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戏俏人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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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阙风当然对于这场盛会深感兴趣,因为他实在太想知道凤天澈究竟败在何人手里!
「谁会那么没用栽在这种人手里?」他冷哼了声,斜眸觑了敖阙风一眼,「如果我没诈死,他们敢明目张胆行动吗?我就是要他们倾巢而出,好一网打尽,最好是永绝后患,免得让我家翎儿徒增烦忧。」
「叫得可真亲热。」敖阙风笑嗤了声,「她现在还是我家翎儿,别忘了你还没将人家姑娘娶进门呢!」
算起来,他入门比凤天澈早,却没料到这男人的手脚忒快,竟然没多久就把屠家的宝贝给抢走了。
「别忘了你也不过是冒牌的叔公,要论起关系,我和她还比较亲呢!」对于这一点他心里非常感冒,凤天澈可不乐见这天底下有任何男人与屠翎的关系亲过他。
元霸看着两个男人一来一往地嘲弄对方,看起来不像是朋友,反倒像是狭路相逢的敌人,教人像是在雾里看花,弄不清楚两人的真正关系。
「哈哈……」这时,敖阙风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让元霸看了既困惑又心惊胆跳,「谁比较亲我都无所谓,不过记得你们成亲的时候,酒菜准备得丰盛一点,我家挽儿已经在抗议好些日子在屠家庄吃不到好菜了!」
结果就是他这相公连续看了爱妻好几天的苦瓜脸,已经吃惯了屠翎的手艺的她,这些日子心情恶劣到不想让他碰她,威胁他非要将屠家庄的麻烦解决,否则她就要离家出走,抗议他这个相公不顾娘子的胃口,存心虐待她。
「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元霸吞了口唾液,壮大胆子地喊道:「你们如果杀了我,我舅父一定会替我报仇,他在朝廷里势力可大了,你们屠家饭庄绝对惹不起他这个大人物!」
「大?大得过皇帝吗?」敖阙风冷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舅父是朝廷里的大官,那让我告诉你,当朝宰相欧阳大人是我小侄,当今星帝算起辈分,还要叫我一声叔公呢!」说完,敖阙风睨了好友一眼,似乎在提醒他要敬老尊贤,因为从屠家的亲戚关系中算起来,凤天澈是他的侄孙呢!
「听你在胡说八道!」
「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辙,不过倘若我是你舅父,绝对不会保你,因为你惹出这场麻烦,也害得皇上和宰相没好菜可吃,朝中亲近大臣都知道这两位老人家近来心情可差的呢!」
元霸听得既惊又疑,虽然不想相信敖阙风的话,但心里忽然想到舅父前些日子曾经向他提过,这几日皇帝确实龙心不悦,朝中大臣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就连平日待人和颜悦色的美相爷,也已经好些日子没笑过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招惹了屠家庄?!
然而,就在他还想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之时,一道锐利的光芒从凤天澈的指尖闪过,元霸仿佛被人钉住了一样,连眼皮子动都不动。
「你的身手还是不差。」敖阙风笑道。
「有了想保护的人,今后我的武功只会更好。」凤天澈满不在乎地耸了耸宽肩,「走吧!」
两个男人相觑一笑,相偕转身调头离去,在他们谈笑风生的背后,元霸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半刻钟后,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脖子上,突然间鲜血大量地喷出,他双腿一跪,倒卧在地上。
究竟有没有想通皇帝与饭庄之间的关系,对他而言似乎也不太要紧了,因为,这个答案对一个死人而言,半点意义也没有了!
昨天好不容易才回暖了一些,今晨却开始下雪,一片片雪花飘然而落,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屠家庄就已经被银白色的雪给覆掩住,看起来宁静谧然,就连已经叶片尽落的枯木也都堆着一层薄雪。
冰冷的空气之中,仍旧弥漫着一股沉香与檀木燃烧过的香气,听说昨晚皇宫里的沉檀簧火烧了一整夜,凡是城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见到火光。
「小姐,外头天冷地冻,咱们进去吧!」雁儿担心地跟在主子身后,看着她宛如孤魂般游荡。
蓦地,面无表情的屠翎有了反应,她回头望着来时路,只见到她与雁儿重叠在雪地上的足迹,不见人影,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翎儿。
「他在喊我……」
「谁?这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别人啊,」
翎儿。
「天澈!是天彻在喊我,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她在雪地里打转,无论她多努力寻找,就是见不到他的人。
「小姐?」雁儿被她的异样吓得睑色苍白。
终于,屠翎冷静了下来,「雁儿,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在她的坚持之下,雁儿终于离开,但始终不敢离太远,生怕主子出了事会赶不及照料。
屠翎一个人走在雪地上,一个人印在雪地上的脚步,看起来有些孤独,她极目远眺,苦涩地呢喃:「你在哪里?你出来啊!我想见你,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我想见你啊!天澈!」
终究,冬天会尽,春天会来。
再过不久,冬雪消融,春暖花开。
又终究,天下万物终将重生,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重新开始,一切都结束了,随着凤天澈的离去,与她的魂梦消失在被送走的陈旧年岁里,她的一切也已经被彻彻底底结束了。
那还站在这个地方的,究竟是什么?
屠翎俯首敛眸看着自己清瘦的身躯,不懂为什么少了灵魂的躯体,依旧能够动弹,明明魂梦已然随他而去,却仍旧会想念,会心痛!
