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放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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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在自己的周围，好像影影绰绰地有一些东西在飘。她瞪大眼睛，惶恐地四处看着，可是除了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腿，倦缩在雕塑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还是睁大着眼睛，努力地注视着周围，两只耳朵也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黑暗，像是越来越浓了，齐烨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这一下，齐烨终于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齐烨就像盲人一样，连近在眼前晃动的自己的手都看不见了。她的全身像是突然被泼上一盆冷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鼻子发酸，泪水几乎就要冲出眼眶了。可是，齐烨却努力地咬住嘴唇，她不想让自己哭出来，虽然此时她已经处于极端的恐惧之中，但是她的心里却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哭对她不会有任何的帮助，而且，哭只能让自己更加恐惧与懦弱。
　　周围，那种影影绰绰的感觉，越来越强，小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她一动都不敢动，而且，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害怕，自己的呼吸声，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她现在，真的在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不如，真的离开滨江城呢。
　　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齐烨只能面对现实。可是眼前的现实，一片黑暗，她又将如何面对？齐烨眼下的真实感觉，就像是自己失足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之窟，周围没有一点可以抓握的东西，而她就一直向窟底坠落，却并不知道窟底究竟有多深。不过此时还好，毕竟她还倚靠着美人鱼雕塑，虽然她已经看不见就在身边的雕塑，但是她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得到它的存在，而且，她伸手就可以摸到她，这让她多少有了一些踏实的感觉。
　　齐烨一动不动地坐着，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紧地倚靠在雕塑上，好像只要稍稍松动一下，美人鱼雕塑就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在她身体周围的那种影影绰绰的感觉，仍然不断地侵袭着她，可是事实上，她所能感受到的，却是空气的越来越凝重。
　　齐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恐惧的心稍稍有所好转。然而，她深吸进体内的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她突然就看见，在浓浓的黑暗之中，远远的，有一条淡淡的粉红色的泛着荧光般的影子，正慢慢地向自己飘来。
　　齐烨紧张地把那一口气生生地压在了肚子里，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都不敢眨地注视着那条渐飘渐近的、泛着荧光般的粉红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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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那条粉红色的影子渐渐飘近，齐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什么，于是，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背部依然不离开雕塑，与雕塑的底座紧紧地依在一起，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是一种需求，总之，齐烨此时把美人鱼雕塑当成了自己的依靠，而且是惟一的依靠。
　　那条粉红色的影子，飘到离齐烨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齐烨知道，这条影子，就是她几次看到那个女孩的影子，夜里，在那辆被破坏的汽车边，她还与这条影子见过一面。当时，影子在她的身后叹了口气，然后就飘走了。现在，这条影子主动前来靠近她，齐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齐烨盯着那影子，那影子也看着齐烨，站在那里，齐烨感觉到她好像有些犹豫。
　　“唉！”齐烨又听到了那声轻轻的叹息，接着，那粉红色的影子开口对齐烨讲起话来。“你为什么不离开？”她问齐烨。
　　齐烨有些奇怪，有些纳闷，而且也有些恐惧，但是，她知道，对方既然已经对自己开口，那么，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答，而且就在这一瞬间，齐烨的心里也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她觉得，从这个粉红色的影子身上，也许可以打开改变滨江城目前这种状况的缺口。
　　于是，齐烨反问：“你……你说什么？”
　　粉红色的影子说：“我说，你为什么不离开滨江城，为什么要留下来？”
　　齐烨壮起胆子反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滨江城？”
　　粉红色的影子说：“你本来是想离开的，我们也给了你离开的机会，可是，你为什么不离开？”
　　通过这两句对话，齐烨已经很快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因而，她的头脑也开始有了正常的反应，于是她立刻反问：“你们？你们是谁？”
　　粉红色的影子轻叹一声，那叹声在齐烨听来，感觉有些哀怨：“你别问，跟你没有关系，而且，现在也晚了。”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齐烨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心里的恐惧也减弱了一些，只是，她还在保持着警惕。
　　“你不需要明白！”听起来，粉红色的影子的口气有些不耐烦，而且有点儿气恼，甚至还有点儿愤怒。
　　可是，齐烨却不愿意放弃这个可以解开自己心中谜团的机会，因为她突然想到，这粉红色的影子能够来与自己对话，说明他们对自己很可能也有些避讳。当然，这只是齐烨暗中想到的，并不敢肯定。所以，她想抓住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目前滨江发生的这些怪事的真正原因。
　　“滨江城人的影子，都是你们取走的，对不对？”齐粉鼓起勇气，问道，“你，还有那个捡字纸的老、老人家，是你们取走了所有人的影子，对吗？”
