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不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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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施……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听说过脑白质切除术吗?”
希拉里皱皱眉说:“是脑部手术吧!”
“是的,最初它是用来治疗忧郁症的。夫人,我同您说话时不用医学名词,用您我都懂的字眼。手术后,病人就没有自杀的企图,也没有罪恶的感觉。他变得无忧无虑,服从命令。”
“这不会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吧?”
“过去没有,但是现在有很大进展。这方面我有三位外科医生:一位俄国人,一位法国人,还有一位奥地利人。经过对脑部进行移植和精密处置等不同手术,病人逐渐变得驯服并且能被人控制,但是这毫不影响他的智力。最终有可能使一个人的才智丝毫不受损害,而表现出完全驯服,他可以接受别人向他提的任何建议。”
“这太可怕了!”希拉里叫了起来,“太可怕了!”
阿里斯蒂德斯严肃地纠正她说:“这是有用的,甚至有益的。病人将会变得快乐、心满意足、没有什么恐惧,也没有什么渴望,更没有什么烦恼。”
希拉里反驳说:“我不相信这会成为事实。”
“亲爱的夫人,如果我说您在这个问题上没资格发言,请您不要见怪。”
希拉里说:“我的意思是我不相信一个心满意足的、受人控制的动物能干出真正有智慧的创造性的工作。”
阿里斯蒂德斯耸了耸肩。
“这有可能。您脑子好使。您刚才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时间作出证明。这种试验一直在进行着。”
“您的意思是拿活人作试验?”
“那当然,这是惟一切实可行的办法。”
“用什么样的人作试验呢?”
阿里斯蒂德斯说:“总是有人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他们不愿意合作,这些人是最好的试验品。”
希拉里死死地攥住沙发的靠垫。她对这个笑眯眯的、黄睑上显著没有人性的小老头怕得要命。他说的话每句都有道理,合乎逻辑,也有条有理,这些更加深了她的恐怖感。这个人不是胡言乱语的疯子,他不过是拿人类当原料作试验的一个人。
她问:“您相信上帝吗?”
阿里斯蒂德斯先生扬了扬眉说:“我当然相信上帝。”他好像感到莫大震惊似的说,“我已告诉过您,我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上帝赐予我最高的权力、金钱和机遇。”
希拉里问:“您读过《圣经》吗?”
“当然,夫人。”
“你记得摩西和亚伦曾对法老说过:让我的人们走吧!”
他微笑地说:“那我就是法老吗?您就是摩西和亚伦的二者合一吗?夫人,您说让人们走的意思是指让所有人都走还是指个别人?”
希拉里说:“我愿意说让所有人都走。”
他说:“亲爱的夫人,您很清楚,这样说是浪费时间,换言之,您是不是代您的丈夫请求出去?”
希拉里说:“他对您没有什么用了。肯定的说您现在一定也感到了。”
“夫人,也许您这样说是对的。是的,我对托马斯·贝特顿颇为失望。我曾希望您来会使他恢复智慧,他无疑很聪明。他在美国的声誉是名副其实的,但是您来了后,好像没什么效果。当然,我不是只凭我的直觉,而是根据那些有资格了解他的人所作的汇报才这样说的。那些人都是一直同他一起工作的科学家们。”他耸了耸肩说;“他是在认真地干一般化的工作,没干更多的事。”
希拉里说:“被囚禁的鸟儿不能唱歌。可能有些科学家在某种环境下不能发挥创造性的才能,您应该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合情合理的。”
“可能是这样,我不否认。”
“那么您就把托马斯·贝特顿作为您失败事例中的一个,一笔勾销,叫他回到外部世界去吧!”
“这太不可能了,夫人!我还不准备让外面知道这里的情况。”
“您可以叫他发誓保密,他要起誓不泄露一个字。”
“他会起誓,但是他不会遵守诺言。”
“他会的,他一定遵守。”
“这是作妻子说的话。在这点上。我们不能相信当妻子的话。当然……”他往后靠着椅背,把他的黄色手指握成拳头说:“当然,他可以留个人质,这可能会封住他的嘴。”
“您指的是……”
“我指的是您,夫人……如果让托马斯·贝特顿走,您就留下当人质,这个交易怎么样?您愿意吗?”
希拉里凝视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阿里斯蒂斯德先生不知道她脑海里浮现的情景。她在医院里,坐在一个垂死女人的身旁。她聆听杰索普的指示,并且默记住这些话。如果现在有机会使汤姆·贝特顿获得自由,把她留下,这是不是她完成任务的最好办法?因为她知道(而阿里斯蒂德斯先生不知道),实际上并没留下真正的人质。她本人对托马斯·贝特顿来说是无所谓的。他曾爱过的妻子已经死了。
她抬起头来望望沙发上的小老头说:“我愿意。”
“夫人,您有勇气、忠心和爱情,这些都是高贵的品质。至于其他,……”他笑笑说,“咱们以后再说。”
“不,不,不!”希拉里突然用手掩着脸,两肩颤抖着说,“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这太不人道啦!”
“您一定别太在意,夫人!”这个老头温存又体贴地说,“今晚我把我的决心和抱负向您谈谈使我很开心。让我知道一个像您这样镇静、清醒和明智,但毫无思想准备的人的反应是挺有意思的。您给吓坏了,受到挫伤,但是我认为这样吓吓您是明智的。开头您反对这种思想,然后您反复思考,最后使您感到这是自然规律,好像是永恒的,平平常常的。”
“绝对不可能!”希拉里喊道,“绝对不可能!绝对不!绝对不!”
