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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投机女巫(寄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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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不需要再怪模怪模惊吓自家人。

    「醒风,你是来找我斗嘴还是抬杠,我可以不见客吗?」就爱装张冰脸唬人,她免疫了。

    家有冰山女巫嘛!

    他扬起唇畔略微解冻地抚抚她噘高的樱桃口。「我来陪伴深闺寂寞的未婚妻。」

    妻?好沉重的名词,叫她心湖起了波涛。「你都不累呀!早也忙,晚也忙,三更半夜还四处游荡。」

    感恩图报不在她的生活公约中,女巫再无情也有颗心在,他对她的包容和宠爱是有目共睹,不知好歹的她多少有点汗颜。

    像她镇日不学无术的装神弄鬼,作弄这人耍弄那人的,搞得人心惶惶畏如风中柳,抖抖颤颤话不成句。

    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她胡闹,彷佛讨好般随她去整弄那一群呆板、冷讷的手下,向来投机的她不免动摇,这么良质的绩优股不套牢怎成,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

    其实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还有「伴游」,全程服务媲美五星级饭店,只要他不老提成亲来破坏她的好心情。

    妻子,多可怕的字眼呀!

    女巫不结婚。

    「请问是谁半夜不睡觉拉著我夜游?反省是你的当务之急。」有内力为辅,他一天只需两个时辰睡眠,自然不疲累。

    「拜托,是你自己童心未泯好吗?!那麽大个人我哪拉得动。」她抵死不认是自已贪玩。

    童心……他沉郁地苦笑,「鬼有儿时吗?」

    至少他没有。

    「喂!我警告你不许在我面前装苦瓜脸喔!我讨厌苦瓜。」我的撒旦王,她竟为他的表情心疼,真是晕了女巫脑袋。

    她真的要反省了。

    巫道不可废,巫女当自强,可是他……唉!当真拧了她的心。

    该不会是对他有好感了吧?

    「刚辟了一池莲,要不要去瞧瞧?」收起淡淡忧伤,战醒风语带著一丝柔意的问。

    「原来你是找我赏花,我以为你闲得没事做要逛花街呢!」花娇水媚不如她妍美。

    人比花更胜三分,粉匀花羞。

    战醒风不悦的音一沉,「芎儿——」

    「食色,性也,则告诉我你没碰过女人的身体。」这年头不流行处男,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他。

    「你在吃味?」他心底泛著笑意,眼底眉间有著可疑的悦色。

    「你的脸能贴多少金,闻到满室的酸味吗?」少作白日梦了,她会为他吃醋?!

