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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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吼让小张和林艳彤都吓了一跳，连靠着林艳彤的颜妍也震了一下。
“你干什么？吓到老板了！”林艳彤反吼。
“林助理，这宅子里发现了尸体，你不害怕吗？”范成业忽然眯了眼睛问。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害怕？”林艳彤揽了揽颜妍。
“噢，我以为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怕这些东西。”范成业竟然扬起了嘴角。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小时候还常三更半夜地去给族人上坟呢！”林艳彤提醒范成业，她不是城里的孩子。
“呵，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是乡下来的。”范成业把“乡下”两个字重重地顿了一下。
“那又怎么了？”林艳彤恼怒。
“没怎么了。”范成业不再看她，转过头看一旁的小张：“就算你要辞工，现在也不行，家里出了命案，你也有嫌疑，先等案子过了再说。我肯放你走，人家公安局还不肯呢。”
“这关我啥子事啊？我就是给家里打打杂，买买菜的，我哪敢杀人啊。”小张很是焦急。
“关不关你的事不是我说了算，公安局的人会研究的，你还是好好地在颜家呆着！案子破了，随便你爱去哪去哪！”范成业摆摆手，示意她多说无用。
“林小姐，这可咋办那？”小张又转向林艳彤。
林艳彤虽然现在对范成业很是不满，但也觉得他说的话是极有道理的。也只有安慰她：“别怕，你先在这呆着，也的确是像他说的那样，你现在走了，公安局反倒会怀疑你。”
“可我害怕啊。”小张哆嗦着，她现在多在这房子里呆一秒都不想。
“你忍耐一下，如果晚上你实在不想在这呆着，那你就出去找个房子住，白天还是要在这看着老板的。”林艳彤妥协了一步。
“这……”小张还是很迟疑。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要不给你加点薪水也行，是不是该做晚饭了？”林艳彤指挥道。
“是啊，行。”到底是考虑到自身的利益，一听到可以加薪水，小张双眼顿时一亮，之前的顾虑少了许多，慌忙转身去厨房鼓捣。
林艳彤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神情痴呆的颜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小时后，四个人聚到了餐厅，颜妍仍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地面，不当其他人存在。
“等下吃了饭，记得给小姐吃药。”范成业似乎对颜妍失去了耐心。
小张应的很轻快。林艳彤却很是恼怒，将餐具拨拉出很大的声音。
范成业装作没听见，埋头吃自己的那份晚饭。
晚餐在四个人的安静声中结束，小张收拾碗筷，林艳彤将颜妍牵到客厅，帮她擦手擦脸。
“林小姐，你对小姐可真好。”小张端了一盆新鲜的水果出来，由衷地赞叹。
“老板对我一向很好，再说，我自己也是没了爹妈的孩子，所以对老板的处境很同情。”林艳彤想起自己的身世，感慨的很。
“是吗？唉，真是，都是苦孩子出身那。”小张也是自小没了双亲，对眼前的这位林小姐自然产生了好感。
“呵，也没什么，人总是要靠自己的，没有了父母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艳彤对小张笑笑，削了水果给颜妍。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从小就因为这吃了很多苦头，林小姐，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小张殷勤道，她算是看出来了，现在能做主的除了范成业这个难对付的主，还有林艳彤这个打着主子助理旗号的人物，她不知道她们具体是什么关系，反正就目前的形式看来，自己听林艳彤的话肯定吃不了亏。
“呵，好，我知道了。”林艳彤难得对她露了个笑容。
“那我先忙去了。”小张擦了擦手，准备洗碗筷。
“去吧，等下把老板的药拿过来。”林艳彤头也不抬，应道。
“行。”
范成业这会已经站在楼梯上将这些情景收进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什么话和表情都没有，就仿佛是一个幽灵，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生。
林艳彤陪颜妍在客厅坐了半小时，准时地拿起小张递过来的药，她仔细地看了看药瓶上的说明，的确是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标签上还印着“蒋氏心理治疗”几个字，确信是真药，才给颜妍服了下去。
自从精神出问题以来一直吵闹的颜妍在林艳彤面前总是出奇地安静和听话，喂她药的时候，她早早就张大了嘴巴在那等，看样子，很像一个小孩。
吃过药，林艳彤就拉着颜妍上楼，她准备安排颜妍去睡觉。
在楼梯口遇到穿着白衬衣的范成业，他杵在那，一动不动，一张脸犹如死人般难看。
林艳彤不打招呼，带着颜妍绕过他进房间。
范成业并没有拦她们，连一句意见都没发表，他就是杵在那不动，安静地想着什么。
颜妍很快就睡着，估计是药物的作用，一会就睡的很沉，林艳彤把房间仔细地观察了一遍，确定锁好了门窗，拉好了窗帘才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范成业仍在那没挪动位置，像一尊雕塑一般。林艳彤略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没对他表示一点关心，回了隔壁的房间。
凌晨两点，颜家大宅。
宅子里很静，静的只听的到附近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声。
倘大的客厅里那巨大的木钟正规矩地走着，一下接一下的晃荡。
赫然入目的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漆黑的眼神，白的糁人的衬衣，还有他唇边一下亮一下暗的红光，是范成业，他正坐在没有点灯的客厅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迷团的解开方式，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一个小时，那个人就该来了。
