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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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会把它还回去的,”卡拉汉说,他的确也是这么打算的。“关键是第二次进去时我得走好运。你看看第一百一十九页。”
埃蒂翻到那一页,看到了一张照片:在一条小土道旁边的山坡上,坐落着一座光秃秃的白色教堂。照片下的注解是:斯顿汉东部卫理公会派教徒聚会厅,建于一八一九年。埃蒂思忖着:四个数字加起来显然是十九。
他向卡拉汉指出了这一点,后者笑着点点头,问:“你还发现点别的了没有?”
他当然发现了。“这教堂看上去像卡拉镇的聚会厅。”
“对,是像。这个可以说是聚会厅的孪生兄弟。”卡拉汉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好开始第二轮了吗?”
“我想是的。”
“这次持续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但你应该能找到打发时间的法子,那里有很多书可以看。”
“我想我什么也看不进去的,”埃蒂说,“我他妈的太紧张了,对不起,我说脏话了。也许到时候我可以研究一下那个包的里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后来埃蒂还是忘了去看那个粉红包里子里的东西;最后是苏珊娜发现了那是什么,并且当她发现真相时,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3
卡拉汉把书翻到印有卫理公会派教徒聚会厅照片的那一页,手里捧着书,脑子里想着一九七七年,又一次走进了那扇开着的山洞门,走进了正值早晨的阳光明媚的新英格兰州,那座教堂还在,不过在拍过那张《美国佬的高速公路》上的照片以后,被重新粉刷过了,山下的小土路也被重新铺过了。在教堂的附近还有一座照片上没有的建筑:斯顿汉东部杂货店,很好。
他沿着小路走着,身后跟着那扇漂浮的门,一路上他不停提醒自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花掉那张在他的小屋子里找到的二角五分硬币。杰克的那个是一九六九年的,拿来用没问题,可他的那个是一九八一年的,现在他所处的世界还没到一九八一年呢。路过加油站的时候(那儿的标准汽油每加仑卖四十九美分),他把那个一九八一年的硬币换到了身后的口袋里。
他跨进商店的时候——这家商店里的气味和图克那家一模一样——听见了一声敲钟声。他看见左边放着一叠波特兰的《先驱报》,上面的日期让他吃了一惊。因为他从图书馆拿书的那个时候,根据他手表上的时间,离现在还不到半小时,在那个世界里那天是二十六号,而现在他眼前这些报纸上写的时间竟然是二十七号。
他拿起一张报纸,读着上面的标题(洪水袭击新奥尔良州,中东出现惯有的恐怖暴乱),还看了看价钱:十美分一张。好的,这样他还能用那个一九六九年的硬币换回一些零钱。说不定还能买上一点儿美味的老式美国香肠。他在售货员愉快的注视下向柜台走去。
“这报纸您买下吗?”售货员问。
“嗯,听我说,”卡拉汉答道,“如果我买下它,你可以告诉我去邮局怎么走吗?”
售货员挑了挑眉,微笑着说道:“听你的口音,你好像就是这一带的人。”
“你真这么觉得?”卡拉汉也笑了。
“是的。不说那么多了,总之这儿到邮局还是很方便的,沿着这条路走一英里,左手边就是了。”他把路说成“咯”,和杰米·扎佛兹的口音一模一样。
“很好。另外,你们的香肠可以按片卖吗?”
“我们可以按照你喜欢的任何一种老法子卖给你。”售货员热络地说,“您是来这儿消暑的游客吧?”他把游客说成“游个”,消暑说成“消煮”,卡拉汉几乎就等着他再加上一句“拜托你告诉我”。
“可以这么说吧,我想。”卡拉汉答道。
4
在山洞里,埃蒂努力忍受着那虽然微弱但令人发疯的敲钟声,向那扇半开的门内窥视着,他看见卡拉汉正走在一条乡间小道上,他干得不错。这会儿,也许迪恩太太的乖孩子可以试着读点什么。他伸出冰凉的手(并且这手微微颤抖着)从书箱里抽出了一本书,那是一套书的第二卷,它被压在一本倒置的书下面——假如埃蒂碰巧拿的是这本书,那他那天的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但他拿到的却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探案集》。啊,福尔摩斯,这不也是一个大圣人兼瘾君子嘛。埃蒂翻到《血字的研究》那一篇,开始读起来。但他发现自己时不时地低头看那个盒子,黑十三正在里头折腾着,但埃蒂只能看到里面的一弯玻璃。不一会儿,他干脆放下书,专心致志地观察起那块玻璃来,正当他看得越来越有劲的时候,钟声渐渐地弱了下去,这样很好,不是吗?再过一会儿他就再也听不见这种声音了。但没过多久,一个声音沿着塞在他耳朵里的子弹爬了进来。
埃蒂听它说着。
5
“女士,打扰一下。”
“什么事?”这位邮局的女职员大约五十多或六十出头的年纪。她穿着正式,头发显然在美容院里做过,呈现出漂亮的蓝白色。
“我想给我的几个朋友留封信,”卡拉汉说,“他们是从纽约来的,很可能是通用邮递公司的客户。”他知道凯文·塔尔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傻到去签收邮件的,他正在逃亡,几乎可以肯定,有一批凶恶的枪侠直到现在还很想让他人头落地。这个事情他曾经和埃蒂讨论过,埃蒂当时告诉过他塔尔对自己该死的珍贵头版书可谓视之如命,于是卡拉汉最终决定来试试这个办法。
“他们是夏天来旅游的吗?”