    饮食男女嘛!酒酣体热,耳鬓厮磨,要人不发浪都难,何况是位高权重的鬼堡主。

    男人只要有权有钱就会作怪,广纳妻妾饱暖思淫欲,丫鬟一个接一个买来暖床,莺声燕语好不快活,自比风流唐皇三千嫔妃,有了贵妃相伴还想邀嫦娥,香枕瑶池仙,醉卧观音膝。

    说不定他早已妻妾成群,儿女无数,不知窝藏在哪座金屋里。

    「我无妻亦无子,你想多了。」瞧她心思全写在脸上,叫人好笑又好气。

    「侍妾呢?」他不会虐待自己的欲望。

    他顿了一下清清喉咙,「撤了。」

    「喔!我了解了。」表示是有喽!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会用胯下思考。

    「你不懂,鬼战堡一向阳盛阴衰,我不可能有太多女人,男人的需要……」

    「欲盖弥彰,我说了解了嘛!你用不着解释,三妻四妾不算什么,哪个男人不贪花好色呢!我真的能体谅。」她说得阴风惨淡,让人毛骨悚然。

    「芎儿,你会不会太断章取义了?」好酸的味儿,还说得冠冕堂皇。

    沙芎芎露齿一笑不见真心。「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相同的道理。」

    换言之,她不相信他的人格。

    「她不算是我的侍妾,充其量是个发泄的对象,我不是滥情滥性之徒。」「她」亦是他急欲娶妻的原因之一

    「嗯哼!」她低哼一声,仍旧抱持著不信任的态度。

    「她连你的一根头发都及不上,我只要你。」战醒风俯在她耳旁轻声一诉。

    女人的傻气在於爱听好话。「没有藕断丝连,暗渡陈仓?」

    「你凶得连鬼都怕,我哪敢在你眼皮下行暗事。」他戏谑的说。

    「战醒风……唔……」她睁大眼瞪著,这男人只会强吻她。

    小人。

    「引鬼涛就住著你和我,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掌控中?」他意犹未尽地吻吮她的下唇。

    她的芬芳小口百尝不腻,越见恋眷。

    说得也对。「告诉你喔!我的心眼可是很小,报复心却是无限大。」

    是不为非不能。

    女巫的力量一开展,十个鬼战堡都不堪一击,千军万马瞬间成灰,天地为之萧条。

    她何所惧,顶多失心而已。

    「你在恐吓我?!」他真想大笑,但是担心她恼羞成怒又使起小性子。

    「不,我要去赏莲。」

    ※※※

    该死的战醒风,混蛋战醒风,死千次不足以谢罪的食言鬼,她要剪纸人,施魔法,针刺他五脏六腑,刀割四肢筋脉,叫他像狗一样地爬著。

    说得真好听,要陪她看花,池中点点莲三、两株,垂头丧气有如冷宫妃,要开不开的寻人开心,含著半葩垂立水面上,就像某个毁信的臭男人,丢下一句「马上回来」,到现在连个鬼影也没看到。

    手一拈,离栏杆三尺的白莲随即在她指间,轻轻一点花开蕊绽,片片莲瓣清香宜人。

    可是她心头不痛快,只想毁掉这一池为她精心栽种的莲。

    「主人,你的人生是黑白了。」随遇而安的白墨同情她「变心」的主子。

    「小乖乖,要吃炸药吗?」她能变出几吨塞入它的猫肚皮。

    养了几年的宠物岂会听不出它在幸灾乐祸。

    「主人,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全是那个人类鬼宠出来的。」提起他,它的口气变得不屑。

    沙芎芎一掌往它脑门拍去。「我是有修养的高贵女巫,巫界的模范美女。」

    敢破坏她的名声,她几时需要男人宠了?有格调的女巫只会为自己美丽与哀愁。

    「主人,你不要助纣为虐了,我身上的旧伤尚未复原。」全拜他所赐,罪加一等。

    「可怜喔!小乖乖,你要好好地苟延残喘,别死得太快。」她没良心地捏拉它的小白耳。

    「主人,我发现你堕落了,心肠越来越黑。」它不敢瞪她,口气微恼的偏头一瞅。

    「这是件好事,恭喜我终於成魔了。」她喜孜孜地拉扯猫须把玩。

    主人疯了。「结婚细菌感染了主人。」

    「呿!你给我少开口,没一句人话。」听了不顺耳,自动消音。

    嫁人是女人一生中的一大盛事,但她是女巫不算女人,家里头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姊妹们不在场就不算数,况且古礼又不具法律效用。

    反正电视上常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戏码,她一不信神、二无高堂,坏心地拐个情夫玩玩也不错,增长「性」的知识。

    切磋,交流。

    古人的行房和二十一世纪的做爱应该大同小异吧!A片她看得不少,现场临摹也参观比较过,若真枪实弹上场应该不致慌了手脚,好歹她是新时代女巫。

    「主人,我是猫。」它无罪,猫言猫语是畜生的话。白墨好意的提醒。

    「是吗?我以为你是被著猫皮的妖呢!」早知道它话多如猫毛,当初就不喂它魔法。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不该急就章的要猫儿说人话,其他姊妹就聪明多了,仅以心电感应和宠物沟通,嫌烦时关闭感应能力,谁也吵不了谁。