她受够了!
真的……这如蚀骨般的煎熬她不想再多承受片刻了!
他说得对极了!
她不坚强,一点都不!
只不过想到了接下来的人生不再有他这个人,她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一起死去,一个人独活着,光只是想像,就如恶梦般可怕。
「如果你真的要走,请你……」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痛得她几乎喘不过下一口气,「请你把我一起带走!我不要一个人被留下来,凤天澈,你听见了没?听见了就带我走啊!」
「我听见了。」
男人浑厚的嗓音在宁静的雪地里格外明显,近得仿佛是在她的耳边私语,有好片刻,她以为又是自己虚幻的听觉。
因为那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是如此地相像凤天澈,徐徐的,柔柔的,还带着一丝总是将她惹恼的狡猾笑意。
「我听见了,可是,倘若我真的将你带走,包准会有一大票人恼死我,怨死我。」凤天澈低沉含笑的嗓音在雪里显得分外低沉浑厚,一字一句彷如沉钟般敲进她的心坎里,「所以,我回来了,你不是想要见我吗?转过头来看看我,我就在这里。」
「你真的是人吗?」
「你何不自己确定一下呢?」
屠翎低下头,看见他朝她接近的脚步在雪地上印下了一叠足迹,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停住在她的面前,她抬起美眸,正对住他黝暗深沉的锐眼。
「这段时日,你清瘦了不少。」凤天澈伸出大掌,轻抚着她被冷风冻凉的脸颊,眼眸深处泛过一丝不舍的怜惜。
「你真的还活着?」她颤着声问,偏过娇颜,轻轻地踏着他的掌心,感觉暖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濡染到她的脸颊上。
「为什么你还活着?」确定了面前的男人确实还活着,体温还热着,屠翎一颗心仿佛瞬间落了地,踏实了起来,但也随即一拳招呼在他的胸膛上,下手很狠,半点都不留情。
「你不高兴我还活着?」凤天澈苦笑,早就不讶异自己躲不过了。
「别岔开话题!你为什么明明就还活着,却不快点回来?你这样捉弄我,觉得很好玩吗?」她现在很生气,简直就是气极了!
「不好玩,当然不好玩。」看着她伤心,看着她痛苦,对他而言是一种比剜心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那为什么不快点回来找我?!」她轻颤的指控嗓音近乎泣诉。
「因为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他定定地瞅着她,低沉的嗓调温柔得几乎教人心碎,「毒血攻心,让我几乎保不住心脉,可是,我说不定真的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厉害,又或许,我几位爷公说对了一句话。」
「他们说了什么?」
「有了想保护的宝贝,才能变得更加厉害,他们临终前曾说,只要我一日没找到这宝贝,我就不是全天底下武功最厉害的人。」
「谁是你的宝贝啊!」她娇嗔了声。
「当然是你,我的好翎儿。」
原来就是算甜言蜜语,说在心坎儿上都是挺受用的,屠翎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想,你武功既然那么厉害,那我每次都能够打到你,都是你让我的吧?」
「呃……应该……是吧!」
唉。他在心里大叹了声,这个谎言将是他习武史上最大的耻辱。
屠翎纳闷地眨了眨美眸,不太明白他为何要说得那么心虚,不过,当他吻住她的唇,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一切并非太重要了!
尾声
「小老弟,你还是真有本事!老哥我佩服你啊!」
粗汉子的大嗓门只消一开口,就传遍了整个大饭堂,「上回我教你去跟皇帝老子说别召我家翎儿进宫当御厨,才没隔两天,宫里就来了官差,把旨意给撤走了耶!」
李舒怀但笑不语,笑容之中藏着一丝诡谲的神秘笑意,慢条斯理地用着膳食,果然还是屠翎亲手所煮的饭菜合他胃口。
坐在他身旁的欧阳靖则是忍住笑,用手肘顶了顶他,一副教训的语气,「你不跟他们说说是怎么说动皇上的吗?」
「自然是我有本事。」李舒怀四两拨千斤,心痛地看着盘子里最大块的圆蹄内被夹走,才正想退而求其次,整盘内就被人拿走倒在对方的盘子里,此情此景教他扼腕不已,他叹了口气,语气涩然地说道:「再过两天,宫里还会差人来饭庄一趟。」
「什么?那皇帝老子还没对我家翎儿死心吗?」
「不,有鉴于屠家庄功在朝廷,皇上决定要颁一面金匾额给饭庄,以后见此匾额如见皇上本人,谁敢再招惹饭庄,就等于与他为敌。」
「什么?那皇帝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粗汉子用力地拍了下李舒怀的背,眉开眼笑却认真八百地说道:「小老弟,老哥我现在又有一件事情要托你去做。」
「请说。」
「你去跟那个皇帝道个谢,顺便下次请他来咱们这里吃顿便饭,我们屠家庄绝对好好给他款待。」粗汉子拍拍胸脯,当成是保证。
这家人到底在想什么?
竟然开口请皇帝到家里吃便饭?
欧阳靖终于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心想要是怕这天底下没有新鲜事,多来这屠家饭庄晃个两圈,只怕就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因为,还需要邀请吗?当今皇帝早就三不五时来这里吃「便饭」了!
就在同时,食堂的另一个角落,有一张没人坐的空桌子,桌子上没见到半个人,但桌子底下却人满为患。
「不要挤……过去一点。」
「这里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