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徐,别太敏感,气死人的事多,你就当没看见不就得了。”
徐斌斌不语,把头靠在一边的秋千绳上,高蒙看着徐斌斌的脸突然冒出个形容词,楚楚可怜。再想,可不是吗,徐斌斌坐在花丛里,比花还美三分,又是一幅失神的样子,唉!老妈说过,男人女像,命运多变哪。猛地发现自己走神了,赶紧回到正题。
“那个……,老徐,我小时候挺逆反的,老妈老爸整天看不到影,又一次我妈开家长会来晚了,老师都说散会了她才来,被老师好顿埋汰。我那时很生气,张口就是一句,你是我妈吗?把我妈当时就说哭了。后来……,”高蒙嗓子哑了一下,每次都是这样,自己说自己就动情,“我妈有次高血压犯了,被送到医院里,我去的时候她刚醒,抱着我就说,我什么都舍得啊,就是舍不得你。”
高蒙抿抿嘴,声音沙哑得说,“那之后我就想,好多时候,人对已经拥有的东西太习惯,习惯到理所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别人付出的,父母的,朋友的或者其他你没注意到的什么人的。所以我现在对我父母都是尽自己所能的好,我不能给他们物质享受,那就让他们每天都乐呵,看到我就乐呵。”
“老徐,你父母让你拥有这么多,肯定非常疼你,他们身上的那些缺点,有些时候……”高蒙看到徐斌斌看过来,“有些时候你可以装作看不见。”
高猛觉得自己的话挺感动的,自己不都感伤了一小下,徐斌斌没啥触动嘛,头靠回去不说,眼睛也闭上了,难道自己不够深情,不甘心,接着说,“老徐……,哥们……,醒醒,我还没说完那。”
徐斌斌听着高蒙煞有介事的叫声,憋着得气暂时松了许多,高蒙每次都煽自己的情,自己激动半天,让别人几乎都忘了谁在被安慰。再说,自己怎么会看不明白他说的这层,不然也不会处处沉默,只是自己做不到徐少博那样坦然接受而已,懒得解释,忍不住想气气高蒙,一会高蒙准抓狂。
“少博让我来看看你们,问你们要吃什么,一会他让人送过来。”钱时磊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绕道二人身前。
高蒙发现徐斌斌看到钱时磊马上就恢复不少精神,腰杆直了,眼睛也亮了,“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得家。”
“没错!”钱时磊从来不正面接招,“正是少斌这样的主人,客人才会宾至如归。”
“什么意思?”徐斌斌低下声音。
“有人弃如敝履,有人趋之若鹜。”
“是吗?”徐斌斌站起来,把钱时磊罩在阴影里,“今天我就让你死了这份心。”
“什么心?。”钱时磊丝毫不怯,微笑着问。
“再进我家的心!”徐斌斌说着,眼里狠光一闪。
高蒙反应过来的时候,钱时磊已经躺在地下,捂着肚子,徐斌斌真下力气,高蒙牢牢抱住徐斌斌的肩膀,徐斌斌还用长腿狠狠地踹了钱时磊几脚。
“钱时磊,这次是还你欠我和徐少博的五年,下次还让我看到你,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高蒙看徐斌斌不挣扎,把徐斌斌拉到一边,赶快去扶钱时磊,还没走出半步,被徐斌斌一把拽出花房,高蒙本来很同情徐斌斌,可徐斌斌那别人出气实在不算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高蒙心里不快,甩开徐斌斌,“你干什么你?”正说这,高蒙看到徐少博向他们走过来,“少斌,爸叫你过去。”
徐斌斌看了一眼高蒙,跟着徐少博走了,高蒙回到花房里,看到钱时磊已经坐了起来,靠在花架上缓着气。钱时磊看到高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想徐斌斌只踢肚子不打脸,算准了自己不会告诉徐少博这档子事。
“对不起。”高蒙拉起钱时磊,“老徐有点过分。”
钱时磊摆摆手,勉强站直,长眉微蹙,“高蒙,你和少斌只是朋友?”
高蒙不知道钱时磊想说什么,点点头,“不错的朋友。”
“看得出来,”钱时磊也点点头,“还是给你句忠告,别陷得得太深,等你发现真相的时候,不会比我好多少。”
徐少博带着徐斌斌到了徐父的书房,家里的大客人大多都告辞离开,徐父一个晚上都没见小儿子过来讲话,心里很不高兴,见到徐斌斌寒着一张脸走进书房门,更是不快,勉强压下火气,“出国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学校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把你的资料整理寄过去就妥了。”
“我不想去。”
“不想去,你想做什么?”
“我要在中国读研。”
“中国!中国的大学都不入流,要不是考虑到你们还要回来,本科都不想让你们念。”
“我说过,不去!”