这时，二楼一个房间的门忽然开了，开的很轻，很轻，轻到谁都没有察觉，门里走出来的是穿戴整齐的林艳彤，她没有穿拖鞋，而是穿了一双厚厚的棉袜，她猫着身子走路，一步接一步地踩的很谨慎。她不想被人发现，她有件事必须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做。
她一步步地往楼下走，走了一半的楼梯，忽然停住了。
客厅里正抽着烟的范成业别过头，烟头的那丝光亮照着了他的脸，显的很是诡异。他看到了正要下来的林艳彤，他对她笑了！第三十一章 假冒的颜妍
林艳彤被范成业的那丝笑容吓到，她忘了该继续下去的动作，顿了脚步，悬在半空，看着他。
“没想到吧？”范成业撇撇嘴，以示自己的略高一筹。
“是挺意外的。”林艳彤当然不会傻的服输，她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和眼神看着他。昏暗的房间里，除了偶尔的一点点月光透进来，只有范成业嘴上的那点点烟火有光亮，两个僵立的人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似要进行一番决斗。
僵持了很久，范成业终于先妥协了下来，他把嘴上的烟拿了下来，抿灭：“说吧，看看你跟我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林艳彤暗暗舒了口气，她知道如果自己先开口，势必没有什么好处，他既然洞悉了自己的目的，那自然就有把握控制局面，而今他先开了口，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当然要寻着时机早早落地：“你应该猜到了。”
范成业不解地摇摇头：“我只知道，你似乎对颜妍起了疑心。”
这一声，让林艳彤吃惊不小，原来她以为聪明万分的范成业，也不过如此，语气里自然多了不屑：“我还以为，范大哥你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可不是起哄的时候。”范成业恼怒。
“那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林艳彤收敛了些。
“你到底怀疑颜妍什么？”范成业又点燃了一根烟。
“你呢？”林艳彤到底还是对他有防范之心。
“你TMD要说就说，不说拉倒。”范成业竟然一扫以往的斯文态度，扔了刚点的烟，“噔噔”地准备上楼。
“那我就只能告诉你，凭我的直觉，这个老板，是假的！”林艳彤等他经过自己身边，说道。
“假的？”范成业吃惊。
“你没觉得，她自从车祸之后，对之前喜欢的全变成了不喜欢，之前不喜欢的全变成了喜欢的？”林艳彤黑亮的双眸，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那又怎么样？也许是车祸的后遗症。”范成业不以为然。
“你不觉得，太凑巧了吗？”林艳丽彤笑。
“什么意思？”
“她现在的喜好跟林琳几乎一模一样！”林艳彤轻声地说，一字一句吐露的相当清晰。
几乎是一声炸雷，在范成业耳边响起，让他片刻间失去了言语和反应的能力。
“当初，你看到了那个面目模糊的人是老板吗？照我估计，你看到的，只是穿着老板衣服的女人吧？你别忘了，老板和林琳是姐妹！虽然不是同父同母生养，但她们无论身形还是样貌，都很是相似！如果谁，把她们的衣服调换了呢？”林艳彤说的无比轻巧，范成业听的字字句句都是冷汗。
“你是说。”范成业迟疑。
“我们眼前这个颜妍，事实上，应该是林琳！”林艳彤咬牙切齿。
“不，不会吧？不可能啊！”范成业仔细地回忆相关的情景，却越来越觉得林艳彤说的似乎是真的。
“你没猜到这些？那你在楼下等我干吗？”林艳彤倒也是吃惊。
“我的确是在等你，但我没想到你的答案竟然是这个。”范成业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噢？”林艳彤半信半疑。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下楼？”范成业回过神。
“我想去书房看看。”林艳彤并不隐瞒。
“能看出什么？”范成业仰头。
“不知道，得看了才知道，刚被你吓了一跳，没兴致了。”林艳彤一扭身就走，似赌气一般。
留着范成业一个人站在楼梯那发呆。
没人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已经很久，它将他们所有的谈话都清楚地记录了下来。
范成业一夜无眠，他脑子里总是盘旋着林艳彤说的那几句话，她说颜妍是假冒的，其实是林琳，仔细地想想，的确是有这个可能，那真的颜妍又去了哪呢？当时的现场看到的，的确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当时救护的医生们也说她已经奄奄一息，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什么动作的，除非，当时真的有第三个人来过现场，那个人换了她们的衣服，然后带走了真正的颜妍，但那又是为什么呢？是什么样的人要怎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范成业很是烦躁，想来想去，一直睡不着。他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发现林艳彤一直很留心书房的位置，才猜到她可能有所行动，但他根本没料到，她竟然有这样的一番说辞，一如她说自己吓到她一般，现在，他也被她那番说辞给搅的心神不安。颜妍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是不是她故意装的？如果是她故意装的，那她现在是不是很清醒？还是真的受了惊吓？已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就这样睁着眼到天亮，八点，他准时地起床，林艳彤已经早早地坐在餐厅里。
范成业经过她旁边时，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颜妍还没下来，范成业冲正在端盘子的小张喊了声：“去看看小姐起来没。”
“哎。”小张将盘子从厨房端到餐桌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楼了。
“怎么，没睡好？”林艳彤见没了人，问道。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范成业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的确精神很不振。
