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第19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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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声地朗诵着诗歌
朗诵给苍天听,朗诵给大地听
朗诵给自己听
天赐寂寞。我在诗歌中
看日出日落
在酒桌上
在欢聚的宴会上
在商场门前的人群里
我就是那个不合时宜的人
我就是那个大声朗诵汉语诗歌的人
你看,那个人像疯子,还是像傻子
都什么年代了
还在朗诵诗歌……
去吧,你不愿听,就闭上你的嘴
捂上你的耳朵
诗意味着什么
诗人意味着什么
清贫的风,一阵阵刮过
你为什么接近诗歌
你为什么远离了诗歌
对面的灯光闪烁
你看到那扇窗口,就看到了那个同学
你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
你顿时眼前一亮,心跳加速
你背过了一首诗歌
她听到你的声音了
她看到你的影子了
她后来问你,你在背英语单词吗?
你说,不
我在朗诵汉语诗歌!
访周总理故居(外一首)
■ 野 曼
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有一座低矮的屋宇
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哺育了一个惊世奇迹
广阔平原嵌进那宽广的胸廓
大运河也在他的血管里奔驰
少年带着满腔忧愤
对旧世界横眉冷对
他就从这灰暗的书斋出走
要把冰冷的中国煮沸
从这里上路是一腔热血
半世纪燃烧岁月熬干了最后一滴
就像大运河一颗水珠
融入浩浩淮河了无踪迹
赤子之心,凛对千古风流
人淡如水,也是一清见底
更苛刻是不断把自己删除
——不断删除衣食住行
——不断删除睡眠休息
连同删除这小小的故居
他要把自己的脚印
从神州大地
荡涤
我站在总理故居门前徘徊
看见一串辉煌的脚印
正延伸向无尽的光明与胜利
我分明拥抱了一颗与天地同宽的心灵
任大运河在我胸中冲击
啊,总理!
①大运河在淮安县总理故居西北面流过。
②周总理故居,他生前一直不同意人们参观,也不准维修,还要求把它拆掉,直到他逝世后才整修对外开放。
一个村庄在水里生长
——写于中国第一水乡周庄
迎面,走来一群秀美的江南女子
眉宇间溢满了似水柔情
一个古老的主题忽然闪现:
女人是水的精灵
是她使饥渴的开怀大笑
使枯萎的绝处逢生
女人是活水也是美神
周庄正是以水塑造心灵
拱桥欢喜在水里舞动腰肢
画舫借绿水喧腾了生命
走过水巷就走进了烟雨江南
柔软的诱惑令人醉意沉沉
于是水里长出了瑰丽人生
把昨日的苦难淘洗得干干净净
以水种植青春播种富裕
从滔滔流水中大幅度提取纯金
那夜摇橹摇进了甜美的梦境
每条水巷都有圆月光临
众多少男少女都举着一杯圆月
水的浪漫把青春的爱牵引
缤纷的浪花飞上了所有网页
每条水巷在向遥远的国度喧腾
周庄正是一个秀美的江南女子
以水的柔情迷醉了世界的眼睛
能源之歌
■ 晓 雷
1998年,国家正式批准陕北为能源重化工基地,成为西煤东运、西气东输、西电东送建设的重要源头。
一
我曾叩问,记忆中的毛乌素,无边无际的戈壁与沙漠,只疯长无边无际的炙烤与酷热,
无边无际的孤独与寂寞,偶尔,一只沙雁从砾石中起飞,划出了万里长天中一丝柔弱……我曾叩问,记忆中的鄂尔多斯,正盛产无边无际的冷风与飞雪,
冷冻着牧人的爬山调,
凛冽中趔趄,打着漩涡,珍珠梅已经寥落,只一杆枯枝,凄苦中,无边无际地哆嗦……
而陕北高原的万千沟壑,是毛乌素与鄂尔多斯的无奈汇合,是凄凉悲怆的风雨剥蚀,是艰难与期待的不息雕琢。
一道道高梁几许枯藤缠绕,一道道深沟几无昏鸦唱歌,阳坡里的马茹茹,
结颗颗红豆为谁相思?背洼里的山丹丹,
开朵朵心事,该与何人诉说?谁把无穷无尽的苦涩刻成皱纹,妆扮着年复一年的无尽蹉跎?
陕北,
我曾贴身贴肉的土地,
我曾生魂长魄的岁月,你留给我,
难道只有幽怨的蓝花花?
只有苍凉的走西口?那永不断头的信天游,
那难解忧愁的爬山歌?
陕北,
我曾连心连肺的土地,
我曾献肝献胆的岁月,你留给我,难道只有花篮花儿香的缅怀,
秋呀秋收忙的追溯?只有那祭天祭地的转九曲,
追风追雨的闹秧歌?
问沙问石问大漠,问日问月问长河,问天为何赐我以炽热?问地为何赐我以干涸?问山为何赐我以饥饿?问水为何赐我以苦涩?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望洪荒大漠,落日长河,
唯有风在肆虐,沙在撒泼;更倾东海洗乾坤,欲上青天揽日月,
望海市蜃楼,雕梁画阁,
唯有缥缥缈缈,闪闪烁烁……
二
毛头柳树抖掉重重冰雪,春风从枯萎的草尖柔柔掠过,
千城万镇敞开尘封已久的门扉,
千家万户打开铁锈斑斑的心锁,
白猫和黑猫一齐睁亮了眼睛,
乡村和都市一样摸着石头过河。因一位矮个子巨人的重新挥手,
贫瘠的大地恍惚间变得鲜活!
就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刻,一个高原的儿子倾情地唱歌,
他唱困难的日子悄然离去,
他唱惊心动魄的一幕最终降落,当早晨从中午开始,
平凡的世界又升腾起红红火火!