为了出国的事情,徐父不止一次地受到徐斌斌的顶撞,忍了很久,现在看徐斌斌铁了心不去,火气腾的一下蹿上来,走到徐斌宾面前劈脸就是一巴掌,“徐少斌,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知不知道我是谁。”
徐斌斌重新扬起脸,不知死活的回答,“知道。”
“我是谁。”
“徐仲,”徐斌斌盯着父亲。
徐父抬手又是几个巴掌,徐斌斌脸上顿时紫红一片,只听徐父冷冷得说到,“你算个什么东西,根本不配当我儿子。”
徐斌斌把视线从父亲身上收回来,旁若无人的往门口走。
“你他X 的要去哪?”徐父脸色气的铁青,纵使出身不错,早些年间十多年的乡下生活还是让徐父行事沾着粗鲁的作风,激动之下,脏话立刻出口。
徐斌斌头也不回,不急不慢的走着,说出早就想说的话,“爸,如果能选,我情愿没出生。”
徐少博载着高蒙和钱时磊很快就追上在公路上步行的徐斌斌,看到徐斌斌消瘦的背影,三个人想的事情都不同。有人心疼有人同情,有人即心疼又同情连带着还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难过。徐斌斌最后还是上车,和高蒙坐在后座,从观后镜里把前座的两个影子看到眼里。
刚进市区,徐斌斌让徐少博停车,自己下了车,徐少博跟着下来,只见徐斌斌拉开高蒙旁边的车门,示意高蒙下车。高蒙楞住没动,只听徐斌斌清楚的命令道,“下车,”口气不容置疑。高蒙听话的迈出车子,被徐斌斌拉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老徐,你最好给我个解释。”高蒙洗完澡,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推推旁边的徐斌斌。徐斌斌没回答,自顾得看着天花板。
面对高蒙的疑问,徐斌斌不想解释,在他看来,解释也没用,谁对谁错,都不是公允的评判。
'20'风波 4
高蒙摘下手表,一点过十分,合计反正不早了,今天非要个说法。高蒙做人不虚伪,但是不代表不会做好人,所以高蒙总是左右逢源,谁跟他在一起,诉苦找乐都行,有事不想说高猛也不多问。只是现在,高蒙觉得眼前的徐斌斌不像是认识三年之久的朋友,所作所为也颇失水准,高蒙没来由的窝火,认为这几天发生在徐斌斌身上的事自己有权知道。
高蒙在徐斌斌盘腿坐起,“喂!别跟我装尸体,你以为你撅两句,随便找个人打两下就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你要想办法,对得起所有人的办法。”
没有回应,高蒙又说,“老五,我不咋高尚,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宽,什么事都不放。”高蒙把徐斌斌背过的身子翻过来,“你试试做人宽容一点,对别人宽容就是对自己宽容。”高蒙真佩服自己没到关键的时候都有很让自己崇拜的话冒出来,心想自己不当辅导员真可惜了。
“高蒙。”徐斌斌握住高蒙扶在他身上的手,“你这么看我?”
“哈?”高蒙感觉手被烫到了,想抽回手却被徐斌斌抓得死死,“你……你怎么……这么问?”
“自私、无情,”徐斌斌也坐起身,慢慢靠近高蒙,“而且不讲道理。”徐斌斌几乎贴上高蒙的鼻尖,“对吗?”
“我啥时说过?”高蒙不徐斌斌拉到'安全'距离,“我只是不希望误会你,或者误会你的做法。”
“你没有误会,我今天作了我早就想做的事,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再也忍不下去,我为什么要坐在那里听别人戳我的脊梁骨,我为什么要被别人夺走幸福,我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样等着别人来安排我的命运!你知道吗高蒙,我恨钱时磊,我恨徐少博,我恨徐仲也恨我妈,我恨这个变态的社会,我恨每天都要重复的生活,我恨这些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徐斌斌冰冷的眼神里有着宣泄的快意,“当然,我最恨的就是我自己,我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自己找开心的日子,太累!”
徐斌斌直白的解释让高蒙目瞪口呆,徐斌斌看待自己的生活如此悲观,悲观到认为死都比活着开心。高蒙觉得这些话就像一块块碎石,一点一点的压在自己心上,胸中的沉重接踵而来,“老徐,干嘛这么偏激,我从来都是忘记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正好……相反。”
“有区别吗?反正都没有意义,”徐斌斌重新贴近高蒙,“高蒙,有区别吗?”
高蒙看着徐斌斌清灼的眼神,徐斌斌怎么伪装,眼睛还是会泄露本性的单纯,高蒙突然明白自己真的误会徐斌斌,眼前的徐斌斌早早带上冷酷的面具保护自己,骨子里还是希望别人关心他,疼爱他。只是徐斌斌不知道,越是逃避烦恼,越找不到走出烦恼的出口,久而久之,积攒的烦恼变成网,筐住自己,也封死了出口。
“徐斌斌,你是自寻烦恼,”面对徐斌斌,高蒙对视的眼睛眨也不眨,“我是你,早就去死了,你活得好好的,说明你压根就没真的这么想,徐斌斌,作为你的朋友,我只想说一点,你要是真死了,就是活该。”高蒙毫不留情的说,“这世上谁对不起你?你想想,除了你自己,还有谁对不起你。你心烦,你自找的!”
听到高蒙的话,徐斌斌嘴角弯起一个微笑,还是一般世故,高蒙不觉沉下脸色,二人之间是出奇难耐的沉默。
“算了,睡吧。”高蒙起身下床,准备到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
“高蒙。”高蒙停住脚步,徐斌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不起。”
高蒙猛地把徐斌斌按在床上,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我怎么了你就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你活着就是天下最幸运的事,你健康,你富有,你漂亮!你什么没有?你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满足',你有什么权力不快乐,你有什么权力让你身边的人也跟着不快乐!”
“你……,你……”高蒙连说几个你,恨不能把徐斌斌一口吞下去咬碎,自己怎么会和这种人交朋友,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会爱别人。高蒙想骂骂不出口,打又舍不得,按在徐斌斌肩膀上的手微微的发着抖。
徐斌斌从震惊中醒过神,双臂圈上高蒙的脖子,将高蒙小心翼翼的拥在胸前,感觉高蒙身上的紧绷渐渐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