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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德]恩斯特·卡西尔人论-第6章

小说: [德]恩斯特·卡西尔人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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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这一切在布鲁诺的著作中都是以一种诗的语言而不是以一种科学的语言来表述的。近代科学的新世界——关于自然的数学理论,仍然是布鲁诺所不知道的。因此他不可能得出逻辑的结论。为了克服这种由哥白尼体系的发现所引起的理智的危机,十七世纪所有形而上学家和科学家联合作出了努力。每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伽利略,笛卡儿,莱布尼茨,斯宾诺莎——在这个问题的解决上都有特殊的一份贡献。伽利略主张,在数学的领域中人可以达到一切可能知识的顶点,这种知识并不低于神圣理智的知识。诚然,神圣理智所知道和设想的数学真理在数量上要比我们知道的多得不计其数,但是就客观确实性而言,对于人的心灵所知道的少数真理,人是知道得同上帝所知道的同样完善的。笛卡儿从他的普遍怀疑开始,这种普遍的怀疑似乎把人封闭在他自己意识的范围之内,似乎没有任何方式能跳出这个魔圈,没有任何途径可通向实在。但即使在这里,无限的观念也被证明是废除普遍怀疑的唯一工具。唯有靠着无限这个概念,我们才能论证上帝的实在性,并在一种间接的方式下也就论证了物质世界的实在性。莱布尼茨把这种形而上学的证明与一种新的科学的证明结合了起来。他发现了一个新的数学思维的工具——微积分学。根据这种微积分学的定律,物理宇宙成了可以理解的:自然规律被看成为不过是理性的普遍规律之特殊例子而已。在这种用数学观点来看待世界和看待人类心智的理论中,斯宾诺莎大胆地跨出了最后的和决定性的一步——他创立了一种新的伦理学,一种关于感情和爱的理论,一种关于道德世界的数学理论。斯宾诺莎深信,只有靠着这种理论,我们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建立一个摆脱了单纯的人类中心主义错误和偏见的“人的哲学”或人类学哲学。这就是以各种形式弥漫于十七世纪一切伟大的形而上学体系之中的主题和普遍话题。这就是关于人的问题的理性主义解释:数学理性是人与宇宙之间的纽带,它使得我们能够自由地从一端通向另一端。数学理性是真正理解宇宙秩序和道德秩序的钥匙。

    1754年,德尼·狄德罗出版了他的《对自然的解释》,它以一系列警句为内容。在这部随笔中他宣称,数学在科学领域中的统治地位不再是无异议的了。他断言,数学已经达到了如此高的完善程度,以致不可能再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从今以后,数学将静止不动了。
    “我们正接触到科学上一个大革命的阶段。由于我觉得人心似乎都倾向于道德学、文艺、博物学及实验物理学,我几乎敢于断定,不用再过一百年,在欧洲将数不出三个大几何学家。这门科学将停止于诸如贝努义,欧拉,莫不都依以及达朗贝等人所达到的地步。他们将树立起赫拉克勒斯的界柱。人们将再不会出此范围了。”
    狄德罗是启蒙运动哲学的伟大代表人物之一。作为《百科全书》的编纂者,他处在他那个时代一切伟大的理智运动的中心。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地展望科学思想的一般发展;没有人能比他更敏锐地感受到十八世纪的一切趋势。狄德罗的独特与非凡之处尤其是在于,他代表了启蒙运动的一切理想,而又开始怀疑这些理想的绝对权利。他期待着一门新形式的科学的兴起——一门更富于具体性,以对事实的观察而不是以一般原则的假设为基础的科学。根据狄德罗的看法,我们过高地估计了我们的逻辑的和理性的方法。我们知道怎样去比较、组织已知的事实,并加以系统化,但我们没有造就那些使我们有可能去发现新的事实的方法。我们总是处在这样一种错觉之中,认为那些不知道如何计算他的财产的人并不比那些根本没有财产的人更好些。但现在应该是我们克服这种偏见的时候了,也应该是我们在自然科学的历史上达到一个新的最高点的时候了。
    狄德罗的预言现在得到实现了吗?十九世纪科学观念的发展证实了他的观点吗?诚然,从某一点来看,他的错误是显而易见的。他关于数学思想将停顿下来,以及十八世纪的大数学家们已经达到了赫拉克勒斯的界柱的预言,已经被证明是完全不符合事实的。相对于十八世纪的那些风云人物,我们现在必须加上高斯、黎曼、魏尔斯特拉斯、彭加勒的名字。在十九世纪科学的任何地方,我们都看得见新的数学观念与概念的凯旋式进军。然而,狄德罗的预言仍然包含着某种真理的因素。因为十九世纪理智结构的变革正是在于,数学思维在科学的等级制中所占据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一个新的力量开始出现:生物学思想取得了高于数学思想的地位。在十九世纪前半叶,仍然还有一些诸如赫尔巴特那样的形而上学家,或者象费希纳那样热衷于建立一个数学式心理学的心理学家。但是在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一书出版以后,这些东西一下子都消失了。从此以后人类学哲学的真正品格似乎是一劳永逸地被确定了;在无数次无效的努力以后,人的哲学终于站到了牢固的基地之上。我们再没有必要沉溺于空幻的思辨之中,因为我们不必寻找一个关于人的本性或本质的一般定义。我们的问题只是收集经验的证据,而进化的一般理论已经在一个丰富充裕的范围内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证据,以让我们支配。
