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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度日如年-第9章

小说: 度日如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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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蒙越跟徐斌斌相处,越能感受到徐斌斌身上散发出来的超乎同龄人的压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高蒙觉得徐斌斌在用冷漠的外表来掩饰某些东西,某些徐斌斌并不能承受却不得不承受的东西。高蒙原地退了一步猛地跃上前面更高的礁石,回头示意徐斌斌跟上,两个人在沿着海边在礁石上奔跑,跳跃,如此美好的清晨,很容易忘记不愉快的心情。
  
  高蒙老妈买的早饭,很有老妈做事的风格,豆浆牛奶油条春饼蛋挞面包,加上老爸做的炒蛋小菜鲜蟹炸酱,高蒙家的早餐总是土洋结合。高蒙老妈常说,人的心情天天换,随你想吃啥都有。高蒙最喜欢豆浆油条,徐斌斌回应着高蒙母亲的招呼,似乎只钟情杯子里的牛奶。高蒙母亲到了半杯豆浆,都用牛奶把杯子填满,喝了一口,摇摇头,说今天的豆浆太浓了,把杯子递给高蒙的父亲。高蒙父亲意思自己不想喝,高蒙的母亲重新兑了一杯豆奶,少放了些豆浆,尝尝然后嗯的一声点点头,没理高蒙的父亲。
  
  高蒙暗自祈祷,父亲千万不要在餐桌上说活,昨天晚饭那种一言不发最好。不过,高蒙的父亲似乎已经把徐斌斌当成了和高蒙一样的小孩子,忘了昨天高蒙的嘱咐,一边给高蒙的母亲卷春饼,一边说,“喝豆奶不要吃鸡蛋,会致癌。”……“说了多少遍,甜的和咸的一起吃会哮喘。”……“都说不让你买面包,这东西火大。”……
  
  对于这些话,高蒙的母亲一概不理,自顾自的吃着,实在受不了,转头看向高蒙的父亲,瞪了一眼,“老高……”。徐斌斌楞住,高蒙母亲的神态怎么看都不象一直以来那幅干练的样子,带着几分很难在那个年龄表现的娇嗔,高蒙停下筷子,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心想老妈你一定要忍住。正想着,高蒙的母亲把高蒙父亲递过来的碗又推回去,语气软软柔柔,“我不吃这个。”高蒙的父亲又推回去,“比你的面包好”……高蒙在父母“齐乐”融融的过程中尴尬万分,不好意思地对徐斌斌说,“二十多年了,还不腻。”
  
  虽然高蒙的父母饭桌上的行为貌似只有年轻人才做得出,但是徐斌斌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高蒙的父母很恩爱,这种恩爱只需要跟他们相处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徐斌斌很羡慕,他的父母们在餐桌上从不讲话,其实他的父亲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家里。
  
  高蒙给韩萱发的短信没回,给韩萱寝室打完电话得知,韩萱和好朋友跟班里几个男生集体去郊区看樱花会。高蒙受伤时包扎的大夫手法实在不佳,满脑袋的纱布看上去根木乃伊差不多。不太好意思出门的高蒙,除了上课都在寝室呆着,刚开始和韩萱还很频繁的来看他,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人联系少了很多,比如这次回家前,韩萱说寝室集体活动,不能和他一起吃午饭。高蒙觉得韩萱故意在疏远他,所以想在回学校的时候,找她出来玩。听到韩萱和别人出去玩,高蒙心里有点沮丧。
  
  徐斌斌问高蒙要不要出去兜风,高蒙问他不早点回家吗?徐斌斌意思不着急,白天回家也没意思。高蒙提出来去看樱花,徐斌斌没意见,开车和高蒙到了樱花会。高蒙并没有碰到韩萱,不过,在无数棵樱花树铺开的粉白流转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会满意而回,人们已经很难享受到如此纯净的自然。
  
  从樱花园里出来,徐斌斌没说去哪,高蒙也没问,徐斌斌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乡村的公路上行驶,两个人都不想说话,默契的把视线放在嫩绿岸然的旷野上,各自想着心事。
  
