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风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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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是一种艺术,艺术就需要投入,刚才所讲的只是大自然的精神,而要想做好武学这种艺术,只有将自然的艺术结合在自己生命的艺术之中,即把自己的精神和自然的精神相结合,那么任何招式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抑或是不需要招式,你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符合天地之至理的,那么你的武学便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也即是佛家所说的‘梵天合一’,道家所说的‘天人合一’!”凌海毫不谦虚地道。
“什么叫‘梵天合一’?”厉啸天疑问道。
“‘梵天合一’即无天、无我。我即是天,天亦即是我,将自己完全置身于天地之间,在精神上是没有个体与整体的存在,只有一件东西,那便是精神,亦即是我的精神。当两种精神完全结合后,便再无分别,也就是无破绽,是最完美的。当达到这种境界时,所有的招式便不叫招,叫艺术,完美的艺术,毫无破绽的艺术。”凌海解说道。
孙平儿和厉啸天都听得非常入神,包括厉啸天身后的八名高手。
“那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呢?”厉啸天问道。
“那必须在心境绝对平静的情况下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就如少林,之所以能屹立于世近千年不败,就是因为他们一生苦修,练的便是心智、坐枯禅、教佛理等等,无非是想让人的心达到静如止水的境界,也便很易达到‘梵天合一’之境界,因此少林能根据大自然的各种生命创出七十二大绝技。心中无杀、无生、无死、无情、无恨、无嗔,便是至杀、必杀。如道教以抛开七情六欲为修道之根本。也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心神完完全全地献给天地。一丝杂念便是一处破绽,一缕杂念便是九死一生,只有没有杂念,方能清楚大自然的这种能量的存在。”凌海不断地解说,竟将十人全部引入到了一种很玄秘的境界,都在作着最幽深的思索。
“那是不是高手想达到这种境界便必须先绝情!”这次是孙平儿向凌海问道。
厉啸天和八名高手也惊疑地望着凌海。
凌海心头一震,沉声道:“非也,非也。断绝七情六欲,只不过是一种苦行的方法而已,那是一个初级阶段的练习。真正的高手,他能非常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天地之间的正气并非绝情绝义,而是有情、有义,至情、至义。绝情绝义只是小成境界,大成之时便是至情、至义,聚天地之正气中的真爱。天地之气本就是一片爱之力量形成的,如:地对生命之爱,表现于树木、花草;海洋、大河对生命之爱,表现于各种水生物的生存;天对生命之爱表现在以阳光为各种生命带来光和热。所以说天地之间是一个充满爱意的世界,而人类的世界之所以残酷,即是因为我们的江湖练武之人只是不入流的人,在心中积存了邪恶之念,也便使世界变得很混乱和充满仇恨。若每人真正都达到大成之境界,那这个世界将充满无限的爱,那才是最完美的世界。”凌海无限向往地道。
孙平儿、厉啸天及八大高手也是一片向往之神色。
丝竹之声突然停止,歌姬也悄悄地退去,大船也恢复了一片宁静。
凌海静静地享受着这天地之间的宁静,心中无风无波。自然中的一切也便成了凌海的一切,那江涛击岸,那水浪摧船,那满天繁星,那一轮明月,映在凌海那深邃的眸子里,便化成如江水般的爱意,从手中缓缓深入孙平儿的心底。
孙平儿温柔地靠在凌海的怀里,对厉啸天及八大高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应。因为她的心情异常地平静,才深深地体味到了大自然发自内在的能量。
这样沉静了半盏茶的时光,厉啸天和八名高手也全都返回到眼下的情景中。
“能闻先生一席话,实胜苦练十年武,厉某今生之幸,先生真乃高人也。”厉啸天由衷地道。
“厉护法,你身后之人也都是一代高手,何不替在下介绍介绍。”凌海不在意地道。
“在先生这样的奇人面前,我们怎称得上高手呢?说出来不免让先生见笑了。”一个鹰鼻的中年人抱拳道。
“太客气了,世上有谁是奇人?谁又不是奇人呢?每个人都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是人生父母养,谁又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与众不同呢?孔子道‘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初生之时都是一样,所不同的只是我们所处的成长环境不同而已。但我们也都是人,是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是高人,谁是低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其独特的存在意义,无论大侠、小人、皇帝、百姓,都应受到同等的待遇,何况人并非十全十美,或许我这一方面强一些,而各位有些方面还是我的师父也说不定呢?”凌海平和地道。
“先生真是太谦虚了。若本盟能得这样一位总管,真是本盟之福啊!”厉啸天感慨地道。
“谢谢护法抬爱。可惜,我和夫人已经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也不想因一些俗务而过于分心。有自然陪我们同乐已足矣,偶尔有些事情实在太过反常便去解说解说。请护法能代敝人向贵盟盟主说声对不起,就说他的好意,我已心领,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亲自去办,我也并不想总用‘正义’这个名字,若事了之后,我定会亲自去拜见贵盟盟主,请他多多指点。”凌海依然很平静地道。