　　“是，是我们取走了他们的影子，就是我们！”粉红色的影子毫不避讳地答道，口气中，气恼的成分又多了一些。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齐烨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气愤了，“难道，你们想把滨江城弄成一座死城吗？”
　　粉红色的影子真的愤怒了，她大吼起来：“是，我们就是要滨江城成为一座死城！”
　　“为什么？总得有一个原因吧！”齐烨不由自主地也抬高了自己的音调。
　　“这不关你的事！”
　　粉红色的影子有些狂怒了，大吼之后，齐烨看到她似乎非常痛苦，双手抱着头，身体痛苦地扭动着，并且迅速地飘离而去。
　　“喂，你等等！”齐烨还想叫住那粉红色的影子，但是，那影子根本不再理她，只是发出一种痛苦的近乎呻吟的声音离去了，不一会儿便无影无踪。
　　齐烨有些目瞪口呆了，她不明白，那粉红色的影子飘到自己的面前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她问自己为什么不离开，是什么意思？她承认要把滨江城变成一座死城，又是为什么？从粉红色的影子口中，齐烨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想离开也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晚了。
　　从粉红色影子的口气中，齐烨还感觉到，她好像带着一腔怨恨，对滨江城怨恨极深。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另一个谜团又在她的脑中形成，齐烨感觉到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她又一次把自己的整个身材依靠在雕塑上，并且，把头也靠在雕塑上。突然，小齐想到了一个细节，粉红色影子说，别问他们是谁，而且，问也晚了。齐烨全身猛地打了个激凌，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粉红色的影子前来，就是要警告自己，他们要对付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齐烨不由自主地再一次紧张起来。她想到，如果粉红色的影子和那捡字纸的老妇人指挥那些活死人一起来对付自己——齐烨相信，她们有那个能力，那么，在整个滨江城，她，一个女孩子，孤单一身，将要面对全城的活死人的进攻，那她如何才能应付得了呢？很明显，这将是一场在力量上，根本不能对比的战斗。可是这是战斗吗？齐烨摇了摇头，不是，这不是战斗，而将是一场活死人对她一个女孩子的“围剿”。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呢？
　　正在紧张思索的齐烨，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姐姐，快跑！”
　　“啊！”齐烨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扭头循声寻找。她看到，在雕塑的另一边，一对泛着红光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隐隐约约的，她也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雕塑的后面。
　　是那个小活死人！齐烨的头脑里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个曾救过自己一次的小活死人。
　　“姐姐，快跑！”那小活死人又一次急促地说。
　　“啊？”齐烨不由自主地又叫了一声，一时之间，她并不明白小活死人对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因而，她紧张地向四面看了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可是，明明是小活死人在提醒她快跑，可是，为什么？而且，跑，她能往哪里跑呢？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跑。
　　“姐姐，给你这个。”那小活死人好像很清楚小齐此时需要什么，随着他的话音，小齐看到一束光从小活死人的身边突然亮了起来，然后，她看到小活死人转身很快地跑开了，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齐烨见到了光，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于是她急忙走上前去，看清了，原来那是一只应急灯。她弯腰提起，心里对小活死人充满了感激，因为，此时她真的太需要光亮了。
　　然而，就在这时，齐烨突然听到周围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她忙抬头向周围看去，同时，用应急灯的光向周围扫去。
　　齐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在她的周围，几乎是突然之间，无数只泛着红光的眼睛都在盯着她，而且，在应急灯的照射下，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活死人的重重包围之中了。


第05章
　　54
　　齐烨明白了，自己眼下面对的是生与死的考验。她知道，那粉红色的影子和那捡字纸的老妇人得不到她的影子，因而，对她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让活死人们杀死她，这比失去影子更可怕。
　　齐烨虽然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但是，她的全身仍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而且抖得很厉害，因而，她手中的应急灯照出的光速，也抖抖地颤动着照射在周围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活死人身上。齐烨绝望了，她想，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眼下要想冲破活死人的包围，只怕也比登天还难。
　　这时，那个捡字纸的老妇人从活死人中走了出来，瞪着一对红红的眼睛看着齐烨。那条粉红色的影子，就在老妇人的身边飘飘的，也看着齐烨。
　　全都来了！齐烨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看来，那粉红色的影子和那捡字纸的老妇人，这一次是孤注一掷了。也许是自己的行为激怒了她们了吧，那粉红色的影子不是说了，她们曾经给了她离开的机会，可是，她没有离开，因而，她们发怒了。
　　齐烨不由自主地把灯光对准了那老妇人和那粉红色的影子。在灯光里，那粉红色的影子显得更加飘缈，若隐若现。
　　齐烨努力地鼓励自己，不要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怕，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要勇敢一些，必须去面对，哪怕自己的性命真的就要在此一刻丧失，她也要表现得勇敢一些。想到这里，齐烨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发抖。她背靠着美人鱼雕塑，好像雕塑给了她极大的支撑与力量。齐烨觉得自己的身上，慢慢地，真的有了力量，而且有了勇气。她不愿意就此认输，虽然眼下的状况，她几乎没有一点逃脱的机会，但是，她想自己必须试一下，首先，想办法冲出活死人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