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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金田一之化装舞会[横沟正史]-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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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一个佝偻的少女……她拱着背下颚向前突出,双手往下垂……宛如一阵旋风般从车前绕到车子的后面,然后骑上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美沙有一辆自行车,这是强而有力的证据)

  大伙都神情紧张地互看一眼。

  “当那位患了佝偻病的少女骑着自行车从车子后面冲出来的时候,有个人影突然挡在自行车前面,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患佝偻病的少女不顾一切地冲撞那名年轻男子,朝坡下快速奔驰,年轻男子想叫住少女,可是因为当时夜风十分强劲,我听不清楚年轻男子叫些什么,只见他立刻跟在自行车后面,使出全力朝坡下跑去。对了,那个年轻男子手上有手电筒,当他挡在自行车前面的时候,还用手电筒照少女的脸,少女因此惨叫一声,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一切。”

  藤村夏江闭上双眼,一脸疲惫地躺在椅子里。

  金田一耕助轻声地对她说:“接下来你做何处理?”

  “金田一先生,这已经是我能忍耐的极限了。我想隔壁的别墅一定又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于是我轻轻放下窗帘,赶紧钻进被窝里,可是却睡不着。我也不敢开灯,深怕开灯之后会计别人以为我在偷窥,所以我拿着手电筒溜下床,在我下楼的途中,还特地看了一下手表,当时时间是九点零八分。”

  (这个时间津村真二应该还在樱井家。)

  “金田一先生,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经过,接下来我便下楼钻进操姊的被窝里。唉!没想到我这样做又激起操姊的好奇心,加上她有丰富的想像力,最后就演变成刚才的情况啦!”

  操夫人目前因为精神错乱被送往医院,不知道她只是一时错乱,还是下半辈子就这样了。

  看到藤村夏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金田一耕助声音温和她说道:“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我必须回去,不是浅间隐,是操姊那里,她之所以会发疯也是我害的,我必须去照顾她。”

  “那么找个人送你去吧!不过在你离去之前,我还有一、两个问题想请教你。当你观察隔壁别墅时,有没有听见盂兰盆会扩音器传来的声音?”

  藤村夏江侧头想了一下,突然全身颤抖地回答:“经你这么一说……因为当时风势不小,那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不过还是可以听见扩音器传来的声音。”

  “可恶!”

  近藤刑警低咒一声,他发觉盂兰盆会的音乐声是美沙的护身符。

  “另一个问题是,你有没有听见隔壁别墅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

  “有,我听见了。可是金田一先生,如果你要问我是几点的事,我就没办法告诉你了,因为我怕把操姊吵醒,根本提不起勇气打开手电筒看看那个时候到底是几点钟,我只知道那时候风势开始增强,并开始下起大雨。”

  藤村夏江说完便步履蹒跚地走出客厅。

  近藤刑警送藤村夏江到门口,又立刻回到客厅。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田代信吉和美沙之间的关系?田代信吉当场逮到美沙,接下来一定发生一些事情。”

  “田代在回来这里之前,或许已经知道美沙的事。如果去年他在白桦营遇到笛小路,有从笛小路那里听到什么消息的话……”

  正当日比野警官喃喃自语时,留守在津村真二别墅的山口刑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找到了,我们从那栋别墅的隐藏式储藏室里我到这些东西。”

  只见山口刑警拿出威士忌酒瓶、杯子。

  “这瓶威士忌有氰酸钾的味道,我们还从被害人的肚围里找到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张摺成四摺的乐谱,乍看之下是平常可见的豆芽菜音乐符号,但山口刑警指的是背面,那里有一张火柴棒排列的图案。此外,还有一个空的信封,收件人是浅间隐的津村真二,寄件人是东京厅的立花茂树,可是里面却没有信笺。

  金田一耕助一看到乐谱背面的火柴棒排列图案时,不禁露齿一笑。

  “由此看来,当慎恭吾喝下掺有氰酸钾的饮料时,他整个人并未向前仆,而是向后倒,因此津村从樱井家回来时,火柴棒排列图案才会工整地留在桌上。津村在朋友眼中是个不拘小节、大而化之的人、可是他也有纤细的一面,他悄悄地把这些图案抄下来,让它在矢崎的工作室重现。”

  “金田一先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山下警官张大眼睛问道。

  “这可说是色盲家族的族谱。山下警官,之前我曾经处理过色盲病患的案件,所以对色盲还略知一二。我第一次在矢崎的工作室看到火柴棒排列号。等等力警官也知道南条别墅里有非常齐全的百科全书,我详细查阅之后,应该没有错误才对。现在就让我来说明一下。”

  “请。”

  “一如津村用原子笔画的,火柴棒头画斜线的是绿色火柴棒,代表男性,完整的绿色火柴棒代表健康的男性,可用O符号表示,摺成两摺的绿色火柴棒代表有色盲的男性,用●符号表示。

  接下来,津村将火柴棒涂黑代表红色火柴棒,也就是指女性,完整的红色火柴棒代表健康的女性,用八符号表示,而摺成两摺的火柴棒代表自己虽不是色盲,却带有色盲的遗传因子,所以还是可以使用A符号。现在我把四种不同样式的火柴棒改以符号代替,患有色盲的男子所生下的孩子及其孙子,将会有这种遗传方式,这仅是其中一例。看来慎恭吾一定曾经详加查阅过色盲方面的知识。”

  这时,日比野警官说道:“可是金田一先生,刚才我问过古川,他说美沙的确有色盲,这样的话,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日比野警官,我所说的全是根据百科全书上的记载,所以请不要怀疑。听说女子遗传到色盲的比例约是总人口的百分之零点五,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生出有色盲的女儿呢?只有本身不是色盲,却带有色盲遗传因子的女性,也就是八这个符号和色盲的男性结婚,才会生下患有色盲的女儿。我们把这个理论用在美沙的父母身上,凤千代子是个彩色电影的大明星,她应该不会是色盲患者,但是会不会带有色盲的遗传因子呢?答案是不可能,因为她父亲是个运用华丽色彩、擅长描绘仕女图的画家,应该不是色盲。再者,大家也听过她母亲的事,所以她的母亲应该也不是色盲患者。”

  “可恶!”