厉啸天的脸色有些变了,他身后的八大高手也有些按捺不住,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孙平儿依然很平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种局面如何发展。
凌海没有动,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只因他的心已如止水一般平静,他的心就像一面镜子。大自然中的任何一个很细小的细节,他都能捕捉到,厉啸天的心境也映在他的心中,甚至连船头游过的鱼也似是在心头滑过,他甚至清楚地捕捉到杨氏三代的焦虑和担心。他没有动,但也是变幻莫测,因为大自然是变化无穷的,现在他便是自然中的一份子——无我无天,天亦是我,我即是天的“梵天合一”便是这种境界。
在厉啸天的眼中,凌海突然似化成了一江之水般悠长。那种感觉很玄妙,玄妙得他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凌海突然变得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得如江对岸的山,如天上的星星,他又觉得凌海很近,近得如鼻间流过的气息,如身上吹过的晚风。
厉啸天身后的八大高手,只觉得凌海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空阔无边的草原,只有无限的生机,而又充满浩然正气,将心中的戾气渐渐挤出,又似蓝蓝的天空般深邃无底。他们有些害怕,他们只觉得似有那种身无寸缕的感觉,一切秘密似被对方那深邃心神洞穿,再无秘密可言。
孙平儿只觉得凌海的心境异常平静,而且充满了爱意,那是一种无私而又恬静的爱。但又是那样真纯,那样叫人感动。所以她的心也很静,如宁静的湖水般无一点波痕。
厉啸天和八大高手立时便想到了“梵天合一”的境界,他们才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梵天合一”,他们那想让凌海消失于世界的冲动已不复存在了。他们一下子没有了信心,一点信心都没有,他们都是高手,知道连信心都没有了,便最好不要和另一名真正的高手动武,其实他们还未动手便已经败了,从精神上败了。所以他们不敢动手。
“先生乃世外高人,若不愿意加入本盟,虽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但我们不能成同门,依然是朋友,对吗?”厉啸天勉强地笑道。
“不错,我们事情没谈成,但厉护法今晚这客船之行对我已是仁至义尽,所以我们可以算是朋友。”凌海不卑不亢地道。
“好,既然是朋友,但我们这一别又不知何日能重听先生的说教,因此,特敬先生一杯薄酒,以表我对先生的敬意。”厉啸天亲自为凌海倒上了一杯酒道。
“爽快!就为我们日后的相逢干下一杯吧!”凌海端起杯道。
“干!”厉啸天也举起杯道。
“干!”凌海将酒端到唇边一顿,便一口喝了进去。
孙平儿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演戏。
凌海喝完酒道:“多谢厉护法的抬爱,今日之缘便叙于此,他日相逢定会大醉一场。”
厉啸天也站起身来道:“好,只要有此机会定会喝个痛快!”然后伸出手紧握凌海的双手,这是一对钢钳般的手,每根手指都似乎是金刚打造成的。
凌海的手很修长、很嫩、很白,但厉啸天却觉得,他的手像水,如江水一般,捏下去毫无阻力。他感觉不到凌海手上的骨头,但他的手掌就是无法握拢,他不甘心,他想再试一下到底凌海有多深的内涵。这一握看似轻松,但却包含了生与死的较量。
厉啸天的手上功力不断地上涨,而凌海的手却由水变成了礁石,不!是玄冰,很冰很凉的玄冰,让人触手心凉的玄冰,硬而生寒,凌海绝不是好惹的。他不仅身具冯不肥和冯不矮的阴阳之真气,还有周拳头的全身功力,同时加上“地火神乳”培养出的先天真气,使他体内积压的先天真气变成了凌海自身的真气。所以厉啸天必败,但厉啸天毕竟是一位不世高手,玄冰并没有让他的手缩回,而是将自身所学的功力全都用在手上。
凌海依然含笑而立,两人像是依依惜别的样子,但他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两人是在比拼功力。凌海的真气再变,变得如烈火一般的炽热。厉啸天感觉到由玄冰突然变成烈火,似乎有些受不了,手微动了一下,但依然不愿放手,要试出凌海倒底有多少变化,可是他却没想到凌海体内的真气和常人不同,只要他运用了先天真气,别人的内力就会进入他的体内,便会被吸纳归为己有。他不该试,不该坚持,凌海本身并未动用先天真气,只是以普通功力与之对抗,也不由得佩服厉啸天的忍耐力。
凌海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不愿杀生,但废掉一个仇人,他还是乐意的,所以他动用了先天真气,真气将各道经脉一封锁,然后放开手中的对抗力,以一种极为柔和的力道,控制着厉啸天的双掌。
厉啸天只觉得所握之手突然一下子变得很软、很柔和,可是他所加在对方手上的功力全都如疾水一般向凌海的体内涌去,一点回头的意思也都没有。他心中大惊,想抽回手,可是他的手却被凌海反握,怎么也抽不动。
凌海温和道:“厉护法别客气,今日一别谁也不知会期,但我们只要都立于江湖之上,便定会有重逢之日,只是今后少了像厉护法这样的高手探讨武学实在是遗憾至极。”
厉啸天的功力疾泻,额上滴下汗珠,目中尽是惊恐,可却叫不出口,而身后的八大高手也看不到正面情况。只是孙平儿却心中大喜。
“厉大护法,别难过,今日虽去,我定会惦记着你的。”说完一拉孙平儿放开厉啸天的手飞掠而去。
厉啸天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回事?护法。”那鹰鼻的人惊问道。
“他的功力太奇怪,我险些毁在他的手里,不过也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功力,若非他今日手下留情,我定会步周拳头的后尘。”厉啸天心有余悸地道。
“要不要我们去杀掉他?”那鹰鼻人怒道。
“不要,你们都占不了便宜,反正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好活,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毒药,没有解救之法。”厉啸天眼中露出惋惜而又凶残的神色。
凌海与孙平儿飞落舟头,那叶小船猛得一冲,“蹦”地一声挣断了系在船身的粗绳,向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