    「我才不……」猫耳一竖,它喵喵地看向树丛後,意指有人类靠近。

    慵懒的沙芎芎以眼尾一扫,一个半高的小人影一身杂草,脏乱无比的抱著破布娃娃望著她,两两相对。

    谁家的小孩呀?闯进堡主的引鬼涛可是死罪一条。

    鬼战堡占地十分辽阔,站在这头便看不到那头的泥土,上下分野严厉,仆从们未经传唤不得擅入,职等高如黑、白侍卫都得先请示才得以进出。

    已有家眷的侍从住在东厢房,单身婢女一律住在西厢下人房,未娶妻的男丁、手下则住在南边平房,北方是客居,大约有七十几间房,目前无人居住。

    而引鬼涛正处中央,前方十尺是正厅,斜侧两房是侧厅,偌大的涛阁有些冷清,十来间装潢雅致的小楼仅住著战醒风和沙芎芎,下人们只负责打扫不得逗留。

    小桂和小菊是最近才放行的婢女,因为她们得伺候未来堡主夫人的日常所需。

    「小鬼,你在干什么?」她没爱心的一喊,由外表很难判定小孩的性别。

    小小身影挪动瘦瘦小脚走到她面前三尺处停住。「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脏小鬼你懂不懂礼貌?我是主人你是客,先报上你的名字来。」她最讨厌小孩子了,尤其是一睑防心的小不点。

    小孩呐呐的抱紧娃娃。「我……我娘说我叫战晓风,可是我爹说我叫关晓月。」

    「小丫头片子?」是个女娃儿吧!

    还没变音的小鬼最难分辨了。

    「我娘说我是男孩,可爹说我是女孩。」小孩自己也不清楚。

    「过来。」沙芎芎手指一勾。

    「我……我不……」小孩怯生生的磨著脚。

    她大声的一喝,「过来。」

    「啊!」

    吓白了脸的小孩哭丧著小脸走近,怕生又怕恶人。

    沙芎芎像变态狂似地往小孩两腿中央一摸,满意的听见尖叫连连声。她有个新玩具了。

    「你是小女鬼。」

 第五章

    关晓月傻呼呼地蹲在石柱後不敢靠近。那个美丽的姨好可怕,随随便便乱摸人家的「那里」,她一定是吃小女孩的女妖怪。

    她不是故意要闯进引鬼涛的,虽然爹一再告诫她不准进来,可是要回东厢房走这里最近,晚了娘会责骂。

    後山的花开得好漂亮,还有可爱的小白兔和松鼠,可娘不准她和其他下人的小孩一起玩,说是身分配不上会坏了规矩,所以她只能一个人玩耍。

    还有她的布娃娃小花。

    她不懂,大家不都住在东厢房,为何她的身分会高人一等呢?

    难道是像小狗子他娘说的,因为娘晚上要陪爹睡觉的缘故,所以她的阶级地位才会比别人高?

    她不喜欢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玩,最近爹不再找娘睡觉,她以为娘会多些时间陪她玩,可是娘都不理她,关在房里流眼泪还砸东西,把她的布娃娃甩得破破烂烂,不断说著她听不懂的话。

    「小鬼,你几岁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真像个鬼子。

    「娘说我七岁,爹说我十岁。」她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眉头一颦的沙芎芎心想,什么样的怪爹娘呀!「你娘是谁?」

    「段玉娘。」她一脸理所当然的道,好像每个人都该认识她娘亲。

    「你爹呢?」

    「爹说我第一个爹叫关青,娘说我爹是战醒风。」在她的认知里,後者才是她爹。

    「战醒风——」沙芎芎的身子滑了一下,怒得大拍栏杆。

    被她吼声吓著的关晓月连连退了好几步。「是……是我娘说……说的。」她结结巴巴地道,一张小脸都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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