“是的,”卡拉汉答道,可是他的这话发音不大地道,于是他连忙改口:“我是说,对,他们的名字是凯文·塔尔和亚伦·深纽。我想这些信息您也许不能随便提供给一个刚刚从街上进来的人,但是——”
“噢,在我们这一带,这么做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的,”她说一带的时候,听上去像是“一大”,“让我来查查名单……在阵亡纪念日和劳动节之间来我们这儿的客户太多了。”
她从柜台内拿出一块有纸夹的笔记板,上面夹着三四张残缺不全的纸片,记着许多手写的名字。她从第一张纸很快翻到第二张,然后又翻到第三张。
“深纽!”她说,“是的,有这个名字。现在……让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那个……”
“没关系,您慢慢找。”卡拉汉说。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身后的另一个世界里好像出了什么事。他回头看了看,什么事也没有,只看见那扇门和那个山洞,埃蒂盘腿坐在那儿,大腿上搁着一本书。
“有人在追击你吗?”那位女士微笑着问道。
卡拉汉大笑起来,在他自己听来,这样造作地笑挺愚蠢,但既然那位女职员似乎已觉察到有些不对,他也只能这样掩饰了。“如果我给亚伦先生留张便条,装在贴好邮票的信封里,能不能麻烦你在他或者塔尔先生来这儿的时候交给他们?”
“噢,您不用买邮票,”她爽快地答应了,“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对,卡拉人就是这样的。忽然他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位女士,非常喜欢。
卡拉汉转身到靠窗的柜台边(当他转身的时候,那扇门也漂亮地随他转了一圈)草草写了一张便条,他首先告诉他们自己是曾帮助塔尔对付杰克·安多利尼的那个人的一位朋友,接着他让他们把车留在原来的地方,并且把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灯打开,然后搬到附近的一个地方去——这地方可以是粮仓或者废弃的营地,甚至马棚都行。他告诉他们必须立即这么做。走之前留张便条告诉我们你们的去向,把它放在你们车上靠驾驶员这边的地毡下面,或者放在后门的门廊台阶下。他写道,我们会和你们联系的。他希望自己这么写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步是他们未曾讨论过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像个间谍一样耍起了阴谋。他按照罗兰教的方法落了款:卡拉汉,艾尔德的后裔。虽然他越写越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接着加了一行,几乎把字都划进了纸里:以后不要再来这个邮局了,还有比这更傻的行为吗???
他把便条装进信封里,把口封好,在正面写上:亚伦·深纽或凯文·塔尔亲启。他把信封递给那位女职员:“如果需要,我很愿意买一张邮票。”
“不,您只需付两美分信封钱就算结账了。”
他给了她那张在商店里找回的角子,拿回了三美分找零,然后转身朝门口——邮局门口——走去。
“祝你好运!”女职员喊道。
卡拉汉转过头看着她,说了声谢谢。转头的一霎那他看了一眼身后那扇开着的门,那门依然打开着,只是他没看见埃蒂,埃蒂不见了。
6
卡拉汉一出邮局便转身面朝着那扇奇特的门。通常情况下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一般来说你转它也会跟着你转,就好像在和你跳方块舞一样,但是它似乎能感应到你什么时候想要通过它回到你的世界,那时候你才能面对着它。
在他跨入门往回走的那一刻,山洞里响起了巨大的钟声,卡拉汉觉得那钟声好像在噬咬着他的脑髓一般。这时,从山洞深处传来他母亲的叫声:“看吧,唐尼,你就那么走了,就任由那个好孩子去自杀!他要一直待在地狱里了,这都是你的错!”
卡拉汉没怎么听见这些话,他胳膊下夹着那份在斯顿汉东部杂货店买的《先驱报》,冲到山洞口,刚好来得及看见夹在那个盒子里的一本厚厚的书,正是书让盒子一直开着,把他留在一九七七年缅因州的斯顿汉东部,卡拉汉甚至连书名都看清了,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他把书拿开,阳光立即洒满了他周围。
起初,除了山洞门口那条小道上的大石头,他什么也没看见,他觉得他妈妈说对了,虽然这么想让他觉得恶心。接着,他在离他左边十步远的地方看见了埃蒂,他正在小道的尽头踉踉跄跄地走着,眼看就要倒下去了。他那敞开的衬衫在罗兰那把左轮手枪的手柄上不停拍打,那张平日里机灵狡黠的脸此刻看上去失神而浮肿,那是一个站立在野外的战士呆滞的脸。他的头发在耳边翻飞,身体不断向前倾斜……突然他抿紧了嘴,眼睛似乎恢复了神采,他抓住一块岩石的棱角,扶正了身体。
他正在抗争,卡拉汉想,并且我敢肯定他是在积极地抗争,但他看来要扛不住了。
凭着一个枪侠的直觉,卡拉汉明白如果在这时候喊他,那他肯定会摔下去的,在危急时刻,枪侠的直觉总是最准确,最靠得住的。于是他没有叫喊,而是跑过那段小道,在埃蒂再次向前倒下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的衬衣下摆,这次埃蒂松开了抓住身边那块岩石的手,用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是个让人觉得有些可笑的动作,好像在说:永别了,这残酷的世界。
假如这时埃蒂的衬衣下摆被撕破了,那他也就永远地退出了卡…泰特们的伟大事业,但也许连卡拉·布林·斯特吉斯的自制衬衫(埃蒂身上穿的正是这个)下摆也要帮助这群卡…泰特,不管怎样它都没有被扯破,卡拉汉几乎使出了他这些年闯荡江湖练出的全部力气,总算把埃蒂拽到了他怀里,不过他没来得及托住埃蒂的头,结果它磕在他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