如今我又叩问毛乌素,毛乌素轻轻捋一把鬓角,
捋起一缕绿色的轻风,
捋起无边无际的绿色漩涡,绿色中开无数红色花朵,是毛乌素笑靥上个个酒窝……
如今我来叩问鄂尔多斯,鄂尔多斯轻轻撩起衣角,
露出无边无际的黑色珍宝,
撩起无边无际的黑色惊愕,
黑色的煤海,黑色的油河,
黑色的肌肤,贯通了黑色血脉,黑色中点燃红色火炬,是鄂尔多斯吟唱时代之歌……
坐在采煤中心的监控室,
看所有的荧屏同时开播,
看电液阀掩护控制支架,
撑起坑道内的天地壮阔;
看双筒采煤机紧张采煤,
煤海里正在翻浪涌波;洗煤厂洗去一切灰渣与泥尘,筛分楼撇去一切矸石和杂物……
在天然气净化装置旁留连,
看条条管道如同条条动脉和静脉,
看去硫塔萃取各种有毒元素,
看去水塔蒸发水分和泡沫,看那标志正常运转的排空火炬,喷薄着永不熄灭的猎猎圣火……
陕北,
我贴心贴肉的土地,
你如火如茶的岁月。你的传送带,采油管,
就是万里长城的迤逦和巍峨,你的净化塔,筛分楼,
就是跨山跨水的城垛与城阙……
陕北,
我曾生梦长梦的土地,
你今如梦如幻的岁月,你的高压线,输油管,
就是万里长城的升腾与跨越,你的炼油塔,采气树,
就是映日映月的墩台与烽火……
三
走过甘泉驿,走过甘谷驿,
十八驿衔接了腹地与朔漠;走过清涧驿,走过石嘴驿,
十八驿衔接了古人与来者,
古驿道变作高速公路与铁路,
古驿马变作豪华轿车与火车,
古驿站变作新城与新镇,
古马厩变作新楼与新舍……
走过青化砭,走过羊马河,
旧战场连接着曲折与坎坷,走过九里山,走过无定河,
旧战场换来了幸福与安乐,
旧城墙变作新城郭,
美酒迎我洗洗尘,
笑脸迎我歇歇脚……
老树咖啡屋的烛光里,
细品一杯舶来的清香四射;T形台的迷离惝恍中,
欣赏男女模特的摇曳与飘拂;对着卡拉OK的麦克风,
吼出一个激情似火的自我;跳进大理石的舞池内,
旋转着五彩缤纷的明灭与闪烁……如山的沉重消逝得如此之快,如水的轻松汹涌得如此之多,
只留下歌尽桃花扇底风?
只留下舞低杨柳楼心月?
还忘没忘高山顶上打连枷?
忘没忘梢林老沟背柴禾?
忘没忘手拉手儿拉家常?
忘没忘脸对脸儿吼山歌?陕北的黄土合成泥,捏成了众人也捏成了你和我……
还想不想南瓜洋芋熬豆角?
想不想荞面圪坨米馍馍?
想不想土炕毛毡木炭火?
想不想纸窗油灯小木桌?黄土地的愿望细诉说,
对你对我对大伙……
四
顺着岁月的驰道,
追寻永不埯灭的驿站;顺着岁月的直道,
追寻不会生锈的刀枪与剑戟,
追寻不会枯朽的典籍与文墨,
追寻不会坍塌的旷远与高贵,
追寻不会飘落的故事与传说……
呜咽泉是一支银色的滴漏,刻度着绵绵无期的诉说。
那是蒙恬在抒发戍边的壮志?
是扶苏在倾吐治国的韬略?
是倾吐壮志未酬的遗恨?
是哀叹报国无果的落寞?
挂甲柏是一页绿色的曲尺,弹拨着浩浩无涯的战歌,
那是刘彻远征凯旋归来,
高奏一曲破阵乐,暂且歇卧?
那是李广负伤在此疗治?
聆听一支将军令,聊解饥渴?
那万花川的流水不息,一代诗圣从这里颠沛跋涉,
那羌村揪心的饥饿,
那鄜州凄冷的明月,化成传薪递火的千古之叹:
即便穷年,也为百姓肠热;
即便妻孥饿死荒村,
也葵藿向日,物性难夺。
红碱淖的浩淼烟波,荡漾一代名将的壮怀激越,
当衡阳雁去,边声连角,他便蕴蓄了一腔情愫,化作长虹耀日的一声吟哦:
那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那是后天下之乐而乐……
大漠中我们来看成吉思汗,
毡房中一盏明灯千年不灭,
白色战马依然嘶鸣着奋进,大漠中我们来看赫连勃勃,
意志伴一座坚城横卧,
千年流水不能涤荡英勇无畏,
千年流沙无法吞没雄才大略!
杨家城的废墟中徘徊,捡一粒千年的矢石仔细琢磨,
那是一门忠勇的肝胆凝结,
那是将门三代的血汗打磨;秃尾河旁的矿山中踯蹰,捡一方新采的页岩思索,
想千年前一名经略使臣,
大雪中探寻着石油之火……
秦时雄关汉时月,染亮了,无定河的浪花一朵接一朵,
那是羽书飞瀚海,
那是朔气传金铎,
那是行军戈相拨,
那是金甲夜不脱,
那是风头扑面刀如割,那是鼙鼓霜鬓对秋色……
晋时清霜唐时雪,润泽了,子午岭上绿树一棵接一棵, 那是霜皮溜雨柏森森,
那是枫叶荻花秋瑟瑟,
那是青槐夹驰道,
那是绿柳复开合,那是枣花未落桐叶长,那是玉树琼枝作烟萝……
陕北,你献给历史森林和草原,才有了物化的石油煤炭在旷野,你献给世界生命与热血,才有了灵化的另一种珍藏在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