难得的阳光。雪白的地砖铺着一层薄薄尘埃,泼洒进来的雨水落在灰尘上,泛起数十个黑白相间?不规则形状的圆圈以及污痕。
他们俩站在门口相觑一眼,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进房间抓起衣服和书本,然后像阵风般拔腿就跑。地板脏污的水渍,留下他们慌乱的鞋印。
空中飘荡若有似无的笑声。
“我们会不会太夸张了?!”赵晴皓在公寓门口,喘嘘嘘地说。
“你愿意慢吞吞地拿东西吗?”孙泊霈白了他一眼。
“这几天她都没有再出现,会不会去找别人了?”
“她也可能还留在屋里,等我们回去。”
“唉!再过几天看情况如何再做打算。”赵晴皓发动机车说。
风,悄悄跟随他们下楼,默默缱绻着他们俩,搂看擦身而过的车子。
夜,轻轻笼罩,自助餐厅里剩下没几个客人,服务生懒洋洋地靠在不锈钢餐台聊天。天花板的吊扇发出嘎嘎的声响,而且上下晃动着,几张蜘蛛网缠绕着斑驳的黄铜色基座。叶片宛如锐利的刀刃般转动,彷佛枕戈待旦等待命令的到来,好一展它们的锋芒,宰割看中的猎物。
风,在这个明亮的空间悠悠绕转。
人,在这个冷清的餐厅无精打彩。
“喂!你不要这样鬼鬼祟祟好吗?”朱忆葵推了推眼睛骨碌碌打转的赵晴皓。“根本不像以前的你。”
“如果你跟我同样碰到她好几次,你也会跟我一样精神恍惚。”他不悦地说。
“你这样神经兮兮,我们也跟着紧张起来。”蓝馨蕊说。“那个艳蓉会不会是你们以前的房客?因为惨死在房间里,才会骚扰你们。”
“不可能!当时为了想住新房子,那栋公寓刚完工,我们就抢先搬进去,而且房东也没有机会住过那间新房。”孙泊霈摇头说。
“没错!我上网查过警局和报社的资料,那块地以前不曾发生过凶杀案,也不是坟场。”赵晴皓语气肯定地说。
“你们在那里住了那幺多年了,直到最近她才出现,肯定跟那间屋子没有关系。”朱忆葵说。
“废话!”赵晴皓斜睨了她一眼。
突然,赵晴皓故意神色慌张地抬头盯着天花板,吓得他们的身子骤然往后一颤,目光不由地随着他的视线飘了上去。
“这里是室内,不会有人爬到天花板跳楼。”孙泊霈磨搓漾着鸡皮疙瘩的手臂。“人吓人,比鬼吓人还恐怖。”
“说不一定吊扇会掉下来。”赵晴皓戏谑地说。他为这桩得意的恶作剧在心里窃笑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笑。”朱忆葵瞪了他一眼。
此时,啪哒一声巨响,悬在天花板的吊扇真的掉下来,砸在无人的桌子。摆脱束缚的木质叶片如箭般朝他们射来,从他们的眼前奔驰而过,狠狠击中苍白的墙壁,随即化为碎片四散飞溅,尖叫声乍然四起。
“她真的无所不在!”赵晴皓狂乱地抓扯头发喊着。“我只是开玩笑,她怎幺真的做呢?”