“唉!”阿里斯蒂德斯先生说,“红头发的人说话都带这种感情和叛逆精神。”他回忆说:“我第二个妻子就是红头发,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也很爱我。奇怪吗?我从来就喜欢红发女郎的。您的头发真美丽。您还具有其他我喜欢的特点;你的精神、勇气还有您有您独特的见解。”他叹口气说,“唉!现在女人作为女人并不使我感兴趣。这里有两个年轻姑娘有时使我高兴,但是现在我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伴侣。相信我,夫人,这次和您的谈话使我精神大为振奋。”
“如果我把您讲的一切对我丈夫说说,怎么样?”
阿里斯蒂德斯先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如果您说……但是您愿意说吗?”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他说:“您是聪明人。有些事女人不该说的就不说。您现在累了,情绪不佳。以后我常来这里,到时候把您找来,我们可以讨论很多问题。”
“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希拉里向他伸出手来说:“让我走吧!让我同您一起离开这里吧!求求您!”
他轻轻地摇摇头。他的表情是宽容的,但略带轻蔑的神态。他责备他说:“您现在又像小孩一样说话了。我怎么会让您走呢?我怎么会同意您向全世界散布您在这儿看到的一切呢?”
“如果我发誓不说一个字,您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阿里斯蒂德斯先生说,“如果我相信这类话,我就成了傻瓜了。”
“我不愿意在这里。我不愿意留在这个监狱里。我要出去。”
“但是您有丈夫在这里。您是自愿地来找您丈夫来的。”
“但是我不知道我来的是什么地方,我一点也不知道。”
阿里斯蒂德斯先生说:“是的,您不知道。但是我能向您保证,您来的这个地方比起铁幕后的生活要快活多了。这里有您需要的一切!奢侈品,良好的气候,各种娱乐……”
他站起来轻轻拍她的肩说:“您会安定下来的。”他满有信心地说,“是的,笼中一只红羽毛的鸟会安定下来的,在一年或许两年内,您一定会很快乐。”他想了一下接着:“虽然可能不那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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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
希拉里半夜被惊醒,她撑着胳臂抬头听着:“汤姆,你听见了没有?”
“是的,飞机飞得很低,没什么。它们常常这样。”
“我不明白……”她的话没说完。
她躺在那里反复回忆她同阿里斯蒂德斯奇怪的会见。
这个老头对她有一种难以理解的喜爱。
她能利用这点吗?
她能最后靠他把她带出去吗?
下一次他再来,如果来叫她,她要想法让他谈他死去的红发妻子。靠肉体的引诱是不能打动他的。他血管里流的血对这些男女之爱是冷冰冰的。此外,他还有两个年轻姑娘。但是老人喜欢回忆,愿意谈过去的岁月……
乔治大叔,他曾住在切尔滕纳姆。
希拉里在黑暗中微笑,她回忆起乔治大叔。
乔治大叔同这个百万富翁阿里斯蒂德斯在内心里难道会非常不同?乔治大叔有个管家婆……她是个好人,可靠,不爱打扮,作风没有问题。为人好,长得不好看,但头脑清醒。后来乔治大叔终于同这个长得不美的好人结了婚,使全家都不高兴。这个女人注意倾听别人讲话……
希拉里曾对汤姆说过什么?“我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假如出去的办法还得通过阿里斯蒂德斯,那就奇怪了……
2
“有消息啦!”勒勃朗说,“终于有消息啦!”
他的通讯员刚才进来了,敬了礼后,递给他一份文件。他打开后,这样兴奋地说:
“这是一份来自我们侦察飞行员的报告。他在阿特拉斯山脉选定的一块地区上空活动。在山区某一地点,他发现有人打信号。这个信号是用摩尔斯电码重复两次打的,都在这里。”
他把封好的密件递给杰索普。上面写着:COGLEP ROSI-ESL。
他用铅笔把最后两个字母勾出来说:“SL——这是我们的密码,意思是‘不要回答’。”
杰索普说:“开头的COG是我们的识别信号。”
勒勃朗用笔划出当中剩下的字母说:“这就是实际内容了。”
杰索普看了这几个字说:“这是‘麻疯病’。”
勒勃朗问:“什么意思呢?”
“您是否掌握一些重要或次要的麻疯病院的情况?”
勒勃朗打开一张大地图。他用因吸烟而熏黄了的又短又粗的手指指着说:“这个地区是咱们飞行员活动的地方。现在让我看看,我记得……”
他离开房间,很快又回来了。
他说:“我知道了。这个地区有一个有名的医学研究所,由一些名望很高的慈善家捐助修建,并开展研究工作,顺便说一下,这是个荒无人烟的地区。在研究麻疯病方面,这里做了有价值的工作。麻疯病院里收容了二百人,还有一个癌症研究所和一个肺病疗养院。这都是非常可靠的,明白吧!这个机构声誉很高,其保护人是共和国主席本人。”
杰索普赞赏地说:“工作做得真漂亮!”
“这里随时都可以公开参观,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医学界人士常来。”
“可是他们看不到不该他们看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们看呢?对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最好的伪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