  近藤刑警终于了解昨晚金田一耕助在这里大谈凤千景夫妇,并对两人推崇有加的真正原因了。

  “不过美沙的父亲……或者说被认为是美沙父亲的笛小路,他的情形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有驾照……一般人在取得驾照之前都会接受色盲检查,因此笛小路也不是色盲。”

  “金田一先生,那么美沙为什么会有色盲呢?”

  近藤刑警那双如狐狸般的眼晴不停地转动着。

  “从美沙的血型来研判,她不是笛小路的孩子,而从色盲的遗传法则来看,她也不是凤千代子的小孩。”

  一向沉稳的山下警官也情绪激动地问道:“金田一先生,那美沙是谁的孩子?”

  金田一耕助难过地回答:“我不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有笛小路笃子一个人知道?”

  刹那间,整个客厅笼罩在…片沉默的气氛中。

  山口刑警不太明白大夥沉默的原因,他继续问道:“金田一先生,从被害人肚围里找到的信封怎么解释?”

  金田耕助露出一排皓齿说道:“这个嘛……山口先生,津村可能用这个信封装这些火柴棒。这是立花寄给津村的信,可能不是什么重要信件,所以津村看过信后就顺便用这个信封装火柴棒。”

  金田一耕助将乐谱的正面拿给大家看。

  “你们看,这是尚未排印的乐谱,曲名是浅间赞歌,作曲者是津村真二,是一首弦乐四重奏的曲子,只要去问立花,就可以知道这曲子是不是原定前天演出的曲子。根据樱井熙子的说法,津村当带着一个合成皮做的乐谱谱套,乐谱大概就装在这个谱套里吧!津村应该是回到浅间隐之后,才在乐谱背面抄下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案,也就是说,当时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金田一先生,津村知道这些火柴棒排列图案代表什么意思吗?”等等力警官问道。

  “这该怎么说好呢?我想津村只知道慎恭吾想藉火柴棒的排列图案点出凶手的线索,因此他让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案在矢崎的工作室重现,希望警方能就此掌握一些线索。他自己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警方或许可以从中查出些端倪,也许他是这么想吧!”

  “就算是这样……金田一先生,美沙为什么会有氰酸钾?”

  山下警官宛如刚从噩梦中惊醒似的。

  对于他提出的问题,金田一耕助不是很有把握地说着:“这个嘛……山下警官,会不会是笃子夫人拥有氰酸钾呢?她把美沙当作自己营利的工具……”

  “就是它!那个箱根百宝盒!”

  等等力警官突然大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

  “就是它、就是它!笃子夫人发现箱根百宝盒中的氰酸钾少了一些,所以她在上野车站月台候车时,才会显得那么战战兢兢。”

  金田一耕助不怀好意地看着等等力警官说:“警官,怎么啦?一点都不像平日的你……什么箱根百宝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力警官简单扼要地将箱根百宝盒的事情对大家说一遍,当他说完时,正好有一位年轻的便衣刑警跑进来说:“刚才留守在笛小路别墅的古川刑警打电话来,他说凤千代子去了笛小路别墅,因为笃子夫人打电话去医院跟凤千代子提起美沙的事,并希望她能立刻赶过去。”

  不待年轻的便衣刑警把话说完,金田一耕助早已将和服衣角一撩,冲向大门。其他人见状,立刻跟在金田一耕助后面冲出去。

  “啊!听说美沙还没有回来……”

  年轻的便衣刑警一边喊,一边跟在大伙后面冲出客厅。





第二十八章 幕后黑手


1。贵族末路

  笛小路家的别墅面向水泽地而建,离别墅正馆不远处,有一栋比正馆低三公尺左右、与山崖下的水泽毗连而建的茶室。

  昨天早上台风来袭时,这间茶室惨遭淹水的命运,但由于室内的地板架高两公尺左右,因此只有床下浸在水中。现在积水已经退了,不过流水声比平日大声。

  这里可说是笛小路笃子的梦想宫殿,当她对教育美沙感到厌倦、想躲避世人批评的眼光时,总是把自己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一个人静静地喝杯热茶,重新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战争让笛小路笃子从高高在上、足以向世人夸耀的贵族生活,一下子跌入平民的生活中,以往肩负子爵的荣耀,也在瞬间让她成为世人的笑柄。

  战前的情况还好,子爵的头衔至少让笛小路泰久风光一阵子,一家人在同族里多少有点地位,做起事来无往不利。但是战后,残酷的现实毫不留情地把一切幸运从笛小路笃子身边带走。

  笛小路笃子对笛小路泰久没有任何亲情可言,而笛小路泰久对笃子,除了冰冷的对待之外就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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