  傍晚,随便在日式面馆吃了饭,徐斌斌带着高蒙进了一家叫做HUNTER的酒吧,HUNTER是酒吧的名字,也是LIVE BAND的名字。高蒙没去过酒吧,酒吧里都是成群的年轻人,高兴的围拢说笑。徐斌斌看来常来,门口带路的小弟跟他熟悉的打着招呼,把他们让到一个小台子上,在酒吧中间,正对着乐队的麦克风。
  
  徐斌斌和高蒙要了两瓶哈尔滨淡啤,侍者送上来的时候带来两个筛子桶,每个里面有6颗筛子。一个男孩子站在台上,相貌很普通,声音却超乎年龄的沧桑,是高蒙喜欢的风格。
  
  酒吧里音乐的声音很大,高蒙需要和徐斌斌很大声的体贴进耳朵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高蒙觉得比起安静的下午,热闹似乎更适合自己,男孩子的歌声通过麦克穿透到每个排遣寂寞的心灵,深深回响:
  
  “生命也像一次云游,
  坎坷也是一种收获,
  伤痛就像一次放声歌唱,
  唱什么有谁能够明了,
  经过那些变幻的岁月,
  经过那些屈辱和荣耀,
  你看着这个繁华世界,
  面带微笑轻声哭泣,
  忽然间我感到如此快乐的心酸,
  付出所有只为找寻我的梦,
  忽然间我感到如此狂喜的悲哀,
  拥有一切也不过就这样笑着哭。”
  
  
                  '11'五一 2
  徐斌斌教高蒙猜筛子,每人6颗筛子,扣在筒子里晃了,自己打开看看都是什么点,再扣上。然后从小往大猜,猜两个人某一个点数加起来有多少颗,但是如果某人报出超过上一个人所报的点数的时候,原来的点数就不能再报了,另外,有人报了个数,另外一个人报的个数一定要多于前一个。如果哪一方不相信对方所报点数的个数,就可以要求开盘,输的一方罚酒。
  
  高蒙玩了几把就会了,正式开始的时候,高蒙看自己的点数,三个四,一个一、三和六,知道第一次说的一般都是幌子,便说“两个三。”
  
  徐斌斌接到,“三个三。”
  
  高蒙想自己有三个四,他估计徐斌斌至少有一个四,便说,“四个四。”
  
  徐斌斌笑了一下,拿起酒喝了一口,高蒙去掀徐斌斌的筒子,两个三、一个五、四、二和一。
  
  重新开局,高蒙打开看,三个六,一个五,两个二,高蒙盖上筒子“两个二。”
  
  “三个二,”徐斌斌接到。
  
  “三个三,”
  
  “三个四,”
  
  高蒙想徐斌斌可能有一到两个二,他没说三,大概没有或者有一个,三个四不一定都有,但是不排除可能,便说“三个六”。
  
  “四个六,”徐斌斌想都没想。
  
  “五个六,”高蒙说“拚了”。
  
  “七个六。”徐斌斌自信的打开筒子,里面居然是四个六、一个一和二。高蒙瞪大眼睛,拿起酒瓶使劲喝了一口。
  
  两个人玩的很开心,高蒙赢得比较多。高蒙很有骗人的天赋,明明没有的点数他都敢拉出来说,让人算不出他手里底数到底是什么。酒吧里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显露出微醺的欢愉,不断的有人齐呼着点歌,乐队一般都回很快的回应。徐斌斌喝酒的频率比高蒙多很多,酒却没有高蒙见底的快,徐斌斌对路过的侍者招手,指指酒瓶,又要了两瓶啤酒。
  
  一直唱歌的男孩子下去休息,一个女孩走上去继续唱,徐斌斌停下手里的游戏,专注的听起来,目光始终没离开桌上的酒杯。
  
  高蒙看着唱歌的女孩子,长得十分精致,跟刚才一直唱歌的男孩子一样,也是一身清爽的打扮。简单的贴身运动衫,牛仔裤,黑亮的卷发随意的在脑后盘了,散落得发卷让年轻的女孩透出那么一点成熟的味道。女孩声音很有质感,也很空灵,人们在他的歌声中渐渐安静下来,唱的是王菲的'流年'。
  