    这就是十九世纪科学家和哲学家们共同具有的信念。但是,对于一般的思想史,对于哲学思想的发展来说,更重要的不是进化的经验事实,而是对这些事实的理论解释。可以毫不含糊地说,这种解释并不是由经验的证据本身,而毋宁是由某些含有明确的形而上学特征的基本原则所决定的。进化论思想的这种形而上学倾向乃是一个潜在的激发力量,虽然人们很少承认这一点。就一般的哲学意义而言,进化论决不是近代的成就,它早在亚里士多德的心理学和亚氏关于有机生命的一般观点中就已经得到了其古典的表述。亚里士多德进化观和近代进化观之间最突出的基本区别是在于这一事实:亚里士多德给予了一个形式的解释,而近代人则试图给予一个质料的解释。亚里士多德深信,为了理解自然的总图,为了理解生命的起源,较低的形式必须根据较高的形式来解释。在他的形而上学中,在他关于灵魂的定义中——灵魂是“潜在地含有生命的自然物体之最初实现”,有机生命是根据人类生命来认识和解释的。人类生命的目的论特性被投射到了自然现象的全部领域上。在近代理论中,这个次序被倒转了过来。亚里士多德的终极因被形容为只是一个“无知的避难所”。达尔文著作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要把现代思想从终极因这种错误观念中解放出来。我们必须只根据质料因去努力理解有机界的结构,否则我们就根本不能理解。但是在亚里士多德的术语中,质料因乃是“偶然的”原因。亚里士多德曾强调指出,依赖这样的偶然原因是决不可能理解生命现象的。近代理论接受了这种挑战。近代思想家们认为,在以往时代无数次徒劳无益的努力以后,他们确实已经成功地把有机生命解释为一种单纯的偶然的产物。在每一有机体的生命中所发生的那些偶然变化,就足以解释引导我们从一个原生动物的最简单的生命形式到最高级最复杂的生命形式的渐进转化。达尔文本人通常在涉及到他的哲学观点时是非常沉默寡言的,但我们在他那里可以找到这种观点的一种最鲜明的表述。达尔文在他的著作《动物和植物在家养下的变异》的结尾中说:
    “不仅各种各样的家养动植物种属,而且同一大纲之内的最为不同的各种属和目——例如,哺乳动物类,鸟类,两栖动物类,鱼类——全都是同一个祖先的后裔,并且我们必须承认,在这些类型之间的全部天渊之别最初都是由简单的变异性引起的。根据这种观点来考虑问题,足以使人惊异得目瞪口呆。但是,当我们考虑到以下的情形时,我们就不会感到那样地惊异了:即生物在数量上几乎是无限的,在几乎无限长的时间内,它们的整个机体往往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弄成可塑的了,并且在非常复杂的生活条件下任何方面各种有利的微小的构造改变都已经被保存下来了,同时任何方面各种有害的改变都被严格地毁灭了。有利变异的长期不断的积累必然会导致我们在周围的动物和植物中所看到的那种多样化、那样极妙地适应种种不同的目的、那样极好地相互调和。因此我把选择说成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无论是由人应用于家养品种的形成上,还是由自然应用于物种的产生上,都是如此。……如果一位建筑师建造一座华丽而宽敞的大厦,没有使用琢磨过的石头,而是从悬崖基部的碎石块中选择揳形的石头用于他的拱门,选择长形的石头用于门楣,选择石片用于屋顶,那么我们将会称赞他的技巧,并且把他看成最高的力量。碎石块对于建筑师虽然是不可缺少的,但它们同建筑师所建造的大厦之间的关系,与生物的彷徨变异同它们的改变了的后代最终获得的变异了的、美妙的构造之间的关系,乃是一样的。”
    但是,在一个真正的人类学哲学能够得以发展之前,还有另一个或许是最重要的步骤必须被采取。进化论已经消除了在有机生命的不同类型之间的武断的界线。没有什么分离的种,只有一个连续的不间断的生命之流。但是我们能把同样的原则应用于人类生命和人类文化吗?文化的世界,也象有机世界那样是由偶然的变化所构成的吗?——它不具有一个明确而不容否认的目的论结构吗?与此同时,一个新的问题就在一切以一般进化论为出发点的哲学家们面前摊了出来。这些哲学家不得不证明,文化的世界,人类文明的世界,可以还原为不多几个普遍的原因,这些原因对于物理现象和所谓精神现象都是同样适用的。这就是依波利特·丹纳Hippolyte Taine在其《艺术哲学》和《英国文学史》中所介绍的新型的文化哲学。丹纳说:
    “这里也象其他任何地方一样,我们所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力学的问题。全部的效果就是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是完全依赖于产生它的那些原因的大小和方向的……虽然在道德科学和物理科学中,记号的方法不是相同的,然而正象在两者中材料都是同样的,都同样地由力、大小、方向组成,我们也可以说,在两者中最后的结果都是由相同的方法产生的。”
    正是这同一个铁的必然性之网,把我们的肉体生命和文化生活两者都包围了起来。人在他的倾向、爱好、观念、思想以及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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