“这是意外啦,别想那幺多。”朱忆葵努力压下惊吓的情绪,赶紧拿了张面纸,轻轻擦拭赵晴皓被碎片划破的脸颊。
孙泊霈和蓝馨蕊则相互对望,查看对方是否受伤。
“我们走吧!到路边吹风也总比待在这里好。”蓝馨蕊提议说。
他们相觑无言,只好站起来离开这间杂乱不堪的餐厅。屋外无风,只有低沉的云层以及聒噪的车声。人们,依然在这个国度继续生存。
今晚,月亮与星星躲在厚重的云层里,不想看到这个被天使遗忘的国度。屋宇不眠的灯光偷偷溜进对面的斗室,斜照于躺在地板上的赵晴皓。旁边的单人床睡着他的朋友,微微可以听到他的打呼声。
几十公尺外的马路一辆机车急驶而过,刺耳的引擎声与飚车族的叫喊声传进了屋里。赵晴皓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吵醒,翻了个身,拉起压在身体下面的棉被,面朝屋内继续睡觉。
离他三步远的矮桌上有台笔记型计算机,黝黑的机身缓缓打开,一颗莹亮的小白点在黑漆漆的屏幕中格外明显,它逐渐吞噬了黑暗,直到占据所有屏幕。一个小长方型的画面随即诞生?成长,这是赵晴皓的计算机桌布,只是画中的维纳斯尚未出现。
画中的贝壳缓缓打开,维纳斯?不!是赤裸的艳蓉从睡梦中苏醒,从贝壳里冉冉站了起来,举起手来伸个懒腰。两旁的天使与仙女兴高采烈地欢迎她,海神也吹起爱慕的号角。
计算机彷佛是艳蓉的头颅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磨擦声。最后,屏幕朝向尚未入眠的赵晴皓,艳蓉露出狰狞的目光狠狠注视他,好象要将这个肉身吞噬咬碎。
赵晴皓听到那一串细微的磨擦声,不自觉地睁开眼睛。此刻,他努力闭上眼睛,却无法完成这项最简单的动作。
因为,计算机的右侧又出现一排红字,在黑暗中份外明显恐怖。
“晴皓,我为你做了那幺多事,从不求你的感激。
为什幺你不再理我?不愿跟我聊天呢?甚至还躲着我呢?
哈哈哈!你是我的人,逃不掉的……………”那一串逗点,彷佛是汩汩的鲜血。
柔媚的艳蓉随风轻摆妖娆的胴体,双手挑逗地爱抚酥胸与私处,剪水般的眸子悠悠飘过这个国度。身材壮硕的海神性欲难耐地跃出水面,扑向艳蓉,激起泡沫似的水花。他抱起艳蓉的身子,手掌掐抓她的臀部,腰身一挺,进入渴求的身体。艳蓉得意地咯咯大笑,然后狂肆地呻吟,声音充满淫荡与亢奋。勾魂似的眼神直瞧赵晴皓,彷佛告诉赵晴皓,她要的人是他,而不是海神。这场激情的做爱,是为了欢悦他,应该说为了炫耀与报复而表演。
赵晴皓的耳里盈满艳蓉犹如示威的讥笑声与激亢的呻吟声,以及朋友的打呼声。眼里所见,是黑??国度正上演一场虚伪?浪荡的激情戏。
他不想听,更不敢看。可是他的视觉与听觉已经成为艳蓉的俘虏,声带也被她箝制,连昏厥的权利也被剥夺。他唯一能做的是毛骨悚然,寒意如针般直钻脊髓。
海神神情满足地放下艳蓉,她随即把气虚精尽的海神踢下大海,像个胜利者般趾高气昂地朝赵晴皓狂笑,旁边的天使与仙女也嘲笑精力被艳蓉掏空的海神。艳蓉调皮似的??了个媚眼以及飞吻,赵晴皓无法承受她的娇媚,不由地全身哆嗦。她冉冉蹲了下来,贝壳缓缓阖上,画面逐渐缩小。最后,屏幕恢复了原来的黑色,笔记型计算机也阖了起来,再转回原来的方向。
斗室恢复原先的静谧,赵晴皓只听到从黑暗深渊所发出的耳鸣。这晚,他卷缩着身子颤栗,一夜无眠。
一早,赵晴皓的眼圈像只猫熊般,而且身子瘫软无力。
“你最近怎幺了,像只有气无力的病猫,不再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朋友瞅了他一眼,佻侃地说。“昨晚是不是梦遗了?”
赵晴皓基于礼貌,特地问候了他妈妈几句,再加上怕被看穿而掩盖心中恐惧的一拳。“失眠啦!老板死了,公司可能会歇业,才会烦恼一整夜。”他不敢说出昨晚发生的事情,就算说了朋友也不会相信。
那晚当吊扇的叶片从脸颊扫过时,他吓得愣住了,而朱忆葵却强打起精神安慰他?帮他擦拭伤口。艳蓉出现时,他只能睁睁注视她,双腿酥软不敢逃跑,更不用说提起勇气执问她为何纠缠自己。他不止缺乏安全感,甚至比经常嘲讽的朱忆葵还胆小,她比自己坚强太多了。所谓的男子气概以及自信,都是虚伪的外表,是潜意识刻意佯装出来的。这是赵晴皓失眠之后,所认识的真实自己。
了解自己是件好事,可是经由见鬼来认识的话,这太沉重了。彷佛在临死之际,生前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在心头重新放映一次,让已无欲望与执念的将死之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