  女孩唱完歌,酒吧里响起舞曲的声音,乐队开始休息,女孩径直向徐斌斌走来,徐斌斌微笑着拉过女孩的手,女孩在徐斌斌椅子的扶手上坐下,弯下身对着高蒙恬然微笑,“我是姚思青。”
  
  “高蒙。”高蒙清楚地打了招呼。
  
  姚思青把高蒙仔细的打量一遍,贴在徐斌斌耳边说,“我下个星期走。”
  
  “想好了?”徐斌斌抬眼对上姚思青的视线。
  
  姚思青圈住徐斌斌的脖子,脸贴在徐斌斌额头上,“你会想我吧?”
  
  徐斌斌扶起姚思青,拍拍她那张笑得凄然的小脸,“记得回来看我,”说着抓起姚思青的双手,轻轻握着。
  
  姚思青摇摇头,把头歪到一遍嘟起嘴,好似淘气撒娇的小孩,笑容带着悲伤,“不想再看到你,永远也不想,”说着放开徐斌斌的手,“酒吧我会请人经营,想我就来坐坐。”
  
  徐斌斌没说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神色也很感伤。姚思青跟徐斌斌和高蒙两个人扬了下手,算作再见的招呼。
  
  高蒙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看见徐斌斌失神,问,“谁?”
  
  “我从小的朋友。”徐斌斌闻声恢复神色,随便答道。
  
  高蒙不信的摇头,“不简单,”说着,看着徐斌斌,眼神里充满希望知道答案的期待。
  
  徐斌斌喝了一口酒,对于高蒙,他总是难以拒绝,只好无奈的说,“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
  
  高蒙眼神没变继续看,明确的示意不信。
  
  徐斌斌手指在酒瓶上轻轻点着,回味着姚思青刚刚说过的几句话,永远不想看见,是不是恨极的怨气。徐斌斌沉思了一会,发现高蒙半天还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了?”高蒙问。
  
  “什么没了?”
  
  “刚才的话题。”
  
  徐斌斌恍然大悟,“嗯,没了。”
  
  高蒙抿起嘴,眼神鄙视徐斌斌一下,表示自己对徐斌斌“欺骗”的不满,意思我还不知道你,不想说直说得了。
  
  徐斌斌皱起眉和高蒙对视半天,败下阵来,讲出实话,“我高中的女朋友,马上要移民。”
  
  高蒙点点头,“我就说嘛,为什么在这里唱歌?你们学校不是国际学校吗?”高蒙知道徐斌斌高中上的学校是全市最大的贵族学校,没有一定的家底根本付不起用美金交的学费。
  
  “思青是这的老板,乐队也是她的。”
  
  高蒙惊讶的笑出来,“这么小,怎么没考大学?”
  
  “考了,厦门大学,没读。”徐斌斌又把手放在筛子筒上慢慢的摇,“高中毕业办好的移民,拖到现在才走。”
  
  “为什么?”高蒙看到乐队重新回到位置上,刚开始唱歌的男孩子回到台上。徐斌斌也注意到乐队要重新演奏,对着乐队的方向扬扬头,“听歌吧。”
  
  这之前,高蒙他们在酒吧待了两个小时,徐斌斌才喝掉两瓶啤酒,接下来的五首歌,徐斌斌喝掉五瓶,高蒙没想到徐斌斌酒量这么好,第六首歌的前奏响起,麦克风前的男孩子对大家宣布这是今晚的最后一首歌——'十年'。酒吧里所有的人都给出自己最响的掌声,因为很多人都在等着这首歌结束自己在酒吧的一夜。
  
  众人跟着歌声哼唱起来,“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愿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这首歌在这里唱了三年,每次都是放在最后一首,没有人知道这首歌原本为了唱给谁,原本是谁想唱。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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